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在洗手间里也是这么喊的。”
    他跟着坐进来,啪的摔上车门:“开车!”
    郑家榆暧昧的扫向我们:“得嘞!”
    脸唰的就红了,我往车门口躲了躲,低声道:“流氓!变态!”
    “还有什么?禽兽?”宗政烈斜眼看我,似笑非笑。
    我顿时被噎住了,他怎么还自己骂上自己了。
    郑家榆笑:“丫头,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在当面骂了这个阎王爷之后没有香消玉殒的。”
    我脖子一缩,怼道:“得了吧,要不是我对他还有点利用价值,他早就掐死我了。”
    宗政烈颔首:“你知道就好。”
    我:……
    变态!流氓!禽兽!
    一路上,都是郑家榆在喋喋不休,我和宗政烈一人坐着一个边,谁都没有搭理谁。
    终于,郑家榆自说自话不下去了,拧着眉头道:“丫头,你就不好奇小烈为什么会跟我一起来接你吗?”
    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不好奇。”
    郑家榆:……
    过了会儿,他又憋不住了,道:“其实小烈不知在你离婚的事儿上出力了,还……”
    “闭嘴!专心开你的车!”
    宗政烈沉声一喝,郑家榆撇撇嘴,闭上了嘴。
    我心头微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宗政烈一眼。
    难不成,今天郑家榆突然会找我处理离婚的后续事宜,是因为他?
    最近忙得晕头转向的,我都险些把车房的事儿给忘了,宗政烈这个大忙人怎么会记得。
    即便是他记得,他这么积极做什么,搞得像是他的事儿似的。
    越想越想不通,索性我就不把这事儿联系在他身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宗政烈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时不时乜我一眼,快到小区的时候,他突然就冷声道:“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停车!”
    冷厉一喝,车吱得一声停下。
    宗政烈推开车门,大步流星走到驾驶座前,打开了车门:“有事,下车!”
    郑家榆啧啧了几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宗政烈坐上去,透过后视镜看我:“滚下去!”
    莫名其妙。
    直到下了车,车轰得调头消失在小区外的马路上,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问郑家榆:“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郑家榆拍了拍我的脑袋:“邀功没邀着呗。”
    我皱眉:“邀什么功?跟谁邀功?”
    郑家榆眼皮子一抽:“蠢死你得了!”
    没了车,我们只能步行。
    郑家榆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
    他满脸的惆怅,时不时扭头看我一眼,然后轻轻的摇摇头,叹息一口气。
    走在熟悉的人行道上,我看着周边曾经陪伴过我将近两年的风景,心里挺复杂的。
    被婚车迎进这个小区的那天,我信誓旦旦的以为我会和王远明白头偕老。
    如今,真是应了那句话——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
    到了单元楼门前,我正想着该怎么进去,郑家榆就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感应过后,打开了门。
    惊讶的进了电梯,我问他怎么会有这楼的钥匙。
    他懒散的靠在电梯墙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广告牌,没理我。
    下了电梯,他精准的走到我家,直接打开了门,朝着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下子,我不淡定了。
    脑子里潮水般涌起了刚才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我脑光一闪,不可置信道:“这……这房子是宗政烈帮我要回来的?”
    郑家榆好似看二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伸手就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一把钥匙,放在了我手里。
    我一看,是王远明那辆车的车钥匙。
    我结巴:“车,车,车也要……要回来了?”
    郑家榆把家门钥匙扔给我,散漫的进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现在想明白那小子生气的原因了吧?”
    “忙活了半天,连个谢字儿都听不着,这也就算了,还看了一路的臭脸色,你说说看,换做是你,你气不气?”
    郑家榆脚一抬,搭在了茶几上:“你这丫头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一连串的话,如同乱石,接连砸进了我的心湖。
    我脸色微变,借口帮郑家榆倒水喝,便快步进了厨房。
    给热水壶里加上水,我呆呆的站在橱柜前,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心里乱糟糟一团,我反复猜想着宗政烈会这样做的原因,却始终不敢往感情这方面猜。
    跟他相处了这么久,我对他的性格也算了解。
    依照他的性格,如果他真的对哪个女人有意思,他绝对会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他那样狂傲的男人,怎么会甘心做个默默无闻的付出者。
    心底的慌乱渐渐冷却下来,我不由自嘲一笑。
    水烧好,我给郑家榆倒了一杯,端着走了出去。
    郑家榆晃着皮鞋盯着我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接过我递过去的白开水,他无语道:“罢了罢了,两人一个臭毛病!老子不管了!”
    站起身,他抬步就往门外走。
    快走出去的时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我问他怎么了,他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还能怎么了,万一你出了事儿,遭殃的还不是我。”
    摆摆手,他让我想想这房子怎么处置,便自顾自的玩手机去了。
    我耸耸肩,绕着房间转了几圈。
    果然如我所料,家里所有的贵重物品都没了,包括陈列的古董,家具,甚至连马桶坐垫都被拿走了。
    幸亏客厅的沙发和茶几是我娘家陪得嫁妆,否则整个房间基本上就空了。
    我冷笑,果然符合王远明的风格——抠搜,小家子气。
    收拾完家,我将车从地库开出来。
    下了车,我叉着腰绕着车转了一圈。
    看着车身上被划出来的道子,以及烂了一头的车灯和尾灯,我突然就被气笑了。
    郑家榆拍了拍车,轻嗤道:“你这前夫可真行,不是他的车了就不知道心疼了,怎么没把轮胎扎了,刹车卸了呢。”
    我轻笑:“你可别乌鸦嘴,一会儿咱还得开车呢,万一真没刹车,你就该给我殉葬了。”
    “要殉葬也是那小子殉,轮得着我么,你瞧瞧你身后,啧啧,我们堂堂烈总,什么时候这么孬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