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围观群众的议论,谢晏晞也知道了这个乞丐的一些事情。于是她走到小乞丐的跟前,问道:“你为什么偷她的荷包?”
    乞丐被当场捉住,本就有些难堪,如今被谢晏晞这么一问,更是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宁流云见状,威胁道:“我家公子问你话,你干嘛不回答?”
    谢晏晞摆了摆手,“算了,他不说,就干脆送到官府那边去,让知府大人教他做人。”
    “是。”宁流云正欲将他扭送走,就在这时,乞丐开口了:“不,我要为了我娘,不能去官府。”
    “哟,现在说话了?刚刚问你怎么不说话呢?”宁流云一个劲地没好气,对着小乞丐充满了不善。
    “我……”小乞丐这时候涨红了脸,旁边一些老百姓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你是为了救你娘,才想要偷她的荷包吧?”谢晏晞微微一笑,指了指宁流云。
    “是,大夫说我娘要是再不得到救治,就要命不久矣了。我没钱,也没能力做什么,只能想办法偷别人的钱给我娘买药,而现在,我娘她……”说着说着, 小乞丐就泪流满面,着哭声里似是投诉着命运的不公。
    这个小乞丐哀戚地哭泣成功引起了一些妇女的同情,她们看向谢晏晞,纷纷说道:“这位贵人啊,这个小乞丐也是可怜的近啊,不如就放过他一马吧。”
    “就是就是。”一些人附和着,不知不觉中,这边已经吸引了很多路人过来。
    谢晏晞勾了勾嘴角,看着小乞丐朗声说道:“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现在身无分文,你娘又急需用钱看病,你老是偷人家的钱也不是个事,我问你,你愿意改邪归正吗?”
    此话一出,小乞丐原本擦拭眼泪的动作一顿,他望向谢晏晞的方向,怯怯地问道:“改邪归正?我是愿意的,只是……”
    “只是你现在并没有办法给你娘看病,你还太小,不能做什么,对不对?”谢晏晞主动帮他补上后面的话,小乞丐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既然偷了她的荷包,就给她道歉磕头吧。”谢晏晞努了努嘴,宁流云双手抱胸,一副等待道歉的样子。
    “我……对不起。”小乞丐还是照做了,郑重其事地磕了头。其他人也对小乞丐的看法改变了一些。
    “很好,还算是孺子可教也。最起码你的良知没有被泯灭。”谢晏晞淡淡地说道。
    “公子,你打算就这样原谅他吗?”宁流云还是不甘心让小乞丐全身而退,毕竟他确实想要偷了宁流云的荷包。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谢晏晞并没有回答宁流云的问题,转而问起小乞丐了。
    小乞丐动了动嘴唇,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娘说我没有名字,就叫虎子。”
    “虎子?应该是你的小名吧。”谢晏晞知道民间百姓给小孩子取贱名的风俗,这个名字只能当做小名。
    “我娘说这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姓。”小乞丐话音低落,他娘生着病,而他又前程未卜,这日子难过的很。
    “原来如此。”谢晏晞摸着下巴,似是考虑什么。
    “那好吧, 既然你已经认错,你可以走了。但是……”谢晏晞话锋一转,“你切勿再做偷窃他人的行为,你的一辈子还很长,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娘的病急,我没钱,就只能拿人家的钱了。”小乞丐与他娘从小到大相依为命,自然感情深厚,如今病入膏肓,小乞丐自然无法视若无睹。
    “你有这份能力, 就该发挥到正确的地方。这样吧,我雇佣你为我的书童,三天,务必伺候我周到,到时候我给你钱,你拿着钱去给你娘看病,你说怎么样?”谁也没想到,最后谢晏晞居然会这样说。
    宁流云吃了一惊,不确定地问道:“公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
    “骗你干嘛?这个小乞丐看起来挺机灵的, 让他跑跑腿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吧。 ”谢晏晞淡淡一笑,刚刚小乞丐说出自己的遭遇,固然有情到深处流露而出的原因,但也不乏是借此博取她的同情的意图。这个虎子,如果认认真真培养他,说不定将来会变成人才。
    “谢谢贵人。”虎子一听,岂有不答应之理?有人雇佣他,就意味着有钱了。
    “很好,那你跟在这位小姐姐的后面,不要乱跑。”谢晏晞打算逗留卢兰城几天,不急着去晋国。正好趁此机会,查查卢兰城知府的情况。
    “是,贵人。”小乞丐十分乖巧地跟在宁流云的背后,君御渊有时候瞧着都觉得这个虎子专心致志,倒是一个可用之才。
    眼见没有热闹瞧了 ,围观群众都散了。谢晏晞手持折扇,一派风流,宁流云外貌易容,倒是显得平平无奇了,而君御渊为了防止被人认出,也给自己易容,化妆成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
    这样一来,谁见了不退避三舍?
    谢晏晞牵着赤雪,宁流云与君御渊不停地用眼神交流,迅雷的马尾不断的上扬,而虎子就这样乖乖地跟在她们后面,一言不发。
    突然,前方一阵喧哗声起,一排官兵分成两队站列,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快让让, 快让让,摄政王驾到。”腰佩佩剑的官兵不停地轰走那些走在路边的路人,路人连忙躲闪,跪迎摄政王楚继沨。
    “摄政王居然来了?实在是罕见啊。”
    “别说了,摄政王来了。”
    谢晏晞她们见状也赶忙低下头跪地,一时之间,乌压压的人群跪在地上,等待着楚继沨的到来。
    紧接着,一装饰华贵的轿辇伴随着太监的抬轿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楚继沨的身影影影绰绰,在飘扬的帘布中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唯独可见琉璃灯在风中的泠泠声。
    谢晏晞低着头,而楚继沨在轿辇里懒洋洋地看着那些跪地的老百姓,百无聊赖,轿内隐约可见一位貌美女子,她依偎在楚继沨的怀里,娇羞不已 。
    “嗯,王爷,奴家会害羞的。”这位花魁是楚继沨的新宠,名字也巧,就叫巧雨,音同巧语。
    楚继沨抬着她的下巴,邪魅一笑,“怎么?不喜欢本王刚才那样对你?那好 ,本王去找你妹妹去。”
    “可别啊,奴家比妹妹成熟多了,王爷会更满足的……”巧雨边说,边用自己单薄的衬衣摩挲着楚继沨的胸膛。
    楚继沨一抓住她的手,厉声警告:“给我收敛点,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别给本王丢脸。”
    “是。”巧雨不甘心地坐在一旁,轿夫依旧脚步沉稳地往前走着。
    与楚继沨的擦肩而过,谢晏晞是没想到的。不过,卢兰城离晋国京都很远,虽然也是晋国领土,但没道理堂堂摄政王会跑来这里,除非……这里有什么秘密?
    谢晏晞出了大价钱买下一处院落,宁流云与君御渊不用多说,自然是缠缠绵绵,而虎子,则是有些小心翼翼。
    “你今天辛苦了,这是给你的赏银,你拿着吧。”谢晏晞把一包碎银子交到虎子手里。
    虎子一怔,“谢谢贵人。”
    谢晏晞皱了皱眉,“你叫我赵公子吧,明天早上你再过来,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这么优渥的条件是虎子没想到的,他咬了咬牙,说道:“我明白的,谢谢赵公子的大恩大德,明日虎子一定早点到来。”
    “去吧。”谢晏晞挥了挥手,虎子带着今日自己的酬劳,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宁流云走了过来,一坐下,她就问:“那个小孩子 你打算一直带着?”
    “不可能的,我只是带他三天,之后的日子就要看他自己了。”谢晏晞并不是同情心泛滥,莫名其妙帮助人。这个小乞丐,她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孺子可教,日后好好调教必定成才。不过她现在忙着楚继沨的事情,一路上不允许带他走 想来想去也只能帮他三天,之后给他推荐地方进去了。
    “那就好,毕竟楚继沨才是我们的目标。”宁流云拍了拍胸口,记起今早楚继沨的大张旗鼓,撇了撇嘴。
    “楚继沨还真是大架势,这样做也不怕小皇帝砍他头?”没办法,双方结仇,宁流云是对楚继沨讨厌得无可复加了。
    “那也要小皇帝奈何得了楚继沨。要不然,楚继沨一日是摄政王,其他人就不能对他怎么样。”谢晏晞眸光凌厉,拳头咯吱咯吱地响起。
    “说的也对,不过,你打算怎么对付楚继沨?”宁流云很好奇,晋国是楚继沨的地盘 ,谢晏晞无论如何都是占不了便宜的。
    “楚继沨是不是有一个非常宠爱的花魁?”谢晏晞想起当初轿辇经过时,时不时飘来的脂粉味,询问道。
    “好像是有,我听说那个花魁是嘉州第一名妓,才色双全,又吹着一手好箫,名声很大,偶然被人送给楚继沨,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宁流云一提起八卦,眼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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