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得了!”宁怀远继续劝:“你就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你不懂,不知道这是多大个事,这要是报到上头那就是能震动朝野的,咱姐夫,你二哥何愁升官无望啊,你二哥的情况那你不是不知道吧?可就指着这回的事动一动位置呢,要不然这一辈子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
    宁怀运让他给说的晕晕乎乎的。
    怎么听着都觉得哪里不对呢?
    都没等他回过味来,宁怀远就推着他让他赶紧去办了。
    宁怀运犹犹豫豫的走了两步,宁怀远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去跟吴清咬耳朵了。
    吴清顿时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捋着自己没几根的胡须直点头。
    “爹,还傻着呢?”宁弯弯带着俩跟屁虫跑到自己爹面前。
    宁怀运可是抓着一个救星了,忙就跟自己闺女诉苦。
    “闺女啊,你大伯他……他……”
    “他准备把咱家的功劳据为己有!”
    宁弯弯一句话终于是把宁怀运之前觉得不对的地方给说出来了。
    他这心里自然是怪不舒服的,不过还是落不下面子,辩驳了两句:“都是一家人,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谁得了还不是都一样的!”
    “那不一样!”宁弯弯道:“咱跟他们分了家了,凭什么让他们占了便宜去!他们是对咱多好呢,还是回头会感谢咱?”
    宁怀运那自然是非常了解自己哥哥,他本来就不是向着他,纯属自己落不下面子,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宁弯弯继续道:“不光如此,你等着吧,他们那一副官僚主义的做派,只看利益,一点实事不会办,指定是没那个闲工夫弄明白这红薯是怎么种出来的,要是以后种红薯的时候出了岔子,追究下来,人家可是什么错都没有的,一准的把你推出去顶罪,说是你作假蒙蔽了人家,到时候你要是给下了大狱,在砍了脑袋,咱家可怎么办?我奶我娘还不得带着我和我弟跳白沙河去!”
    宁怀运:“……”
    他一琢磨,这事还真是悬乎。
    “那怎么办?”
    宁弯弯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爹看清楚自己家这些亲戚的面目,别整天谁给他张笑脸他都感恩戴德,当人家对他多好呢。
    就道:“你就找个地儿猫着去吧,叫你也别应,一来,咱是平头老百姓,那拿他们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硬要把功劳抢自己头上,咱也只能干瞪眼,那就是没有说理的地方,硬要挖个坑咱也一样不得不跳,二来呢好在这事还有苏瑾呢,你就擎等着结果就行了,压根就啥心都不用操!”
    果然是久等不见宁怀运回来,宁怀远就着急了,让小厮到处找他。
    可宁弯弯也不知道自己老爹躲去哪里了,竟是找了半天都没找着。
    “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宁清晨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问宁弯弯。
    这会三个人正顺着山道往上走呢。
    宁弯弯知道余九斤家的地在上面,她老远的就看见苏瑾带着一帮护卫在他家地里干活呢。
    “啥?”宁弯弯没明白她弟弟说的是什么。
    “他们硬给咱挖坑咱就真的只能往下跳吗?咱种的红薯功劳就真的要给了他们吗?”
    “是啊!”宁弯弯也很忧伤:“没辙呀,谁让咱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呢,难道你没读过,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不过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宁清晨就若有所思。
    苏逸扬起小脸不服气的辩驳:“你那是庸夫之怒,我爹爹说虽然天子之怒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布衣之怒也能流血五步天下缟素,我爹爹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弱者,亦没有绝对的强者,不能小瞧了任何人,不然自己小命不知道啥时候就会丢在一个最不起眼的人手里!”
    宁弯弯低头瞧瞧他,倒是意外了一下。
    却还是撸了一把他的头发道:“小屁孩,还流血五步呢,你连铁蛋都打不过!”
    苏逸:“……我总有一天会打过他的!”
    “二十年后吗?”
    “……下回!我下回来的时候肯定就能打的过他了!”
    “呵呵……”
    俩人斗着嘴就到了余九斤家的地里。
    余九斤一大家子也是在刨红薯呢,还是宁弯弯给的那一把红薯苗,种了一个地头,大概也就半亩地的样子,又有苏瑾带着几个护卫帮忙,忙活了一中午都快刨完了。
    宁弯弯都不知道苏瑾啥时候跟余九斤这么熟了,都挥着?头帮人家收红薯去了。
    还跟人家爹娘聊的热火朝天的,不知道的还当这就是一个普通农夫呢。
    宁弯弯瞧苏瑾那样子比给他们家收的时候还认真呢。
    这点从那被腰斩的红薯数量上就看的出来。
    并且这人中午都没有回去吃饭,常氏中午还特地让人给他送了饭菜。
    结果原封不动的又给拿回去了,说是吃了余家带到地里的煎饼卷馓子,就那么就着开水吃的。
    那玩意能有常氏从招待县太爷的席上里分出来的饭菜还好吃?
    “诶?五斤也在呢?你咋没去跟你师父学功夫呢?”
    宁弯弯十分的惊讶。
    五斤学功夫还是很认真的,她都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弯弯?”五斤更是高兴的想要扔掉自己手里的红薯跑过来。
    可还没扔出去就又给收回来了,老老实实的继续摘红薯了,一边摘一边跟宁弯弯说话。
    “我师父一家今天去喝喜酒了呢,我就没去,而且我还想……还想……”
    说到这里五斤就犹豫了起来。
    顿时就让自己哥哥瞪了一眼,就更是不敢说话了。
    苏瑾就停下了手里的挥舞的?头道:“现在天下太平,从军也未必就会上战场,再说,我也不是让他去从军,只是让他去武学,这乡下的师父哪里有武学里的师父教的好。”
    宁弯弯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苏瑾这话有股子怨妇的味道。
    想必之前是磨了一阵子的嘴皮子了。
    让五斤去武学?
    穷文富武,这年头读书都不是一般人读的起的,就别说学武了。
    武学那更是难进,一个州才有上那么一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