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晞还没有等到段悦霜那边的消息,她这里就先出事了。原因很简单,流景被人看上了,流景打死也不愿意跟着这个脑满肠肥的中年富商走,就这样在客栈一楼大厅上爆发了无比激烈的争吵。
    流景的眼里毫无波动,中年富商对流景的美色垂涎欲滴,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美人的手,却被宁流云率先永剑鞘挡在他面前,“流景岂是你可以乱碰的?手给我收回去。”
    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小白脸看着,富商即便再有优越感也不敢怎么样,只好讪讪一笑,悻悻地收回手。
    谢晏晞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富商,语气带着冰渣子,让人骨里发凉,“你想要我的奴婢当你的第八方小妾?”
    “正是正是,只要小公子愿意割爱,我就送给你五百两黄金。”富商无比豪爽地抛出了这个诱饵。
    五百两黄金!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笔巨款都够一家子荣华富贵一辈子了,这位小公子得了这笔钱,注定是衣食无忧了。
    这么一想,很多人向谢晏晞投去羡慕的目光。能够遇上一个这么蠢的有钱人,还真是运气好啊 。
    谢晏晞闻言,不为所动,似是讽刺地笑了,“五百两黄金?你给我干什么?你再有钱,我也不会把她送给你。”
    众人来不及惋惜谢晏晞拒绝泼天富贵的决定时 ,富商先恼羞成怒了,“你这个小白脸,霸占这个小姑娘做什么啊?人家长得那么漂亮,美娇娘一个也不瞧瞧你自己,配得上吗?”
    被富商如此嫌弃外貌的谢晏晞还没有发话,宁流云一剑飞过,富商的冠就掉了下来,顿时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你这个臭娘们,居然敢把我的玉冠弄掉。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把那个小美人给我抓过来,剩下的,杀了。”肆无忌惮地夺取他人性命,对于富商而言面前的这些人都是低等贱民,想杀就杀,不需在意。
    谢晏晞冷冷一笑,将长鞭一甩,鞭子鞭打在地板发出的咚咚声让围观群众不由后退了一大步。
    “原本我是不打算杀人的,奈何你要送上门啊。”谢晏晞话音刚落,富商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富商的左手鲜血淋漓,一个手指头血淋淋地掉在地上,见到这幅前景,胆子小的百姓立刻恐惧地遮住眼,不想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你、你,我要杀了你。”富商一声令下,那帮家丁顿时冲向谢晏晞,宁流云与君御渊二人合作,将这些放到外面还不如三流高手的家丁打的落花流水,二人配合默契,没过多久,就分出了胜负。
    富商一见此景,脸色一黑,谩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边骂边用一边的衣袖将伤口包扎住。
    谢晏晞云淡风轻,冷声说道:“不知这位老爷,可还满意?”意思自然是指家丁的败北了。
    富商看没有便宜可占,咬咬牙,跺了跺脚,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我们走。”
    没有热闹看了,围观的人做鸟兽散。谢晏晞也没有兴趣在一楼待着,无比悠哉地走上楼,对流景说:“你和我过来一趟。”
    宁流云与君御渊面面相觑,不清楚谢晏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人手牵着手,往楼上走去。
    谢晏晞一回到房间,拍了拍桌子,斥责道:“你给我跪下。”
    “公子,你这是……”刚一进来,就发现谢晏晞逼流景下跪的宁流云,疑惑地出声询问。
    谢晏晞循声望去,将宁流云与君御渊轰了出去。宁流云与君御渊二人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只好乖乖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人走了,房间里只剩下谢晏晞与流景两个人。谢晏晞总算是可以与流景算一算账了,“流景,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意让那个富商见到你?”
    此话一出,流景原本无比淡定的脸色微微泛白,似乎是很慌张。
    谢晏晞淡淡地勾了勾唇,脸色肃穆,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的语气,对流景说道:“流景,你与那个富商有仇?”
    不是疑问,是肯定。她这句话是确认。
    流景的心里非常矛盾,据实以告,她可能会被公子厌弃,拒不承认,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报仇了。她应该怎么办?
    在这种复杂矛盾的心理下,流景老半天都不说话。谢晏晞见状,继续说道:“流景,如果你不认真回答我,那么我就万万容不得你了。”
    此言一出,毫无疑问是判了流景的死刑。流景这下子是放开了所有的忌讳,泪眼朦胧,幽幽地诉说着她与这个富商之间的仇怨。
    原来,早年这个富商是依附申知府的,申知府与他是好哥们,做生意的人需要上下打点,申知府作为他的好兄弟,自然给了富商很多便利。富商依靠申知府的支持,在卢兰城迅速建立起巨大名声出来,也笼络了一大笔财富 。富商与申知府早已三令五申,如果赚了钱,就要给申知府至少三分之一的财产。
    富商拒不认账,把这个口头条约当做虚无。在一个黑夜里,带走自己所有的财产,无比轻飘飘地离开了。申知府当年还很年轻,为了支持富商的生意,砸了一大笔银子,但因为富商的卷款出逃,导致申家有一段时间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对于当时年纪尚小的流景来说,富商也是她的仇人了。
    要不是他,申家怎么会入不敷出?所以在流景碰上富商之后,流景就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之后借着谢晏晞与宁流云他们的力量,将富商狠狠地收拾一顿 ,给申知府狠狠地出口气。
    谢晏晞闻言,久久不语。流景见谢晏晞沉默不语 ,心里害怕,也就慌不择言了,“公子,我错了,奴婢不应该利用你,给奴婢报仇,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说完还嫌不够一样,磕了几个响头。
    谢晏晞抿了抿唇,终于开口:“流景,你错的不是利用我,而是不诚实。一个人要是选择欺骗、欺瞒,那么无论一开始他的初衷是好是坏,对我来说,那就是百次不用 。”
    流景饱受打击,瘫软在地上。谢晏晞微微叹气,“流景,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隐瞒我们,倘若你选择了隐瞒,那么我与流云,也不会为了你而出头。”
    见谢晏晞有松软的余地,流景眼睛一亮,立刻保证道:“公子,你放心,以后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谢晏晞到底没有惩罚流景,但之后对流景的态度也冷了下来。宁流云感觉古怪,但没有多问,她们很快就去楚继沨的王府拜访了。
    摘下幂篱,谢晏晞神色从容,宁流云作为谢晏晞身边的侍卫,自然这一趟摄政王府之行是由她陪着的。
    摄政王府的下人看到谢晏晞的令牌,十分爽快地放行,并且进去报告了。
    此时楚继沨正与顾珏商量火铳一事 ,下人的报告将他们的计划打断了。
    楚继沨一听,让人把赵舒请过来了。顾珏识趣地退到后面,随时随地保护楚继沨。
    “草民见过摄政王爷。”谢晏晞拱了拱手,垂眸浅笑。
    “平身吧。”楚继沨兴致缺缺,漫不经心地把腿趴在桌子上,一派肆意。
    谢晏晞毫不在意楚继沨的态度,直接开门见山,“王爷,本公子听说您在研究火铳,本公子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楚继沨懒洋洋地看着谢晏晞,锐利的目光似是要把谢晏晞穿透。
    谢晏晞微微一笑,“王爷,火铳这个秘密武器,除了王爷知道,还有谁知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楚继沨目露警惕,看样子是打算如有不对就杀人灭口了。
    谢晏晞心里讽刺一笑,面上淡漠,“没什么。只是本公子劝王爷一句,有时候知道的人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赵公子,你怎么知道,火铳一事的知情者甚多?”楚继沨目光沉沉,在他看来,火铳是除了他与心腹以外,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的秘密。如今赵舒大喇喇地说出来,这不就是存心找死吗?不过,赵舒还有点用,到时候再说吧。
    “王爷,火铳的威力巨大,一般人哪里控制得住?而且,王爷敢保证其他人都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吗?”谢晏晞这句话,赤裸裸地在说,还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哦?愿闻其详。”楚继沨眯了眯眼,对赵舒的话开始重视了起来。
    “王爷,陛下这阵子动作频繁,看起来,好像也是为了火铳。”谢晏晞这句话当然不是开玩笑的,她让段悦霜在小皇帝跟前说明火铳的存在,小皇帝当然心痒痒的,恨不得立刻研制出来。
    “他对工部这么重视,原来是打这个算盘啊。”楚继沨冷冷一笑,工部是负责水利、督造等的部门,原本工部冷冷清清,小皇帝完全不理会,这几天对工部这么殷勤,看来是因为火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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