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聪指了指自己,满脸的疑惑,“我的错?我哪里有错了?不是你想要害死王姨娘母子吗?与我何干?”
    吴聪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毕竟他是男人,不可能天天盯着后宅不放,而且这件事又不是他故意害得,整件事都是章莺莺这个贱人自作主张,意图害死王姨娘,才会得罪了王家。
    如果王家要找人赔罪,干脆就让章莺莺这个贱人去算了。
    章莺莺捧腹大笑,嗤笑道:“吴聪啊吴聪,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王家分明是恨上整个吴家了,不是把我推出去当背锅侠就可以的。我告诉你啊,吴聪,我害死王氏又如何?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我做的,但是你确定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不,不是的,王氏会被我轻轻松松害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根本就对王氏不上心, 认为她只是区区小女子,不值得你们这些金尊玉贵的大男人费心思去关心、爱护、保护她。说白了,王氏和我,都是可怜人。”
    事到如今,章莺莺也索性豁开面子,与吴聪撕破脸了。凭什么她要替吴家背锅啊?吴家自己看管不力,又对王氏缺乏保护,自己都失责了,还想要只让她承担所有责任,妄图令王家只追究她的责任,使吴家逃过一劫。哼!想都不用想。
    想到这里,章莺莺看着吴聪的脸色,那是一个泰然自若。
    这份自信成功令吴聪恶心到了,他冷笑一声 , 骂道:“章莺莺,你还不知道错吗?王氏明明是被你图谋不轨,将其丢弃到荒郊野外,令她差点一尸两命。我告诉你章莺莺,这一次王家追究我们的错,那也是你害的。你要自己承担所有的责任与王家的怒火,要是牵连到了吴家,哼!小心你的狗命。”
    本来吴聪对章莺莺就没有多大的情分所在,再加上如今她算计王姨娘母子 ,更是令吴聪厌恶至极。
    吴家如果被王家弄死的 ,那他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拿章莺莺这个贱人垫背。
    两个有情人,最后演变成这样恨之入骨的地步,不得不说也算是世事难料了。
    吴夫人就不说了 ,王姨娘的那个孩子可是她的心头宝,章莺莺算计王氏母子 不就是要她的命?于是她挥了挥手,赶快让人把章莺莺拖下去,省的倒人胃口。
    章莺莺被拖去祠堂里面壁思过 ,可不代表事情就完美解决了。吴老爷看了看吴聪,淡淡说道:“聪儿,王氏母子在王家,你可晓得这意味着什么啊?”
    吴聪一听,连忙答道:“孩儿明白,王太师与王大人他们对孩儿非常不满意,甚至是对吴家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所以才会不通知我们一声,就先把王姨娘母子带走了。”
    吴聪再傻也知道王家不是那么好惹的,当初他勾引王氏,不就是看重她背后的王家吗?即便王家后面恼了他,不与他们家来往,但好歹还是多多少少提携了他几分。原本他再努力努力 就可以把章莺莺这个贱人弄死,光明正大地扶持王氏为正妻。
    可是现在呢?这一切都被章莺莺这个贱妇破坏了。之前他为了挽回王家所做出的一切, 全部都付之流水了。
    那个可恶的贱女人,吴聪心里恨恨想到,假如有一天他能有机会,他绝对要杀了章莺莺这个不成器的女人。
    章莺莺倘若知道她一直一心一意对待的夫君 此时此刻却想要杀了她,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大概会失望,又或者鱼死网破,拉上吴聪垫背,当然也有可能是同归于尽。
    吴聪对章莺莺咬牙切齿,吴老爷与吴夫人也是恨章莺莺恨得牙痒痒。不过面上,大家一致地不提章莺莺半句,只会说王姨娘的相关事情。
    吴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如今王家在朝堂上虽然说不能一呼百应,但也不容小觑。而且,皇上也十分重用王家,王家这些年里可谓是谁也不能得罪的得意。聪儿,这一次我们吴家对不起王姨娘母子,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对王家效忠的机会。”
    “效忠?爹爹的意思是……喀嚓了那个女人?”吴聪做出了一个杀人的动作,吴老爷没有回答,但笑不语。
    吴夫人接着说道:“聪儿啊 ,听娘一句劝,章氏那个贱妇 ,根本就不配为你的妻子。此番王家恼了我们吴家,你可不要做傻事,傻乎乎地替那个贱人开脱啊。”
    越说,吴夫人就越生气。如果她的孙子死在章莺莺那个贱人的手里,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吴聪到现在才堪堪有这个庶子,吴夫人自然对这个孙子非常上心。但是,如果吴聪现在子女成群,孙子孙女多了去了 吴夫人还不一定会非常重视王姨娘的这个儿子。
    说白了,利益驱使罢了,吴夫人未必多喜欢王氏母子,情势所迫,她也会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章莺莺此举,可是一下子把王家的当家人得罪个精光。吴聪冷哼嘲笑:“孩儿当然不会替章莺莺开罪,这一切的罪过,都是她造成的 孩儿想着,这个贱人既然容不得王姨娘母子 ,那么孩儿索性休了她,令她自省。”
    吴聪要休妻,吴老爷与吴夫人当然不会反对,甚至是乐见其成。吴夫人还借此上眼药说:“聪儿,你去王家负荆请罪时,要记得态度谦卑点,不要惹怒了王太师与王大人他们啊,记得要告诉他们,我们吴家绝对绝对不会让章莺莺这种女人过得畅快如意。章莺莺已经不是我们吴家妇了。”
    吴聪弯了弯唇,淡笑道:“娘放心,孩儿去王家时,自然会好好说一说这件事的。”
    吴老爷想的更多一点,想起章莺莺那个难缠的县主亲娘,脸色严肃,冷漠道:“聪儿,章氏的那个母亲, 你可想过要怎么交代了?她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章夫人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火爆性子,见谁咬谁,完完全全就是一条疯狗。要不是她有县主身份,早被别人排挤无视了。不过即便如此,章夫人在圈子里的人缘依然很不咋地,甚至是有些被人无视了。
    总而言之,吴聪的这个岳母可不是什么善良好说话的性子。
    吴聪想起章夫人的行事作风,皱了皱眉 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这一次的的确确是章莺莺想要害死王姨娘母子,罪证确凿,容不得抵赖。 即便章夫人不满,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很显然,吴聪并不把跋扈蛮横的章夫人放在眼里。左不过是一介妇人,再怎么难缠,还能成得了什么大事吗?
    吴夫人与章夫人打过交道,对她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早就受不了了,闻言嘲讽道:“只要王家原谅了聪儿,章夫人还能怎么样?章家再怎么厉害,还能比得上王家吗?”
    其实早在王姨娘进门的时候,吴夫人便不止一次动过心思,要把章莺莺休了,将王姨娘扶为正妻。不过到底章莺莺目前为止没有犯下大错,吴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  干嘛不把章莺莺踢走呢?
    想起吴聪休妻以后光明坦荡的未来,吴夫人的笑容更深了。
    吴聪冷笑一声,似笑非笑,“即便章夫人巧舌如簧,自己的女儿想要害死姨娘庶子,难道还能矢口否认吗?”
    吴聪与吴老爷他们打定好主意,收拾好自己,出发去王家请王氏母子回家。
    王昌衡得知吴聪厚颜无耻地请求王氏母子回家时,冷哼一声,“让他滚,以后都不要来王家了。王家养得起一位姑娘与小公子 ,不需要他们吴家操心。”
    王氏中毒命不久矣的消息王昌衡自然也是知道了。对于失职失责的吴家,王昌衡很难不迁怒他们。要不是他们自己私自把王氏勾引到家里,王氏何至于命不久矣?甚至天天要与章莺莺明争暗斗。
    王氏原本按照家世可以找到一门不错的婚事,多少名门公子求娶王氏,王氏可以过得更好的,明明名门贵族才是王氏最好的归宿。可惜啊,这一切都被吴家与吴聪毁灭了。
    王昌衡内心充满了愤怒与仇恨,好端端的一个孙女 ,被他们弄成这个样子 ,他们好意思舔着脸来求王氏回去吗?
    “是。”下人们得到回复以后 很快就传达到看门的奴才。那些奴才一听,更加不客气了,甚至还有一些大胆的,直接往吴聪的脸上啐了一口。
    吴聪简直气得爆炸, 想要教训这些该死的奴才,但一想到这里是王家, 他们不是吴家的奴才,只好勉为其难地忍下这一口恶气。
    “少爷,我们该怎么办啊?”小厮怯怯地看着吴聪,神色卑微怯懦。
    吴聪朝他骂了一句:“不中用的东西,我要你来干什么啊?没看见我被吐了一口,不来擦擦的吗?木头脑袋,蠢货。”
    也不知道是不是借这个奴才发泄心中火气,但不得不做,吴聪这么一骂之后,神清气爽。
    “哼!王家,我一定要让你们回心转意。”吴聪边想着,一边往吴家走去,神色愤恨。
    吴聪与王家的纠葛暂且放在一边。另一边,谢晏晞进宫探望赵太后,柔嘉长公主今天破天荒地没有出去,反而一脸恹恹的,看起来颇为烦恼。
    谢晏晞见状笑道:“嘉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按照以往,这位公主殿下有什么烦心事都会一口气说出来,而且她向来没心没肺,素来很少烦恼与悲伤。如今这样愁眉苦脸的,也是头一遭了。
    柔嘉长公主闻言,撇了撇嘴,“姐姐啊,驸马以前的那些被安排的妾室通房,我看着好碍眼啊。”
    一般来说,一旦尚了公主,驸马原来安排的通房姨娘都要遣散,而且要是驸马提前有了庶子庶女 ,那他也会被取消尚公主的资格。
    柔嘉长公主的驸马朱延隆,书房里就有两个红袖添香的小丫鬟。有一次柔嘉长公主去找他时,就被这两个丫鬟膈应得不行,强烈要求朱延隆把她们赶走。不过朱延隆反而不同意, 还与柔嘉长公主说了一大通道理,说是那两个丫鬟只是打扫书房的丫鬟,并不是什么姨娘小妾。
    柔嘉长公主气得不行,第一次与朱延隆大吵一架,时到今日都没有与朱延隆多说一句话。这件事赵太后也是知情的,心疼柔嘉长公主被朱延隆下了面子,对朱延隆多了几分不满,好几天不给朱延隆好脸色看呢。
    谢晏晞知道以后 ,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驸马真的是这样对你说的?”
    柔嘉长公主冷哼道:“那还有假?口口声声说那两个丫鬟不是姨娘小妾,但那两个丫鬟明明喜欢他,难不成他看不出来吗?真是气死我了。”
    作为公主, 柔嘉长公主受尽宠爱,在富贵窝里长大,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委屈。即便有 那也是好久好久以前了。现如今她贵为长公主 ,又是赵太后百般疼爱的女儿,外面那些人岂敢给柔嘉长公主脸色瞧啊?朱延隆这样做,毫无疑问就是让柔嘉长公主难堪了。
    毕竟他已经是准驸马了,偏偏不听公主的话,把两个不怀好意的丫鬟赶走,此举何意,别说柔嘉长公主不明白和生气,谢晏晞也生气。
    谢晏晞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嘉儿做得对,只要他一天不赶走那两个有贼心的丫鬟,那么你就一天不搭理他。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脑袋,别以为我们嘉儿对他客客气气的,就以为嘉儿好欺负?哼!想要欺负我们的嘉儿,他还太嫩了。”
    说完,谢晏晞便揉了揉柔嘉长公主的头发,眸光温柔。
    柔嘉长公主神色一喜,握着谢晏晞的双手道:“姐姐 ,你认为我没错啊?”
    “你有什么错啊?要求赶走两个丫鬟罢了,难不成还是杀人放火了?”谢晏晞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柔嘉长公主神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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