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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丫头只知道那一天小姐将小淳子叫到了敛华宫,却不知道究竟给他安排了什么差使,本以为只是吓唬吓唬他,让他继续为我所用,没想到小姐这一“用”就用的这么彻底。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心有余悸,毕竟小淳子曾经的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小姐怎么就能这么放心的交给他这么重要任务?
    宝珠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样问了出来,宝珍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眼下小淳子的确幡然悔悟,助了小姐一臂之力,但说到底软耳根的人就不能重用,他当初确实帮了您,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把您的底细抖出去,小姐……这些事情您完全可以交给奴婢,不必如此冒险,还是说您宁愿相信小淳子也不相信我跟宝珠吗?”
    说到最后,宝珍的口气里还带了点委屈,骆心安闻言失笑一声,弹了弹她的脑门。
    “傻丫头,你们俩的醋劲儿可真大啊,不仅容不下连翘,连小淳子的飞醋都吃,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们,你说的担忧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件事非小淳子莫属。”
    “就凭你俩这张脸恐怕还没溜进洛婉婷得寝宫,就已经被人给发现了,可小淳子是内务司总管,每日在后宫里跑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之前内务司要给各个宫的主子量尺寸做衣服,进进出出更是家常便饭,将五石散和赭淬交给他去动手,完全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就算是洛婉婷恐怕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说到这里,骆心安微微一笑,“况且要是没有他这内务司总管的配合,那接下来引洛婉婷入局的好戏还怎么往下唱?”
    “入局?入什么……局?”宝珠和宝珍又有点蒙。
    骆心安没急着回答,反而说了句毫无关系的话,“如果你们是皇上,只看到了洛婉婷屋子里藏的毒药,会认为她犯的罪跟谋害皇后是一回事吗?”
    宝珍和宝珍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的确,就算洛婉婷私藏毒药有罪,也不代表皇后簪子里面的毒虫是她的。
    骆心安眯起眼睛,露出一抹精明的笑意,“我不能让洛婉婷这么轻易的就死了,自然得给她扣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名,私藏五石散和赭淬重则可以诛连九族,但这种窝藏毒药的罪名,一般都得追究出来个源头,这药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流进皇宫的,还有谁是同伙儿……这些问题都得洗洗盘问,等到调查清楚了恐怕一年都得过去了,况且这件事根本经不起推敲,万一小淳子稍有差池,我自己也得赔进去,所以我让小淳子做着一切的目的不是要她的命,而是加重皇上对她的恶感。”
    “而谋害皇后这个罪名就不一样看了,这事就发生在皇上眼前,只要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洛婉婷想抵赖都不成,到时候谁还会仔细琢磨她窝藏毒药的事情是真是假?”
    “我要的是在‘窝藏毒药’和‘谋害皇后’之间架一道‘桥梁’,让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藏毒药的人,自然也做得出谋杀皇后的事情,毕竟在大多数人心里,对犯过罪的‘累犯’的宽容度远没有普通人那么高,我只需要给洛婉婷安排一个‘在场证明’,她这个死罪就逃不掉了。”
    宝珠和宝珍听了这一番话,消化了很久才彻底明白过来,难怪当初小姐舍得把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这两块价值连城的布料白白送给洛婉婷,原来是早就摸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会为了这两块布料特意去一趟内务司。
    只要她和连翘同时在大会之前出现在过内务司,就等于是嫌疑犯,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乖乖地被扣上谋害皇后的帽子。
    小姐这一招连环计,不仅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还堵死了洛婉婷的所有后路,甚至还把连翘这个皇后身边的耳目一起连根拔起,可谓是一箭三雕,滴水不露,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三个人这样耳语一般的低声说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敛华宫。
    因灵凤宫上接二连三的意外和血腥之事,原本定于戌时就能结束的制香大会,硬是拖到了亥时,等到骆心安他们一路走回来已经将近三更天。
    眼看着夜深了,再过不了一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宝珠和宝珍推开宫门,赶紧伺候骆心安更衣。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吧,如今终于除掉了洛婉婷这个心腹大患,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宝珍正说着,宝珠已经打了热水回来,脸上笑嘻嘻的说,“可不就是,自从连翘被安插在敛华宫那天起,这都快将近半年了,小姐您每日既要提防着她使阴招,又要警惕着洛婉婷捅刀子,背后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和一宫里的女人在虎视眈眈,简直是前有豺狼后有饿虎,哪一天不是过得如履薄冰,殚精竭虑?”
    “不过如今好了,三个祸害至少已经除了俩,只剩一个皇后如今也被断了‘手足’,恐怕会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暂时应该不会再兴风作浪,小姐您啊,这一仗赢得可真漂亮。”
    宝珠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挽起骆心安的袖子帮她擦着手背,“前些日子您一直身子不舒服,最近也没见怎么减轻,还每日这么操劳,身子怎么受得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闹心的事情,您就松一口气,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否则要是被王爷知道您这样作践自己,指不定怎么罚您呢。”
    “他罚我?你怎么有的这错觉?”骆心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抬头失笑,聂暻那家伙对她的紧张程度比她对自己还严重,让他罚自己,他倒是下得去手。
    闻言宝珠嘿嘿一笑,挤兑似的看了她一眼,“小姐你可就别装了,奴婢又不是第一天跟在您身边了,您什么事儿奴婢不知道啊?不就是打屁股吗,您就别不好意思了,有一次您跟王爷在屋子里,您被打的啪啪的响,而且都疼的呜咽着哭了,一直说‘不要了不要了,轻一点’,奴婢可是什么都听到了。”
    宝珠喜滋滋的笑得更加厉害,那副样子活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故意拿主子打趣。
    结果骆心安愣了好一会儿才陡然回过神来,接着一张老脸全红了,全身跟烧起来似的,羞耻的恨不得当场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我的个天!这个臭丫头到底都听到了些什么啊!
    一想到自己以前跟聂暻腻歪的时候,可能都被这两个丫头给听去了,脑袋当时就“嗡”一声大了,哪怕是作为一个思想已经很开放的现代人,她也没有被人听墙角的嗜好啊,而且还是她一直当妹妹看待的两个傻丫头。
    看着宝珠一脸坦然天真的模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令人羞耻,骆心安心里就很是蛋疼,感觉自己好像教坏了未成年小朋友……
    都怪聂暻那个家伙,每次都那么性急,一次不就行了么,还非得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折腾的她都快断气了,才没注意到门口还有人在听墙角!
    嗯,一定是这样!不接受任何反驳!
    骆心安一时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连忙干咳了几声,“我几天不罚你这臭丫头,你又皮痒痒了是吧?快去给我拿点吃的,我饿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说着她抬手就往宝珠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宝珠也不疼,笑的越发狡黠,知道小姐这是害羞了,吐了吐舌头赶忙抱着木盆走了。
    看着她离开之后,骆心安才长舒一口气,这时候脸上的热度才下去了一些,她要是再不把这丫头轰走,一会儿她要是再说出点什么更劲爆的,她没准会直接羞耻的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这时候宝珍笑着走了过来,一边帮骆心安倒茶一边说,“好几天没在小姐脸上看到这么开心的笑容了,上次看到还是您跟王爷见面那次,如今事情都解决了,您也能暂时放下一颗心了吧?”
    提到这个,骆心安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笑容慢慢的一点点的消散了,最后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她摇了摇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心事?”宝珍疑惑的问道。
    “心事倒是算不上,只不过一天身处在这皇宫内院,就一天不得安宁,况且我感觉今天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甚至只是一个开始。”
    宝珍神色一凛,“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骆心安最后一点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放下茶杯,目光幽深似夜,“看起来这件事似乎已经彻底了结,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之前被我忽略了,方才与你们聊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恐怕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宝珍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一时不明白这话的啥意思。
    这时骆心安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日我从尼娜那里拿回来那一盆牡丹花,发现洛婉婷在用曡姁害人之后,就把那些毒虫放进了送给皇后的簪子里,这些虫子一直被我当成反制对手的武器,可是你想没想过这曡姁到底是洛婉婷从哪儿弄来的吗?”
    这话一下子把宝珍给问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可开口的一瞬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因为从始至终这曡姁就像突然冒出来似的,一下子就出现在了眼前,或许是太阴毒可怕,让人只觉得恐惧,反而忘了去追究它的来源。
    “……会不会是皇后给连翘,让她拿出来害人的?”
    骆心安莞尔,“你看今天皇后看到那些虫子吓得那个德行,像是早就认识曡姁的样子吗?”
    “可除了是皇后以外……还能有谁?按照太医的说法,曡姁这东西罕见的很,又是在湘西那边才有,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到的,还得有门路,这怎么说也得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办到的事儿吧?而且还得胆子够大,敢于作死,能符合这一点的,整个皇宫里就没几个,不是皇后,难不成是端妃?”
    宝珍的怀疑正是骆心安心里所想,一开始她也怀疑过皇后,可今天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恐怕也不是端妃。”
    她摇了摇头,低声说,“你别忘了,这虫子可是在尼娜的寝宫发现的,不管是皇后还是端妃,根本没有杀尼娜的动机啊?尼娜就算再碍眼,也只是个异国公主,碍不着她们这后宫两座‘山’,哪怕皇后是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也断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杀了一个公主,她不会不知道尼娜对于喀什和大晟两国的价值,杀了她,皇上肯定第一个不放过自己,她犯不着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既不是洛婉婷,也不是皇后和端妃,那还能是谁?宝珍被绕糊涂了。
    “那小姐以为是何人所为?”
    “我不知道。”骆心安自嘲的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也就不担心了。”
    “经过洛婉婷这件事,我不仅没有松一口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被一条隐在背后的毒蛇盯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它突然咬一口。”
    听到这话,宝珍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脸色一下就白了,“那小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闻言,骆心安不仅没有一丝忧虑,反而目光凌厉的笑了起来,“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不管这个人是谁,至少他害人的目的没有达到,而洛婉婷这条‘走狗’也死了,以他如此阴毒的手段,估计很快会再出手,我们只要静静地等就好了,相信他比我可要着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