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突然笑出了声,好可怕啊,这个皇宫,包括高高在上的父皇,都是肮脏的、自私的、贪婪的。
    皇上挑眉道:“笑什么?”
    商枝摇了摇头,她道:“无事。此番求情,是儿臣鲁莽。儿臣告退。”
    商枝这一哭把常山的心都哭碎了,他走上前,边擦拭商枝脸上的泪水,边轻声道:“哭什么?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商枝抿唇不语,只是紧紧抓着常山的衣袖,她道:“我只是突然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在父皇那里也没了可信度……我也会像夏将军那样任人诬陷么?”
    常山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轻轻抚着商枝的背:“我会信你的,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你,我都会信的。若是他敢伤你,哪怕粉身碎骨、刀山火海,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为你报仇。”
    商枝被这话逗乐了,她破涕为笑的道:“你才不老呢。”
    常山揉了揉商枝柔软的长发,安抚道:“好了好了,乖,不哭了,等会儿我带你去散心吧。”
    商枝抬眼道:“散心?”
    常山点头道:“对啊,散心。你有想做的事么?比如,逛窑子?”
    商枝朝常山胸口打了一拳,她撅着小嘴道:“我只是偶尔去逛逛还不好!”
    常山顺势握着商枝的手,笑着道:“好好,那你说你想做什么?”
    商枝想了想,道:“踩莲。想去踩莲。”
    常山轻声应了应,随后道:“不过你要等我会儿,皇上找我,说是有事商量。”
    商枝点头道:“嗯嗯。没事,不急,我先去那儿等你吧。”
    常山道:“好。你路上小心,要不你让双花送你到郊外,我赶到的时候,你再让她回去。”
    商枝笑着道:“不用了,路途也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顺便沿路逛逛京城的街摊。”
    又寒暄了几句,常山才依依不舍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常山行礼道:“皇上,您找臣,有何事?”
    皇上丝毫没有方才的怒气:“啊,你来了,快,快坐。”
    说罢,他手指着一行字,嘴里道:“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太师,你可知这是何意?朕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常山:“???”
    跟文盲交流文学,世上最荒唐的事,也不过于此了吧。
    顿了顿,皇上继续道:“‘瑟兮僴兮’者,恂憟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这句也着实不懂,如今夜色已晚,国师老矣,朕不忍去叨扰,忽想起你是国师最得意的弟子,遂请你来解答讲解一番。”
    常山叹了口气,在心里道:“说来惭愧,你的那句‘国师老矣’,我都听成了国师老姨,还以为国师他老姨咋的了,更别说你刚刚说的那一串儿了。”
    常山揉了揉眉心,他踱步到皇上身旁,假装要凑过去看竹简上的字。
    皇上对他也毫无防备,说时迟那时快,常山一个仙法,就把皇上迷晕过去。
    常山不禁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