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影捧着她的脸,闭上眼,细细吻去她眼角的湿润。
    同样地,因为他的动作,凤浅也只能闭上眼,长如蝶翅的睫毛不断颤动着,眼泪也不断下滑。似乎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将她脸上的泪痕弄干净。
    “浅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君墨影思来想去,她没有叫也没有捂着哪里说痛,应该不是很严重,可能只是刚生完孩子身子有些不舒服?
    这般猜测着,以为她是腰酸,他放轻动作在她腰间捏了两下,并注意观察着她的脸色。
    却不想,凤浅一下子破涕为笑,身子在他怀里抖个不停,抬头似羞似恼地瞪了他一眼。
    君墨影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恍惚间回到了她还正常完好的时候。
    他愣了愣,这才想起小东西最是怕痒,每次捏她的腰就跟要她的命一样。
    “傻东西,原来只是再次丢了记忆,习惯还在。”他笑着将干燥的大掌贴在她脸上,眉梢眼角尽是柔和缱绻。
    虽然跟原来的她比起来,她现在这模样就跟刚出生的孩童没有区别,可她的习惯还在。
    那么他,能不能算作她的习惯?
    好比她听到外面打雷的时候会跑出去看,是不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在这样的天气里不想听到雷声,需要她陪在身边?
    君墨影抱紧了她,嗓音低沉绞着几丝郑重,“别怕,朕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
    棱角分明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他的声音不断在她头顶盘旋。
    “是朕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一次两次地让你受伤。其实你不说朕也知道,你是怪朕的。明明知道她们会害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们……”
    “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若是可以,朕也希望这个皇宫只有你。可有些事情,便是朕这个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父皇把江山交给朕,朕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把它毁了……”
    “不跟你说,是怕你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形象倒塌,发现朕并没有那么强大……”
    “浅浅,给朕一点时间。等到哪一天,朝堂稳定,朕会……”
    会什么?
    他没有再说下去。
    君墨影敛了敛眸,话锋一转,道:“这些日子,你要好好地休息,好好地养身子。只要你乖乖的,等明日,朕就让奶娘把我们的孩子抱来你看,恩?”
    明知得不到她的回答,他仍是不放弃地跟她对话。
    “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他们比朕可爱。”
    ******
    翌日一早,下了早朝,君墨影留下张进问了昨日的审查结果。
    柳嫔受不住严刑拷打,供认不讳,所有的一切都是丽妃教唆指使——虽然最后将胭脂涂在身上带进凤央宫的只有柳嫔一个人。
    而这一切,也得到了丽妃本人的承认,只道所有的事都是她的主意,因为记恨凤浅间接害死了她的好姐妹华妃,所以才会有今日的这场催产药的报复。
    君墨影皱了一下眉,“她没有提到皇后?”
    张进摇头,严肃地问道:“皇上认为,此事也跟皇后有关吗?”
    君墨影冷笑:“昨日凤依宫里皇后和丽妃的反应,可不像是无关的!”
    他拾步:“走,去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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