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你怎么来了?”席子隽一贯冷淡的表情,多了几分关切。
    安乐公主闻听爱人的问候,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席子隽一惊,走过去,嗓音温柔地问候道:“你这是……”
    安乐公主喃喃道:“席子隽,我……”
    她与钱惜尔居然发生了那种丑事,她怎么面对席子隽啊?
    席子隽发现这位公主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温柔随和,反而伤心欲绝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
    “公主,有话不妨直说。子隽听着。”席子隽面带微笑,看着安乐公主的眼神中隐含爱意。
    安乐公主抬手,轻轻拭去脸颊的泪水,因方才哭了一会儿,眼眶有些红红的,她双眸无神地注视着席子隽,声音嘁嘁:“隽郎,如果我不再是你的人,你会不会……”
    “公主殿下,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席子隽歪着头,疑惑不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公主可是听信别人的谣言,跑来我这里确认什么的?”
    席子隽对安乐公主的脾性很是了解,虽然身份高贵,但胜在性子好,对他也是温柔体贴的很,确实很合适当他的夫人,更不用说安乐公主的天之骄女身份了。
    安乐公主似哭似笑,“隽郎,刚才……我见到了皇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不是皇上她……”席子隽皱了皱眉,可别出尔反尔,把这门婚事取消了。
    “我与韩国公府的三少爷,发生了点事儿,皇上她特意过来探望我。”至于是什么事,安乐公主没有说。
    见安乐公主含糊其辞又伤心难过的样子,席子隽的心里徒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凝眉望着安乐公主,双手抓着她的胳膊,第一次质问道:“安乐公主,你能不能和我说清楚点,你与韩国公府的小少爷,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皇上会跑过来探望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谢晏晞平日对安乐公主都只是面子情的照顾,压根就很少嘘寒问暖过,除却年夕寿宴上,安乐公主一直都是背景板,远不如皇太女殿下与贤王受宠。
    当然,安乐公主好歹比触怒谢晏晞的七公主运气好,不会被当成和亲的工具,生不如死,谢晏晞对安乐公主是有几分喜欢的。
    席子隽眉头紧锁,逼问安乐公主的神情变得严肃。安乐公主有些害怕,嘴巴却是说:“没有,就是个误会,怪我大惊小怪的,把皇上惊动了。”
    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勇气对席子隽说出自己可能与钱惜尔之间发生了点事的丑闻,即便嬷嬷检查过她的身体,还是清白之身,但是他们二人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不管是谁都会怀疑她是否尚为清白。
    故而,席子隽,对不起了 ,我没有勇气对你说出这件事,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愿失去你。
    “只是误会的话,公主干嘛哭得这么惨?想必你与他之间,不单单只是发生了误会那么简单,否则的话,皇上无缘无故地,跑来探望你作甚?”
    席子隽头脑冷静,并不会被安乐公主的话冲昏了头脑,他怀疑安乐公主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儿,才会伤心欲绝地跑过来找他。
    安乐公主一怔,唇角微动,双眸透着一丝忧伤,往日灿若春华的脸庞变得有些瘦削苍白,她咬了咬唇,在席子隽的逼视下,她终于开口了,“席子隽,我与钱惜尔之间确实不单单只是误会那么简单。我被人发现与钱惜尔赤身裸体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然后……皇上来了……”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安乐公主垂首看着地板。
    席子隽的大脑咯噔一下,空白了片刻。虽然他预料到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可是真正等安乐公主说出来后,他发现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不,那不是无法接受,而是一种愤怒。
    愤怒自己的妻子居然与旁人发生了此等丑闻。
    “你放心,嬷嬷已经检查过了,我和钱惜尔没有发生关系,最多就是抱了一下。”安乐公主抬起头,仿佛觉得还不够一样,补充说明道。
    不管如何,她与席子隽的婚约绝对不能取消,否则,她会崩溃的。
    席子隽扯了扯嘴角,声音冷冽,“安乐公主,你与钱惜尔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安乐公主心觉不妙,连连问道:“席子隽,你这是……不愿意接受我吗?我和他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
    她要是真的与钱惜尔发生了那些丑事,早就一根白绫吊上去,死无葬身之地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屁颠屁颠地找他说这件事吗?
    要不是谢晏晞让她主动告诉席子隽知晓,她恨不得隐藏一辈子这件事。
    席子隽摇了摇头,双手垂下,离安乐公主大约两步距离之外,幽幽道:“安乐公主, 你与我终究有缘无分,祝愿你与钱三少爷白头偕老,恩爱幸福。”
    他居然祝她与钱惜尔白头偕老?难不成,他真的无法原谅这件事吗?
    安乐公主前所未有地涌起了一丝绝望,她悲戚地望着席子隽,厉声喊道:“席子隽,我与钱惜尔根本就没有那种关系,皇上没有取消我与你的婚约,席子隽,你想要反悔吗?”
    她以为,席子隽或许是不一样的,虽然她与钱惜尔发生了这件丑闻,她难过、痛苦、悲伤,可是一想到席子隽,她就觉得,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然而……席子隽果然还是无法接受她。
    席子隽眨了眨眼,有些呆愣,低沉厚重的嗓音幽幽从嘴里吐出:“你是说……皇上还没有取消吗?”
    他以为,他与安乐公主,难以继续在一起了,却不想,皇上并没有打算取消婚约。
    此时此刻,席子隽的心里是怎么样的?喜悦吗?又或者是一丝丝庆幸?
    安乐公主冷哼一声,“那当然了,你席子隽打算摆脱本公主,想也不用想,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
    席子隽猛然松了一口气,突然冲上去,一把抱住安乐公主,闭眼叹息说:“安乐 ,刚刚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安乐公主想要推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挣扎不得。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推给其他人。”话音刚落,安乐公主的额头上落了一枚蜻蜓点水的吻。
    二人在这个小天地中,打开天窗说亮话,仿佛诉说着说不尽的情话一样。
    谢晏晞与谢琬泽覆手在后,立于殿门外,唐如是与邢含玉严阵以待,看起来好像是防止某些人出现一样。
    “如是,含玉,好了没事了。”谢晏晞看了老半天,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挥了挥手,让两位国公撤回。
    唐如是不以为意,“刚刚可是有人传过来,对皇上一阵可怜哭诉的。”
    谢晏晞与谢琬泽在殿外欣赏风景看得好好的,然后突然冲出一个人,对谢晏晞谢琬泽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还说自己有冤,害得一边坐着的唐如是与邢含玉提高了警惕,防止有人再来骚扰。
    谢晏晞无奈摇头,“方才那位确实是有冤,不过是真是假,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 ”
    事关重大,关乎到静乐大长公主与忠国公一家,要是稍有个不对,宗室那边只怕又有话要说了。
    邢含玉眉头一皱,淡淡道:“刚刚那位宫娥说的话,信也不信。淳熙三年时,静乐大长公主与忠国公才刚刚得了三公子章炳安,宫娥说自己是这一年出生的,为什么大长公主会不知道?没道理他们之间会有血缘关系的。”
    原来之前那位宫娥和谢晏晞哭诉,说自己乃静乐大长公主与忠国公之女,原本谢晏晞是不相信的,毕竟静乐大长公主与忠国公共有三子二女,两个女儿均已为人妇,他们几个孩子的情况,谢晏晞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
    宫娥看出谢晏晞不相信,就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玉佩拿了出来,玉佩是雀鸟花纹的,玉质温润,碧绿温凉,玉佩的孔还是用一条金线串起来的,是一块好玉。而且这块雀鸟玉佩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当年淳熙帝将雀鸟玉佩赏赐给静乐大长公主与和仪太公主,世间只有两份,和仪太公主将玉佩收了起来,所以这块玉佩的主人毫无疑问是静乐大长公主的。
    只是……一块玉佩就能断定宫娥是静乐大长公主与忠国公之女吗?当年出生的,明明只是三公子章炳安,今日的沂南侯,没听到有人说静乐大长公主当年生的是龙凤胎或只得一女的。
    其中的古怪,令谢晏晞既是怀疑,又不得不慎重起来。
    “如果她真的是大长公主的千金,为什么大长公主这么多年以来 ,提也不提一句?两位郡主也丝毫不说自己还有一个姐姐的。”唐如是摸起了下巴,那位宫娥的眉眼仔细一看 ,确实与忠国公有几分相似,但是大长公主与忠国公均已去世,要辨认都难以辨认,更何况宫娥直到现在才说出自己的身世,难免会让人怀疑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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