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贵这样吓死个人了,老村长不打算管了,他不想跟尹贵闹僵,毕竟尹贵也是村长。
    两个村子又挨得近,尹贵这一家人讲道理还是挺能耐的。
    他一走,郭家的族老们也站不住了。
    对于尹家这种摆明了耍横的人,其实他们也惹不大起,只是面上不太好看。
    一个个的都揣了一肚子气走,这股子气不敢撒到尹贵身上,就只能记到郭旺仓一家人身上。
    “大哥您别走啊,三哥六弟,你们不能走啊!”瞧见郭氏几个族老转身走了,郭旺仓就急眼了。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早干啥去了?”一个族老转头来怒骂郭旺仓,“虽然你家大妮子跟尹家大小子分开了,可有地是你亲外孙,你们怎么能下得去手!”
    “造孽啊!”另一位摇头道,都不想再多看一眼郭旺仓。
    “不是,一定是郎中胡说的,尹桃都说有地没事儿的!”
    “爹,我瞧着呢,金筐真没用多大力气,他只是吓唬吓唬有地,有地这孩子不喊他姥爷姥姥,没规矩……”郭氏也吓坏了,要是爹娘在挨打……她跪在地上向尹贵哭求。
    郎中黑了脸:“往后你家有人生病别来找我!那孩子被你们打坏了五脏六腑,你们竟然还说没用多大力气?
    你难道是瞎子吗?
    没瞧见孩子肚子上的伤?”
    “那……那只是看着吓人罢了。”郭氏从地上爬起来,顺着靠着墙角呐呐地道。
    郎中气得甩袖子:“肚子多软的地方,又没有骨头护着,青紫成那样了还敢说没啥……你这种黑心婆娘谁娶谁倒霉!那孩子咋就托生到你这种畜生不如的婆娘肚子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郭氏看着郎中拂袖而去的背影,她心里也疼,有地到底是她亲生的,有田不在尹家这些年,有地就是她的***。
    孩子成那样了她当娘的能不心疼?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弟弟也是她一手带大的。
    金筐也不是故意的,是有地先对姥爷姥姥不敬金筐才生气的。
    他也是不想的,为啥尹家人就不能替他们想想?
    为啥他们总是这么蛮横不讲理?
    特别是尹大江,竟然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发狠了揍她。
    她有什么错?
    郭氏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哭声就越大。
    尹贵等郎中走了,就吩咐大河:“关门打狗,一个都别放过……”不打女人……不存在的,尹家男人只是不打自家女人!
    郭家人:……
    被拦在外头的村民们顿时就听见郭家几口人的惨叫声,那叫声之凄惨让人听了浑身发寒。
    郭金斗缩在一处柴火垛后头盯着他们家的动静,心里庆幸幸好自己个儿一大早就出门瞎混,否则这会儿也得在家里等着挨揍。
    这头大江等人到了镇上,直径去找给有田治病的段大夫。
    大江觉得段大夫能治好有田,就一定能治好有地。
    自打段大夫治好有田之后就得了一个神医的名声,如今生意好得很,尹桃他们到的时候还有人在排队等段大夫看诊。
    “段大夫……救命!”大江的大嗓门儿一嚷嚷,段大夫就听出来是谁了,他心里也咯噔,难道是那小子恶化了?
    但站起来却瞧见尹大江怀里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他忙让尹大江将小孩儿抱后堂去。
    “人命关天,这位婶子我让医馆另外的大夫给你瞧瞧可好?”段大夫回头跟患者道,患者也挺理解的,没做纠缠,医馆这头就立刻让别的大夫来接段大夫后头的活儿。
    段大夫进了后堂仔仔细细地帮有地把脉,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处,他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很难啊,这孩子的內腑应该出血了……说实话,我这头把握不大。”
    大江闻言就绝望了。
    他‘扑通’一声儿就给段大夫跪下来:“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小儿子吧,您尽管放开了治,到时候好与不好我都不会怪您的。”
    说完他就要给段大夫磕头,段大夫忙拉住了他。
    讲道理,他一直觉得尹有田能醒来那是菩萨保佑,就凭他开的那些个药真不能救命。
    所以这会儿他还是迟疑了,换成别人家送来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接诊,一定会让人将孩子弄走准备后事。
    可槐树村尹家……
    没有他们家,他的神医名声也传不出去,医馆的生意也不会这般好。
    “我真的没有把握。”段大夫叹气道,“这样,我先给这孩子开一副药……”
    大江忙道谢,等段大夫把药开好又安排下去熬药,尹桃就对段大夫道:“大夫,我有个法子能辅助治疗,增加有地存活的机率。”
    段大夫想说尹桃胡闹。
    但徐氏接嘴道:“我孙女儿曾经跟个医术很好的老嬷嬷学过一段儿,那老嬷嬷是在京城给贵人们瞧病的。
    大夫您尽管听我孙女儿的,最后不管是啥结果我们都不会怪您。
    郎中说让我们给孩子准备棺材,如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大江也跟着点头,段大夫又叹了一口气:“成吧,依你们说的。”
    尹桃道:“我需要一柄锋利的小刀,一根儿细竹管儿,还有一坛子烈酒……”
    段大夫:“还需要别的么?”
    尹桃摇头:“暂时不用了。”
    段大夫忙吩咐药童去准备,很快东西被药童送了上来。
    尹桃请段大夫跟自己一起用烈酒洗手,然后她让大江把有地的衣服撩起,露出肚皮,用烈酒把有地的肚皮洗了洗。
    接着就用消过毒的小刀在有地的肚皮上花开一个小口子,又把竹管儿小心翼翼地插进有地的肚子里。
    段大夫看得心惊胆战,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这不是瞎搞么?
    大江也差点儿被尹桃的骚操作给吓死,若不是徐氏死死地瞪着他,他肯定会去阻止尹桃祸祸他儿子。
    血水从竹管儿中流淌了出来,尹桃忙用盆儿接了:“有地内出血,血水必须放出来,否则就是要命的事儿。”
    段大夫根本就没听闻过这种治法,他想说这是瞎胡闹,但是人家人没吭声,加上这孩子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便忍住了嘴。
    心里却是认为这孩子是没救了。
    “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先前那个也是你儿子吧?”段大夫问尹大江,实在是忍不住想八卦,这家人咋就这么倒霉呢?
    大的那个才从鬼门关出来,小的这个就又进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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