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晞嗤笑道:“国师大人,多谢你救了和睦公一命。不过因为刚刚的截杀一事,孤认为和睦公主与沐国师应该留在大齐一段时间,等到查到真凶之后,再回去百夷那边。你看这样行不行?”
    沐弈鞅不意外谢晏晞打算扣留他们,于是说道:“自是可以。希望大齐皇上与长公主能够给我们百夷一个合适的交待。”
    “这是自然。我们走。”谢晏晞一声令下,一个新轿子抬了过来,和睦公主顺势坐进去,而沐弈鞅当然是骑着自己的马回去了。
    出了今天这一遭,大家的心情有些沉重。不过谢晏晞与沐弈鞅倒是神情淡淡,一点都看不出和亲被阻挠的愤怒。
    谢晏晞看了看沐弈鞅,轻笑一声:“国师大人 你说这件事是谁做的啊?”
    沐弈鞅夹着马腹,手持缰绳,听到谢晏晞的询问时,不以为意地答道:“估计是与贵国有仇的人吧。看不惯我们联姻。”
    与大齐有仇?开什么玩笑?谢晏晞心里冷笑, 面上似笑非笑,“那可不一定啊,国师大人,凡事都有例外,更何况是这件事呢。”
    “例外吗?”沐弈鞅眸光放远,望着朝霞漫天,黄昏落日,山头渐走渐远,若有所思。
    “难道不是吗?”谢晏晞神色漠然,“此乃大齐与百夷和亲,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阻挠呢?一旦被发现了,岂非人头落地?”
    俊男美女走在大街上的杀伤力无疑是很大的,男子赞叹谢晏晞的容貌,而女子羞红于沐弈鞅的俊秀。不知道的人看着这一对画中人,还以为是有情人呢。
    沐弈鞅神色淡淡,“所以这不就是你们大齐要负责的事情了?”转眼间,金陵到了。谢晏晞与和睦公主分别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和睦公主回去逍遥郡王府待着。
    驿馆一到,沐弈鞅率先下马,跟随沐弈鞅一起来的百夷侍卫一见到主心骨,不由激动道:“国师大人!”
    “好了,我没事,大家也没事。”沐弈鞅看着情绪激动的部下,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侍卫急忙解释道:“国师大人,不好了,那些黑衣人的手里,有大王的令牌。”
    “你说什么?”原本自信满满的沐弈鞅,闻听此噩耗,顿时大惊失色 。
    好端端的,为什么黑衣人手里会出现这个东西?
    “是真的,而且那个人还是大王的心腹暗卫,现在那个人已经被大齐皇上扣留了。大人 我们要怎么办啊?”
    或许是真的没想到百夷大王那木罕会来这一招,侍卫神色惶恐。一旦此事被确认是真的,那么他们这些手下与沐弈鞅,都要被大齐皇上迁怒杀死了。
    感受到死亡逼近,侍卫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沐弈鞅冷笑一声,“怕什么?大齐皇上如果仅凭这一点就杀了我们,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你们放心吧,有我在,大齐皇上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真的吗?大人。”侍卫们欣喜激动,求生的欲望迫使他们恨不得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
    沐弈鞅自负一笑,“岂能有假?只要大王不倒,我们这些人就不会出事,而且……大齐皇上也不敢对使臣动手,他还是要面子的。”
    不管是不是那木罕做的,最起码目前来说他们性命无虞,不过若是后面发生了什么,那么一切就不好说了。
    沐弈鞅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人心惶惶的,最重要的还是安抚情绪,省的惹出乱子,被别人钻空子算计就糟糕了。
    沐弈鞅这番话说出去还没有一天, 立刻被谢宣玠召进宫。一进来,礼部尚书与丞相胡善怀立刻用痛心疾首的语气指责他们百夷故意想要害死和睦公主,然后打算栽赃嫁祸给大齐,好谋取好处。
    沐弈鞅不气反笑,“诸位大人,有什么证据表明,是我们百夷大王做的呢?要知道,大王一直以来都希望与大齐友好相处,这才会送上国书一封,求娶公主。倘若我们大王真的要害死大齐公主,没必要大费周章让沐某来迎亲,只需要派一些不重要的官员来,岂不是更好吗?”
    此话一出,场面上安静无比。也对啊,那木罕野心勃勃,但如果真的打算栽赃嫁祸大齐的话,为什么不在大齐境内动手,而且还派自己的心腹前去求亲?那岂不是白白损了自己的一名爱将吗?
    胡善怀冷哼一声,一字一句地反驳道:“国师大人伶牙俐齿啊,只可惜啊,证据在前,不容你狡辩。黑衣人已经如实交代了,他是奉那木罕的命令来行刺和睦公主的,目的就是想要以此栽赃嫁祸大齐没安好心,没有诚心,之后便可长驱直入,攻打大齐。”
    殿上众人闻言,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那木罕太过分了 ,他们好心好意送公主去和亲,没想到他竟狼子野心,残害公主还不算,竟打算以此做局污蔑大齐。简直是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众人看着沐弈鞅的眼神不善极了。沐弈鞅感受到这些目光 ,一贯冷清自若的他这会儿也有些怒气冲冲了,真是可恶,贼喊捉贼,明明是他们大齐做的好事,还好意思污蔑他们百夷。
    最狠不过大齐人,大王果然没有骗他。
    沐弈鞅轻蔑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黑衣人的供词也能当真吗?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难不成这个道理丞相大人还不懂吗?”
    谢宣玠高坐其上,对沐弈鞅巧言令色的本事由衷地佩服到五体投地。要不是灼灼特意留意百夷的动静,说不定这个阴谋就真的让百夷大王得逞了,派来的使臣也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不过没关系,一旦被扣留在大齐境内,任凭那木罕说什么都不可能放他走的。
    “国师大人此言差矣!”一阵清脆的女声从殿外传来 ,谢晏晞顺着光芒走进来,无比的耀眼夺目。
    她的身边还站着璇玑太公主与和仪大长公主。诸位朝臣觐见朝拜这三位镇国公主。
    “臣等参见璇玑太公主、和仪大长公主、圣元长公主殿下,殿下长乐未央,千岁千岁千千岁。”
    嘹亮的问安声令三位公主的内心有了一丝的波澜,谢晏晞、璇玑太公主、和仪大长公主齐齐说道:“免礼,平身。”
    “谢殿下。”
    沐弈鞅没想到这个场合下,谢晏晞与两位公主都来了。这里是金銮殿,女子怎么可以来呢?
    璇玑太公主冷眼瞅着沐弈鞅,似笑非笑:“国师大人刚刚说,黑衣人的证词当不了真,那么这个奴婢说的话,应该可以当真了吧。”
    只见一身狼狈的小桃被墨起墨竺双双压着,当小桃再次见到沐弈鞅时,眼睛一亮,连忙求情道:“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啊。奴婢快要被他们杀死了。”
    小桃自从被谢晏晞关入长公主府的暗牢之后,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她的手,她的身体,已经全部被他们折磨的痛苦不堪 ,她后悔,为什么不谨慎一点,这样就不会落入恶魔的手里,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沐弈鞅脸色阴沉,一把甩开被小桃抓住的衣袍角,嫌弃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跑来我这里认亲?”
    没想到,沐弈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嫌弃她,而不是想办法救她。得知这个答案之后,在暗牢中苦苦支撑的信念一下子分崩离析,嚎啕大哭:“大人啊,你怎么可以忘记奴婢啊?奴婢可是你身边伺候的小桃啊,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一旦我帮你完成强求大业,就娶我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难不成大人您都忘记了吗?”
    听着小桃声嘶力竭的哭诉,沐弈鞅皱紧了眉头,大声呵斥道:“一个没名没姓的贱婢 也好意思在沐某面前攀亲?荒谬无耻。”
    荒谬无耻?他说她无耻?小桃泪如雨下,她在暗牢里迟迟不招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他吗?凭什么,凭什么他这样矢口否认?为什么啊?
    “大人,奴婢人微言轻,不敢祈求你记住奴婢。但是大人 ,你做过什么,奴婢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求大人赶快如实交待吧,最起码还能留一个全尸。”说着说着,小桃抽泣的声音更大了。
    沐弈鞅越听越心烦意乱,直接道:“哪里来的奇怪贱婢,竟敢在这里危言耸听,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妄图攀附权贵,想要一飞冲天?”
    小桃闻言,也不再哭泣了,声音无比平静地说道:“大人,当初你让奴婢肆意接近大齐皇上身边做什么,难不成你忘记了吗?你让奴婢勾引大齐皇上,还让他沉湎酒色,龙运大损,到时候大齐国将不国,百夷就可以趁虚而入,成为天下主宰。”
    “胡说八道什么啊?”这种时候被拆穿自己的阴谋,沐弈鞅心里慌乱, 但面上还是维持平静。
    谢晏晞冷笑一声,“国师大人,是真是假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什么意思?”沐弈鞅忽觉事态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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