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此言差矣。”赵太后款款走来,谢晏晞与柔嘉长公主充当背景板,一言不发。
陆太后眯了眯眼,表情不善地反问道:“皇太后何出此言啊?皇后,乃一国之母,如若皇上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上位当皇后, 那么大齐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朝臣与宗亲百姓也会引来非议。哀家这么说,难道不对了?”
陆太后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谢晏晞眸光一闪,无声地笑了起来。赵太后闻听此言,倒是不悲不喜,淡淡地说道:“母后,如今玉瓒的后妃中,可有母后所言的不三不四之人啊?太皇太后,您这是质疑皇上的眼光,还是认为皇上乃昏庸之君,沉湎酒色,只会被皮囊欺骗,当乃昏君啊?”
此话一出,含章宫内肉眼可见的沉寂了下来。陆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谢宣玠接过话茬,不冷不热地问道:“太皇太后,朕岂是那些昏庸无道之人?如今后宫中,唯有皇贵妃位份最高,又育有皇嗣,立下大功,这些年进宫也不急不躁,恭恭敬敬,礼让后宫,与人为善。除了皇贵妃,还有明妃、闵嫔等人。有谁是那些恶意挑拨离间、企图扰乱后宫的人啊?皇祖母,不知您所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指谁啊?”
说到最后,谢宣玠意味深长地扫了一下四周。陆太后本来就怒火中烧,现在还被赵太后与谢宣玠不阴不阳地冷声嘲讽, 自是火气一拱起来,字字冷如冰渣:“皇上,皇太后, 你们两位一唱一和,是不是存心欺负哀家这个老婆子啊?杭答应原本可是你皇后的妹妹,温顺谦卑,端庄俏丽,哪里不比你后宫里那些讨人厌的妖精好啊?皇上,您要是还认哀家这个皇祖母的话,尽快把杭答应放出来,然后恢复原位,隔断时间再立她为皇后。 ”
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陆太后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简直是可笑。杭答应何德何能能够册立为皇后?就凭借她乃先皇后之妹的身份吗?
谢晏晞说话了,她斜眼一瞥陆太后,眸光似有深意,“皇祖母啊,不是大哥不想放,而是杭答应禁足,那可是我下的命令。大哥之前赐予我玉印时就说过,灼灼的命令,犹如圣旨。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非……皇祖母质疑我大哥的旨意吗?”
“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啊?”陆太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谢晏晞的厌恶与不屑,“你以为现在还是先帝时期吗?先帝宠你,护你,那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金尊玉贵的公主,宠你宠上天那是父女情深。但如今呢?一朝天子一朝臣,灼灼 你忘记了,你大哥才是皇帝,他是决定你生死的重要掌权人。你还像现在这样不知死活的话,小心玉瓒第一个拿你开刀。”
这是赤裸裸地威胁与挑拨。谢晏晞心头怒火一起,正欲反驳,却被谢宣玠抢先打断:“皇祖母,朕无论是对母后,还是灼灼,都是出于拳拳之心,不掺水分。父皇临终前托付朕说要好好照顾灼灼,朕岂能不遵旨呢?而且,灼灼是我的妹妹,哥哥不疼妹妹,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啊?”
谢宣玠先是表明自己是一片孝心,然后搬出淳熙帝来,意图告诉陆太后,宠爱谢晏晞那是孝顺先帝、遵从先帝留下来的遗言。任何人都不能质疑谢晏晞,更不能怀疑谢宣玠的疼宠。
陆太后讷讷不言,却又不甘心地问道:“皇上啊,听哀家一句劝,杭答应可比你后宫的人好太多了。好好考虑啊,以后立后一事,记得通知哀家一声。”
说完,扶着桂嬷嬷的手离开了含章宫。原地只剩下谢晏晞与谢宣玠几人。赵太后一瞧陆太后的背影渐行渐远,冷声叮嘱:“皇上,以后离太皇太后远一点。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要光复兴远伯府,好保住她太皇太后无上的荣耀与尊荣。她以后要请你来,记得三思而后行,不要与她接触过甚。 ”
“母后的意思,朕知道了。”谢宣玠摇了摇头,“原本朕是没想到太皇太后把朕请过来,就是为了立后一事,可是后宫里已有皇贵妃,无需再立皇后了。而且,杭答应触怒了灼灼,朕怎么可能把她放出来?”
杭姝斓与陆太后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这一点已然是冒犯了谢宣玠的忌讳。杭家这些年里上蹿下跳,谢宣玠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碍于孝章睿皇后的颜面与情分所在,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是,此次杭家与陆太后联手,算计他把杭姝斓纳为嫔妃, 实乃是大逆不道。
要不是陆太后难缠,又占据着孝道这个制高点上,谢宣玠早就把陆太后解决了。不过, 陆太后又不是没有软肋,陆兰馨可是兴远伯府的姑娘 ,以及承恩侯府陶之赐,这些人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谢晏晞看出谢宣玠的心思,便说道:“大哥,太皇太后那边暂时不要动,我们不知道太皇太后在后宫里的人脉到底有多广。贸贸然动手,小心得不偿失。灼灼反而觉得 ,杭答应那边更值得动一动。”
“嗯?灼灼的意思是……把杭答应放出来?”谢宣玠神色一时之间有些微妙。对于这位杭答应,他是真的没有好感。要不是碍于陆太后那边,谢宣玠早就把杭姝斓原封不动还给杭家, 并且治杭家一个蔑视君上的罪名。
堂堂国君,岂是他们可以肆意妄为算计的?
“并不是,”谢晏晞勾了勾唇,眼角眉梢皆为冷艳姝丽,“杭答应那是心心念念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她与陆太后之间其实感情并不稳固,如果说这时候……”
接着便在谢宣玠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谢宣玠一听,大赞:“妙啊!这样一来,坐山观虎斗,岂不快哉?”
谢晏晞微微一笑,含笑看着赵太后与柔嘉长公主。柔嘉长公主有些懵懵的,一脸疑惑地问道:“皇上,姐姐,你们说的是啥?是不是想要把那个杭答应杀了啊?”
“傻丫头,不是这样的。”谢晏晞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发,“杭答应我们自有用处,不是杀了她,以后离她们远一点就行。”
“嘉儿明白,她与太皇太后是一条船上的人,没安好心,恶心。”柔嘉长公主嫉恶如仇,善恶分明,对于杭答应与陆太后充满了戒备心与反感。
谢晏晞哈哈大笑,赵太后一脸无奈,“嘉儿,以后你在慈宁宫里绣你的嫁妆去,不要出来了,听见了吗?”
“啊?不会吧。”柔嘉长公主一下子变得蔫吧蔫吧的,“那些活儿,嘉儿不会做啊,要不……让崔嬷嬷帮忙做……”
“闭嘴!”赵太后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些女儿嫁妆,最重要的就是新娘亲自绣枕头还有绣鞋,你虽为公主,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柔嘉长公主乃出降侯府,日后有自己的公主府,不过这些嫁妆,可不代表她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了。大齐的婚仪就是新娘需要在大婚那一天奉上自己绣的枕头绣鞋绣扇绣衣,以表示自己是贤良淑德的夫人,掌握家族中馈。
“母后……”柔嘉长公主不依地嘟着嘴,看起来很抗拒这档子事儿。
谢晏晞见状掩唇一笑,谢宣玠连忙出言打圆场,“好了好了,嘉儿好好绣自己的嫁妆,当然也可以请嬷嬷帮忙。反正有大哥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谢大哥。 ”柔嘉长公主兴高采烈,眉开眼笑。
谢晏晞与赵太后无奈一笑,几人从含章宫里相继离开。
与此同时,广福宫里。
杭答应一脸阴沉,砸了一地的碎杯子,再看着广外严密的侍卫把控,怒火更大了,“简直是可恶。我才刚刚当上昭仪没多久,凭什么长公主一句话,就把我贬为答应了?”
论谁从天堂到地狱,都不会好过吧 尤其是杭姝斓这种世家女,从小到大便没有吃过多少苦头,如今谢晏晞一掌把她拍落尘埃, 岂能心甘情愿?
侍女静默不言,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娘娘自从被禁足了以后,天天在宫里发脾气,言语中还不忘辱骂长公主,真的是胆大妄为了。
就在此时,侍卫们突然放行,一个人影缓缓走进来,杭姝斓看得不太清楚,先是惊喜一问:“有人救我了?”
再是看到熟悉的身影时,脸色一变,不敢置信:“长公主,怎么是你?”
没错,谢晏晞亲自来看杭姝斓了。这个待遇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受宠若惊。但杭姝斓不会 毕竟之前谢晏晞拒绝引荐她入宫,后是贬为答应,实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谢晏晞莞尔一笑,似乎带着十足十的恶意,问道:“怎么?杭答应不想见孤吗?好歹,孤也是把你禁足的人啊,你要是打算出来,就应该好好求我,说不定孤一时心软,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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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太后眯了眯眼,表情不善地反问道:“皇太后何出此言啊?皇后,乃一国之母,如若皇上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上位当皇后, 那么大齐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朝臣与宗亲百姓也会引来非议。哀家这么说,难道不对了?”
陆太后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谢晏晞眸光一闪,无声地笑了起来。赵太后闻听此言,倒是不悲不喜,淡淡地说道:“母后,如今玉瓒的后妃中,可有母后所言的不三不四之人啊?太皇太后,您这是质疑皇上的眼光,还是认为皇上乃昏庸之君,沉湎酒色,只会被皮囊欺骗,当乃昏君啊?”
此话一出,含章宫内肉眼可见的沉寂了下来。陆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谢宣玠接过话茬,不冷不热地问道:“太皇太后,朕岂是那些昏庸无道之人?如今后宫中,唯有皇贵妃位份最高,又育有皇嗣,立下大功,这些年进宫也不急不躁,恭恭敬敬,礼让后宫,与人为善。除了皇贵妃,还有明妃、闵嫔等人。有谁是那些恶意挑拨离间、企图扰乱后宫的人啊?皇祖母,不知您所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指谁啊?”
说到最后,谢宣玠意味深长地扫了一下四周。陆太后本来就怒火中烧,现在还被赵太后与谢宣玠不阴不阳地冷声嘲讽, 自是火气一拱起来,字字冷如冰渣:“皇上,皇太后, 你们两位一唱一和,是不是存心欺负哀家这个老婆子啊?杭答应原本可是你皇后的妹妹,温顺谦卑,端庄俏丽,哪里不比你后宫里那些讨人厌的妖精好啊?皇上,您要是还认哀家这个皇祖母的话,尽快把杭答应放出来,然后恢复原位,隔断时间再立她为皇后。 ”
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陆太后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简直是可笑。杭答应何德何能能够册立为皇后?就凭借她乃先皇后之妹的身份吗?
谢晏晞说话了,她斜眼一瞥陆太后,眸光似有深意,“皇祖母啊,不是大哥不想放,而是杭答应禁足,那可是我下的命令。大哥之前赐予我玉印时就说过,灼灼的命令,犹如圣旨。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非……皇祖母质疑我大哥的旨意吗?”
“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啊?”陆太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谢晏晞的厌恶与不屑,“你以为现在还是先帝时期吗?先帝宠你,护你,那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金尊玉贵的公主,宠你宠上天那是父女情深。但如今呢?一朝天子一朝臣,灼灼 你忘记了,你大哥才是皇帝,他是决定你生死的重要掌权人。你还像现在这样不知死活的话,小心玉瓒第一个拿你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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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宣玠先是表明自己是一片孝心,然后搬出淳熙帝来,意图告诉陆太后,宠爱谢晏晞那是孝顺先帝、遵从先帝留下来的遗言。任何人都不能质疑谢晏晞,更不能怀疑谢宣玠的疼宠。
陆太后讷讷不言,却又不甘心地问道:“皇上啊,听哀家一句劝,杭答应可比你后宫的人好太多了。好好考虑啊,以后立后一事,记得通知哀家一声。”
说完,扶着桂嬷嬷的手离开了含章宫。原地只剩下谢晏晞与谢宣玠几人。赵太后一瞧陆太后的背影渐行渐远,冷声叮嘱:“皇上,以后离太皇太后远一点。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要光复兴远伯府,好保住她太皇太后无上的荣耀与尊荣。她以后要请你来,记得三思而后行,不要与她接触过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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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姝斓与陆太后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这一点已然是冒犯了谢宣玠的忌讳。杭家这些年里上蹿下跳,谢宣玠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碍于孝章睿皇后的颜面与情分所在,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是,此次杭家与陆太后联手,算计他把杭姝斓纳为嫔妃, 实乃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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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晞看出谢宣玠的心思,便说道:“大哥,太皇太后那边暂时不要动,我们不知道太皇太后在后宫里的人脉到底有多广。贸贸然动手,小心得不偿失。灼灼反而觉得 ,杭答应那边更值得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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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在谢宣玠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谢宣玠一听,大赞:“妙啊!这样一来,坐山观虎斗,岂不快哉?”
谢晏晞微微一笑,含笑看着赵太后与柔嘉长公主。柔嘉长公主有些懵懵的,一脸疑惑地问道:“皇上,姐姐,你们说的是啥?是不是想要把那个杭答应杀了啊?”
“傻丫头,不是这样的。”谢晏晞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发,“杭答应我们自有用处,不是杀了她,以后离她们远一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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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晞哈哈大笑,赵太后一脸无奈,“嘉儿,以后你在慈宁宫里绣你的嫁妆去,不要出来了,听见了吗?”
“啊?不会吧。”柔嘉长公主一下子变得蔫吧蔫吧的,“那些活儿,嘉儿不会做啊,要不……让崔嬷嬷帮忙做……”
“闭嘴!”赵太后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些女儿嫁妆,最重要的就是新娘亲自绣枕头还有绣鞋,你虽为公主,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柔嘉长公主乃出降侯府,日后有自己的公主府,不过这些嫁妆,可不代表她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了。大齐的婚仪就是新娘需要在大婚那一天奉上自己绣的枕头绣鞋绣扇绣衣,以表示自己是贤良淑德的夫人,掌握家族中馈。
“母后……”柔嘉长公主不依地嘟着嘴,看起来很抗拒这档子事儿。
谢晏晞见状掩唇一笑,谢宣玠连忙出言打圆场,“好了好了,嘉儿好好绣自己的嫁妆,当然也可以请嬷嬷帮忙。反正有大哥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谢大哥。 ”柔嘉长公主兴高采烈,眉开眼笑。
谢晏晞与赵太后无奈一笑,几人从含章宫里相继离开。
与此同时,广福宫里。
杭答应一脸阴沉,砸了一地的碎杯子,再看着广外严密的侍卫把控,怒火更大了,“简直是可恶。我才刚刚当上昭仪没多久,凭什么长公主一句话,就把我贬为答应了?”
论谁从天堂到地狱,都不会好过吧 尤其是杭姝斓这种世家女,从小到大便没有吃过多少苦头,如今谢晏晞一掌把她拍落尘埃, 岂能心甘情愿?
侍女静默不言,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娘娘自从被禁足了以后,天天在宫里发脾气,言语中还不忘辱骂长公主,真的是胆大妄为了。
就在此时,侍卫们突然放行,一个人影缓缓走进来,杭姝斓看得不太清楚,先是惊喜一问:“有人救我了?”
再是看到熟悉的身影时,脸色一变,不敢置信:“长公主,怎么是你?”
没错,谢晏晞亲自来看杭姝斓了。这个待遇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受宠若惊。但杭姝斓不会 毕竟之前谢晏晞拒绝引荐她入宫,后是贬为答应,实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谢晏晞莞尔一笑,似乎带着十足十的恶意,问道:“怎么?杭答应不想见孤吗?好歹,孤也是把你禁足的人啊,你要是打算出来,就应该好好求我,说不定孤一时心软,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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