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哥哥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他那外形别说村里了,就是在整个清平县也难有能与之匹敌的,遭小姑娘惦记简直不要太平常。
    这还是他打小就一心读书不爱出门,这两年又在县城读书跟村里人不熟,大部分的同龄人都不认得。
    要是跟栓柱铁蛋似得打小就在村子里疯跑,这会那就不是让女孩子倾心了,那得是看见他就生扑!
    不过宁弯弯也纳闷,这别人也就算了,少女怀春也是正常现象,这宁秀秀可是自己的本家,虽然说出了不知道多少服了但还是本家。
    这年头流行的同姓不通婚,同姓默认是一家人。
    何况还是一个村的一族人。
    而且她觉得婚姻这事还是需要门当户对的,这个门当户对不是指财富,而是精神层面的。
    自己哥哥那样的人要娶了村里这些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女娃,他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对方眼里却只有财米有盐,说话就跟对牛弹琴一样,这辈子可怎么过呀。
    对俩人都是一场悲剧。
    春娘在外头尴尬的站了一会,数九寒冬的实在是冷,就又回宁弯弯暖和和的屋里了。
    她觉得稍微有点尴尬,不过是因为宁匪月刚才无视了她。
    到没想到月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坐回了自己原来的地方,抓起一把炒熟的花生又开始剥着吃。
    吃的心不在焉的,还埋怨的说了一句:“弯弯,你哥咋都不理人呢?”
    宁弯弯心道他都不认识你有什么可说的,在说,你要不是上赶着奉承叫了声大爷他八成还能给个好脸,客气的行个平辈礼,她哥那是最清高的,你这样世俗可不是就反感的很嘛!
    不过她自己都蔫蔫的魂不附体,嘴就慢了半拍,让别人抢了先。
    宁秀秀一脸的不屑:“我看你是缺心眼子,人家正好好的走道,你就那么没眼力劲的拦人家眼巴前,没骂你就算是好的了,为啥要理你?”
    春娘无言以对,一边把花生壳往地上扔一边不错眼的盯着对面宁匪月的房间,就看他啥时候出来。
    月月看不过去了。
    “春娘,你就不能把那花生壳扔壁炉里吗?烧了也能暖和暖和,瞧你这扔一地,像什么样子。”
    春娘不以为意:“一会扫一扫搓了扔进去就行了呗!”
    “一会扫一扫?你让谁扫呢?你当这是在你自个儿家呢?你当别人都跟你似的不爱干净呢?这房是新房,地砖锃亮,你瞧你扔那一地多显眼!”
    宁弯弯家的房子造价高,花费比同等规模的多了一半。
    多出来的花费都是因为宁弯弯的要求,比如浴室,比如琉璃窗,还比如这地砖。
    乡下人家屋里地面都是黄土的,夯的无比结实,就算是泡水都不带软的。
    但是一扫地就满屋子的灰。
    条件好的人家铺的都是烧的红砖青砖,倒是好一些,可还是会有土,毕竟砖与砖之间缝隙大,而且砖面粗糙,容易积累灰尘,在这砖本身就是土做的,硬度不够容易磨损。
    宁弯弯家的地面铺的是青石,这样的地面像县城里头的大户人家主人住的房间才会用。
    青石板严丝合缝的铺上,擦的干干净净光可鉴人,扫地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了。
    月月噼里啪啦这么一说春娘也就有些不好意思。
    女孩子谁都不想让人觉得不爱干净,尤其是还想进人家门的。
    她忙就红着脸站了起来。
    “我扫,我扫还不行吗?”
    说着就出门去拿放在门口的扫帚和搓灰斗了。
    把那些瓜子皮和花生皮扫了灰斗里,就想倒到已经没有明火就一堆烧红了的木材上。
    烧完的灰可是上地的好肥料。
    宁弯弯忙叫住了她。
    “等下,等下!”
    她终于回魂了,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的跑过去拿搓灰的铁铲子在木材里一通翻找,找出几个烧的跟黑炭似得红薯来。
    拿铲子在红薯上一敲,就掉了一地的黑灰。
    又往里头添了几根木材,才让春娘把那些皮给倒了进去。
    烤红薯呀,美味的烤红薯!
    宁弯弯敲着黑炭直流口水,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哥哥果然是换了件大氅从自己屋里出来了,又要出门。
    她就推开了窗户叫他。
    “哥,我烤了红薯,你拿一个吃呗!”
    宁匪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了,掀开门口的厚帘子也没想到屋里有这么些人,倒是愣了一下。
    不过脚下却也没有停,规规矩矩的抬手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也没说话,就保持了一段距离站着。
    “你等下哈,刚拿出来,太烫了!”
    宁弯弯一边继续敲红薯,企图把外面烤成黑炭的部分敲掉更多。
    当然,她不承认是自己把这事忘了,烤过头了。
    还面不改色的解释了一句:“那啥,就是烤成这样才好吃!”
    使的劲有点大却把红薯给敲裂开了,露出里边冒着热气的黄色红薯肉来。
    “瞧你把手都给弄黑了!”
    宁秀秀过来拿手帕给宁弯弯擦手。
    擦的十分的细心,每一根手指都细细的擦干净,雪白的帕子一会就脏兮兮的了。
    等给宁弯弯擦干净了手,又变戏法似得掏出一方新的手帕把红薯包了拿着给了宁匪月。
    宁匪月礼貌的微微弯腰伸手把红薯接过来。
    宁秀秀的脸红的跟熟透了的虾子一样,嘴角忍不住的勾起。
    女孩子的帕子可不是随便给的,那可是定情信物,女孩子如果送了手帕给一个男孩子,男孩子收了,俩人就算是定情了。
    她这一举动气的春娘跟另一个小姑娘直跺脚,恨不能上去拦住宁匪月才好。
    不想宁匪月接红薯的动作十分的小心,碰都没碰到那帕子,只是两只手把里面的烤红薯小心的拿出来,又对宁秀秀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宁秀秀愣在原地,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一下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哈哈哈哈……”月月又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她那心思怎么这么通透,一般的乡下姑娘根本就看不明白情窦初开的那女孩子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