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羌仙子的眼神终于彻底的变了。
    变得带有一种滚烫、沸腾的东西,就像压抑在地底的火焰岩浆,随时都有可能喷发。
    “为什么?他为什么非死不可?”
    “一切都不过是借口,他本可以是我们三苗的擎天之柱。他原本能率领我们三苗,崛起于天下,成为可以媲美颛顼、帝江的存在。甚至···超越他们。”
    骊羌仙子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
    紧接着声音越发的激动和冰冷:“但是你们,就是你们,为了权利,为了所谓的部落和平,全都联手害了他。将他的尸体用九天之火烧成了焦灰,然后又用九幽之风,将他的骨灰吹到了天南地北。”
    “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他的哀嚎声,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哭啸。你们亲手扼杀了三苗重新化为九黎的契机,你们断掉了脊梁,习惯跪着生活。当有一天,有人选择站起来的时候,你们便要扑上去,啃咬他的血肉,吸干他的骨髓。”
    骊羌仙子的声音就像从幽深的江水深处回荡回来一般,冷漠终于解冻,深藏着的却是解不开的阴寒和怨恨。
    中年族长看着这样的骊羌仙子,突然兴致大减。
    再美丽的面容,也挽救不了一颗黑化的心。
    虽然说白毛切开都是黑的,但是此黑非彼黑。
    骊羌仙子的黑化,是一种从内心往外辐射出来的憎恶。
    她似乎憎恶着一切,从骨子里散发出毁灭的气息。
    就连楚河胃口这么好的人,看了都再无兴趣。
    中年族长也同样冷静下来,当他不再受本能支配,身为族长的责任心,终于让他明悟。
    选婚绝不能继续。
    当然这一次他不是为了私欲,而是绝不能让骊羌仙子脱离困顿,走出三苗。
    否则的话,迟早有一天,她将为三苗带来无法抵挡的覆灭。
    “你不会如意的!你果然是恨着一切,你想要毁了一切。你不会成功的!”中年族长似乎重复表达着一个意思,用以加强他的语气和决心。
    骊羌却突然挥手,撕开了自己身上一部分的衣衫。
    雪白的肌肤,在水波粼光的折射下,更有一种病态般的白皙。
    半片香肩,点点粉背。
    这般裸···露,其实连现代一些稍微大胆的夏日女性服装都比不上。
    但是此刻,偏偏却有一种香··艳感。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大大方方的让你看,你会觉得不以为然。
    偏偏通过偷偷的看,强制性的扒开看,却又觉得无比刺激。
    呵!男人!
    中年族长还不解。
    却发现水波再起波澜。
    大老巫、二老巫和三老巫竟然联袂而来。
    当看到面色清冷,表情略带悲愤,衣衫残破的骊羌仙子时,三个老巫的表情一致的变得很难堪。
    再看看在一旁,明显心怀不轨的中年族长,三名老巫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族长!你何以在此?这些女奴,又为何会中了你的独门熏风,晕倒在地?”三老巫首先发难了。
    三老巫一向是亲颛顼的,所以与亲共工氏的二老巫和族长观兜不是很合得来。
    二老巫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本就是一种表态。
    他以往可是和族长同进退的。
    大老巫缓缓说道:“观兜!你应该知道,神女在出嫁之前,必须是完璧之身。这不仅是对神女身份的尊重,也是···对联盟部落首领的尊重。”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一套否认三连,观兜无师自通。当然最后一个词,是对着骊羌说的。
    当然他这是忘了,骊羌其实从方才到现在,什么都没说。
    然而,有些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控诉。
    观兜的否认,没有人信。
    除了看遍全剧的楚河。
    然而楚河看戏看的正舒坦,当然不会跳出去给观兜解释。
    对于这一台戏,楚河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当然,更感兴趣的是,骊羌和观兜所提到的那把刀。
    那把不详之刀。
    觉醒了九黎血脉,又能拿起的不详之刀。
    能够供楚河想象的选择,确实已经不多。
    “不过···虎魄刀不是漫画里的设定么?难不成还真有?”
    “但是···也说不准,既然我能将修真界的一些事情透露出去,改为设定,用来让白文写网文。那为什么就不能是有人透露了一些讯息给漫画家,让他们作为素材,画出漫画?”
    放开对虎魄刀的畅想,暂时不去管这个问题。
    尽管楚河对这把刀很感兴趣。
    毕竟一曲刀剑如梦,楚河到现在还没唱全。
    剑有了融入诛仙剑阵的混沌顽铁做备胎,虽然距离炼化成剑,还有十万八千里,但总归是个念想。
    而楚河一早最擅长的刀法,却有荒废的趋势。
    毕竟没有趁手的宝刀,原本的一些刀类法宝,已经跟不上楚河的节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若是能将虎魄刀入手,想来也是好极了。
    至于刀有不详,出之防主···。
    这个问题,楚河虽然不一定有自信解决。但是可以上昆仑找师父嘛!
    拜师了,元始天尊连个法宝都不给,现在帮忙洗练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楚河正浮想联翩,竹楼内的气氛越发僵硬。
    观兜努力想要解释。
    但是现实的画面,却呈现出对他最不利的局面。
    他甚至努力的说出了骊羌的野心和谋算。
    可惜···这样的话,在此刻就像是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责,强行的将污水泼在一个无辜的,为了部落奉献自己的神女身上。
    半点说服力也没有。
    看着正在训斥着观兜,并且警告观兜不可放肆的三位老巫。
    楚河感叹,这真的是三个老糊涂蛋。
    怎么说观兜也是族长,即使权利受他们的制衡,也不该如此与观兜正面冲突。
    更何况,无论眼前的景象和局面是什么样的。
    观兜身为族长,说出来的话,多少也该引起重视,岂可这般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推诿无视?
    非此即彼,这是最缺心眼的想法。
    看着没什么好戏可看,楚河一摆鱼尾,慢吞吞的游动着,就像所有普通的鱼儿一样,往下游游去。
    然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画舫,悄然的收起机器人。
    如同一直没有离开过。
    “知道了这些内幕,获得选婚大胜,我倒是十拿九稳。不过攻略骊羌仙子?可算了吧!倒是能否通过她找到那把不详之刀,这值得思考和掂量!”楚河摸着下巴,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