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长公主与华青扬之间的纠葛暂且不提,藩王们又惹出大事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有两位郡王爷因为送礼一事发生口角,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谢宣玠出言劝了几句。但是其中一位老郡王脾气火爆,开口嘲讽了与自己多年不和的另一位郡王 ,这下子可把整件事无限扩大了。
    “怀德郡王叔,稍安勿躁。”谢宣玠揉了揉眉心,看着两个一大把年纪的藩王吹胡子瞪眼,谁也不服谁,倍感无奈。
    怀德郡王不像广陵郡王与安郡王那样,喜欢背地里玩小动作,就是易怒,与他发生争吵的是信川郡王,两人不和已久,一见面便吵,否则也不会因为送礼这种小事而争吵。
    “哼!臭老头,瞎说什么?”怀德郡王斜眼瞥了一眼信川郡王,活脱脱地就是一个老顽童。
    “你才老呢,还说我送的画登不了大雅之堂,是下里巴人,你还阳春白雪了。”信川郡王留着山羊胡的脸庞上一阵气鼓鼓。
    “那你怎么不看看你送的画里面画的是什么?分明是小孩子玩泥巴画的,好笑。”怀德郡王埋汰信川郡王的画没诚意,不是名家所著,也非气势磅礴之作,就只是画了山与云就没有了。这礼物完全是糊弄人啊。
    信川郡王抬了抬下巴,道:“老夫这是礼轻情意重,希望陛下一统江山,千秋万代。你这个粗俗人,可别丢人现眼了。”
    怀德郡王年轻时打过仗,如今退下来,身上自带一丝杀气,他冷声说道:“哟,那老夫就替陛下谢过信川郡王的诚心了。”
    “好了,两位郡王爷,朕知道你们的心意,朕很高兴。”谢宣玠实在不想费口舌,直接赶客了。
    怀德郡王与信川郡王撇过头,自己走自己了。谢晏晞从后面走了出来,无奈摇头:“两位郡王爷,还是一样的爱吵啊。”
    “怀德郡王爷年轻时就和信川郡王爷别苗头,以前是争第一,现在是争谁家子孙争气。”紫苏八卦道。
    “只要他们不惹是生非,他们爱吵就吵吧。”
    某种程度上说,藩王们私下不和也是好事。要是大家众志成城,其乐融融,反而谢宣玠会担心他们私底下蓄谋什么。
    去宫里看望了陆太后与赵太后,顺带与柔嘉长公主玩了一会儿后,谢晏晞并没有待太久,直接打道回府了。
    “殿下,殿下,云大小姐与云二小姐被人刁难了。”才刚刚回来没多久,琴络就和谢晏晞说了这件惊天大事。
    “怎么回事?速速说来。”谢晏晞眉头紧蹙,云毓云祯素来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与别人发生冲突,还被人刁难?
    “回殿下,云大小姐与云二小姐出门买书,然后不知为何被信川郡王的孙女为难了,现在云大小姐与云二小姐就在那里,劳殿下做主。”琴络收到云毓云祯的奴婢传来的求助,顿时心里一跳,只等谢晏晞回府再说。
    “带我过去吧。”谢晏晞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让人带她去事发地。而这时,金陵一处颇有名的书斋枫叶书斋里,原本人并不是很多,偏偏就聚集了一群百姓围观。
    而原因,其实是云毓云祯与信川郡王的孙女谢映华就因为一本孤本, 二人意见不同,之后谢映华嘲笑云毓云祯两姐妹没见识,引起了两姐妹的愤怒,接着才会有两姐妹与谢映华的争执不休。
    “喂!你们两个土包子,也看得懂古大家的孤本?要知道古大家可是前朝有名的文学大家,又有与天子爱女的一段感情,写的书自然无话可说。你们一穷二白,没钱读得起书,买了这本书,难道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吗?”谢映华的话刻薄至极,事关最喜欢的书,她怎么会让手?君子当成人之美,但成人之美也是看情况的,更何况对面一看就不是那种会珍惜前朝孤本的人。既然不是同道中人,何必割爱?
    “你怎么知道我们读不起,看不懂了?”云毓的话坚定冷漠,云祯从中听出了一丝寒意。
    “这还用问?你们穿的那么朴素,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谢映华撇撇嘴,不是她狗眼看人低,而是对面那两个,实在是太没有一丝同道中人的气息了。
    谢晏晞带人走进来的时候,凑巧就听到了这句话。她沉声道:“怎么?信川郡王家的孙女也学会以貌取人了?说话这么不着调。”
    此话一出,谢映华一惊,连忙转过头。不转不要紧,一转吓一跳。她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地笑道:“长公主殿下,我……”
    “我什么我?闭嘴。”谢晏晞不耐烦地打断,谢映华满是委屈,好不容易见到长公主,可是长公主不让我说下去,真是伤心。
    云毓一愣,问道:“长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在书斋里的人早已跪地拜见谢晏晞,云毓云祯还处于一愣一愣的状态下。
    “孤听说你们被信川郡王的孙女刁难了,所以才急忙忙地赶过来,看看情况。”谢晏晞扫了一眼四周,书斋老板与围观百姓早已识趣地退下,把空间留给谢晏晞她们。
    “什么刁难啊?”谢映华不服气地反驳,“我就是质疑她们看不看得懂古大家的孤本,又不是没事找事。”在长公主面前丢脸,简直是倒霉。
    “哦?”谢晏晞挑眉,“你们就是一本前朝孤本,才会闹得不可开交?”不得不说,谢晏晞是无法理解爱书人士的疯狂,特别是那些喜欢收藏前朝物品的人对任何贵重文物的执着。
    “要不然呢?”云毓没好气地翻白眼,眼角余光还瞥了谢映华一眼,“这本孤本我和妹妹都很喜欢,可是谢小姐一上来就说我们两个民女,岂会懂这本孤本的珍贵?卖给我们暴殄天物,我们两姐妹就与谢小姐吵起来了。”
    谢晏晞闻言,嘴角抽搐,问了问谢映华,“谢小姐,这两位小姐是我收留的一对姐妹 ,平日她们就很好学,对这本孤本,她们是知道多么重要才去买的。并非暴殄天物,不知谢小姐可知道?”
    谢映华早在谢晏晞赶过来的时候就发觉事态不妙,外加云毓云祯与谢晏晞的亲昵,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只是嘴里依然嘟囔着:“我知道了啦,既然长公主都这样说了,这本书就是你们了。”
    瞧她说的,好像是施舍一样。云毓没有多大反应,云祯就不开心了,“谢小姐,请你知道,是你没事找事,不是我们惹你。本来这本书就是我们的,又何须谢小姐谦让?”
    本来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零度,冰冷而窒息。谢晏晞见状连忙出声:“谢小姐,此事确实是你的不对,你不该以貌取人,妄自断言她们看不懂。你给她们道个歉吧。”
    谢晏晞发话了,即便谢映华还是因为孤本一事耿耿于怀,也不得不道歉了。云毓云祯象征性地点头,此事就算是过去了,但她们的梁子,已经是结下了。
    暂且不提谢映华如何咬牙切齿,就说谢晏晞回去后,与云氏姐妹的谈话。
    “今天,你们与信川郡王的孙女发生冲突了 。可有什么话说?”谢晏晞的话说的没头没脑,但云毓云祯还是听明白了谢晏晞的话——长公主怀疑她们是故意与谢映华争吵的。
    “殿下,云毓有错,”云毓忽然下跪,云祯也跟着跪下,云毓继续说道,“云毓的爹娘,还有义母,都死了。而害死他们的凶手,不是广陵郡王,而是信川郡王。”
    “你说什么?”谢晏晞饶是看惯风雨,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惊讶。
    “云毓没有证据,表明信川郡王害死了爹娘。但是,爹娘生前说过,大人物不止一个,还说一个勾搭着另一个,给钱给财给马,肥的很。”云毓回想起云父云母之前说过的话,心里难受得很。
    “云毓,”谢晏晞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孤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你很伤心。你爹娘的事情,不要传扬出去,也不要与谢小姐、信川郡王府的人有任何牵扯。要不然,孤也没办法保护你。”
    这番话说的很严重,云毓明白谢晏晞的良苦用心,害怕信川郡王会找茬,于是答道:“云毓明白。”
    “那就好。”谢晏晞被云毓的话扰乱心绪,直接打发两姐妹走了,房内就剩下她与紫苏白露四个侍女了。
    “殿下,云大小姐说的话,会是真的吗?”白露很怀疑,一个农家出来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
    “你们没发现吗?她们两姐妹取的名字,与其他老百姓截然不同。完全就不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平民家会取的名字。”谢晏晞早就开始猜测云毓云祯两姐妹的出身是否有异,但奈何两姐妹失去爹娘,在外流浪,又险些被拐走,谢晏晞为了照顾情绪,并没有多问。现在,也是时候好好调查了。
    “殿下,章睿皇后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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