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晞翻着白眼说道。这种老套的陈年段子,她都会背了。
    金夫人反而矢口否认了,“并不是。艾臻圣女初来外界时,对任何事物都非常好奇,然后动起手时,也没轻没重,惹来不少乱子。艾臻圣女在逃避民间百姓的追杀时,偶然遇到了一位同样偷偷溜出来的凤族少年——艾岚。”
    谢晏晞沉思片刻,问道:“这个艾岚,与艾臻圣女是什么关系?”
    凤族人取名字都是很讲究的,艾臻与艾岚名字那么相近,莫不是……
    金夫人摇摇头,继续说道:“艾臻圣女与这位少年没有血缘关系,艾岚是奉四大长老与族长的命令保护艾臻圣女的。他们名字相近,也只是凑巧跟在圣女身边,得以与圣女的名字里同一个字。艾臻圣女作为凤族之人,自然眼界不俗。艾岚在保护她的时候,逐渐升起一丝爱慕之情,但艾臻圣女并没有感觉到。她正在应付着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比如前朝皇帝。”
    谢晏晞挑了挑眉,宝藏与前朝有关,又牵扯到凤族秘辛,总不会是——
    前朝皇帝怀念艾臻圣女吧。
    “前朝皇帝觊觎艾臻圣女的美貌,又想借助她的力量打败与他夺嫡的诸位皇子。圣女自然不同意, 凤族有规定,绝对不能参与到凡间俗事,特别是王朝更迭这种大事上。圣女不同意,前朝皇帝恼羞成怒,我公公说古书里只写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好像是那位著书之人去世了。”金夫人神情略带遗憾。
    谢晏晞也很意外,古书只有这一点内容,但信息很多,比如与艾臻圣女有纠缠的前朝皇帝,还有那位保护艾臻圣女的艾岚……问题来了,前朝宝藏,到底与这些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谢晏晞眸光一沉,冷声质问:“金夫人,你们金家没有人知道凤族的秘密吗?”
    好歹是唯一与凤族还有联系的家族,如果金家人不知道,那么凤族的过去即将化为滚滚红尘里的一柸黄土,隐藏于某个偏僻的角落 ,不为人知。
    金夫人无奈苦笑,“民妇的夫君都知道这些,更何况是其他金家人。金家历代都不知晓他们与凤族之间的渊源,殿下如果想要知道凤族的过去,真的是让你失望了。”说完,便下跪,轻轻地磕了一个响头。
    谢晏晞也不计较,淡淡道:“没关系,凤族的秘密,又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的。孤既然得了线索,就会立刻派人去查找。今日这一遭,辛苦金夫人了。”
    紫苏上前把一个荷包放入金夫人的手中,金夫人一掂,明白分量之后,轻言说道:“民妇不累。能够助长公主一臂之力,实乃金家福气。”
    “金夫人可以回去了。”谢晏晞饮茶送客,金夫人就这样一路被紫苏白露亲自送出长公主府。虽然她对乔霁妤欲言又止。
    乔霁妤满腹的疑惑瞬间喷涌而出 ,“凤族是什么啊?我都没有听说过。”
    凤族的过去已经被世人有意无意地遗忘了。乔霁妤这样的年轻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谢晏晞揉了揉眉心,冷静解释道:“凤族,传说中拥有一股神秘力量的隐世之人,现在已覆灭。”
    听到凤族人消失,乔霁妤颇为遗憾,“还真是遗憾啊。”
    谢晏晞似笑非笑,“有什么好遗憾的?凤族人活不久,又是个排外的,这样特殊的群体,能够不被前朝剿灭,也算是运气好了。”
    “他们为什么消失了?”乔霁妤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各种野史志怪小说繁多,偏偏凤族的一点秘闻都没有,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谢晏晞声音冷淡,“凤族人惹了不该惹的人,自然就消失不见了。要不然,整个大齐,记载凤族过去的书籍残卷怎么就寥寥无几?”
    这也是谢晏晞疑惑的地方。凤族人的过去被一些人抹去,成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但如今前朝宝藏事关凤族,凡是凤族的秘密,她都要查出来。
    乔霁妤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置信,“这个……殿下啊,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谢晏晞淡淡说道。
    乔霁妤咽了咽口水,声音低低的,“之前我在乔家阅读一些我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时偶然间看见了一本有关凤族历史的书。”
    此话一出,谢晏晞惊喜万分,追问道:“真的假的啊?”
    有关凤族的书,简直是凤毛麟角。
    “千真万确,”乔霁妤缓缓道来,“殿下,以前我也翻过几页读一读。刚刚金夫人所提的那部分,正好我倒是印象深刻。如果不是殿下与金夫人提起 我都不知道记载的是凤族,书名都不是凤族。”
    “看来,的的确确是有人不愿意发现凤族的存在了。”谢晏晞摸了摸下巴,看来不是有关凤族的书少,只是被人有意无意地藏起来,当然是找不到了。
    “艾臻圣女与前朝皇帝大吵一架,紧接着,也不知道那些皇子从哪里知道艾臻圣女的存在,连忙派兵追杀圣女。艾臻与艾岚掉下悬崖 ,生死不明。然后过了好多好多年,一个号称凤族族长的人发现前朝皇帝害死了艾臻圣女,于是派上所有的凤族人,意欲杀死前朝皇帝。谁知道那位皇帝倒是奇怪,把他的宠妃推了出来,说是这位就是艾臻圣女。原本凤族族长是不相信的,因为凤族人确认生死是有一块玉璧的,艾臻圣女的玉璧碎了,意味着死了,不可能死而复生。但是,前朝皇帝言之凿凿,明确说明艾臻圣女就是那位宠妃,吴贵妃。吴贵妃对凤族族长一派亲昵, 一口一个族长大人,族长大人看着吴贵妃的脸,再滴血入玉璧,玉璧复活了,才总算是确认艾臻圣女活着。”
    谢晏晞被这跌宕起伏的剧情发展弄得有些头晕目眩,神色微妙地评价道:“问题来了,艾臻圣女身边跟着的那位侍卫,艾岚呢?”
    没道理艾岚会眼睁睁地看着圣女艾臻嫁给皇帝吧,毕竟他是知道凤族圣女终生不能成亲生子 ,更不能有肌肤之亲的规定。除非,艾岚死了。
    乔霁妤微微一笑,眨了眨眼,“殿下猜猜看。”
    谢晏晞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我猜不出来,你赶快解答啊,阿妤。”
    乔霁妤噗嗤一笑,一字一句地解答:“圣女虽然挂着贵妃的名头,但与皇帝并没有任何亲密之举。当初艾臻圣女与艾岚跌落悬崖,互生情愫,多多少少有些逾矩,后来重新回来时,艾臻圣女的武功心诀要突破了,所以干脆与艾岚找了个地方闭关修炼,然后艾臻圣女不小心走火入魔,干脆把艾岚给……”说完,脸色略微有些羞红。
    谢晏晞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反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乔霁妤点头。
    “真的?”
    “真的。 ”
    天哪!谢晏晞越来越好奇凤族这位圣女与艾岚后续的故事了,连忙追问:“然后呢?玉璧破碎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乔霁妤叹了一口气,“走火入魔,相当于是魂飞魄散了。其实艾臻圣女早已死去,如今还活着 ,也是艾岚动用了一些秘术力量,想方设法把她复活了,艾臻圣女活了,他就要死,而且是永世不得相见。”
    这个惩罚是非常狠了,明明爱人近在眼前,却不能触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其他人分别重逢 。
    “凤族的族长知道了以后 ,他们怎么做?”谢晏晞的心情有些抑郁。
    “凤族族长何尝看不出圣女是油尽灯枯了?但是无可奈何,凤族出现了大危机,需要圣女出来稳定人心。而这一次危机 ,也是凤族覆灭的原因。”乔霁妤还记得,当初年少无知阅读到这里时,只当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听一听,看一看。而如今,这些人都是凤族人,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心情多多少少有些沉重。
    “所以,前朝皇帝是真的喜欢这位圣女,然后才会把凤族的东西设置为宝藏的关键?”谢晏晞直到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前朝的宝藏还与凤族牵上关系了。
    “并不是。”乔霁妤抿了抿唇,似是哭笑不得,“凤族的覆灭还是因为他们认不出那场大灾难是风沙暴,直接把所有凤族人给倒贴进去,全部都死了。艾臻圣女勉强死里逃生,但是却被那些觊觎凤族力量的人追杀,被人所救,最后还是死了。传说中, 那块跟随艾臻圣女的玉佩上,有艾岚的一时精魂。而前朝皇帝对他的那些儿子心怀戒备,担心江山不稳 ,干脆把所有珍贵的物品放入一个地方里,然后再用凤族的标志作为警告 又或者是迷惑。”
    故事到了这里,一切都真相大白。
    谢晏晞也不得不为这段纠结又可悲的故事点赞拍掌了,“凤族的故事,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有趣。所以金家的那块玉佩碎了,到底意味着什么?”
    乔霁妤摇了摇头,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其中暗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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