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然欲哭无泪,她才发现自己对高鸣的定义其实并不准确。
    无耻下流,混蛋加三级根本都不能概括他的存在,应该再加上无赖,大无赖才行。
    苏可然没想到她以牺牲名声为代价赶走了高鸣高老师的饭票,但却被人讹上了。
    没错,高鸣低眉顺眼就跟在她后面,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那怕她躲到女厕所..
    高鸣也如同保护神一般,在厕所门口点根烟,等上了。
    相比于厕所内外空气的新鲜程度,高鸣有信心,苏小妞是绝对耗不过自己。
    苏可然不是没想过翻一楼女厕的窗户逃跑,可惜,今天这a字裙,黑丝袜,高跟鞋,一切时尚靓丽的打扮,都制约了她今天注定不能展示运动天赋。
    除非她搂起裙子,光着脚丫子,冒着丝袜被挂破数处的危险,才有可能翻越一人多高的窗户。但这副打扮要是被人看到,苏大美女宁愿被高鸣缠死,也不能丑死。
    而且不管苏可然想找谁当挡箭牌,高鸣总是会不声不响的跟在身侧,任何挡箭牌都不好使,苏可然自个儿都首先败退。
    总之,不要脸也是一种境界,至少,苏可然现在抵挡不住。何况,这个大地雷是她踩的。
    学校里人多眼杂,好不容易挨到了校外,眼看不会有熟人了,苏可然发飙,指着高鸣一顿臭骂,想把高鸣赶走,但这位,显然也是表演系优秀毕业生之一。低眉顺眼接受批评,如同犯了错的男朋友再请求女朋友原谅。
    连路边卖雪糕的大妈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姑娘,小伙子挺实诚的,你就原谅他一次吧,只要没有原则性问题。”
    “大妈,谢谢你,给我来个雪糕,对,最贵的那个,钱在她那儿,她付。”高鸣就坡下驴,喜滋滋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了个牛奶冰激凌,就躲一边儿独享去了。
    显然,高鸣不仅吃得爽快,还没打算付钱。
    大妈笑吟吟的看着一对“小情侣”闹别扭,俊男靓女,多般配的一对儿,顺便等着苏可然付钱。
    强忍着一脚踢死这个混蛋的心思,苏可然咬牙切齿的掏出钱包帮高鸣接了账,心里不由开始有些丝丝懊悔,自己和这个混蛋较个什么劲啊,现在把自己埋坑里了吧。
    她还真不敢一气之下回寝室,以这货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他搞不好真敢呆寝室门口蹲着。这要是被其他同事看见,那可怎么办?
    最终,脸皮厚的人赢得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苏大美女的预言终于得以实现。
    她和他,单独的在西餐厅吃了顿牛排大餐。何谓大餐?就是苏大美女早就气饱了,就喝了一杯白开水。
    而高鸣,在迅速的解决完自己面前的牛排之后,看到苏可然面前的牛排还在滋滋啦啦冒热气,却一点儿也没动,出于不浪费食物的精神,主动的不嫌弃,把盘子直接拿到自己面前,“减肥啊,早说啊!粒粒皆幸苦,农民伯伯多不容易?我帮你减轻点道德和良心上的谴责。”
    “吃,吃,撑死你个混蛋。”苏可然气鼓鼓的瞪着俯案大嚼的高鸣,嘴里不停嘟囔,一双玉手在桌下变幻着“九阴白骨爪”、“大力鹰爪功”以及..大力捏蛋神功。
    “什么?你说再来一个蒸蛋?这个不单独卖的,额偶..服务员,再来一份儿,牛排打包带走,顺带送一份儿蒸蛋,什么?还要加钱?小事儿,加,有钱。”高鸣塞满满嘴牛肉,打了个饱嗝,忙一大口红酒帮助咽下,然后开始大刺刺的招呼服务员。
    看着服务员戏谑的眼神,苏可然只想把头埋到桌子下面,这个混蛋还有点儿大博士的样子吗?这完全就是一乡下土鳖进城。
    先让你个混蛋得意,到下午比赛的时候看你个混蛋怎么死,姑奶奶一定带着全系的娘子军喝倒彩,让你羞于见人。
    苏可然掏出钱包,一边数出将近一千大洋付账,一边心疼的安慰自己,这就如同战争,伤敌一千,自损哪有没有八百的。
    走出西餐厅,高鸣提着打包好的牛排,笑眯眯地看着一脸郁闷板着个脸不说话的苏可然,“苏老师,谢谢今天你的邀请,晚上如果还觉得孤单的话,我还可以牺牲一下个人时间的,您别客气。我得先走了,回去换套衣服,准备下午的篮球赛去的。”
    说完朝苏可然挥挥手,迈着老爷步就这么施施然离开了。显然,高老师很满意,很满意今天中午的大餐,吃得好饱。
    “客气你个大头鬼,混蛋,那么能吃。”苏可然算是被高鸣牛皮糖式的跟随给搞的有阴影了,直到高鸣走得远远的,随手拿起个东西朝高鸣远去的背影砸去。
    骂得很有气势,也很解气,东西丢得也很远,隔着老远,都还能听到“啪”一声响,说明苏老师真的很生气,气力都比平日超出百分之二十,这就是愤怒的作用。
    “姑娘,那边有垃圾桶,有垃圾记得丢垃圾桶,尤其是电子垃圾,别扔地上。”一个身穿黄外套的清洁工大妈,拿着扫把把苏可然丢的东西扫成一堆,诧异的看看,走过来提醒还在爆脾气中的苏可然。
    “啊,对不起,阿姨,对不起。”苏可然白皙的脸上一片酡红,忙跟大妈道歉。
    等等,电子垃圾?道完歉,转身想跑的苏可然突然想起这个关键词。
    蹬蹬蹬跑到那堆所谓的电子垃圾处一看,苏可然欲哭无泪,前一阵还在掌心中的“小苹果”彻底变成了一堆“苹果皮”,唯一可以记录它身份的,就是某个残片背面熟悉的标志,还在提醒苏可然,它曾经只是被咬过一口,没像现在这样仿佛是被猪嚼过。
    “混蛋,该死的混蛋。”苏可然自然把这一切又全怪罪到高鸣头上,如果不是他,会有这一切的发生吗?
    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在一个阳光炽热,却满心冰冷的午后。
    “喂,那位?”高鸣正悠哉悠哉地掏出电话,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在这个吃饱饭就有些慵懒的午后,是休息时间段,陌生电话绝对是拒接的,但高老师今天心情愉快,给陌生人一个通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