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六皇子拍了龙屁,心情大好的道:“让御膳房给老六多做两道拿手菜送过来,可不能把朕的老六给饿着了。”
    六皇子一脸欣喜的连连谢恩。
    看着倒是父慈子孝。
    皇上在问过六皇子之后,又问看着罗驸马问起了思宜公主。
    思宜公主今日也未曾来参加除夕宴,加上三皇子、四皇子、十二皇子也不在,一时间皇子王孙的区域人显得空了一些。
    罗长枫出列,规规矩矩的道:“回禀皇上,思宜如今有了身子,微臣担心思宜的身子不宜劳动,所以就让她在家歇息了。未曾让思宜来宫里跟皇上请安,还请皇上责罚微臣。”
    皇上对思宜公主很明显的包容了许多,他听见思宜公主又怀孕了,心情大好的道:“哎,驸马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切自然是以思宜的身子为重。”
    “思宜如今有了身子,驸马可得替朕照顾好思宜,若是思宜出了什么问题,朕唯你是问。”皇上话锋一转,给罗长枫施压。
    他自己就是男人,自然很明白男人的劣根性,他喜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却不想自己的女儿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他的女儿是天地下最尊贵的女子,合该被男人宠着、尊着、敬着、一直捧在手心里。
    而这罗长枫,是他所有的驸马里面,做得最好的。和思宜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恩爱有加,即便是思宜在有了宜宁之后一直无所出,他待思宜也始终如一。
    不像其他的有些驸马,虽然不敢落了公主的脸,可那通房小妾还是有的。
    皇上这边警告了罗长枫之后,又目光不善的扫了其它的几个驸马一眼。
    其它的几个驸马均正襟危坐,唯恐皇上点了他们的名要说什么。可同时心中又十分不甘,暗恨自己娶的公主没用。
    驸马是不能担任任何职位的,可罗长枫是个例外,为什么是个例外,因为皇上宠爱思宜公主啊!
    所以连带着作为思宜公主驸马的罗长枫身份都水涨船高,明明大家都是驸马,但他们总觉得低了罗驸马一头。
    罗长枫拍着胸脯保证:“皇上放心,微臣必定好好照顾思宜的,若是让思宜受了委屈,皇上尽管处置。”
    皇上得了罗长枫的保证,笑着夸了罗长枫几句,又特意吩咐人给思宜公主被上礼物送去。
    其他的公主都很羡慕,她们怀了孕,皇上问都不会问一句,唯有思宜公主不一样。
    皇上问过思宜公主,目光又在人群中转了转,在人群中看到唐无妄的脸的时候,面上露出怀念之色,点了唐无妄的名。
    唐无妄出列,规规矩矩的给皇上见礼,皇上便夸起来唐无妄。
    在皇上挨个点名,体现自己是个圣明的君主的时候,林朝雨让水仙瞧瞧去给魏妃身边的宫女传了话,她要给魏妃提个醒儿。
    不然这人啊,就怕是要飘了。飘了的人,最容易死得快了。
    魏妃听到身边的宫女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娘娘,封夫人要见您。”封夫人这个陌生的称呼,让魏妃有一瞬间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愣了一下之后才意识到封夫人就是林朝雨。
    但不是怪魏妃健忘,而是大部分时候外人对林朝雨的称呼都是督主夫人,而不是封夫人。
    如今封云深被撸了官,林朝雨自然不是什么督主夫人了。
    魏妃本不想去见林朝雨的,她如今是什么身份,林朝雨一个奴才的夫人,她岂是林朝雨想见就见的,但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还是小声的跟皇上打了个招呼,就低调的离开了。
    林朝雨在水仙回来之后,就跟封云深说了一声,退了出去。
    她如今在门边,来去都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临安郡主却是一直在留意封云深那边的举动,她之前派人去给封云深去送了信,她等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得到封云深的任何回复,当真是气得她不行。最傻的是,她没有收到封云深的回信,竟然还会去那个跟封云深约定见面的地方。
    林朝雨跟封云深说了一声,她要去教训魏妃,封云深就同意让林朝雨出去了,待林朝雨出去之后,封云深也跟了上去。
    他有些好奇,林朝雨是要怎么教训人。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朝雨的时候,林朝雨正在应付安平侯府的那些人,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他封府的人,不可被人随意侮辱,所以才出手相助。
    如今想想,幸好他那天出手了。
    若不然依照他和林朝雨的性子,只怕是老死都会不相往来。
    临安郡主见到封云深起身离开,也悄无声息的出了大厅,寻着封云深的踪迹,快速的跟了上去。
    林朝雨是和魏妃约在一处僻静的亭子的,对于皇宫布局不清楚的她,之所以选择这处地方,是水仙听了她的要求之后推荐的。
    魏妃很快就带人到了,看着林朝雨有些不悦的道:“不知封夫人找本宫所谓何事?”
    林朝雨看着魏妃笑着道:“魏妃娘娘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了?”
    魏妃很不喜欢林朝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仿佛在林朝雨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一样。可明明她如今的身份比林朝雨高出了许多,她是天下之主的女人,而林朝雨只是一个奴才的妻子罢了。
    她如今不是过去那种,林朝雨一句话就能见她气得跳脚的性子了,她含笑道:“本宫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封夫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林朝雨摇了摇头道:“不,魏妃娘娘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你说,若是皇上知道,魏妃娘娘是封府的逃妾,魏妃娘娘您回是什么样的下场。”
    魏妃对林朝雨的话,心中恼怒不已,恼怒过后就镇定的道:“封夫人,如果这样,想来封公公和你,也会有一个欺君之罪吧!”林朝雨和封云深都见过她,可是见过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皇上拆穿她的身份呢?
    皇上知道自己被骗了,她不好过,林朝雨好封云深也会不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魏妃渐渐的不在一味的当心林朝雨会说出去了,她都知道的事情,林朝雨必定是知道的,所以林朝雨为了她和封云深的安慰,不但不会把她的身份闹出去,还会帮着她隐瞒。
    林朝雨诧异,这魏妃竟然变聪明了。
    不过,聪明了也是没有用的。“魏妃娘娘,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我和督主有可能是眼拙,所以才没有认出您的真实身份,而且,您进宫的事情,我和夫君都是不知情的啊!那个时候,我们还找到了花姨娘的尸体,所以怎么敢贸然的说您就是花姨娘呢?”
    “况且夫君姨娘众多,没有见过你,好正常,世人皆知,夫君在有我之前,从来不踏足后院的。花姨娘一个姨娘,还指望夫君能认出来。至于我么,虽然见过花姨娘两三次,也跟花姨娘一并出去买东西,以至于让花姨娘被歹人掳走了。至于娘娘,我在侯府也见过你,听闻父亲说你是我们家的远亲,见到你虽然觉得你跟花姨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总归未嫁之前就在侯府见过您。所以认不出您是花姨娘,也很正常。”
    魏妃听着林朝雨的话,只觉得一口老气更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如今到了林朝雨的手里,都成了可以为林朝雨和封云深开罪的砝码,这简直不要太憋屈了。
    是了,她当日被“歹人掳走”后,封府的确找到了她的“尸体”,所以封府查没有继续查找她的行踪。
    而她为了让自己的消失和出现之间有时间差,为了不让人觉得花姨娘消失魏洁就出现太过巧合,在让安平侯送她进宫的时候,故意说她在侯府住了一两年,而林朝雨那个时候也当众承认了,她未出阁之前,在安平侯府见过她。
    这样一来,她那些刻意制造出来的替她遮掩的东西,到了林朝雨手里,就成了漏洞,甚至说是成为了林朝雨和封云深的保命符。
    她那个时候,被林朝雨所描述的宫中的恢弘所迷惑了双眼,一心想入宫,是以忽略了会在宫中见到封云深和林朝雨的这个事实。
    后来林朝雨和封云深帮她遮掩,她也就很自以为是的认为,封云深是认识她是花姨娘的,但见到封云深没有拆穿,林朝雨也陪和,她就安心了起来。
    虽然这些年一直担心林朝雨拆穿她的身份,但林朝雨和封云深都是她惹不起的人,所以她就乖乖的,纵然当年在封府被林朝雨欺负过,也不敢报复回去。
    如今想通了一些事情,却发现自己还是要被林朝雨拿捏。
    魏妃突然就有些泄气了,看着冰冷的湖水,眼里有暗光闪过。
    林朝雨忽而扯唇笑了笑:“魏妃娘娘想杀我,温馨提示,我身边的丫鬟,是会功夫的哦。”
    魏妃没有想到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被林朝雨给捕捉道了,心中微惊,意识到了林朝雨是她惹不起的,是以换上一副笑脸:“封夫人说笑了,本宫如何会想要杀了你。你放心,往后本宫不会与封公公和夫人为敌的。”
    林朝雨道:“如此便好,若有下次……”林朝雨说道这里,话音一顿,抓起石桌上的茶杯,大力的掷到地上。瓷器碰到僵硬的地面,登时碎得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朝雨看着魏妃惊恐的目光,含笑道:“犹如此杯。”身败名裂。
    魏妃这一刻,只觉得仿佛看到了封云深一般。
    明明是柔柔弱弱的林朝雨,她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狠意和杀意。她知道,林朝雨并非在恐吓她,也并非在开她的玩笑。
    林朝雨曾经跟她说过什么来着:人啊,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她勉强挤了一丁点笑意出来,恭敬的看着林朝雨道:“夫人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林朝雨知道自己的警告传达到位了,领着水仙施施然离去。
    只余下身子隐隐发抖的魏妃。
    在林朝雨离开之后,魏妃又气又恼,她竟然被一个奴才的夫人震慑住了。但气归气,恼归恼,却也不敢心存侥幸,或者是对林朝雨和封云深抱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了。
    封云深这边追着林朝雨出来,却在一处转折处被临安郡主叫住了。
    临安郡主提着裙角,如同盛放的花儿一样,面带红霞的跑到封云深跟前,有些气喘的道:“督主,留步。”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跑得太急,还是因为气喘不匀,总之胸前那傲人的资本起起伏伏的,很是勾人。
    若是稍稍定力差一点的男人,只怕现在已经发作了。
    但她面对的是封云深,封云深只是疏离客气的看着他,人就是那一张面具话的微笑,温和的问:“郡主有何事?”
    声音虽然温和,但那里面微微透露出来的凉意让人知道,他是个高岭之花。
    临安郡主何等聪慧之人,自然听出来了封云深的冷漠,想着面对自己,封云深竟然如此不为所动。
    但她没有立即发作,而是露出能让所有男子为之炫目的微笑道:“只是想跟封督主道一声谢谢。”
    当年,她被封云深救下之后,没有来得及跟封云深说一声谢谢。
    封云深不接临安郡主的话,只是淡淡的道:“郡主,奴才如今不过是个普通的太监,并非什么督主,郡主莫要如此称呼,折煞奴才了。”
    他一口一个奴才,临安郡主听得心里有些膈应。
    她不安的垂眸,绞着手指,做羞涩女儿状:“是……是我失礼了,还请封……还请云深见谅。”临安郡主觉得不能称呼封云深督主,喊封云深公公似乎又有些辱没了他这一身的气度,而且显得她很不令人亲近,是以干脆唤了封云深的名讳。
    而且她适当的示弱,男子见她这副模样,总会垂怜于她的。
    封云深很喜欢林朝雨喊他的名字,但如今被临安郡主喊出来,总觉得有些膈应,是以他淡淡的道:“奴才贱名,当不得郡主称呼,郡主还是称呼奴才为封公公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