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宁弯弯回答,他那些见了小主子下地自己也不得不下地抡起了?头的护卫就抢着开了口。
    “主子,可不老少呢,这玩意沉,压秤,我估摸着亩产得有个上千斤,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吃起来是个啥味。”
    “上千斤?”宁弯弯撇嘴:“你也忒小看这宝贝了,最差最差也得两千斤起步!不然我才不乐意种这玩意!”
    “两千斤?”那护卫瞧着年龄也不大,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但从那一举一动上就能看的出来手里是有真功夫的。
    听了宁弯弯的话嘴巴长得老大,手上的?头都停下了。
    看看宁弯弯,又低头拿脚踢了踢自己刚刨出来的红薯,咽了咽口水。
    这也太吓人了!这东西肯定不能吃!绝对不能吃!天底下哪有这样高产的东西!
    这个时候最高产的是稻子,亩产也就在五百斤上下。
    那还是在富庶的南方,北方产量最高的是麦子,一亩地能收两百斤那就是侍弄的好的了。
    粟米黍子什么的更是也就一百来斤。
    上千斤他都觉得自己嘴够大的了,两千斤,他觉得要么自己是在做梦,要么就是这东西指定是不能给人吃的!
    不,猪都不吃的!
    这要是能喂猪那也是不敢想的!
    不光是他不信,满地里就没有一个信的。
    可掂掂手里这分量,都是老庄稼把式的,大概一估摸还真就差不多。
    “这产量可太吓人了!四老爷,准备称了没有呀?一会咱称一称到底能有多少!”
    宁怀运一拍脑门:“哎呦喂,我早起还想着呢,出门的时候给忘了,大壮啊,快回去拿!”
    这还得赖到苏瑾头上,他一激动就把这事给忘了。
    要说产量问题,那还有谁比他更关心的。
    这可是他的地,他可是一度怀疑这几十亩地这一季就白瞎了的!
    大壮忙也就放下?头飞奔回去拿称了。
    他刚走,余九斤跟自己爹娘扛着?头就到了。
    “四老爷,你看你,咋都不提前说一声呢?我们也好来帮把手,这还是在集上听村里人说了,我就着急麻慌的把摊收了回来了,赶紧的就到地里来了!”
    余小年说着,在地头上把肩膀上的?头放下上杵着,先瞧一瞧这活是怎么干的。
    他现在摊子生意好,赚钱了,就对宁家那是心怀感激。
    他也知道宁家有的是庄户,哪缺他一个干活的,但这就是一份心意。
    要是别的就算了,这红薯可是头一回种,他怎么都得来帮上一天的工。
    宁怀运忙跟他打趣:“叫你说的跟啥大事一样,还得满村里宣扬宣扬?把大家伙都叫来?人家还得说我烧包嘞!”
    余小年自然也就看到了地里站着的苏瑾。
    “呦,你这是有贵客在呢?”
    苏瑾早就看到了这一家三口,听余小年问也是十分有礼的朝他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也一直都在余九斤身上。
    不过是对方并没有给他半个眼神。
    一来就凑到宁弯弯身边说话去了。
    宁弯弯手里的红薯生了虫子,是一种个头很大,皮很硬叫地漏子的白色虫子。
    最爱咬植物的根系,遇上红薯那还就跟鱼儿遇到了水一样,直接把红薯咬了个洞蜷缩在里面安了家。
    余九斤过来跟她说了她才发现,吓的是一蹦三尺高,啊啊叫着把红薯丢出去,拍打着身上满地的乱跑,像是虫子沾到了自己身上一样。
    把个苏逸给乐的笑成了二傻子。
    余九斤也没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会给吓成这样,忙就追着过去拉住她。
    “没了,没了。”
    宁弯弯扑到他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边哭还边骂:“什么破玩意!我就不该种它!什么破虫子,打死它!打死它祖宗十八代!不,打死它上下三十六代!”
    “……”
    余九斤无语,这上下三十六代要怎么打?
    更惹的满地的大人都笑着摇头,这年头又没有农药,地里有虫子简直不要太正常。
    孩子就是孩子,在能作天作地的,也总有害怕的东西。
    好半晌,余小年两口子都刨了两陇红薯了,宁弯弯才哭完了。
    余九斤才撂下他过来跟父母一起干活了。
    宁弯弯就到了地头上,死活不往地里去了。
    苏逸干个活搞的自己满身的泥土,还不忘嘲笑她。
    “真丢人,居然怕虫子,胆小鬼!羞羞羞!”
    “啊!”宁弯弯忽然指着他手里正摘的红薯一声大叫:“虫子!”
    刚才还嘲笑她的苏逸立刻就把红薯一扔,吓的也是满地跑。
    宁弯弯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苏逸见状跑回去一看光溜溜长的别提多好的一个大红薯,哪里来的虫子。
    顿时就气红了脸,怒瞪着宁弯弯。
    宁弯弯在地头上得瑟的手舞足蹈,一副你来打我呀的样子。
    苏逸比她小那么些,哪里打得过她,瞪了半天,摸摸自己还疼着的半边脸。
    “哼!好男不跟女斗!”
    撂下这么一句蹲下继续干活去了。
    嘴里却是小声的嘟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人多力量大,一亩地的活干完那也用不了多大会的功夫。
    大壮早就把称拿来了,是那种秤杆很粗,上面带个圆环,要插根木头进去一边一个人抬起来称重量比较大的东西的大称。
    宁家平时分粮食就是用这杆秤。
    两个人抬着称,秤钩挂在装满的麻袋上,宁怀运亲自负责拨秤砣,一袋一袋的称过去,记下每袋的重量,他很快就算出了总量。
    “一共是两千八百六十四斤,去去麻袋的斤两,在去去红薯上带的土坷垃,少说也得有两千五!”
    宁怀运十分的激动:“这块地我还专门挑的是块不大好的,要是好点的地怕是能有三千斤!”
    “三千斤?”众人纷纷惊讶出声。
    “哎呦,哎呦我不行了,三千斤?三千斤啊!”
    有些年长的庄户已经激动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还有的人跪下来朝老天爷磕头:“这是老天爷显灵了啊!三千斤!三千斤!这可让我们怎么吃的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