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堵墙,君墨影看不见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可即便看不见,他也能从她的声音中分辨出那股恬淡的笑意。
    心中不由一软。
    便是李德通听了那些话,也不由暗暗佩服里头那小姑奶奶。
    难怪帝王这么护着呢,瞧瞧这话说的,让人听了多舒畅啊!
    就算是帝王,那也是个人啊,是个人就喜欢这种被信任着、被全然依靠的感觉。
    想想这么些年,帝王何曾与哪个人交过心?
    除了端王爷,还不曾见帝王这般为过谁。此番为了里头那主子,却着实是费劲了心思。
    李德通在帝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在跟前伺候,一路走来,帝王在他眼里素来是个冷情之人。
    也正是这类人,一旦付出了真心,只怕再也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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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君墨影批折子的时候,凤浅在他边儿上看话本子。
    她也老实,知道这男人不喜欢她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个《青楼纪事》和《花间游戏》什么的都老老实实收了起来,捧了本《降魔记》在那儿读着。
    内殿中久久无声,两人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谁也没有说话。
    却不知是不是被那暖炉烤的,淡淡的梨木清香中漾着一股柔和的暖意。
    君墨影抬头,就看到凤浅身形萎靡地翘着个二郎腿,毫无坐相地倚靠在榻上看书。
    想起先前她总喜欢躺着看书的坏毛病,心底不由无奈。
    让她别躺着,对眼睛不好,现在这样子,也不知道和躺着有没有什么分别。
    摇了摇头,君墨影淡淡道:“明日就要出去了,东西都让人收拾好了吗?虽说天气开始回暖了,但出门在外,保暖的衣物还是多带些好。尤其是你这身子,成天凉的跟什么似的。”
    “恩?”凤浅正看得欲罢不能,闻言,茫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啊,冬阳好像都收拾好了。应该差不了多少,冬阳这丫头心细如尘,不会疏忽的。”
    “你这主子当的也真够迷糊的。”君墨影叹了声。
    “得亏碰上冬阳那样的,要是运气不好招了个恶奴,小心被人骑到头上去。”
    “这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吗?”凤浅撇了撇嘴,知道这男人是吓唬她呢。虽说在小说里看了不少恶仆欺主的事儿,可凤央宫的人还不至于这么大胆子,敢在皇帝眼皮底下犯二。
    “再说了,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呢,对吧?”她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君墨影不禁微勾了唇角,这小东西,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拍马屁。
    “来,过来。”君墨影放下手头的东西,朝她招了招手。
    “干什么?”凤浅搁下她翘得老高的腿,笑容靥靥,拍拍屁股朝他走过去,手里还拿着本书一晃一晃的。
    那模样,十足就是个拿着书装文艺的市井小混混。
    君墨影捏了捏眉心,搞不懂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性子怎么就能这么瞬息万变的?
    “这个东西,好好收着,可能会有用。”
    凤浅的视线落在他手心里,赫然一枚金色令牌,刻着一个“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