一道惊天之雷,轰的一声就炸开在了我的脑子里。
    宝贝接下来的哭诉,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宝贝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虽然是童言,可这其中所含的信息量,却足以将我轰得形神俱碎。
    好一会儿,直到严司翰找了医生过来,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双眼迷茫的看向了面前的严司翰和医生。
    严司翰略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才这么一会儿,我的脸色就这么难看。
    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说我没事。
    严司翰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我没有发烧之后,这才对我说了宗政烈今日入院的缘由。
    昨天晚上,宗政烈从幼儿园接上宝贝之后,便带着他回了我弟对门的那个家。
    大概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喝了一夜的酒。
    宗政烈一直都有胃病,昨天一整天又没怎么吃饭,再加上喝了太多的酒,一下子就导致了胃出血。
    猛地吐了那么多的血,着实吓坏了宝贝。
    幸亏宝贝及时打了120,把宗政烈送到了医院,否则宗政烈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宝贝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园,医生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从宝贝刚才说的那番话里,我也足以猜出这其中的缘由。
    无外乎是宝贝听到宗政烈不停的在念叨我的名字,担心他的爸爸会就此死去,便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医院,想去找我。
    结果走进公园里之后就迷了路,万幸遇到了个善良的女学生,便替宝贝给我打了个电话。
    宝贝说了,他早就把我的电话背过了,只不过一直不敢打。
    都这个时候了,他一个小孩子又找不到徐凯和周雨露,而宗政烈又念叨着我的名字,他便以为那是在念叨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于是便让别人打了这个电话号码。
    结果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发现他爸爸时常念叨的那个名字,竟然是他认识的香儿。
    所以才会问我是不是他的妈咪,并且对严司翰有那么强烈的敌意。
    确定宗政烈没什么大碍之后,我看着怀里已经搂着我脖子睡着的宝贝,整个人都不禁有些恍惚。
    如果宝贝说的那个要嫁给其他叔叔的人是我,那么便意味着,我就是宝贝的妈咪。
    可我和宗政烈的孩子明明是个女孩儿,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
    越想越觉得离谱,越想越觉得头疼。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怀里孩子的眉眼,看着看着,眼泪便再次滚落下来。
    这孩子,好像真的有某些地方长得跟我有几分相似。
    天渐渐亮了,严司翰默不吭声的下楼买了早餐,又让严修送来了几套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
    抱着宝贝在床上坐了好几个小时,我整个人都腰酸背痛腿抽筋。
    严司翰将早餐放下,简单的洗漱过后,换上西装便上前欲帮我抱孩子。
    不等我把宝贝的胳膊从我的脖子上解开,宗政烈便醒了。
    他迷茫的看了看病房内的摆设,便将视线放在了我们这边。
    见我正打算把孩子抱给严司翰,他的眉头顿时紧皱,坐起身的同时便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便掀开了身侧的被子,示意我把孩子放在他身边。
    想了想,我便由严司翰扶着站起身,抱着孩子走到了他的床边。
    刚将宝贝放在床上,宝贝便醒了。
    他愈发搂紧了我的脖子,软软的喊了一声妈咪。
    这声妈咪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住了神情,就连宗政烈都陷入了短暂的僵硬中。
    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我努力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了宗政烈。
    正打算问问宗政烈宝贝这孩子是不是我的孩子,就见宗政烈突然就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伸手便将宝贝夺了回去。
    搂紧宝贝,他双眸发寒的看向我,刻薄的说道:“白子悠,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带着你的未婚夫立刻离开!”
    宗政烈浑身都散发着戾气,双眸更是如冰棱般直直的射向了我。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我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不禁有些受伤。
    可我想到宝贝跟我说的那番话,我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宗政烈,你跟我说句实话,宝贝他,是不是我的……”
    “不是!”
    不等我问完,宗政烈便猛地打断了我的话。
    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冰冷的瞪视着我,那一瞬间,我竟隐约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敌意。
    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我正欲将昨晚宝贝跟我说的话跟宗政烈复述一遍,让他给我解释一下,就见宗政烈突然就看向了严司翰。
    唇角一勾,他冷嗤了一声,刻薄而又毒舌道:“严司翰,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的生殖系统有问题,所以才会容许你的未婚妻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我这里抢孩子。”
    “一个蓝烁便罢,怎么,你严司翰什么时候,突然好上喜当爹这一口了。”
    宗政烈说的话攻击性很强,一瞬间便令严司翰变了脸色。
    严司翰冷冰冰的回望了宗政烈一眼,丢下一句“你是病人,我不跟你计较”便直接拉着我往病房门外走。
    宗政烈的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得跟着严司翰往外走。
    刚走出病房,还没来得及关上病房门,便听宝贝再次哭了起来。
    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我死命的咬着后槽牙,快步便往电梯口走。
    宗政烈都已经说孩子不是我的了,我还有什么好疑心的。
    回严家别墅的路上,我窝在后座里,只觉得胸闷气郁,一句话都不想说。
    严司翰坐在我的身旁,时不时看我一眼,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快到别墅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子悠,我知道你愿意跟我订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对你有恩。”
    “所以……”
    “司翰,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我选择了你,就是抱着跟你共度一生的心才想跟你订婚的。”
    “既然你也愿意,那就不要动摇我的决心好吗?”
    “你的心结,我没办法解开,只能你自己解开,你若是觉得实在是过不了这个坎儿,我们就继续当知己,当至交,你条件这么好,总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