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皖晚和王柏洲一起骑了马从郑府出发,他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众士兵,就这样走了一路,街上愣是看不到一个百姓,想来是早都躲起来了。等她们到了秦王府的时候,竟是发现王府内外均已是被士兵重重包围住,王柏洲只看了眼那些士兵,就在陆皖晚身边说道:“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准备先下手为强呢。”
    陆皖晚却是无甚所谓地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孙将军年纪挺大,没想到性子倒是跟小伙子一样,这般急躁,咱们也快些进去吧,不然让他一个人唱大戏,恐怕也没什么意思。”
    说罢两人就下了马车,直接往王府大门走去。那守在大门外的一个将领模样的士兵,就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直接将两人拦了下来。“是陆先生吧,将军吩咐过若你们来了,就让属下直接带你们去见她,只是您带来的那些人,恐怕不能一起进府。”
    王柏洲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陆皖晚脸上神色却不变,笑着开口道:“孙将军来的倒是挺早,昨晚恐怕就没有回府吧,从我们那儿离开就直接来了王府吧?”
    那将领被陆皖晚说的有些尴尬,掩饰地咳嗽了一声,才又开口道:“先生,您快进去吧,莫要让将军等急了。”
    王柏洲却是将陆皖晚拉到一旁,在她耳边耳语道:“不让咱们带人进去,万一一会儿那老家伙翻脸怎么办,就我们两人,手无寸铁的,可难脱身啊……”
    陆皖晚却只是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孙剑英还没那么蠢,李炜可还在咱们手上呢,秦王妃也不是那么蠢的人。只要她没看到李炜,就绝不会把手上那些兵交出来的,若是我们俩出了什么事。李炜还焉能有命在。”
    王柏洲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便点点头道:“先生既然早有打算,那便都听您的。”
    两人便又走到那将领面前,陆皖晚笑着开口说道:“那便请你带路吧,莫要让孙将军和王妃等急了。”
    对于秦王府,陆皖晚是再熟悉不过了。此次再回来。却已经是物是人非。陆皖晚两人跟着那将领,很快就到了大厅,大厅外边也是围了许多士兵。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陆皖晚走进屋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上座的秦王妃,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从前的高高在上,一张脸惨白如纸,整个人好似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孙剑英此时依旧是一身铠甲,却并没有因为一晚上么休息而面露疲色,反而是精神奕奕的。那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看来权利这东西真是好东西,能让一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陆皖晚只瞥了孙剑英一眼,便走到了大厅中央,冲着秦王妃俯身行了一礼,道:“在下陆仁。拜见秦王妃。”也没等她应允。就直接直起了身子。秦王妃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瞪着她。那眼神阴郁地可怕,陆皖晚却是丝毫不惧,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屋子里一时之间静地可怕。
    最后还是孙剑英先开了口,他站起身来,对着那秦王妃说道:“王妃,您可莫要忘了世子殿下的安危啊。”
    听了孙剑英的话之后,秦王妃才似惊醒一般,面上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尽量让自己做出温和的模样,与陆皖晚说道:“陆先生赶紧坐吧,是我招待不周,若是知晓您前来,定是要叫人去迎你的。”
    陆皖晚脸上依旧挂着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嘲讽,她从善如流地在孙剑英对面坐下,才缓缓回话道:“王妃实在是客气了,我今日上门也没跟您打过招呼,算是十分唐突,您没怪罪我我心中已是万幸了,只是我没想到孙将军也在您这儿呢,我昨晚还刚见过她,若是知晓他也要来您府上,我昨晚就同他结伴而行了,也不用费那么多麻烦,您说是吧,孙将军?”陆皖晚忽然看向孙剑英问道,着实让他有些无措,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回她的话。
    陆皖晚似也只是随意一问,又是看向秦王妃,笑意盈盈地说道:“今日在下前来,是要同王妃您做一个交易。”
    秦王妃闻言脸色“倏”地一变,却是强装镇定地问道:“哦?不知陆先生要同我做什么交易?”
    陆皖晚似乎没看到秦王妃脸上紧张的神情,依旧悠悠地说道:“秦王世子殿下先正在我府上做客,想来此事王妃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秦王妃面上伪装再也支持不住,焦急地开口问道:“我儿怎样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陆皖晚淡淡一笑,便开口回道:“秦王妃放心,世子殿下安然无恙,一根头发都没有少呢,我郑府是讲道理的人,若不是昨日半夜世子殿下带着一群兵将将我府上团团围住,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将他留在我府上做客的。”
    “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只要能放了我儿,我都能应允你们。”秦王妃已是急红了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皖晚神色和悦,似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王妃果然爽快,我们要什么,王妃应该是比我们更清楚的,若是您愿意拿出来,在下立即就将世子殿下安全送回。”
    秦王妃的神色挣扎了一会儿,但秦王府的兵力终究抵不上李炜在他心中的分量,她重重点了点头道,“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但我必须亲眼见到我儿安然无恙,不然就算我死了,也不会便宜了你们!”
    “王妃放心吧,在下虽不是君子,但也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王妃若是不信我们,就带上东西同我们走一趟,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东西,这般你该放心了吧。”陆皖晚一脸纯良地说道。
    “不行,万一我带着东西去到郑府,你再来一个赶尽杀绝,我又去哪里说理。”秦王妃摇了摇头,显然是不信陆皖晚的。
    “那要不这样,咱们约个时间地点,我将世子殿下带去,王妃您将我们要的东西带来,倒是就由孙将军做见证,您看如何?”陆皖晚又是退了一步,提议道。
    秦王妃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孙剑英一眼,终究是勉为其难地点头应允了。
    陆皖晚看秦王妃答应了,又与对面的孙剑英问道:“孙将军觉得在下的提议如何?”
    孙剑英神色有些闪烁,总觉得陆皖晚似乎太好说话了一些,从昨日到今天,都显得这般“谦让”,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按他与陆皖晚的了解,他不应该是狡诈如狐的吗,怎么忽然变得纯良起来了。事有反常必为妖,孙剑英越发觉得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很可能就着了她的道了。
    “既然王妃和陆先生都答应了,那老夫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孙剑英面上并不露出对陆皖晚的怀疑,欣然应承道。
    “那我们就说定了,时间便定在明日中午,至于地点吗,我看就法华寺吧,那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我等身上多少都沾染了些血腥,正好在佛祖面前忏悔一番,也能更心平气和的交易,王妃,孙将军,你们说是吧?”陆皖晚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看着他二人笑道。
    秦王妃和孙剑英都没觉得时间地点有什么不妥,便也相继点了点头答应了。
    该说的事都说完了,陆皖晚便站起了身来,与那两人抱拳说道:“那咱们就这般说定了,明日午时,在下一定恭候在法华寺,等着两位前来。”说罢,就与王柏洲两人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心思各异的孙剑英和秦王妃,相对默默无语。
    走出秦王妃,陆皖晚两人就上了马,快速离开了,等确定孙剑英的人不会再追上来,才放缓了前进的步伐。
    王柏洲坐在马上,笑看着陆皖晚说道:“先生打算明日带人过去,去换秦王妃手上的兵符吗?其实我早就像同您说,即使就算兵符在手,也不一定能调动那些兵马的,毕竟他们在秦王麾下那么多年,定都是忠心耿耿,只要秦王府还在一日,我们便也是不驱使不了他们的。”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明白,但其实属于秦王的亲兵也只有泰半,还有一大半都是秦王当初吞并了那些小的驻军将领得来的,他们与那些原先秦王麾下的亲兵定是不和的,而我们要争取的就是这些士兵。”陆皖晚笑着回道。
    王柏洲觉得这个方案倒是可行的,便赞同地点了点头,而是又是继续担忧地说道:“我看那老匹夫恐怕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吧,在我们来之前,他定是没有少游说秦王妃吧。”
    “这到嘴肥肉,他自然不会放过,他与张良计,我自也有过墙梯,我们就来个暗渡成仓,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陆皖晚脸上浮上一抹算计的笑容,缓缓说道。
    “看来孙先生已有妙计,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王柏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神情玩味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