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蝉实诚的点头道:“蔡大人是好人。”
    蔡景南笑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好人。不过很遗憾呐,他笑着道:“严小姐怕是眼神不好使,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言罢,抬步就走,并没有要继续搭理严玉蝉的意思。
    严玉婵哪里肯放过这救命稻草,立即追了上去,然而蔡景南的步子越迈越大,即便是她跑起来都跟不上,情急之下,她伸手抓住了蔡景南的衣袖。
    蔡景南停下脚步,神色变得有些阴鸷,眼睛盯着严玉蝉拉着他衣袖的手,森然的道:“严小姐自重。”
    蔡景南此时的表情可谓是可以把小姑娘给吓破胆了,但严玉婵此时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心中很难过,觉得蔡景南的话有些伤人自尊。但她仍旧拽着蔡景南的衣袖,迎着他的眼神道:“你不帮我,我就不松开。”
    他总不会把她一巴掌拍死。
    西厂守门的仍然是下午的那几个人,那几个人见严玉蝉和蔡景南果真认识,且二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一时间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
    但愿这看着善良美丽的小姐不要跟指挥使告状啊,若不然他们这项上人头岂不是不保了。但众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事也不能怪他们。蔡景南那臭名声,哪里会有女子敢主动来找的,不躲着他走都已经十分罕见了。
    再者,都城虽然流传着许多关于蔡景南的恶名,但实际上蔡景南在西厂混迹的时候,他们倒是未曾见过蔡景南急色的样子。
    蔡景南私心里是很想把严玉蝉一巴掌拍死的,但他看着严玉蝉那梗着脖子一副对他信任有加的样子,莫名的有些下不去手。
    他不耐烦的大力甩开严玉婵拉着他袖子的手,不耐烦的道:“什么事,说吧!”
    严玉婵看中了看四周,发现西厂外面根本没有什么人,便放心了起来。她道:“皇上突然为我和阿雨的弟弟赐婚,我想让大人帮忙查查是谁在从中作梗。”
    蔡景南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严玉蝉,无比嫌弃的道:“严小姐长了这么大一个脑袋,脑子不会是空的吧!这还能是谁,必然是宫中的魏妃了。”
    那安平候一个没落的侯爷,若不是有魏妃和林朝雨,只怕是世人不知道把他们忘到哪个犄角嘎达了。
    只是林朝雨跟安平候不亲,反而是宫中的魏妃,会跟安平候府有往来。
    严玉婵被赐婚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的,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魏妃给皇上进言了。安平侯虽然没什么本事,投机取巧的能力却是不错的。
    林堂既然掳了严玉婵,即便是严玉蝉被救了,但名声也坏了,这个时候皇上下旨,严玉蝉不嫁也得嫁了。
    可怜当时的严大人还十分生气的状告了林堂,以为皇上能为他做主,给他撑腰,却不想皇上让他栽了个大跟头。
    蔡景南一直都觉得那些抱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的人十分可笑。人都没了,什么就都没有了。
    而且,你忠的君都不在乎你,你还忠他干嘛。
    他还是比较认同“士为知己者死”的说法。
    在蔡景南看来,如今的皇上是不配得到他的效忠的。
    严玉蝉面上一阵郝然,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蠢。魏妃跟安平候府是什么样的关系,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她此前的思维是,她没有得罪过谁,那么谁会给她找麻烦。她却忽略了这样做,会有什么人获利。
    蔡景南见严玉蝉羞愧,深觉严玉蝉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抬起脚就又要走。
    严玉蝉赶紧上前拦住他道:“大人,可是我不想嫁给林堂,大人帮我想个法子让皇上收回成命好不好。”
    蔡元忠额角突突:“你不想嫁给林堂,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要给你想法子。还有,你以为皇上说话是放屁么,想放就放,想收就收。况且这圣旨都已经颁了,还怎么收回成命。”蔡景南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严玉婵摊上了的感觉。
    话说他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哦,要被这么一个智障缠上。
    若不是看着她是林朝雨朋友的份儿上,蔡景南真的有一种要把严玉蝉一巴掌拍死的冲动。
    严玉婵嘟囔道:“屁哪里是想放就放,想收就收的啊!”
    蔡景南扶额,他很想冲严玉蝉大吼:妹砸,你重点搞错了喂。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上次非礼了蔡景南,没有被蔡京南拍死,严玉婵似乎没有那么畏惧蔡景南了。
    此时见蔡景南被自己气得上头了也不觉得自己害怕,而是无比认真和信赖的看着蔡景南道:“我相信大人一定会有法子的。”
    蔡景南有法子么,但凡他想要帮严玉蝉,必然是有办法的。一个区区的魏妃和安平侯府他如今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但关键的是,他根本不想管严玉婵的破事,于是他挑眉邪气一笑:“本大人没法子,严小姐还是另寻高人。”
    当然若非是那林堂实在不堪,说不准他会劝严玉蝉接受了皇上这赐婚,让她乖乖在家缝嫁衣。
    严玉蝉却是望着蔡景南的脸痴痴的道:“大人可真好看。”
    蔡景南:“……”他真的想敲开严玉婵的脑袋看看她都是在想些什么。
    而且,他并没有被人夸奖的愉悦感,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憋屈感这是怎么回事啊喂。
    青梅青桔纷纷捂脸,小姐呀!
    我的亲小姐哟!
    此时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呀,您是没有瞧见指挥使大人脸都绿了么。
    可别说,严玉蝉当很还没有看见。她只看到了蔡景南嘴角邪气的笑意,真真是该死的好看啊!
    她从前觉得封督主好看,但他那种随时都挂在脸上的温柔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得完全都不敢看。
    但蔡景南这样的,分明是危险和坏坏的笑意,她却觉得好看到了极致。
    甚至她的心都因为这笑,而欢快了几分。
    像是在告诉她,它也很喜欢蔡景南这笑一般。
    蔡景南看着俨然已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升起了一股浓烈的无力感。他怕自己在瞧着严玉蝉当真会控制不知自己的暴脾气,于是又要走人。
    严玉蝉登时就回过神来了,再次拽上了蔡景南的衣袖,口中不停的哀求道:“大人,您就帮帮我吧!您只要帮了我,往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况且,即便是要为那日的事情负责,该负责任的人也应当是你啊!”
    “那日我亲……”
    蔡景南未待严玉婵把话说完蓦然转身将严玉蝉那一张一合的肉肉的两片嘴唇给捏住了。
    这姑奶奶是不要脸了是吧!
    这种事情也要拿出来乱说?
    她莫不是想学她那好姐妹,也要嫁给他这么个太监不成。
    况且那日被强了的分明是他好么,她还委屈个什么劲儿?
    蔡景南捏着严玉婵的嘴,恶狠狠的威胁道:“严小姐若是在乱说,就不要怪本大人把你送进西厂,让人把你的嘴给缝了。”
    他觉得严玉婵就是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严玉婵被蔡景南捏得不好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去乱说。她又不傻,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拿出去乱说,平白坏了自己的名声。
    蔡景南见严玉婵听进去了,方才松开严玉蝉的嘴。
    结果他登时就听到严玉婵道:“那大人一定要帮我想法子解除皇上这圣旨,我就保证不会出去乱说。”
    嚯,这是在威胁他是么?蔡景南指着严玉蝉的脸,抖了抖手指头,被气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严玉婵要出去说,坏的又不是他的名声,他为什么要但心严玉婵要出去乱说啊!
    蔡景南觉得他当天就不应该救严玉婵,若是严玉婵与林堂当真成了事,如今只会死心塌地的嫁给林堂,也就不会来烦他了。
    眼下严雨婵缠着他,他又不能把人给杀了,当真是麻烦。
    他还有事情要忙,不想在跟严玉婵在这里耗时间,是以敷衍道:“好,好,好,我帮你想法子。但这种事情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想出法子的,你且耐心等着。”
    严玉婵见蔡景南同意了,立即高兴的道了谢,这才放了蔡景南走人。
    青梅和青桔一直提心吊胆的跟着严玉婵,几度以为蔡景南会把严玉婵给暴打一顿,眼下见蔡景南离开了,而自家小姐完好无损,二人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不少。
    蔡景南忙倒是真忙,今日是三皇子约了他。
    蔡景南作为新出炉的西厂指挥使,各个皇子纷纷给他递了橄榄枝。唯有六皇子和十二皇子、十三皇子。
    六皇子早已没有了斗意,不找蔡景南很正常。而十二皇子虽然没有找蔡景南,皇后却是暗中十分隐晦的给他递了话的。
    至于那十三皇子,自己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呢。
    如今的蔡景南是,任何皇子请他他都会去。
    这让一众皇子看到了希望,往常的蔡元忠和封云深无论如何都是请不动的。
    如今封云深被皇上放假,皇上对蔡景南信任喜爱有加。朝中上下五一不道蔡景南不仅仅是继任了蔡元忠的位置,更是把皇上对蔡元忠的宠爱都一并继承了。
    虽然蔡元忠死的很惨,但皇上曾经对他的喜爱和宠信也是真的。
    严玉蝉回家之后就放心了不少,总之有了蔡景南帮忙,她相信一定会有法子让皇上收回成命的。
    但她也没有闲着,自己也在想着法子。
    封云深在跟林朝雨说了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情之后,本来准备立即带林朝雨去拜见他的母亲和封铎的。
    但林朝雨如今只要一走路,就总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些诡异,而且还很疼。她不想这样别别扭扭的出门,也不想出去丢人。
    昨夜的阵仗,她不用想也知道被旁人知晓了。
    这也难怪昨夜封云深没有让碧月和水仙等人在这边伺候,而是留了落雪、东月和安嬷嬷等人。
    而之所以把她带到这个庄子里来,一方面封云深应当的确是存了要给她补办一个婚礼的事情,而林一方面便是为了满足他自己个儿的私心。
    封府人多眼杂,万一走漏了风声,封云深这犯的是欺君之罪,只有被砍脑袋的份儿了。且依照皇上的性子,只怕砍了封云深都不会解恨,大概封府的所有人都会被问罪。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面色紧张的问:“督主,我若是怀孕了怎么办?”
    昨夜,封云深可并没有避着,也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呀!
    封云深看她紧张的模样,有些心疼。旁的女子与自家夫君成亲之后,只会因为小孩子的到来而欢喜,而她却是担心和害怕。
    他摸了摸林朝雨的脸道:“不必害怕,怀了就生。”他既然等到了这个时候,定然是布置妥当了的。
    即便是林朝雨如今怀了孩子,他也能护着她,让她把孩子生出来。
    林朝雨还想问什么,但见封云深心中有了计较,便也不多言了。
    二人稍稍歇息过后,封云深就抱着林朝雨去泡了温泉,缓解身子的疲劳。
    当天夜里,封云深原本是想要闹林朝雨的,却被林朝雨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她要用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见封云深的母亲。
    这林朝雨把封云深的亡母都抬出来了,纵然封云深在如何也只得乖乖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封云深便带着林朝雨一道去拜见封铎和故去的母亲。
    封铎提前收到了二人要过来的消息。
    便早早的到了小佛堂里面去等二人,在林朝雨和封云深没有到来之前,封铎对着那牌位温柔的说了一些关于二人的事情。
    林朝雨昨天从封云深的口中了解到,封铎跟封云深的母亲是相爱的,只是为何二人分开了,封铎为何又成了太监,还收了封云深为义子,这些林朝雨都不清楚了,她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但封云深不说,她便不问。
    早上的佛堂很安静,封云深拉着林朝雨的手,让她一道与他跪下。封云深看着那牌位,眼眶有些发红的道:“母亲,儿子带着您的儿媳妇来给您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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