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禹入选还是很多人不服气的。
    不明白他算数也不好,字也不识得怎么就选他了。
    对此宁弯弯就一句:“所谓大智若愚,古人都说了大禹是有大智慧的,我怎么能不听古人的话呢!”
    庄户们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二蛋吼两嗓子这些人就不敢说什么了。
    刘四一边欣喜的领了自己儿子出去,一边疑惑的挠头:“啥子大智若愚啊,不就是大禹山的大禹吗?”
    搞定了这件事宁弯弯跟常氏说了声,让她准备礼物回头给自己姑父送去,有这层关系,在加上宁怀运如今在白沙镇的威望,让几个贱籍的孩子去私塾读书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邙朝的律法只规定贱籍不能走科举,但是却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入私塾。
    不过一般的庄户哪里会有钱供孩子读书,再者,很多的事情法律没有明文规定却是有潜规则。
    没有庄户的孩子有钱读过书大家就会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搞定了这件事情宁弯弯就上镇子去了。
    到码头上转悠了一圈,倒是真遇见一个贩卖种子的商人在装车,她找掌柜问了问,就是些粟米黍子什么的,并没有什么稀罕种子,只好是作罢。
    “弯弯呀,别搁那转悠了,坐这来喝完粥,伯娘给你炸菜角吃!鸡蛋馅的!”
    祁家的早点摊子依旧开着,生意十分的好,因此旁边也多了两个卖早点的。
    不过他们家干的早,摊子大,收拾的也干净,虽然分流了一部分客源,却还是属他们家生意最好。
    千尘的娘看宁弯弯转悠了老半天了,就笑眯眯的喊她。
    宁弯弯也不客气,就过去坐了,千尘大伯家的嫂子忙就盛了粥端给她。
    “妹子你等着,我在给你弄点咸菜,一会就着菜角吃,可好吃了!”
    鸡蛋可也是好东西,一般人家还都舍不得吃的。
    宁弯弯一边看着千尘娘利索的拿起一个面皮炒了好大一坨馅子包了,下到油锅里去炸。
    那馅是煎好的鸡蛋配了白菜,千尘娘还专门在盆里挑了挑,把大块的鸡蛋都给宁弯弯包了。
    这菜角一个就有成人手掌那么大了,一连炸了三个,才作罢。
    这不就是韭菜盒子吗?
    不过是这年头还没有韭菜。
    宁弯弯想着就问:“伯娘,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做法呀,看着就好吃呢!”
    “都是自己瞎琢磨的,现在这人都可精了,咱这摊子上有啥他们可快就学会了,还不就得自己琢磨点新鲜好吃的!”
    千尘娘说着还挺得意。
    她说的这个别人指的自然就是另外两家竞争对手了。
    宁弯弯喝了口粥,粟米就是小米,难喝是不难喝,可是以前她都喝了八年了,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了。
    灵机一动就道:“伯娘,你也别光在上面下功夫呀,这粥也缓缓样子,祖祖辈辈都是这老一套都喝腻了!”
    千尘娘把菜角翻了个个,随口的说着:“那能有啥新花样,除了粟米粥就是黍米粥,还能有啥?”
    “怎么没啥花样了?您就试着做个疙瘩汤,就你和面没和好的时候那疙疙瘩瘩松松散散的,煮点咸汤,放点萝卜丝什么的,丢进去煮一煮,说不准也好吃呢!”
    千尘娘把菜角捞出来,给宁弯弯端过来。
    “伯娘回头试试,你的主意准没错。”
    宁弯弯又跟她聊了两句闲话才道:“伯娘,您天天都在码头上待着帮我打听着呗,看谁有那稀罕的种子,就咱不认识的,没种过没见过的,都帮我买了,多少钱回头跟我说一声我都给您!”
    千尘娘都没问什么,就忙不迭的答应了。
    他们家如今都是得宁家的福,如今儿子在县城更是住在人家家里,平日里还有人照应着,感激着呢。
    又上自己大舅舅那里待了一会,看了看生意,如今也是很稳定。
    镇上今年也是新开了一家面馆吗,位置可比宁弯弯家的好多了。
    不过如今人流量也不比以前,他们家这个位置也不跟以前那样偏了,也算是镇上的繁华地带了,生意影响倒是不大。
    最重要的当然是要看一下自己姥爷。
    常有德早就能下床了,不过就是半边身子不是太灵活,走路都是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
    他想上铺子里头帮忙,常大郎也不让,一是不忍他辛劳,再者他这个样子也容易摔了盘碗。
    就见天的坐院子里晒着太阳盯着那些进进出出批发干粮的小贩。
    怕人家会趁乱多拿了东西。
    “你娘说到秋里就送清晨到私塾读书,就住到铺子里,到时候我就天天接送他,就有事做了!”
    这年头可不兴接送,除非是离家远,又有钱的人家,才会有人赶着骡车接送孩子。
    一般人家用不着,这年头又没有机动车,路上最多就是骡车,乡下地方马都不常见。
    但老人家就总是有点活才会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价值,所以宁弯弯自然也没有拒绝。
    “我娘让我弟住铺子里您当是因为啥?那不就是图您老给她看孩子呢!”
    实际上是因为远,清晨太小,不忍他来回奔波。
    常有德就呵呵的笑。
    笑了一会又问:“这些日子你在县城,有你那两个不成器的舅舅的信吗?”
    宁弯弯知道他这心里头指定还惦记着那一大家子人呢。
    毕竟是自己的老妻,过了一辈子,也毕竟是自己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别说自己这还又活过来了,就是死过去了,又怎么会不惦记。
    这是他知道自己这身子不中用了,做不了活了,擎得人支应着,不然八成他还得上县城担起那一家子来。
    宁弯弯还真零星的听周庆提过一嘴。
    毕竟让自己媳妇去卖,养活自己的事实在是挺有热度,想不传的人尽皆知都不可能。
    周庆自然也不会将这样的事说给她一个小姑娘听,就是他跟宁怀运说的时候宁弯弯听了这么一耳朵。
    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脸已经扯下来扔到了地上也就越发的不要了。
    以前接客还背着点人,现在彻底的放飞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