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里阴暗潮湿,有时候走在路上还能听到老鼠唧唧叫的声音,胆子小的人肯定是受不了的。火盆烧的火旺,从出口处传来靴子的哒哒声,令阴森的地牢多了一分人气。
    “少主,奸细招了,这是我和墨竺这里的供词。”这次负责审讯军营奸细的是墨起墨竺,天璇天玑负责审问接头人。谢晏晞接过供状,快速扫了几眼,墨起静候一旁。
    “他说他是耶律昊派来的?谁信啊?继续问。”谢晏晞一目十行地看完供词,声音冷漠地下了判断。
    “是。”墨起从谢晏晞拿过供状,返回原地和墨竺嘀嘀咕咕了几句,接着一阵尖叫声响起,原是墨竺用火烙狠狠地招待了他。
    “快说,幕后主使是谁?”墨起不善的眼神直围着奸细绕。
    奸细细弱蚊蝇地说了一句:“是……是……是……耶律……昊……”
    “哼!搁这诓骗谁啊?耶律昊会那么蠢吗?好歹我是认识他义子的。墨起墨竺,继续审问。”谢晏晞眸光冷冽地看着奸细,迅速下达命令。耶律昊的义子耶律扎好巧不巧就前几天拜访过谢晏晞一次。
    “少主,那个人招了, 他说他是那木罕身边的人,是国师沐羿鞅提议的。”这时,天璇走了过来,将接头人的供词递上,谢晏晞一看,意味不明地笑了,“这么看,还是他老实。”
    “少主,沐羿鞅狼子野心,且聪明绝顶,手段百出,防不胜防。”天璇了解过沐羿鞅,对他讳莫如深。
    “哦?这个沐羿鞅大有来头啊?”谢晏晞抬眸望了天璇一眼,说道。
    “沐羿鞅并不是沐家人。”天璇说出了这个惊天秘密。
    “你是说……这个沐羿鞅是被人顶替的?还是……他是被领养冒名的?”谢晏晞心里直犯嘀咕 对沐羿鞅的重视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不知道,那个人交待的只有这些。他说他只知道这些。”天璇面露遗憾,沐羿鞅的来历没有查出来就意味着非常大的危险。
    “沐羿鞅如何先放一边,总而言之,东百夷那边这么招待我们了,我们也该让他吃点苦头,省的他们小瞧大齐了。”谢晏晞眼珠一转,在天璇耳边吩咐了几句,天璇越听越高兴,连连说道:“少主,这实在是太妙了!”
    “对了,你让天玑和耶律扎说一下口风,免得自己都被人算计了还傻傻地不知道。”谢晏晞想到耶律昊还尚未知晓奸细的事情,就让人和他说一声,至于是什么反应,就与她无关了。
    天璇一听,答道:“是。”
    “这两个人,割下头颅后送到那木罕那边吧。要是耶律昊有兴趣也可以来看看。”谢晏晞双手抱胸,眼里划过一丝杀气。
    知道奸细的事情后,谢晏晞就立刻公布了真相。那些将领士兵纷纷唾骂东百夷人狡猾无情,以及那木罕的险恶用心。可以说大家这时候群情激愤,连在训练时都要踩上一脚那木罕。而唐如是邢含玉的女兵招收也有了初步的计划。
    经过两位的明察暗访,愿意来成为女兵的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人,谢晏晞接到消息时都惊住了 ,不知是纯属巧合还是和仪长公主的有意安排。唐如是邢含玉查访时算是一帆风顺,没遇到太大麻烦。五原留下来的孤苦妇女本就多,为了生存下去她们必须要掌握一门绝技,想法并没有其他人偏激封建。当然,还是有人指责唐如是邢含玉不贞洁、不洁身自好的,对于这些人,唐如是邢含玉皆采取无视态度。在通过重重考验后,名单已经大致拟好,现在就交给谢晏晞看了。不过,在谢晏晞询问时,紫苏禀报说钱将军来访。
    谢晏晞挑眉,钱雁柔在她抵达五原时就把一应事务交给了她,亲自和她交待了其中需要知道的忌讳和一些处理事务的技巧,之后就返回朔方了。如今来访 ,或许是有事交待吧。
    这么一想,谢晏晞让人把她请进来。而唐如是邢含玉意欲告退,却被谢晏晞留下,二人不多推辞。
    “总督好。”钱雁柔眉眼舒展,经常风吹雨打,肤色是小麦色的,没有千金小姐们的白皙,双手粗糙,看得出这是一个时常和刀剑打交道的人。身上的铠甲是她多年奋斗的证明,她把头盔摘下,低头问礼。
    谢晏晞拱手一笑,“钱将军客气了,请坐。”钱雁柔落座谢晏晞的右手,正好与唐如是邢含玉相对。钱雁柔眼见她们,弯唇笑道:“想必这是总督大人带来的两位女兵吧,看起来就卓尔不凡啊。”
    唐如是一笑,邢含玉则说道:“不及钱将军战场英姿,我和如是,还只是新人,担不起一句将军的夸奖。”
    钱雁柔笑意盈盈,仿佛非常高兴一般,“听说你们叫如是和含玉?很不错的名字,以后必定是两颗冉冉升起的星星,总督麾下猛将如云,是一件好事啊。”唐如是饶是性子冷清,被女将军夸奖也是很欣喜的,面上都挂着笑容,邢含玉也是差不多的心情,只是没有那么明显。
    一边旁观的谢晏晞开了口,“钱将军今日找我,有何贵干?”
    钱雁柔闻言,直接开门见山:“请问, 长公主她……”
    谢晏晞一愣,没料到钱雁柔来是为了和仪长公主,唐如是邢含玉知情识趣不插话。
    “长公主对我有莫大的恩情 ,只是雁柔远在朔方 ,无法探望长公主,只能拜托人给长公主送上我的礼物,一别数年,不知她可好?”钱雁柔神情怀念,语气幽幽,谢晏晞看之喟叹。
    “你放心吧,姑姑一切都好,有逸炜堂哥和明念陪着她,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谢晏晞神态温和,对钱雁柔说着这些年和仪长公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那就好,世子什么时候娶世子夫人呢?还有郡主,去南元可还好?”钱雁柔显然是十分操心和仪长公主的事情的。钱雁柔的发迹离不开和仪长公主的一手提拔,她当初仅仅是丧父不久的农家女,也就一身力气可以称道称道,若非和仪长公主招纳她、教导她,她早被无情的兄长大嫂卖为人妾了。可以说,和仪长公主是钱雁柔的再生父母。
    “你放心,明念都好。”谢晏晞收到过谢明念的回信,对谢明念的情况还是相对比较了解的。
    “那好,总督是不是有意招收女兵?”钱雁柔面容亲切地问道。
    “是啊,不知将军是否……”谢晏晞面上笑笑,心里开始怀疑钱雁柔的目的。
    “如果总督有麻烦的地方,那么可以来朔方找我。并且训练女兵,我有一些经验之谈,想必总督应该用得到。”钱雁柔爱屋及乌,对和仪长公主心生感激,也就对她看重的侄女格外厚待几分。一贯冷肃的她面对和仪长公主时,温和亲切,判若两人。
    谢晏晞莞尔,“多谢将军厚爱,既然将军有意帮忙,不如就帮我参详参详这里面的名单吧。 ”钱雁柔目前没有表现出恶意,谢晏晞还是很愿意相信她的。说完就把刚才递交来的名单也让她瞧瞧了。
    “这个石氏,我记得年前丧夫不久,就和隔壁的老吴看对眼了,我听说她相公的死,和她有关。”钱雁柔浏览完名单后,指出一个名字说道。
    “石福华?你说的是真的?”谢晏晞惊疑不定,唐如是见状说道:“总督,我怀疑这件事有猫腻。”
    “猫腻?细细说来。”谢晏晞心里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如果不解决了就会留下后患。
    “是这样的,石福华是五年前嫁进郑家的,她相公郑令对她非打即骂,那些邻居都经常听到郑令殴打她的声音,要不是石福华的娘家对其视若无睹,郑家又无人了,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石福华的相公郑令,仗着在军营里得了几分脸,素来不给邻居面子,一有不顺就拿石福华和孩子出气,年前他喝多酒跌进河里淹死了,是石福华出面给他收殓的。和隔壁的老吴根本就没关系。”唐如是越说越生气,在拜访完石福华后,就把她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
    “可是,我怎么听说老吴为爱痴狂,亲自弄死了郑令呢?”钱雁柔百思不得其解,和她了解到的情况天差地别,怎么看都觉得蹊跷。
    “老吴只是和石福华打了几回招呼, 怎么变成为爱痴狂了?”邢含玉没好气地说道。这件事由她们两人负责,所有人的情况她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么说,这位石福华的情况有两个版本,我也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对的,既是如此,我们就亲自去找她问一问,到时候谁对谁错就很清楚了。”谢晏晞皱眉, 这件事不查清楚会白白污了无辜女子的名声。
    “总督,我和两位姑娘去问吧,街边邻居问上一问, 扩大范围,看看当初的流言,是谁传扬的?”钱雁柔站起身来,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很高。
    “去,大家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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