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高鸣的神奇表演,也不是虎子天翻地覆的表现,而是,高鸣说能把他的狗治好。
    这个理由,程晟觉得就够了。
    “呵呵,当然能治好,我又不是兽医?”高鸣见程晟喊自己爷,不由哈哈一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呃,不是兽医?又能治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程晟脸色一僵。
    “高老弟,你是说,虎子生的不是犬类的病?”程怀德还是老江湖,微微一愕之后,马上就咀嚼出高鸣话中有话的意思。
    “这不可能,程董事长,刚才所有的病理分析,包括病菌形状,都是犬瘟热无疑。”
    听程怀德这么一说,做为江北省兽医学带头人的李清宇教授,顾不得去惊讶程怀德这个亿万富翁称呼高鸣为老弟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慌忙跟程怀德解释道。
    这可是对他专业领域的挑战,虽然高鸣刚才表现的很神奇,但能训狗也不代表着能治病,马戏团的驯虎师们连老虎都能制得跟小猫咪一样呢。
    高鸣微微一笑,他无意和这位大教授在他的领域一争长短。高鸣心里清楚,要是论给动物看病,他自然是远远比不上这位专业人士的。
    可要是给人看病,李清宇教授可是坐飞机都撵不上他。而这条大狗,可偏生得的是人的病,确切的说,是人为制造出的病,只不过症状和犬瘟极为相似而已。
    但,这得这病的后果可不是小小的犬瘟所能比拟的。犬瘟,顾名思义,只是犬类才能互相传染,对人类是一点儿威胁也没有。
    而虎子所携带的病菌,却是要狗命的同时,还能要人命的。
    只是,这件关系到程怀德家族的事,实在是不方便给李清宇详细解释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知道的事儿少一点儿,生活,反而会更幸福一些。
    冲程怀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以程怀德混迹商场几十年的阅历,那还不能马上明白,高鸣这意思,是发现了其中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先是冲两个佣人摆摆手,让他们都走开。
    又定了定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不服气的李清宇教授说道:“李教授,谢谢你今天能来,你先回去休息,我们再观察观察,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要请你再继续帮忙,放心,诊金我会加倍奉上。”
    “不行,程董事长,我不会走的,诊金我一分都不会要,我要在这儿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治好这条狗的,这对我来说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李清宇一看程怀德听了比自己学生还要小上两岁的年轻人的话就要赶自己走,那里肯依,站在那里不肯挪步。
    首先是高鸣对他的专业领域进行了质疑,这让从事兽医学研究二十几年的李清宇感觉到受了侮辱,更重要的,如果高鸣真的能把自己定了死刑的狗给救活的话,那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次学习机会。
    无论从那个哪个方面,李清宇都不会走。别说程怀德这个亿万富商,就是省长省委书记要赶他走,他都不会走的。
    这真正的读书人一旦犯了倔,那可是天王老子都压不低他们的头,这自古以来都是不乏其人。
    历史上最著名倔头读书人非明朝初年的当世大儒“方孝孺”莫属,因为不帮篡位成功的明成祖朱棣写即位诏书,被朱棣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十族皆凌迟处死,仍然无法让他屈服。
    真正的读书人有一种风骨,虽然方孝孺死后,有一种说法,叫天下读书的种子绝了。
    但高鸣从李清宇的脸上看到的有怒意,但更多的却是希冀,让高鸣感觉到他并不是因为高鸣挑战了他的权威,他非要站在这里看到高鸣失败出丑,反而更多的是希望高鸣能实现他刚才的定论,治疗好藏獒。
    这位,应该也是跟老师一样,是个真正的读书人吧,高鸣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老师余正清的影子,心里多了一丝敬意。
    一看这个中年教授犯倔不走了,程怀德犯了难,他倒是可以强行把人赶走,可那就把人得罪狠了,商场上程怀德可以对竞争对手铁血无情,但私底下他可不想把事情做绝,尤其是这种做学问的人,门生故旧着实不少,得罪一个可是得罪一大帮。
    只得把目光投向高鸣,看他是如何反应,如果他坚持,程怀德那也只有铁了心的得罪大教授也在所不惜了。
    高鸣淡淡一笑,说道:“李老师不想走可是正好,给狗治病我可真是七窍通了六窍,就一窍不通,您正好可以给我指点一下。”
    听高鸣说得客气,还很谦虚,本来脸绷得紧紧的李清宇脸色也缓和下来,走到高鸣面前,有些迟疑的问道:“小高是吧,你能告诉我,你刚才的判断是什么吗?为什么说它得的不是犬瘟?”
    “呵呵,李老师,其实您刚才做的病理分析的结果一点儿都没错,包括它现在的症状,表现倦怠、厌食、体温升高,都跟犬瘟早期症状一模一样。但它的确不是得了这个病,而是,中了毒?”高鸣笃定的说道。
    “中了毒?”几人异口同声的惊问。
    “怎么会有人对一条狗下毒?还会有这样的症状,这是什么毒?”李清宇有些发呆,喃喃自语道。
    程怀德则和程晟两人惊骇的对视一眼,各自脸色低沉。李清宇自问的,也是他们想问的。
    程怀德就不用说了,老江湖了,高鸣这话里释放的信号已经足够多。
    程晟虽然年轻,也不喜欢管家族里生意上的事,就喜欢游山玩水做游历之事。但也不代表他是个彻底的纨绔子弟,大家族的熏陶,还是让他很敏感的意识到,貌似有阴谋正在像他的家族袭来。
    “这不是普通的毒。”高鸣悠悠然说道。
    听得急于想知道答案,正眼巴巴看着高鸣的李清宇差点儿一巴掌上去把学生模样的高鸣打个大马趴,你丫的以为在课堂上呢,现在还卖什么关子,能说直接点儿不?
    废话不是,如果是普通的毒,你以为那些精密仪器是吃素的?心事有些沉重的程晟也不仅翻了个白眼,这位小爷爷貌似不比自己靠谱多少。
    当了多年老师的李清宇自然最清楚老师们在课堂上那一套,无非就是提出问题,然后勾起学生的好奇心,然后再一点点抽丝剥茧,给学生们解释清楚各个重点,潜移默化的就让学生掌握知识点。
    高鸣这个做派,分明就是这个意思来着,这一套他早就滚瓜烂熟了。可李清宇教授可真是不知道,高鸣也是一位老师,是他的同行,这一套,还真是职业习惯。
    “咳咳,是苗疆的蛊毒,也是一种生物毒素,模拟的正是犬瘟细菌,要不是以前听我师傅说过蛊毒的千变万化,连癌细胞都模拟出来过,还救治过类似的一个病人,我今天也不敢这么肯定。”高鸣一看李清宇教授要发飙,恍然醒悟自己这套行为在这位面前完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忙竹筒倒豆子一口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