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闻言心中顿时一喜,不过她还是十分谨慎地打量了面前这个中年男子一番,见他长相儒雅俊逸,气质超然,想到方才大夫口中所说的奇人异事,态度便立马恭敬了起来,同陆皖晚行了一礼,方才开口回道:“实话跟这位先生说吧,我家主人确实是得了怪病,从昨日早晨开始便一直昏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们已是找了许多大夫来瞧了,却都没有查出病因,若是您能治好我家主人,我们必当重谢!”
    柳素又是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才缓缓点头道:“医者仁心,救人本就是我们医者的职责,不知姑娘可否带我去看看你家将军。”
    流云忙点头应了,带着陆皖晚一起回了府。隔了一天又走进这将军府,陆皖晚的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前一日晚上是担惊受怕,而现如今却是胸有成竹,闲庭信步。
    流云带着陆皖晚进了将军的房间,两人走到床边,流云看了眼依旧昏睡在床上的将军,转身与陆皖晚说道:“陆大夫,您快些看看我们家将军吧。”在路上的时候,陆皖晚已经告诉了他,自己姓陆,单名一个仁字。
    陆皖晚点了点头,便走上前去,她本身就是精通医术的,把起脉来自然是有模有样,这将军身上除了有旧疾之外,便只有自己给他下的蛊了,自己这个下蛊这人离得他远了,他自然就同活死人一般,除了昏睡,其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陆大夫,我们家将军还有救吗?”流云见陆皖晚这么久都没有说话,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皖晚这才收回了手,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回道:“将军这次昏迷,是因为身上的旧伤加上前不久的新伤,两相叠加便生出了这新病症。若是不能早日医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流云一听陆皖晚这话。顿时大惊失色,立马与她求道:“陆大夫,您一定要救我们家将军啊,只要您能就我们家将军救醒,您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陆皖晚却是挥了挥手,做出一付豁达的模样,道:“行医救人本就是我辈人本分。哪里还要什么酬劳,我这就给你写一张药方,你自去抓药,这几日我便留在府上为将军施针,最慢三日,低价将军应该就能醒来了。”
    流云一听,顿时大喜,连连与陆皖晚道了谢,便拿着陆皖晚写给她的药方,急急去抓药了。
    陆皖晚被另一个丫鬟带到了一个小院子住下。她以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为由,让那两个流云给她的小丫鬟离开了,心想着利用这几日把那个将军的底给摸清楚。才能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陆皖晚给流云的是活血化瘀的药方,只是换了其中的几味药,一般的大夫都基本拿不准这药方的具体功效是什么,她虽不知道流云会不会拿着他的药方给别的大夫去查验,但凡是做到有备无患,却是她的习惯。
    陆皖晚给那将军扎了两天的针,第二日的晚上,他便让那将军“醒”过来了,流云自是欣喜若狂。更将她奉为上宾,陆皖晚看着依旧受控的将军。准备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流云这些日子觉得有些落寞,自从自家将军被那陆大夫救了之后。便变得不像以前那般倚重她了,而是对这个新来的陆先生十分信服,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陆先生确实有大才,一开始,她只以为他精通医术,后来才慢慢知晓,原来不只是医术,陆先生会的东西还有许多,医卜星相,兵法谋略,他都十分精通,流云知道自家将军向来是爱才之人,现下有这么一个全能的人才,自家将军自然是极力拉拢。
    但有一点另流云十分不解的是,自家将军每日都要同那陆先生关在书房里说上好几个时辰的话,还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连饭菜都是要她们放在门口,这似乎有些太反常了吧。
    陆皖晚自然知道自己的某些行为已经引起了流云的怀疑,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被蛊虫控制的人终归跟普通人有些区别,那流云服侍了郑厚中这么多年,自然能看出他的异样来,陆皖晚也只能减少他俩见面的时间,才能尽量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这些日子,陆皖晚自然也没闲着,她已是把郑厚中手下的兵马都摸了个清楚,且已经将秦王身死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只等那些本就对秦王有不满的驻军将领做出反应,待时机一到,她就去拉拢那些驻军将领,慢慢将所有的兵马收归己用。
    这一日,陆皖晚又在郑厚中的书房中待的很晚,流云送了夜宵过来,看到只有陆皖晚一人坐在外间,便低声与他问道:“陆先生,将军又在里间睡下了吗?”
    陆皖晚放下手中的书册,抬起头来,看向流云回道:“是啊,将军这一日身体有些不适,总是会感到疲倦,就先去休息了。”
    “将军这些日子恐是太劳累了,我看他似是一直没有什么精神。”流云缓缓点了点头,面上的神情很有些担忧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秦王的事情,将军一直在操心此时,最近外头可还有什么别的传闻。”陆皖晚不动声色地与流云问道。
    流云想了想,才回道:“最近祁城上下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有说那秦王身染重病,命不久矣的,也有说那秦王已经死了的,而且还是被他的侍妾害死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说完便又看向陆皖晚,一脸好奇地问道:“陆先生,您说那秦王究竟有没有死啊?”
    陆皖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笑着说道:“你说了祁城上下到处都在传秦王的事,那秦王府有没有出来澄清呢?”
    流云摇了摇头,道:“这倒没听说,我也奇怪呢,这流言都传成那样了,怎么秦王府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因为他们心虚了。”陆皖晚眯了眯眼,冷笑着说道,“若是秦王真的无事,恐怕早就出来澄清流言了,之所以迟迟没有一点反应,就是因为秦王已经出事了。”
    流云觉得有理,也了然地点了点头,却是微微叹了口气道:“若秦王真的死了,那这祁城恐怕就要乱了。“
    陆皖晚的唇角闪过一抹笑,心想着,她想要的就是乱,越乱就对她越是有利,此人心不稳的时刻,便是成事的最好时机。
    “先生,我担心将军的身体,他前些日子刚大病了一场,现在又这样劳心劳力的……”流云有些犹豫地将自己的担忧说出了口。
    “你放心吧,将军的身体我自会时刻注意着的,而且将军已是将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了,也不会劳累的。”陆皖晚笑着说道。
    流云又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忍不住说道:“先生,我最近觉得将军有些奇怪,不知道您有没有查觉,他好像不喜欢说话,整个人有些……有些……”愣愣的,最后那三个字,她并没有说出口,她觉得陆先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陆皖晚听了流云的话,皱了皱眉眉头,片刻之后便深深叹了口气,做无奈状道:“看来还是瞒不过你啊……”
    流云听这话,心立马“咯噔”了一下,面带焦急地询问道:“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将军他……有什么事?”
    陆晥晚缓缓点了点头,神色沉重地说道:“将军上一次的旧伤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因为脑子里有淤血,我勉强用针灸和药物将他脑中的淤血控制了起来,却没有办法将它们全部化去,那些淤血仍旧存在于将军的脑子里,所以他现在才会这般反常,只要稍稍一思索事情,脑袋就会十分疼痛,且也会特别容易疲倦,所以你才会觉得他特别反常。”
    “那可怎么办,先生您医术这般高超,一定有办法治好将军的吧!”流云显然没想到会这般严重,惊慌失色地问道。
    陆晥晚却是做出十足无奈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我有办法,早就帮将军医治了,因为将军这淤血是在脑子里,所以便特别棘手,一个弄不好,将军又会像上次那样,一睡不醒,我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将那淤血控制起来,不让它危害将军的性命。”
    “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流云脸上的神情很是绝望,却依然不死心地问道。
    “我已是尽力了,或许是我医术浅薄吧,若流云姑娘可以找来别的大夫,或许能治愈……”陆晥晚依旧摇头说道。
    流云紧紧咬着牙,沉默不语,心中无力地想着,当初将军昏迷的时候,她已经几乎找遍了城中所有的名医,俱是一筹莫展,若是没有遇到陆先生,自家将军还有没有命都不得而知,她现在又要去哪里找比陆先生医术还要高明的大夫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