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孩儿甜甜的嗓音,言熙白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她眨巴着乌黑的小眼睛,天真而无邪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软。
    很想揉揉她的头,好好安抚一番。
    可是,此刻她不在眼前,暂时没办法碰到。
    那么,就说些什么哄哄她好了。
    少年抿了抿薄唇,开口编起了故事:
    “其实,原本已经定好了,让你投胎在我家的。可是,后来出了点儿意外,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啊?真的吗?”青竹瞠大了一对眸子,不敢置信地问道,“可是,我咋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言熙白眸光微敛,不紧不慢地做出了解释:
    “魂魄在来人间之前,都要喝下一碗孟婆汤。随后,便会把前尘往事全部忘记。”
    “大少爷,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关于孟婆的故事,我姥姥早先也提过。原来,这不是传说,是真事儿啊!”
    青竹攥紧了电话,又是激动又是好奇。像小百灵鸟一般,嗓音清脆地问道,“那您快告诉我,后来我咋跑石头村去了呢?还有,您是咋知道这个事儿的呢?”
    言熙白弯了弯唇角,眼中滑过一丝笑意。这丫头果然单纯,实在是太容易糊弄了。
    “说来话长。”少年叹了口气,煞有介事地说,“十年前,小蓝还没出生,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当时,我没有其他玩伴,时常感到很孤单。
    因此,常跑到附近的许愿池旁,祈祷父母能再生个女孩儿。这样一来,就有人陪我一起玩儿了。”
    听到此处,青竹抿了抿嘴唇,泛起一阵心疼。
    昨天在生日宴上,言外公好像也说过。小恩人小的时候,总羡慕别人有妹妹。看来,言外公没撒谎。
    紧接着,她又听到少年继续说道:
    “一天晚上,我梦见一只白色的仙鹤,挥舞着一对漂亮的翅膀,飞过来笑着对我说:
    ‘言熙白,我今天到你梦里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想要个妹妹不要?
    现在,有个新的小生命,挺想到你家里来,跟你做个伴的。
    只要你开个金口,那么一个月之后,令堂的身子便会有喜了。’
    我听了非常高兴,便回答它说:‘太好了,让她快些过来吧!对了,我这个未来的妹妹,她长得什么样?健康吗?可爱吗?’
    仙鹤回答说:‘令妹不但身体健康,而且聪慧伶俐。简直百里挑一,堪称人中龙凤。
    长得嘛,既水灵又可爱。小眼八叉的,是你最喜欢的样子。对了,她今生的名字中,将会带一个‘竹’字。’”
    “说的有点儿像我。”少女不敢置信地问,“可是,我有那么好么?”
    “我怎么知道!这些话,都是那只仙鹤说的,所以你得去问它。”言熙白调整了下坐姿,将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不过,无论完美也好,有很多缺点也罢,这些都不重要。我对妹妹没那么多要求,只要她健康、可爱就够了。
    醒来之后,我将喜讯告诉了父母,他们也十分激动。当天,我特意去了一趟玩具店,为你挑选了洋娃娃,以及有趣的漫画书,当作是赠与你的见面礼。
    从那天起,我便日日盼着你的到来。然而两个月过去了,母亲也没有怀孕的迹象。”
    “这都俩个月了,我咋还没投胎呢?”青竹听得入了迷,忍不住猜测起来,“难道说,我没留神……迷路了?可是,就算把道给走差了,两个月也该找到了呀!”
    不管是因为啥迟到的,说到底也是她的错。哥哥那么盼着她来,还特意准备了礼物。结果,自己竟然没按时去!
    那会儿,哥哥指定觉得贼失望。哎呀,她真是罪该万死,咋能让人家白等呢?
    “当时,我对此也十分费解,但又联系不到仙鹤,只能继续等待消息。终于,过了三天之后,仙鹤又托梦给我了。”
    言熙白娓娓道来,将故事讲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青竹越听越投入,急不可待地问:“那只仙鹤是咋说的?”
    “它告诉我,你本是天上的小仙女,负责照顾蟠桃园中的桃树。
    你在云间玩耍的时候,见我整日孤孤单单,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
    又听见我在人间许愿说,希望有个可爱的妹妹,便很想下来陪我一起玩。于是,就托你的好朋友小仙鹤,到我梦中来询问了。”
    “原来,仙鹤是我的朋友啊!”青竹歪着小脖子,问道,“哥,怜悯是啥意思呀?”
    “同情。”言熙白解释道。
    “哦哦。”少女拧着小眉毛,认真想了想说,“我觉得,那应该不是同情,是稀罕才对。
    您想啊,天底下那么些孤单的娃,我咋不同情别人呢?
    偏得盼着到您身边来,那指定是认为……哥哥好看又心善吧!哎呀,我上辈子可真有眼光。”
    “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表扬你自己呢?”言熙白吐槽了一句。
    青竹嘿嘿一笑:“主要是想夸夸您,顺道我也跟着借个光。哥,您接着讲吧!”
    “嗯。”少年轻启薄唇,继续分享自己,随口现编的故事,“收到我的答复后,你便跟王母娘娘说,想到凡间轮回一番,成为言家的第二个孩子。
    你平时聪明伶俐,工作尽职尽责。王母娘娘很欣赏你,所以不舍得让你离开。
    不过,你没有轻易放弃这个念头。在门前跪求了三天三夜,终于得到了允许。
    你当时非常开心,站起来又唱又跳。然而,在跪了那么久之后,难免腿脚麻木无力。你忽然这么一跳,不小心一脚踏空了。
    于是,你从云端直接坠下,掉入了另一户人家。”
    “您说的那户人家,应该就是我姥姥家!”
    青竹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拍大腿。语气中,充满了自责与惋惜:
    “咳,我真是太大意了!马上就能见到哥哥了,咋还能出这种岔头呢?不管那会儿再咋激动,也不该毛楞三光的呀!
    想唱歌跳舞,等投了胎以后,可以随便跳,咋就等不得了呢?简直是……发财等不到天亮啊!”
    看来,上辈子的自己和这辈子一样,全都属于沉不住气那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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