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刚天牢派人来报说,永福公主生下老一个女孩,问殿下如何处置。”
    墨起走进书房里,拱了拱手说道。
    谢晏晞放下手中的毛笔,搁置墨砚上,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既是如此, 就把那个小女孩放到掖庭抚养,以后她与顾珏、永福公主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楚继沨兵败如山倒,永福公主这些公主家眷,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充入掖庭为奴的,再不济就是被哪个皇室子孙看中,纳为小妾。
    当然,那些图谋不轨的,谢晏晞肯定是手起刀落,斩草除根。慕容飒这个质子在宫里听说了晋国兵败的消息过后,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想到慕容飒,谢晏晞心情复杂,顺便问了一句:“这阵子,那个晋国送过来的质子慕容飒与满月可有什么动静吗?”
    墨起一愣,后答道:“倒也没有,只是慕容飒听说了晋国兵败以后,似乎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感觉他对晋国没有什么归属感。”
    没有归属感也是正常,慕容飒当年才多少岁就被靖王府的人送来大齐当质子,在这种特殊情况下 ,慕容飒会有什么家国情怀,简直是自作多情了。
    即便慕容飒翻不出什么风浪出来,谢晏晞依然对慕容飒保持高度警惕。谢晏晞冷声吩咐墨起:“墨起,慕容飒那边务必盯牢一点,别让他太靠近晋国那边的人,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何必再凑上去赔命呢?”
    话语中的狠厉与冷漠令墨起为之一振,后低下头应声诺,领命退下。
    书房里仅有谢晏晞一人,看着放在不远处的宝珠,谢晏晞眸光沉沉,感觉心烦意乱。
    ……
    先帝下葬了以后,皇太子按照礼制罢朝七日,着丧服、吃素食、禁娱乐,以缅怀先帝。
    谢晏晞这几天也是难得地空闲了下来,想起楚继沨那边有些事还没有解决完,去了一趟天牢,然后旁边还跟着谢琬泽。
    谢琬泽对楚继沨很好奇,当然这个好奇仅仅只是各种流言中的楚继沨形象不一,本着眼见为实的原则,谢琬泽自告奋勇地跟随谢晏晞去天牢了。
    原本谢晏晞不想带谢琬泽一起过去的,天牢那种地方阴森血腥,小孩子去了难免适应不良,若是出了什么麻烦,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然而谢晏晞严重低估了谢琬泽的兴致,使出浑身解数想让谢晏晞带她一起去见楚继沨, 缠得谢晏晞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带她一起去。
    商满月这段时间与慕容飒缠缠绵绵的,虽然只是慕容飒单方面的纠缠,但是商满月是真的懒得与慕容飒多废话了,索性躲清闲自由自在地在校场上骑马奔腾,痛快淋漓。
    谢晏晞牵着谢琬泽来到天牢时,天牢的狱卒早已得到消息,非常痛快地放她们两个人进去了。墨起墨竺二人手执灯笼,照耀着常年昏暗阴湿的大牢通道。
    楚继沨是个难缠的 ,出于谨慎考虑,谢晏晞把他单独拎出来作为重点关注对象,顾珏也差不多,遥相对应,却难以触碰彼此。
    牢头与狱卒候在一边,静候谢晏晞的吩咐。当绣花鞋踩在枯败的枝叶上时,咯吱一声,楚继沨如遭雷劈,登时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熟悉又让人痛恨的面孔。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长公主吗?不去在府里好好地给你的皇帝哥哥服丧,怎么会闲来无事跑来天牢里,还带了一个小屁孩过来?”楚继沨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棒,不阴不阳的语调,在天牢里回响。
    谢晏晞掩唇一笑,眉眼弯弯,一点也不计较楚继沨不善的态度,说道:“楚继沨,你是阶下囚,但是你这个阶下囚还是有点用的,孤是觉得一些事情必须要解决的,所以才会跑来见你。”
    楚继沨闻言,嗤笑一声,“谢晏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解决的,最多就是你贴身婢女白露所中之毒,我有解药罢了。”
    “既然你说了,那你还不赶快把它交出来,这样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谢晏晞双手抱胸,神色一凌,冷然道。
    楚继沨如果不是有解药,她早就把楚继沨这个祸害杀了,才不会留着一个祸害尽来膈应人。
    “……哼!反正迟早都会死,我干嘛不拉一个人给我垫背呢?还是你的贴身女官,我这笔买卖划算啊。”楚继沨哈哈大笑,神情得意。
    对于楚继沨来说,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他这样痛快地笑出来了。前几天永福公主生下女儿,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就是漠不关心的过路人一样。
    而现在,当他面对谢晏晞的威胁时,更多的是拉到一个仇人与他一起死的畅快淋漓。
    谢琬泽一脸冷淡地看着这个状若疯子的楚继沨,她只是来看看这个传闻中的篡位夺权的楚继沨究竟何许人也,要让她的娘亲这般谨慎对待。
    如今这样看来,就是一个行事肆无忌惮的疯子罢了。
    楚继沨不配合,谢晏晞早已预料到了,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牢头与狱卒打开牢门,还没等楚继沨反应过来是发生何事时,牢头与狱卒已经把他牢牢地抓住,绑到架子上,似乎是打算动刑。
    被五花大绑的楚继沨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脚,不屑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个悉听尊便,”谢晏晞摸了摸自己的手掌心,“你想要悉听尊便,我当然会成全你,不过这个悉听尊便,仅限于我的悉听尊便,而不是你的悉听尊便。来人啊,把楚继沨的衣裳裤子全给孤扒了,看看他身上到底有没有藏着解药。”
    “是。”这些牢头与狱卒很是狡猾,常年在天牢里干活,心理上已经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说——畸形的感情。
    这个“感情”不是指爱情,而是指同理心这些正常人拥有的情感。牢头狱卒可没有,毕竟在天牢里看到了太多太多的腌臜事以后,内心的想法早已经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牢头与狱卒跃跃欲试,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
    楚继沨脸黑,堂堂七尺男儿,还是晋国天子,被两个大男人扒掉衣服,这简直是折磨啊。
    “喂!你们不要碰我!”楚继沨不干了,开始大吼大叫。
    谢晏晞才不管楚继沨愿意不愿意,反正牢头与狱卒眼明手快,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衣服扒得恭恭敬敬,于是乎,无论是谢晏晞谢琬泽也好,还是牢头狱卒,他们完美欣赏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玉体。
    当然,谢琬泽想要看,谢晏晞愿意遮住了她的视线。小孩子还不太合适看这些东西,再者说了,楚继沨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
    狱卒与牢头身经百战,不经意间流下了哈喇子,时不时舔着嘴唇,一看就知道是同道中人。而楚继沨光溜溜地被两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兼小女孩盯着,实在是受不住,想要吼几句泄气,墨起上前用一块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巴。
    楚继沨使劲地“呜呜呜”出声,谢晏晞双手抱胸,询问牢头狱卒:“你们可有发现楚继沨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回殿下,罪人身上的东西就只有这些了。”牢头与狱卒把楚继沨的衣服扒光了以后,也是收获了不少东西,不过没有一样与解药有关。
    谢晏晞把玩着这几样东西,陷入了沉思,片刻过后才露齿一笑,说道:“楚继沨,你的东西我全部都拿走了,不用再挂记了,毕竟……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
    楚继沨咬牙切齿,用一种杀人的目光想要把谢晏晞凌迟好几次。谢晏晞走到门口附近时,回视一笑道:“你们好好招待招待晋国天子知道吗?他的味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品尝到的。”
    “长公主请放心,小的们肯定要好好招待招待的。”
    嘿嘿的笑声,落入别人的耳朵里非常刺耳,而在谢晏晞听来,那是如听仙乐。
    谢琬泽走在谢晏晞的后面,没有询问谢晏晞说刚才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话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该问的,反正楚继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用一些特殊手段问候,也无可厚非。
    回到长公主府之后,谢晏晞便把这几样东西交给了璇玑太公主研究研究。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想必会是一种良药。
    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朝堂那边又闹出风波了。原来是一些大臣不知是出自什么心理,认为既然大齐已经打败了晋国,就没必要喊打喊杀了,想要刚刚登基的天启帝允颢放过晋国皇帝一马 美名其曰昭显天启帝的恩德。
    谢晏晞听着都要气乐了 搞了大半天原来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打算卖那些可怜的同情心吗?
    可笑!荒唐!
    谢晏晞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个提议 ,她淡淡道:“朱大人,孤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提出这个意见的。孤只想告诉你,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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