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流云,你永远都是这样的让我讨厌。”林乐碧恶狠狠地吼了一句。
    这些年里,林乐碧从天盛酒楼离开, 本打算前去林家,恳求林父把她认回去 ,却不想, 林父早就在几年前便病死了,家产全部给林乐碧的大哥继承了。
    林乐碧的大哥原本对这个小妹也算是疼爱的,得知她想要回来,特意同意,让她进来了。然后 林乐碧回家的第一天,就与她的大嫂,也就是大少夫人了。
    大少夫人对这个小姑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毕竟当年她因傅文轩而主动选择离开林家,在大少夫人看来那就是相当于除名赶走了,不配待在林家里。更何况,林乐碧对这个大嫂也是丝毫不客气,各种挑剔,自然的,双方的矛盾越积越深,而林乐碧每次看到对方,也是冷嘲热讽,隔三差五就要去上门找茬,林乐碧的大哥向来是疼爱妻子的,林乐碧与她争吵,那不就是打他一计耳光吗?
    于是 ,林乐碧再度被她的亲哥哥赶走,只是留了一座宅院与几亩良田,还有一点银两,就当作是打发人了。
    林乐碧那叫一个气啊,她身上的钱,也因为大少爷与大少夫人的缘故,干干净净地全部搜刮走了。林乐碧无可奈何 ,在那片小小的三进宅院里待了一段时间后,瞒天过海,偷偷溜走了。
    而这一溜,当然是回到金陵了。天盛酒楼当初同意让她走,也就不可能同意让她回来。毕竟天盛酒楼也进了很多新人,林乐碧没有办法,再度跪在天盛酒楼的门口,希望柯夫人能够收留她。
    柯夫人皱了皱眉,她向来不是慈善人,对林乐碧这种三心二意又肤浅庸俗的女人当然没有多大好感, 可是她天天跪在门口, 简直是影响他人出入啊。
    林乐碧懂得运用自己的脸蛋,来了一波同情牌,也算是让柯夫人“迫于”舆论压力,把她再度“请”回酒楼里了。
    林乐碧毕竟是老熟人了,一去就去了后厨帮忙 柯夫人见状,冷冷一笑,日久天长,这笔账她是会与林乐碧算清楚的。
    林乐碧在天盛酒楼里,一待就是三年,而三年后的今天,她终于与昔日的死对头宁流云再次相遇了。
    宁流云双手抱胸,回了一句,“我让你讨厌什么?戳中你那脆弱不堪的玻璃心吗?还是说不让你靠近文轩公子,就是我的错了?合着你当初到处排挤我, 果然还是因为你喜欢傅文轩啊。”
    傅文轩这三个字,犹如林乐碧心口的朱砂痣 不许任何人触碰。宁流云这下子是捅娄子了。
    林乐碧抬头,双眼扫了扫君御渊,嘲笑道:“宁流云,我喜欢他又怎么样?在我看来,我才是真正地替他着想,华浩然那个黑鬼,哪里可以与公子合作?并且他心怀不轨,意图吞并启明会……”
    “林乐碧,我警告你,文轩公子不是你可以肆意乱说的人,他是皇商,并且还与当今皇上乃知己之交 你觉得你有几条命可以提他呢?”君御渊打断她的话,声音如同冰渣子一样,冷彻骨髓。
    林乐碧一听,当即不乐意了,厌恶地瞪向君御渊,骂道:“果然不愧是那个贱人的相公,都是一样的讨人厌。”
    “啪。”宁流云一计耳光扇过去,周遭的老百姓齐呼“干得好”。
    林乐碧感觉不可思议,这个贱人为什么打她时,旁边的老百姓还一副大快人心的嘴脸?
    林乐碧不知道的是,这些年宁流云与君御渊做了许多善事,名声不低,老百姓们是个知恩图报的,自然对宁流云与君御渊感激涕零的, 连带着,谁要是辱骂或想要动他们夫妻俩一根手指头,必定会被金陵城的百姓唾骂与殴打 。
    现在,林乐碧不就遭到攻击了吗?
    “我的人,你也敢骂?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原本把这里的事件当成一场闹剧的宁流云 这时候也终于沉下脸,声音一冷,“傅文轩一辈子都不可能娶你的,你可拉倒吧。我对文轩公子的忠诚,多少人有目共睹啊 ,你一个只知道背后说风凉话与拉帮结派的怂包孬种,也好意思在本姑娘的面前叫嚣?我告诉你,文轩公子为什么把你赶走?你心里没有数吗?你自己妄图用自己的想法影响他人或狐假虎威时,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会不会对文轩公子产生一些看法?”
    “你不会的,你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又愚蠢无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单凭一腔孤勇,自以为是地伤害他人,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宁流云一口气把心中想对林乐碧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心中痛快了不少。这个女人不骂她不行啊,而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女人身上了,没意思,也没意义。
    君御渊适时地插刀道:“林乐碧,文轩公子不喜欢你,你干嘛这样自作多情呢?人家不会领你的情。”
    说完,不管林乐碧的表情如何,与宁流云甩头就走,周围的老百姓见无热闹可瞧,一哄而散。
    林乐碧愣愣的,眼眶中不知不觉中湿润了起来,嘴唇咬的紧紧的,身后的老百姓对她议论纷纷,她都好像是听不见一样。
    “傅文轩……不喜欢……”
    与宁流云的这场争执,是林乐碧生命中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之后过了好多好多年,林乐碧与宁流云都再也没有碰过面了,唯一为数不多的交集 ,便是自己的孩子和她倾诉起宁流云与君御渊两位大侠的大仁大义,而她,最多就是微微一笑 ,不置一词。
    当林乐碧的生命走到尽头时,宁流云与君御渊依然身体力行地做着善事,整个江湖上,甚至是大齐都流传着他们的故事,而她却再也看不见了……
    宁流云呼出一口气,捏着君御渊的脸蛋, 笑道:“君御渊,我与林乐碧这一次终于是两清了。”
    以往与林乐碧的若干次碰面,宁流云都不开心,而现在,她总算是舒心了一会儿。
    君御渊宠溺一笑,“流云开心就行。不过以后离她这些人远一点吧。”
    “我明白的。”宁流云眨了眨眼,夫妻俩尽在不言中。
    东宫
    谢琬泽懒洋洋地靠在金丝软枕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底下瑟瑟发抖的一对男女,眸中寒意沉沉,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说, 你与你的这个妹妹情投意合?指腹为婚?”
    不知为何,谢琬泽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话语中竟是肃然与冷漠,听在下首的那个男人耳朵里,有股阴森森的邪气。
    男子年纪不大,一袭墨黑青竹锦袍,眉眼俊朗,他旁边一同下跪的女子,弱柳扶风的身段,抬起头时,双眸似水,尽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袭月白锈云短裙,衬得她更加娇小可爱。
    谢琬泽打量完后,轻声地笑了起来。男子缩了缩脖子,想着自己心爱的姑娘,鼓起勇气,对谢琬泽说:“皇太女殿下,微臣当初追随您时,并非自愿 ,唯有珍珠,乃我心爱之人,求皇太女殿下成全。”
    往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谢琬泽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漫不经意地扫了珍珠一眼,似有深意一般 ,在他府脸上逗留了片刻,之后才移开视线。
    珍珠被爱人的这句话感动得不行,原本胆战心惊的心脏,不知为何突然镇定了许多,她抬起头,努力与谢琬泽对视,然而很快就败下阵来,谢琬泽的气势不是所有人都扛得住的,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
    这名男子名唤胡明,是谢琬泽之前比较看中的寒门子弟,收为面首,也推荐了他去科举,如今官居正七品翰林院编修知事,算是出人头地了。
    而珍珠,只不过是伺候谢琬泽的诸多宫女里不起眼的某一个人,谢琬泽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看对眼了。
    要不是被谢琬泽正巧撞见,指不定胡明与珍珠的事情,她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知道呢。
    谢琬泽闻言,嗤笑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们可明白这个道理?胡明,你既然已经入了孤的东宫 就应该生生世世,都是孤的人。你与珍珠 私相授受,可是死罪一条,你知罪吗?”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微臣愧对皇太女殿下的厚望与重用,但求殿下您放过珍珠,微臣任凭你处置。”胡明是真心喜欢珍珠,当年他选择跟着谢琬泽 ,不过是局势所迫,他不得不委身于谢琬泽。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要委身给一个女人啊?偏偏这个女人还是一副冷艳高贵样,一点都没有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气派,胡明心里不喜,也无法忤逆谢琬泽, 想着日后出人头地了,就赶快想办法离开谢琬泽,离开东宫。
    这不,他找到机会了?
    谢琬泽眼尾一扫,嗤之以鼻,“胡明,你今日能够爬上七品官的位置,是孤给你的脸面,并不是你通过真才实学获得的。假如你要与珍珠走,那么请你交出孤送给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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