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葵虽然心里想着,可是有些话倒还是不怎么说的出口。
    以为楼卿如真的不懂她的在说什么,涨的一张小脸通红,两只小手胡乱的笔画着,吱吱呜呜的开口:“就是……有没有对你做……越礼之事!”
    楼卿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耳尖红的能滴血一般,明明害羞的不行,却还是要说出口,可想一个叶瑾妍对她荼毒太深!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姑娘家家的,成天想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落,人已经离开,朝屋内走去。
    钟小葵听此,嘟了嘟嘴巴,连忙跟上:“师傅,不是小葵瞎想,实在是小葵不放心,叶大小姐觊觎你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师傅自己身处迷局,自然没有小葵这个旁观者清楚,她总是缠着师傅不放,小葵真害怕师傅遭她毒手!”
    “你倒是关心师傅,怎么不见你将这份体察细微之心放在学习之上,好好用功,也不至于跟了为师三年,连药草都辨不清,抓药都要抓错。”楼卿如坐到书案便,拿起笔开始写方子。
    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廖仙儿的方子不能再吃,伤没有好利索,还得继续吃几幅,不然,伤在肺腑,当真是留了病根,便是大事。
    既然没死成,总该好好活着。
    钟小葵趴在书案之上,看着楼卿如写字,只觉得赏心悦目,蜷着一直腿,不断的晃悠,听楼卿如这么说,便是有些尴尬,可怜兮兮的看着楼卿如,贼兮兮的开口:“小葵不是要帮师傅照顾病人嘛,你瞧,虽然小葵不会看方子抓药,却能端茶送水,洗衣煮饭,还能给病人喂药喂饭,小葵不也是很能干的么?”
    “嗯,也是,这么能干的徒弟,只此一家,便是这四国之内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钟小葵听不出来楼卿如究竟是夸她还是损她,只觉得这里面有能干二字,师傅就是不嫌弃。钟小葵这才算安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不会将小葵逐出师门吧?”
    师傅,千万不要呀!
    楼卿如写好方子,这才抬眸看了一眼钟小葵,却见她两只小手攥成小拳头,放在自己的脸颊处,小脸红扑扑的,正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不由的,楼卿如愣了一下,好像心上某处被触动了一般,如一根轻盈的羽毛缓缓拂过心尖,带着几分酥麻和悸动。
    这种感觉陌生又觉得有几分暖意,但是让他有几分无措,连忙别过眼,慌忙掩盖自己的失态。
    楼卿如不自在的模样落入钟小葵的眼里却有几分不安了,她惊道:“师傅,你不会真的要将小葵逐出师门吧?”
    楼卿如起身,自己于药厨处抓药,开口道:“这么能干的徒弟,师傅逐出了师门,岂不是是师傅的损失?”
    “师傅,小葵就知道你最好了!”钟小葵得到这句话,自然很开心,蹦哒到楼卿如身边,见楼卿如在抓药,乐滋滋的道:“师傅,这几天没有病人呀,怎么要抓药?”
    “给小葵的补药,你爹爹将你放于我着,虽然病治好了,但是补药还是要继续吃着。”
    “啊?师傅,小葵都两年没有吃药了,干嘛要吃补药?”钟小葵看了一眼楼卿如手上一大包乌压压的药,喝起来肯定会很难受,吓的小脸都白了,剁了一下脚,愤愤道:“小葵的病早就好了,也不需要吃补药了,师傅留着自己吃好了!”
    “既然小葵不愿,也罢,师傅吃了就好。”说完,便下去煎药了。
    这丫头咋咋呼呼,若是知道他伤还没好,还需吃药,又该伤心难过掉泪珠子了!
    钟小葵没想到这般简单,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师傅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了?以前她治病的时候,每一碗药师傅都是监督者让她一滴不剩的喝下去的,今日竟然这般好心?
    只不过,反正她不用吃药就好。
    乐滋滋的跟了上去。
    ……
    皇宫,萧存百百无聊赖的趴在龙案上睡觉,一本折子乱七八糟的盖在他头上,怎么看怎么不像样。内务府的总管太监送来了登基所穿的龙袍冕服,站在萧存身边的纪洪安小心翼翼的喊道:“皇上,皇上?”
    “唔……”萧存突然惊醒,头上的折子,手边的毛笔,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他蹭的一声站起身,一本正经道:“午膳时间了?传话下去,朕去永宁宫用膳。”
    说完,根本不听纪洪安要说什么,急匆匆的拂袖迈出了御书房。
    一出御书房,萧存的心瞬间就乐了起来,皇帝真不会人当的啊,皇兄真是害人不浅!
    “皇上?哎呦,这叫什么事儿呀!”纪洪安急的都快哭了,连忙名人跟了过去,他拉着内务府总管太监的手客套道:“你将这冕服送去永宁宫,有太后娘娘劝着,皇上也不至于太过任性,眼看登基大典在即,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永宁宫,冯皇后跪在观音像前,闭着眼睛嘴里不断的念着经。
    他去皇觉寺出家为僧,她便在宫中吃斋念佛,他要做什么,她都陪着好了!
    冯皇后瞒着萧璟渊,她自己心里也不安,明明知道他惜她如命,她却瞒着他将灵玉檀悄悄送走,他万念俱灰,遁入空门,于她来说,无疑是罪过。
    “母后!”萧存的声音传来,冯皇后睁了睁眼睛,觉得心里有些累,却不起身,继续念着。
    “母后,你怎么又在拜着观世音菩萨?若是拜她又用,儿臣也不至于被困在这皇宫出不去。”
    “你现在是皇帝了,以前那贪玩的性子早该收起来,你皇兄不是安排了那么多人么?怎么也不知道和他们学学如何处理政务?”
    冯皇后是个很快便接受现状的人,她虽然不愿萧存当皇帝,但是当真走到这一步,却不得不接受,也只希望自己的儿子早点认清这一事实。
    萧璟斓早就料到萧存不可能乖巧的待在皇宫,是以,早安排了人限制了萧存的自由,只要有出逃的举动,便会被扼杀在摇篮里面。
    萧存恨得牙痒痒,哭诉道:“那些老家伙一板一眼的,哪有天上人间的姑娘们看着讨人喜?母后如今这是怎么了?都不子体谅儿臣,儿臣进宫这么多日,皇宫的门朝哪里开都忘记了,出不去,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见不着,她现在是生是死儿臣都没有半点消息,你说,儿臣哪里有心关心国家大事?”
    萧存一惯如此,冯皇后早就见怪不怪,拧眉道:“本宫还不知道么?这天下的漂亮姑娘都是你心上人,等你登基后,秀女三年一选,个个儿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礼仪周到,端庄贤惠,比你之前的哪一个心上人都要好上千倍万倍,你急什么?”
    “母后,你以为儿臣便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纨绔子弟么?”萧存是真的心急,他就这么被关在宫中,
    “你几时成了正经公子了?”
    萧存备受打击,呜呼哀哉道:“你你你……你还是不是本王的亲娘?”
    冯皇后没有再理会萧存,继续念经,气的萧存抓耳挠腮。
    这会儿,一个太监进来禀报:“启禀太后,内务府送来了皇上的冕服。”
    “呈上来吧!”冯皇后伸手,道:“翡翠,扶哀家起身。”
    “是!”
    萧存扫了一眼那新黄色的龙袍,只觉得憋屈的很,明明这不是他的,如今,却强行抛给他,真是太丧心病狂了!
    转身,整个身子都丢在榻上,埋着脑袋不起身:“本王不试,谁愿意谁去!”
    冯皇后见此,无奈的很,坐在榻便,顺了顺萧存的头发,劝道:“母后知道你心里不快,可是,当皇帝并非不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你登了基,想做什么都做什么,谁敢不听你的?”
    “皇宫都出不去,哪里能想做什么就想做什么?母后又诓儿臣!”
    “你既然说了,你皇兄有事,让你为他分忧,你既然答应,便要做到。他让人看着你,也是觉得你不老实,登基大典当前,你若是还跑出去花天酒地,岂不是遭人诟病?等你登基后,自然要自由的多!”
    听此,萧存心里好受了不少,从软枕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开口道:“母后说的是真的?”
    “母后何时诓骗过你?”
    “那好吧!”萧存一跟头从软塌上起身,展开双臂,开口道:“更衣吧!”
    冯皇后很宠这个儿子,自然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脱下萧存外面的淡色的锦衣,亲手为他穿上厚重的龙袍:“存儿年纪是不小了,你的心也该收一收,现在你是皇帝,立后虽然不急,倒是可以先册立几位妃嫔,除了子嗣之外,也好照顾你的起居。”
    “母后急什么?朕这般风流倜傥,还愁找不到心仪的娘子么?子嗣更不用愁,就你儿子这体魄,保证三年就能给你生两皇子!”
    “不知羞,什么叫给哀家生皇子?身边连个正经女人都没有,还说孩子,没边儿的事情,亏你说的出口!”
    “母后你自是不知道,儿臣早就有了心仪的女子,要不是皇兄搞事情,现在儿臣就该带她回来给你奉茶了,而且呀,没准她腹中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了呢,儿臣就盼望着双喜临门,这下好了,我突然消失,她指不定都快急疯了!”
    想起这事,萧存就急的不行,哀叹一声道:“本王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瞎说,你现在是皇帝,身边的女子不说官宦之后,那也该是身家清白,就你招惹的那些女子,以后休得再提!”
    萧存听此,眸光黯了黯,拧眉道:“她是清白的!”只不过现在不清白了。
    哎,也不知那姑娘是谁家的闺女,他查遍了暨墨京都,都没有找到哪家闺女叫做叶瑾妍的,那种情况,她说的是真名,怎么找不到呢?
    难道……不是京都人?
    ……
    驿馆,墨臻已经定好了离开的时间,新帝登基大典一过,便可离开。
    对于萧存即位,墨臻并不意外,皇帝虽然尊贵,这个身份却有所束缚,要做一个明君,牺牲的更多。
    萧璟斓若要治好小九月的病,又怎么能在皇宫待着呢?
    可是,若是他登基之后离开,又因为私事,自会被群臣非议,既然如此,何不如不让位。
    “陛下!”墨绝恭敬的站在墨臻面前,禀报道:“探子来报,君凤宜遣十万精兵于北燕南部的岩林关攻入,如今已经占领岩林关一带数座城池。”
    “可是墨翎为何突然像北燕发难?”墨臻拧了拧眉头,当年北墨翎和北燕签下和平共处条约,三十年之内不再开战,墨翎还多次助北燕镇压周边小国,怎么如今君凤宜突然想北燕开战了?
    北燕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君凤宜这战速,倒也在预料之中。
    “这个有所不知,倒是璟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
    听到璟王府这几个字,墨臻突然就蹙起了眉头,道:“说什么?”
    “说挽清公主没有死,如今就在暨墨京都,而且挽清公主消失的这二十年,是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好像……还生了一个儿子?”
    “你说什么?”墨臻瞬间蹙起了眉头,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玉指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沉思着。
    不一会儿,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缓声出口:“君凤宜出其不意,要想赢的更多,在攻下岩林之后,势必会继续攻城,可是,岩林关后的钰城却是易守难攻,需要多费些时日,在君凤宜攻钰城之时,务必将这消息传到。”
    墨绝不懂,不解道:“陛下何以要将这消息传给君凤宜?”
    “朕听闻君凤宜爱穆挽清至深,在位多年不曾有后妃,终日守着画像过日子,如今他能心无旁骛的与北燕纠缠,相比这里的消息肯定是被人封锁了的,可能就是怕他心急之下失了分寸,刀剑无眼,岂能有半点分心?”
    “陛下的意思是?”
    “萧璟斓娶了阿清,有君凤宜在,是如虎添翼,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君凤宜必除!”
    墨绝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墨臻,迟疑道:“陛下所言不假,可是,墨翎陛下君凤宜武功极高,又生性多疑,想要除掉他,并非易事。且不说他会不会相信这个消息,就算相信,恐怕,在战场的他也会全身而退,快马加鞭赶过来。”
    墨臻唇角扯了扯,一抹阴沉的笑意浮现:“你觉得朕是在期待那些小喽啰能取掉君凤宜的性命?”
    “那陛下的意思!”
    “下绝杀令,在暨墨的襄城劫杀!”墨臻手指翘着桌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在乎的也就只有尹穆清一人罢了,她的父母与他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不得不说,她身边之人也是他的绊脚石。既然是绊脚石,自然要处之而后快。
    墨绝瞬间就明白了,豁然道:“属下遵旨!”
    从北燕战场赶到暨墨的襄城快马加鞭不吃不休至少需要五日,那个时候,即便是再身后的内功,也免不了疲惫,人在疲惫之下,如何能战神墨氏死士?
    如此,墨翎皇帝是必死无疑!
    ……
    萧璟斓和尹穆清一缠绵就是半天,尹穆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边早就没有了人,连他的余温都没了!
    尹穆清眉头瞬间就蹙起,咬牙道:“禽兽!”
    “王妃,您醒了?”帐子被丫鬟掀起来,唤儿端着一碗汤药走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尹穆清看向窗外,早就一片黑暗了,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启禀王妃,已经快戌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这次倒是比上次好,没那么痛,没那么累,也不知道是不是穆挽清的内力护体的原因,眸光落在唤儿手里端着的汤药上,问道:“这是什么药?”
    “回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嘱咐的,于王妃身子有好处。”唤儿恭敬开口。
    “拿走吧,我不想喝!”尹穆清也是怕苦的,晏子苏开的那副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她不想再吃,药补不如食补,所以,她不想和。
    “王妃恕罪,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若是被王爷知道奴婢没有伺候好王妃,他定会责怪奴婢们的,还请王妃体谅奴婢们。”
    “你且放心,就说本妃吃了,就算他没事找事去查出来,那也有本妃在前面,他不会为难你们。”一碗药而已,前几天都没吃了,怎么又突然想起来吃?
    “可是王妃……”
    “好了,下去!”尹穆清的声音变得有几分严厉了,唤儿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那浓黑的汤药,握了握拳,只好拿下去:“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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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元宵快乐,一更奉上,等会儿三点之前放二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