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长公主与柳绩远的事情告一段落,陈郑氏最后还是一杯毒酒被赐死,柳绩远流放三千里思过。自此,东承侯府一蹶不振,名声惨淡。
    出了平原长公主这档子事后,华阳长公主也亲自到谢宣玠跟前说明了。原因很简单,永宁侯府肆意妄为,逼死民女,导致家人不满,跑到永宁侯府闹事情。永宁侯夫妇倒是不慌不忙,想让华阳长公主用权势解决此事,但对于华阳长公主而言,永宁侯府都是白眼狼。先前世子一事已然让她心生芥蒂,再者这件事明明是永宁侯夫妇有错在先,她怎么可能帮助永宁侯府擦屁股?
    也因此,华阳长公主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希望谢宣玠能够还那个女子一个清白,惩治永宁侯府。
    谢宣玠吃惊不已,原本他以为永宁侯府都是光风霁月的人,个个光明磊落,却没想到暗地里藏污纳垢,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华阳长公主边瞧着眼色,边说道:“原先世子对本公主不敬,我已经忍了,还找五妹诉苦,这件事一笔勾销。但此事体大,害死一个无辜女子,怎么可肆意横行,将其撇的一干二净呢?华阳请求,陛下对永宁侯府严惩不贷,还其女子一个公道。”
    “你先起来吧,”谢宣玠示意她起身,“之前永宁侯世子对你不敬,朕从灼灼那边听说过,也是罚过世子的。本来朕以为永宁侯府没有大问题,却没想到永宁侯府上上下下都是这种不干不净的人。既是如此,那朕就让大理寺少卿好好调查一下,是非对错就一目了然了。”
    有了大理寺的参与,想必永宁侯府逃脱不了罪责。华阳长公主心下一笑,对谢宣玠说道:“陛下英明。”
    说时迟那时快,谢宣玠的动作迅猛,直接让大理寺请永宁侯夫妇过来谈话。顿时,永宁侯府上上下下慌成一片。
    永宁侯世子咬牙骂道:“都是那个贱人,才害爹爹和娘去大理寺那边。华青扬娶得好妻子,还真是害侯府不浅。”
    很显然,对于永宁侯世子而言,华阳长公主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坑还侯府那么惨,她到底要干什么?
    世子身边的小厮连忙说道:“世子慎言,长公主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
    “慎言?”永宁侯世子双眼喷火,脸颊蹦的紧紧的,“那个贱女人害得爹爹和娘那么惨,本世子如何不生气?不多说,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世子……”小厮瑟瑟发抖,自从永宁侯夫妇被抓走之后,永宁侯世子就不太对劲了,时常说一些非常疯狂的话。
    “哼……”永宁侯世子目光幽幽,似有主意。
    ……
    永宁侯府如何反应华阳长公主是不知道的,不过华青扬却出奇的沉默下来。华青扬望着华阳长公主,喃喃自语:“殿下,如今爹和娘进了大理寺,估计我哥那边又要不依不饶了。”
    之前华青扬就因为华阳长公主之缘故被世子冷嘲热讽,现如今华阳长公主主动让谢宣玠把永宁侯夫妇送入大牢,世子估计恨更深了。
    华阳长公主闻言,冷笑一声,“青扬,你要清楚,世子对我们怎么样心知肚明,他要恨就恨吧,反正这件事本公主是不可能求情的,当初他们做了初一,就别怪本公主做了十五。”
    听到华阳长公主这番话,华青扬自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永宁侯夫妇确实是犯了错,华阳长公主本身也没有做错什么。
    “长公主,对不起,是我没有护住你,才让你受了委屈。”华青扬声音低落,面上带着几分歉意。
    “没关系的,只要你还爱我,本公主就心满意足了。”华阳长公主抚摸着华青扬的脸颊,微微一笑,目含温柔。
    两夫妻恩恩爱爱不受影响,但大牢里的永宁侯夫妇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因为谢宣玠亲自下旨调查永宁侯夫妇的所有事情,想当然的,他们背地里干得肮脏事全被大理寺查出来了。
    饶是大理寺少卿见多识广,见怪不怪,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对夫妇面上慈眉善目,看起来就是老实人,没想到背地里干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包括当初放高利贷让很多百姓家家破人亡、买下孩子、逼死民女等等,罪行罄竹难书,实在是罪不容恕。
    既然这对夫妇犯下了那么多错误,大理寺少卿自然就要把所有事情告诉谢宣玠知道。谢宣玠一听,呦嘿,原来还是个大狠人,那么既是如此,数罪并罚,罚他们去南边矿场挖矿,用一辈子的时间忏悔他们过去所做的事情吧。
    至于永宁侯的爵位,那当然是取消了,世子不再是世子了。为了弥补华阳长公主,谢宣玠特意封华青扬为威德侯,食邑两千户。
    正因如此,原来的永宁侯世子恨起华青扬与华阳长公主时,那是一个理所当然。永宁侯爵位不在,府里的小姐、公子们都被赶走了,一些小妾有孩子的投奔自家孩子,没有孩子的则是去娘家,反正树倒猢狲散,自古不变。
    当然了,一些年老色衰、没有子女与娘家的姨娘,选择与华家共存亡。他们一起搬到朱雀街的一个胡同口,比起侯府的五进宅子,这里明显是小太多了,仅仅只有两进,房间分配成了问题,大家吵的不可开交。
    这时候,世子发话了,“不要吵,这里是我的。”
    世子素来不好惹,其他人碍于世子的颜面,自然不敢与世子抢地盘。
    原本永宁侯府还有其他两房亲戚,但早已分家,多年没有来往,出了这件事之后,断绝关系那是一个彻彻底底。
    夜深人静时,世子都会诅咒一次华阳长公主与华青扬,他一定要报复这对奸夫淫妇,让他们死无全尸。
    打定主意后,世子每天偷偷跟踪华青扬与华阳长公主,将他们的行踪摸索得一清二楚,终于有一天 ,他逮到了机会,抓到了落单的华阳长公主,想要对其侮辱,却被华阳长公主一个巴掌打晕过去,她冷嗤一声,“就凭你?也想对本公主动手动脚,来人,给我打 。”
    华阳长公主早就注意到世子行踪诡秘,偷偷摸摸跟踪她了,于是将计就计,将世子狠狠地揍了一顿,再把他送到大理寺去,与谢宣玠阐明世子的所作所为。
    谢宣玠大怒,将世子推出午门斩首,抛尸野外。除了世子这个自私狠毒的不确定元素后,华阳长公主与华青扬终于过上了一段太平日子 ,并且不久之后怀上了孩子,给华青扬添了一子一女。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华阳长公主与平原长公主的事情告一段落,谢晏晞这边听完了八卦,紧接着又送上一个大新闻:宁流云与原家解除婚约了。
    其实这件事本身就是宁家自作主张,才把宁流云与原家少爷定亲。宁流云不愿意,而且还有更好的人选君御渊之后,宁家解除婚约那是一个干脆利落,当然原家那边原家少爷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家世不俗,门当户对,既然双方心意已决,那么解除婚约也就不成问题了。
    虽然解除婚约的过程中还是发生了一些不痛快的事情,比如原恬。她认为原家少爷是宁流云的良配,自家弟弟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宁流云可以不要他?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弟弟不要的人,没有她弟弟不要的人。正因如此,原恬与宁流云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最后二人不欢而散。原恬傻了,不代表原家是傻子,得知原恬与宁流云吵架之后,亲自让人押着原恬给宁流云道歉,宁流云这边也不想纠缠不休,直接一个点头就放过原恬了。
    全程原恬都不能说一句不字。
    谢晏晞哈哈大笑,“这个原恬,还真是……”奇葩,就没见过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宁流云撇了撇嘴,“这种人,被她缠上简直是恶心透顶。本来我还打算让她给我打几巴掌的,不过想到她哭哭唧唧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毕竟原恬可是一个爱哭的小可怜,还是一个自我感觉很好的可怜。
    “与原家撇清关系,还是值得高兴的。”谢晏晞微微一笑,拍了拍宁流云的肩膀,双方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
    皇宫里谈初晴的摘星宫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闹了。
    明妃来到谈初晴的宫殿,神色不善,“皇贵妃,臣妾问你,你有没有让奴婢给二公主跟前提起夏氏的事情?”
    此话一出,谈初晴神色一变,她说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奴婢提起废妃的?”
    夏氏已死,二公主的生母永远只有明妃一个人,那些奴婢还不至于会不长眼睛地提起这件事。
    “难道皇贵妃不知道吗?”明妃看着她,“你送过来的奴婢,昨天就偷偷给二公主说起这件事。幸好二公主年纪小听不懂,但这个奴婢,臣妾是万万不能留了,还请皇贵妃见谅。”
    今日明妃过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借此事试探谈初晴的态度。
    谈初晴勾了勾唇,神色厌恶 ,“明妃姐姐想要怎么处置她,本宫并不反对。”
    明妃摆明了就是打算弄死那个奴婢,既是如此,还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多谢皇贵妃娘娘宽宏大量。”明妃皮笑肉不笑地恭维了一句,没有和谈初晴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谈初晴的贴身宫女愤愤不平,“明妃娘娘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好歹谈初晴是皇贵妃,还是一宫主位,明妃是客人,结果问都不问一下,自己一个人过来兴师问罪,完全不给皇贵妃反应的机会。然后自己要走也不问好皇贵妃,简直是无礼了。
    谈初晴淡淡一笑,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明妃只要不是故意上门找茬的就行了。”
    以一介歌女的身份当上皇贵妃,这宫里多少人看她不顺眼,明妃这样还算好了,最起码客客气气的。
    “太皇太后驾到!”陆太后到来,皇贵妃谈初晴亲自出门迎接。
    谈初晴虽然纳闷陆太后为什么来她这里,但不妨碍她迎接陆太后。
    “臣妾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秋万岁。”
    声音娇滴滴的,听着就让人骨子一酥。陆太后径直越过她,不咸不淡地说道:“起来吧。”
    “谢太皇太后。”谈初晴站在一边,等着陆太后发话。
    “哀家是第一次见你,对不对?”陆太后睥睨了一眼谈初晴,不冷不热。
    谈初晴点了点头,答道:“回太皇太后,臣妾是第一次面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凤仪无双,贵气逼人,臣妾心生敬仰,无不佩服太皇太后。”
    “你倒是会说话。 ”陆太后柱着龙头拐杖,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今日哀家来,也不为什么,就是问问你,皇贵妃,你现在是后宫中的第一人,虽非皇后,却是皇后,对于你来说,皇贵妃好还是皇后好?”陆太后这句话,就等于是挖好了陷阱给谈初晴跳。
    毕竟,承认哪一个都是给自己难堪。皇贵妃好,那么就是不思进取,小家子气,而皇后好,就是异想天开,觊觎后位。无论哪一个,都是不好回答的。
    谈初晴微微一笑,带着虔诚无比的态度说道:“太皇太后,臣妾出身卑微,却有幸身居高位,可以说没有陛下就没有臣妾的今天。臣妾诚惶诚恐,不敢对陛下有一丝一毫的怨怼,陛下认为臣妾当皇贵妃好,那么臣妾就当好皇贵妃。而如果陛下认为臣妾可以当皇后,那么臣妾必定尽心尽力,伺候好陛下,做好一国之母。”
    此话一出,摘星宫里久久沉默。之后,陆太后才笑了笑,“看来,皇贵妃还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聪明剔透,孺子可教。”
    听到这句话,谈初晴神色一喜,说道:“臣妾妄言,担不起太皇太后的夸赞。”
    “好了,皇贵妃。不瞒你说,皇帝有意立你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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