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嫔的指责,立刻把这件事的矛盾焦点聚集在大汉身上了。他们出言指责,替无辜受委屈的谢宣玠与珍妃讨回公道。一时间,场面上充斥着沸沸扬扬的声音,大汉闻听旁人的轻视指责,心里更加委屈了。
    “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这样做。”大汉连连摇头,不断给自己撇清关系。只可惜,大汉这样的反应更给了夏嫔一个可乘之机。
    “大胆贱婢!谋害皇上还不认错,该当何罪?”夏嫔戴着指甲的手指厉声训斥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我——”大汉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冷眼旁观的谢晏晞打断了,“夏嫔娘娘,孤听闻您近日似乎是……”
    话没有说完整,引起众人遐想。夏嫔警惕地看着她,说道:“长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如今一个谋害陛下的凶手近在眼前,长公主不想着如何惩治凶手,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意欲何为啊?”
    倒是义正言辞,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么清白呢,谢晏晞心下讽刺,嘴巴毫不留情地吐出几句话:“夏嫔娘娘,不知你可见过这个东西?”说完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香囊刺绣精致,金鱼游水,小荷尖尖,更难得的是这个香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味,看得出这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
    夏嫔脸色微变,这个香囊怎么会在谢晏晞的手里?她不是让人毁尸灭迹了吗?难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性,夏嫔原本一开始的镇定自若,顿时化成死期将至的恐怖与畏惧,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众人也对这个香囊好奇的紧 ,有人便问道:“长公主殿下,不知这个香囊可有什么异样?”
    “没有,十分普通的提神醒脑的香包。”谢晏晞淡淡地解释道。
    众人闻言不禁失望了起来,唯有少数人觉得这个香包不简单,和仪大长公主就是其中一个,她问道:“灼灼,你拿的这个香包,估计另有乾坤吧。”
    谢晏晞赞许地看向她,“姑姑所言极是。这个香囊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顿了顿,“但是被人故意与另一个香包放在一块,这时候两股香料一起组合,就会变成毒药。”
    此话一出,大家脸色大变。即便再笨的人都明白谢晏晞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夏嫔的这个香囊……
    如此一想,众人看着夏嫔的目光便充满了各种颜色。夏嫔察觉到这些眼神,心里慌张,开始忙不迭地给自己狡辩了,“本宫没有,我没有这样做。殿下,你怎么可以冤枉我?陛下,你看看长公主,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紧抓着谢宣玠袍角一处的夏嫔楚楚可怜,泪眼朦胧,看起来就是柔弱无害的人,只可惜,她是会吃人的食人花。谢宣玠的目光寸寸变冷,狠狠甩开夏嫔的手,冷声说道:“夏嫔,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这个香囊是你的贴身丫鬟偷偷打算烧毁的,要不是长公主派人去拦截,这个香囊就要不翼而飞了,对不对?”
    “还有,朕与长公主已经让人严刑逼供你宫里的所有人,你重用的德富招了,他说是你让人收买了城外的一处猎户人家,让人家偷偷把大熊放进上林苑, 意图咬死珍妃。珍妃的香囊被你的人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并且与你的香囊的香料一混合,这股味道就能让大熊发狂。怎么?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可有异议?”
    话说了一大串,但谢宣玠的意思毫无疑问就是夏嫔有罪 ,她该死 。
    夏嫔的脸色红润不复,苍白到犹如粉白的花朵般,她呢喃道:“陛下,你——你——”原来谢宣玠早就知道是她干的,亏她还妄想着给自己开脱。
    谢宣玠神情厌烦,不屑搭理夏嫔这个毒妇。而珍妃就不一样了,她到底还是心地善良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夏嫔与她无冤无仇,却下如此狠手?于是便问道:“夏嫔姐姐,本宫能否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本宫,恨不得将本宫除之而后快?”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夏嫔哈哈大笑,“珍妃娘娘,你何必这般惺惺作态?本宫与你有何恩怨还不明白吗?珍妃,哼!你也配?凭什么你可以一跃而上 ,封为珍妃,而我,仅仅只是嫔。嫔与妃,天差地别,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个歌女出身的贱婢,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珍妃这样的荣耀?陛下也是猪油蒙了心,其他人他看不到,唯独只看到你一个。你珍妃,狐媚惑主,一个月去你那里就有二十天以上 ,而我与其他嫔妃,连一天都没有。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凭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成为尊贵不已的妃子,而我与女儿,却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陛下的垂青,你太幸福了!幸福的让我嫉妒发疯啊。”夏嫔越说越激动,差点就要扑到珍妃谈初晴的跟前了。
    谢宣玠眼明手快,抱住谈初晴,护着她。他横眉冷对,声音冷冽,“夏氏,朕念在二公主年幼,以及你伺候多年的情分上,不追究夏家的责任。但是,你夏氏,即日起剥夺封号,与秦氏作伴吧。朕要你在余生的日子里,好好地忏悔。”
    虽然没有处死夏嫔,但夏嫔被罚入掖庭,此生已无希望,而且二公主估计也会像大公主那样抱养在其他妃嫔名下了。夏嫔,哦,现在是夏氏此时此刻却出奇地冷静,她望着谢宣玠,仿佛是此生触手不及的爱人一样,话语里充满了虔诚,“薇儿现在还小,今后罪人不能再照顾她了。有劳陛下多多多待,希望日后能够好好照顾二公主,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安健康。”
    “朕比你更清楚,无需你多言。”谢宣玠的耐心告罄,直接让御林军把夏氏带走。夏氏被带走的那一瞬间,还不忘朝谢宣玠大喊大叫,“陛下,陛下,你要好好照顾二公主,二公主是无辜的,她是你的女儿啊……”
    话音渐传渐远,众人也只能低着头看着大地。谢宣玠经过刚才的风波,也没心情和他们寒暄了,十分干脆地解散众人了。
    谢晏晞正打算返回营帐,许久不见面的清宁长公主突然拦住她的去路,她眉眼冷淡,郑重其事地问道:“有时间和我聊聊吗?”
    谢晏晞挑挑眉,说起来即便她们和解了,关系也没有近多少,毕竟原本的梁子就在那,拔也拔不干净。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隔三差五的聊天了。
    “有什么事吗?”谢晏晞淡淡地问道。没有事情她是不想与清宁长公主多废话的。
    “与姑祖母有关。”清宁长公主看出谢晏晞不欲与她多沟通,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目的。
    谢晏晞皱了皱眉,璇玑太公主那边有什么事情,值得清宁长公主这样大费周章地找她?不过无论如何,璇玑太公主的事情还是很重要的。
    思及此,谢晏晞跟着清宁长公主来到一处角落,旁边寂若无人。
    “谢晏晞,我不和你废话了。姑祖母的次孙子迎川是不是和你身边的那个姓乔的女人来往密切?”清宁长公主依旧是那副腔调,一说话就带着一股浓浓的让人讨厌的感觉。
    谢晏晞望着她,神情冷淡:“是又如何?”乔霁妤与谢迎川关系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清宁长公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谢晏晞啊,你可要好好警告你的那个手下。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男女有别,什么叫做尊卑有别,像她这样商户出身的女人,又是和离妇,迎川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清宁长公主面上挑剔嫌弃地说道。即便经历了文廷辉的教训,清宁长公主依然还是很喜欢用过去的态度审视任何事情。
    谢晏晞一听,似笑非笑,“此事与你何干?姑祖母都没有反对什么,你一个晚辈的, 意见这么多?”
    潜台词就是她清宁长公主就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清宁长公主脸色涨红,看着谢晏晞的目光也不善了起来,“喂!谢晏晞,此事可大可小,迎川现在小不懂事不算什么,可是等他长大了以后呢?难不成还要在一段注定没结果的感情上浪费感情吗?乔霁妤可是比他大了足足十二岁,你说说,这门亲事能成吗?”
    看着清宁长公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谢晏晞只觉得好笑,“然后呢?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们一定不会在一起?”
    被他们天天这样反对来反对去的,谢晏晞都起了逆反心理,觉得乔霁妤与谢迎川,不一定不能成功。大个十二岁又是和离妇有错吗?凭什么不能再嫁?
    清宁长公主气急,平时还挺聪明绝顶的谢晏晞怎么这时候就糊涂了起来,“你是不是傻子?谢迎川可是姑祖母的孙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乔霁妤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日后被人指指点点,瞧不起的可是她 ,我是为了她好,才会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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