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巧地蹲下身，将拖鞋放在他脚边。扬起一张小脸儿，十分讨好地说：
“累了吧？换上松快的鞋子，歇会儿吧！”
此刻，青竹的心里是紧张的。
昨天，她就做过类似的事儿。结果，哥哥不但没接受，还把她给撵出去了。
其实，她是个要脸的娃。而且，也是有小脾气的。
假如换一个人，这么对待自己的话，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跑到他跟前来了。
不过，哥哥不一样。在他面前，她没有脾气。
因为，他不是别人，这是她的恩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亏欠的人。
而且，还是那个她一见到，就会满心欢喜的人。
哥哥对自己有多好，她一直心里有数。
就算现在不稀罕她了，也仍然对她贼惯着。不然，就不会让她留在门口，也不会后来让她进屋了。
别说哥哥拒绝自己一次了，就算是撵她出去一百回，甚至抄起拖鞋底子呼她脸上，那第二天也得继续哄着。
亲人之间，讲得是感情，不需要讲理，也不需要面子。
“好。”言熙白微微颔首，俯身将鞋带解开，脱掉了运动鞋。
举止优雅而矜贵，侧颜十分精致。
见他没拒绝自己，青竹暗暗松了口气，内心不禁愉悦起来。
看来，哥哥的心情确实好了。
虽然没整明白，哥哥生气的理由是啥。不过，只要能确定，他现在彻底消气儿了。她再求求他的话，是不是今天就不用走了呢？
多留一天是一天，明天再说明天的。
她一边暗暗谋划着，一边慢慢站起身来，盯着他换鞋的动作。
少年的袜子是白色的，纤尘不染，干干净净。
青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见，穿戴这么整洁的男孩儿。
确切地说，是从内到外、每一个地方都贼利索，没有一点儿埋汰的地方。
在石头村，无论是刚上学的男娃，还是舅舅和邻居的叔叔们，都做不到这么干净。
有的干脆不穿袜子，即使穿了的也不会每天换、每天洗。
等言熙白换完了鞋子，青竹又跑到卧室里，取来了桌上的保温杯。
她费力地拧开盖子，双手递了过去：
“哥，您喝点儿水，润润喉咙吧！”
“嗯。”言熙白伸出手，将杯子接过来，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见此情形，少女心里更敞亮了。
哎，有门！
他没拒绝自己，这就是个好现象。昨天睡在他屋里，这是另一件好事儿。接下来，她贼想知道，自己具体是咋进的屋。
假如哥哥回答说，是担心自己冻着，所以才这么做的。她就可以趁机说，往后自己在外头流浪，没人管没人问，实在太可怜了。
然后，哥哥一心软，没准就留下她了。
青竹抿了抿唇，觉得这个设想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实现。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记得，昨晚我跟喜庆，是在门口守着的。后来，咋进哥哥的屋里了呢？是不是，您让人把我抬进来的呀？”
言熙白冷哼了一声，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可能吗？”
其实，还真不是他吩咐人，把她抬到屋里来的。而是他亲自出去，将她给抱进来的。
不过，这话绝不能告诉她。不然，显得他反复无常，太没原则了。
“不可能。”青竹垂下了小脑袋，同时小心脏往下一沉。
完了，就知道没那么顺利。
顿了顿，她不死心地问道：“那……我究竟是咋进来的呀？”
言熙白将杯子放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昨晚，是你自己梦游，推门进屋之后，霸占了我的床。没办法，我只好搬去沙发上，将就睡了一夜。”
青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答案。
过去，她一直跟姥姥住在一个屋里。从没听姥姥提起过，自己有梦游症的事儿啊！
她只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毛病。
这个问题不是先天的，而是后来养成的习惯。
姥姥隔三岔五，就会做一次噩梦。
据姥姥自个儿说，梦里有个大肚子婆娘，掐着她的脖子索命。姥姥还说，她不认识那个婆娘。估计，是上辈子的仇人或者冤家。
反正，每回姥姥醒过来，都要流一大堆汗，喘好一会儿粗气。
她开口安慰几句，讲几个笑话、逗个闷子，或者唠唠别的话题，姥姥就会把梦里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整天干活儿，一到晚上又累又乏。有时候实在起不来了，就闭着眼睛，一边打盹儿，一边跟姥姥唠嗑。
最后，养成说梦话的习惯。
最神奇的是，只要姥姥提出问题，她就能马上回答上。而且，还不耽误睡觉，一举两得。
其实，青竹不太相信，自己是梦游进来的。但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就指定是真的。
又听到言熙白说，他昨晚睡在了沙发上，青竹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啊！”她挠了挠脖子，连忙小声道了歉，“昨天我睡得太死了，具体都干了些啥，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睡在沙发上，指定贼不舒服吧？
过去，我睡觉挺老实的，从来没这样乱跑过。也不晓得，昨天是咋的了。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吧！”
“没关系。”言熙白耸了耸肩，十分大度地说，“梦游这种事，自己也没办法控制。所以，你不必过于自责。”
“哥，你为啥没把我赶出去呢？”少女歪着小脑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问道，“原本，连让我留在门口，哥哥都是不乐意的，不是吗？”
只要他不愿意，就算她自己走进来，也会把她丢出去的吧？
言熙白斜睨了她一眼，故意混淆是非、倒打一耙：
“难道，这不是你的苦肉计吗？
因为当时外面很冷，你又故意穿得那么少。要是我把你赶出去的话，你很可能着凉发高烧，甚至几天几夜昏迷不醒。
到时候，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留下，继续赖在我家不走了。
嗯，这个计划倒是不错。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闻言，青竹苦笑了一下。
哥哥真是冤枉自己了，她哪儿有那么些心眼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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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吧？换上松快的鞋子，歇会儿吧！”
此刻，青竹的心里是紧张的。
昨天，她就做过类似的事儿。结果，哥哥不但没接受，还把她给撵出去了。
其实，她是个要脸的娃。而且，也是有小脾气的。
假如换一个人，这么对待自己的话，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跑到他跟前来了。
不过，哥哥不一样。在他面前，她没有脾气。
因为，他不是别人，这是她的恩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亏欠的人。
而且，还是那个她一见到，就会满心欢喜的人。
哥哥对自己有多好，她一直心里有数。
就算现在不稀罕她了，也仍然对她贼惯着。不然，就不会让她留在门口，也不会后来让她进屋了。
别说哥哥拒绝自己一次了，就算是撵她出去一百回，甚至抄起拖鞋底子呼她脸上，那第二天也得继续哄着。
亲人之间，讲得是感情，不需要讲理，也不需要面子。
“好。”言熙白微微颔首，俯身将鞋带解开，脱掉了运动鞋。
举止优雅而矜贵，侧颜十分精致。
见他没拒绝自己，青竹暗暗松了口气，内心不禁愉悦起来。
看来，哥哥的心情确实好了。
虽然没整明白，哥哥生气的理由是啥。不过，只要能确定，他现在彻底消气儿了。她再求求他的话，是不是今天就不用走了呢？
多留一天是一天，明天再说明天的。
她一边暗暗谋划着，一边慢慢站起身来，盯着他换鞋的动作。
少年的袜子是白色的，纤尘不染，干干净净。
青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见，穿戴这么整洁的男孩儿。
确切地说，是从内到外、每一个地方都贼利索，没有一点儿埋汰的地方。
在石头村，无论是刚上学的男娃，还是舅舅和邻居的叔叔们，都做不到这么干净。
有的干脆不穿袜子，即使穿了的也不会每天换、每天洗。
等言熙白换完了鞋子，青竹又跑到卧室里，取来了桌上的保温杯。
她费力地拧开盖子，双手递了过去：
“哥，您喝点儿水，润润喉咙吧！”
“嗯。”言熙白伸出手，将杯子接过来，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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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门！
他没拒绝自己，这就是个好现象。昨天睡在他屋里，这是另一件好事儿。接下来，她贼想知道，自己具体是咋进的屋。
假如哥哥回答说，是担心自己冻着，所以才这么做的。她就可以趁机说，往后自己在外头流浪，没人管没人问，实在太可怜了。
然后，哥哥一心软，没准就留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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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记得，昨晚我跟喜庆，是在门口守着的。后来，咋进哥哥的屋里了呢？是不是，您让人把我抬进来的呀？”
言熙白冷哼了一声，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可能吗？”
其实，还真不是他吩咐人，把她抬到屋里来的。而是他亲自出去，将她给抱进来的。
不过，这话绝不能告诉她。不然，显得他反复无常，太没原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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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就知道没那么顺利。
顿了顿，她不死心地问道：“那……我究竟是咋进来的呀？”
言熙白将杯子放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昨晚，是你自己梦游，推门进屋之后，霸占了我的床。没办法，我只好搬去沙发上，将就睡了一夜。”
青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答案。
过去，她一直跟姥姥住在一个屋里。从没听姥姥提起过，自己有梦游症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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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隔三岔五，就会做一次噩梦。
据姥姥自个儿说，梦里有个大肚子婆娘，掐着她的脖子索命。姥姥还说，她不认识那个婆娘。估计，是上辈子的仇人或者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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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神奇的是，只要姥姥提出问题，她就能马上回答上。而且，还不耽误睡觉，一举两得。
其实，青竹不太相信，自己是梦游进来的。但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就指定是真的。
又听到言熙白说，他昨晚睡在了沙发上，青竹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啊！”她挠了挠脖子，连忙小声道了歉，“昨天我睡得太死了，具体都干了些啥，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睡在沙发上，指定贼不舒服吧？
过去，我睡觉挺老实的，从来没这样乱跑过。也不晓得，昨天是咋的了。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吧！”
“没关系。”言熙白耸了耸肩，十分大度地说，“梦游这种事，自己也没办法控制。所以，你不必过于自责。”
“哥，你为啥没把我赶出去呢？”少女歪着小脑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问道，“原本，连让我留在门口，哥哥都是不乐意的，不是吗？”
只要他不愿意，就算她自己走进来，也会把她丢出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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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留下，继续赖在我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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