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过了一个暑假的功夫,原本崭新的编钟就变得无比沧桑。仿佛并不是刚制作没多久的复制品,而是从地下墓穴里刚刚挖出来的文物真品。
    梅远正在编钟面前呆立了好一会儿,眼睛直直的盯着它,半晌都没说话。
    几个学生早就跟了进来。看到梅远正这情况,一个个心里七上八下的。始作俑者郑临安更是一脸草灰色。
    又过了一会儿,梅远正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洛长歌觉得蹊跷,对身旁的秦子婉说道:“他……怎么了?该不会是受了打击一下子接受不了吧?”
    秦子婉一脸担忧的看了看面前的老者,不敢确定的摇了摇头。
    一时间,室内安静的可怕,郑临安本就在遭受着良心的谴责,遇到现在这种情况,终于忍不住了,赶紧说道:“梅教授,是我不好,您的乐器成了这样,都是我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就见梅远正突然弯下了腰,一手捂着心脏处,痛苦的shenyin起来。
    “怎么、怎么了这是?”郑临安一脸惊恐。
    “怕是心脏病发作了吧?”
    鹿逸寒顿时看出了情况,一个箭步上前,扶着梅远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另外几个人也赶紧拥了上去,又是帮忙顺气,又是倒水的。
    洛长歌从梅远正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一瓶药,看了看药瓶上的说明后,拧开盖子倒出几颗,给梅远正喂了下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梅远正的情况渐渐好转,他喘着气,动作迟缓的扭过头,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学生,一只手无力的抬起来,指着面前的编钟问:“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郑临安,你给我老实交代。”
    先是弄坏了编钟,又把梅远正气的心脏病发作,郑临安在心里已经快把自己骂死了。他赶紧起身,垂着头站在梅远正面前,老老实实的把这套编钟在暑假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为了保护秦子婉,就漏掉了那个钮钟的事情没说。
    听着他的叙述,梅远正的心都在滴血。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经过我允许,就把乐器搬走?”
    他一脸怜惜的看着面前的乐器,先前呕心沥血做研究的画面历历在目。
    片刻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最上面一排的那个缺口上,指着那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子婉早就有心理准备,现在一看,就知道到了自己上刑场的时间了。
    她刚要上前两步,对梅远正说出实情,郑临安突然先她一步开口了。
    “梅教授,是这样的。我在帮它擦掉雨水的时候,本想把钮钟卸下来一个一个仔细擦拭,没想到……就,就丢了一个……”
    “丢了?丢……”梅远正一口气没上来,又捂着xiong口喘了起来。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几个学生又赶紧给他顺气端水,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过了好一会儿,梅远正才缓和过来,颤抖着手指着郑临安:“你……真是好样的……”
    江元熙赶紧劝道:“梅教授,郑临安他已经知错了,就怕您知道了这事以后会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瞒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