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尹穆清瘪嘴。
    风夜雪确实是想将尹穆清母子全部卖进青楼,吓她们一吓,等到她醒来害怕的时候,他便可以出现,然后告诫她们不要太嚣张,不是什么人都是她都能动。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大意,自食其果,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被人绑在床上,身上还有一个色眯眯的猥琐男在脱他衣服,风夜雪又气又怒,挣扎无果,身上的衣服被那臭男人剥了个精光,就剩下下面一条薄的几乎透明的白色亵裤。
    风夜雪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把尹穆清全家骂了个遍,好在那个时候,正好在万花楼寻花作乐的萧存听到了他的呼救,救他于水火,不然他的清白差点要被毁了。
    恼恨暴怒的风夜雪一气之下将摸过他的男人送进了刑部大牢,本想将万花楼拆了,却不想这万花楼背后的老板就是萧存,只能不了了之。
    他不怕萧存,他怕的是萧存这大嘴巴会将他被卖进青楼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那个时候,恐怕他也无颜留在阿斓身边,更无颜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不仅如此,风夜雪内心对尹穆清产生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很长时间不敢找尹穆清麻烦,甚至听到她的名字,风大公子都会想起那朝天椒的火辣,还有万花楼的耻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风夜雪也是这样,反正不在乎这么一时三刻,他终究会在那两个只小狐狸手上讨回来,让她们知道知道他的厉害的。
    尹穆清卖了风夜雪,得了大把银两,自然不在乎他的下场会如何。
    风大公子那么拽,不吃点苦头,总会以为她尹穆清就是个软柿子,任由他拿捏。
    吃饱喝足,尹穆清带着九月打道回府。
    一回到家,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房中,称病,谁也不见。
    关着门,她却在专注夺玉之事。
    璟王府里面的相关事宜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她先以尹家小姐的身份混进倾水庄,再借机引出洛漱妤,然后易容乔装后与楼雪胤来个里应外合,不怕萧璟斓不拿出血玉。
    只要血玉一到手,她就混进人群,再回复尹家小姐的身份,带上九月假病出府,然后就以安排好的路线连夜出城,再也不会来。
    这样不会连累尹家,两全其美。
    暨墨容不下她,她就不信,其他国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什么清音公子,什么陌上香坊,她都不要了。
    大不了从头开始,只要带足银两,难道还怕饿着她和九月么?
    京都的夜市非常热闹,店铺商场,大到奇珍异宝,小到民间技艺,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此刻,很长一段时间不曾露面的燕飞手里拿着些许小玩意儿,脸上全是笑意,在人群之中穿梭。
    燕飞这几天都玩疯了,根本将自己的主子忘得一干二净。
    “哇,以前照顾小姐,小姐又喜静,都没有机会出来逛逛京都,原来京都也能这么热闹。”
    她身边的青衣银面男子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听到燕飞这么说,男子唇边荡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你年轻,喜欢热闹是常事。燕飞姑娘这般激灵,也不知你主子是何等人物?喜静,应该是一位长者!”
    燕飞转身,瞪了一眼银面男子:“才不是呢,我家主子还是个小姑娘,才貌双全,又聪**智,连第一美人都比不上她!”
    “哦?是吗?那我更好奇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我家小姐就是尹家的……”燕飞一开口,感觉不对劲,摇了摇头,无语道:“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青衣男子并不气馁,跟着燕飞继续道:“听燕飞姑娘这么说,你家主子是个小姑娘,怎么不带你们出去逛逛?京都夜市很是繁华热闹,错过了,可就遗憾了!”
    “唉,小姐也想呀,可是小主子身子不好,吹不得风,曾经有一段时间,小姐为了照顾小主子,可是半年都没有出过门……”
    青衣男子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
    那小姑娘有病?
    “真可怜!”青衣男子低声叹了一句:“小小年纪就遭如此折磨!”
    “不可怜,我家小公子很懂事,很勇敢的!”
    小公子?
    竟然是个小公子?
    青衣男子面具下的脸色逐渐暗了下去,若是个小公子,那……他便不能活!
    他不可能给自己留下隐患。
    “啊……唔!”燕飞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着唇,瞪着大眼睛看着青衣男子:“我刚刚说错了!”
    似乎这么解释不好,燕飞有些不安,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的交给青衣男子,道:“这些东西都交给你,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离开太久了,我得回去伺候小姐了。”
    小姐肯定担忧死了。
    当日她和小公子去璟王府的路上,发现小姐被刺客刺伤,急坏了她,本想去救小姐,却一不小心自己也被刺客刺伤,差点一命呜呼,好在有这个青衣男子路过,救了她。
    在养伤的途中,他对她无微不至,伤好了,他还带她去京都各个地方游玩。
    虽然感激,燕飞却不是那种随便一个人就能收买的,玩儿够了,回到主子那边才是真理。
    青衣男子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开口道:“尹三小姐有你这样衷心的婢女,是她的福气!”
    “那是!”有人夸她,燕飞自然高兴,可是高兴过后,她又瞬间反应过来,一脸戒备的看着青衣男子:“你怎么知道我的主子是尹三小姐?”
    “呵……”青衣男子一笑,只道:“姑娘可能还不知道,真正的衷心,不仅是要觉得主子好,最重要的是要处处为主子着想,你可知?你主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燕飞皱眉……
    ……
    时间过的很快,倾水庄之宴这天早上,尹穆清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自己。
    她穿的是一袭在陌上香坊买的纱广袖抹胸罗裙,头上绾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戴的是在陌上香坊买的晶玉头面。
    整个人美丽动人,明艳无比。
    色本就是高贵的颜色,穿在尹穆清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气质宜人,似乎是尊贵到了骨子里面。
    九月穿的是一套红色的过膝短裙,踩着大红色的锦绣朝靴,靴子上还挂着几个铃铛,走起路来叮铃作响,可爱的紧。
    尹穆清到达门口的时候,沈柠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沈柠穿着烟青色的撒花烟罗衫,下面是百花曳地裙,亭亭玉立,端的是一个精妙儿的人儿。
    “嫂嫂。”尹穆清迎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柠,赞道:“嫂嫂真美!”
    看了一眼沈柠头上的朱钗,只简单的戴了一对兰花簪,却素雅又不失体面,着实看着让人舒心。
    尹穆清暗道,果然是好钗要配对人才是!
    沈柠脸一红,有几分不好意思:“三妹妹惯爱说笑!你和小月月才美呢!”
    小九月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哀嚎,爷这是帅,爷是大帅哥!
    这会儿,沈柠余光看见不远处尹若晴和白氏带着一批丫鬟走了过来,她皱了皱眉头,对尹穆清道:“三妹妹,我们先走吧?”
    尹穆清也看见了尹若晴,那姑娘穿着一身红,艳丽张扬的不行,正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朝这里赶了过来。
    尹穆清赶紧牵着九月走:“快走!”
    不是她们怕了她,而是真心不想和这姑娘一般见识,麻烦的紧!
    只是,尹若晴似乎发现站在府门口的二人一见到她就躲,她脸色骤然一沉,几步赶了过去:“你们跑什么?”
    尹若晴气急败坏的对尹穆清吼道:“尹穆清,你看到本小姐就躲?本小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尹若晴虽然看不起尹穆清,觉得尹穆清给尹家人丢了脸,也让她脸上无光,可是现在去倾水庄,坐尹府嫡出小姐的马车还是非常有面子的。
    所以她早就让丫鬟打听好了尹穆清出发的时间,她才按点赶过来的。
    而且,尹穆清前段时间给府里的人都送了礼物,自然她也有,一套碧玉簪,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
    她这么识时务,尹若晴自然也不会不领情。再者,有璟王在,她们却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尹穆清的不是。
    得了,躲不了了,尹穆清只能转身对尹若晴道:“别的不知道,五妹妹没有吃人的习惯,三姐姐我还是知道的!”
    “你……”尹若晴一噎,觉得这尹穆清根本听不懂别人的重点是什么,她的重点是吃人么?白了一眼尹穆清,因为没有尹穆清高挑,所以气势矮了一个头,因此她只能扬起下巴证明自己的不屑:“说了你也听不懂,快走吧,若是去迟了,白白让别人说我们尹家没有礼数。”
    说着,就对白氏道:“姨娘,就送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嗯,去了倾水庄可要守规矩,见了洛小姐要见礼知道么?”白氏这个时候还算苦口婆心。
    “知道了知道了!”非常厌烦,摆了摆手就往尹穆清的马车前走去。
    尹穆清猜透了尹若晴的小心思,嘴角一抽,上前拦住她:“五妹妹,你的马车在后面!”
    后面那辆马车明显就低了档次,而且上面没有挂尹府的牌子,尹若晴怎么允许?
    “呸!”尹若晴不好气的啐了一口:“后面那辆车,你怎么不去坐?”
    白氏也不同意了,护着尹若晴,尖声道:“三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五姑娘可是你血亲妹妹,你怎可如此排挤她?你吃的穿的不也是尹府的?怎得妹妹要与你坐一辆马车,你也不允许?你不尊敬长辈姨娘我也不计较,怎么连幼妹也不体恤?若是传出去,也有损三姑娘的名声不是?”
    白氏的眼睛有几分像穆挽清,因此尹承衍自然是多看了几眼,这么一来,白氏便开始不可一世起来,不过是一个奴婢出生的妾,也摆起了姨娘的架子!
    沈柠一直知道这个小姑子不讲道理,以前她都一直让着她,可是如今连嫡出小姐的位置也敢挣,这太不知礼数了,上前,出声道:“五妹妹,姨娘,去迟了不成礼数,不疼惜幼妹会让世人嘲笑。可是若是我们尹府尊卑不分,恐怕更会让世人觉得不耻!”
    沈柠虽然说这些话,却一直低着头,对白氏很是敬畏,甚是拿着绣帕的手都抖的不行。
    可想她平时不是那种帮别人出风头的人,这次算是了不得的了。
    沈柠话一出,白氏骤然不悦,立即讽刺道:“少夫人也知道不耻?别人的事还是少管吧,躲在屋子里面给大公子生几个子嗣才是你的本分!嫁进尹府五年,连个蛋都没有下个,还有脸在别人面前提礼数,要是我,早就羞愧的一头撞死了!”
    而这会儿,一直不屑尹穆清的尹若晴突然注意到尹穆清的打扮,头上的晶玉的簪子耀眼无比,就连身上的那套裙子,也是现下陌上香坊新出的套裙,好看不说,主要的是显气质。
    这让尹若晴顿时怒了,父亲……竟然给她买这么好的衣服?
    真是岂有此理!
    摸了摸头上的金簪凤钗,看着金贵,可都是镀金的,是姨娘为了撑面子给她出的主意。尹穆清送的那套头面素净了一下,不适合配红色的衣裙,如今戴上姨娘给她的金簪,她原本还挺自信,毕竟到了那里,大家都是看表面,谁会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让人仔细研究。可是一看到尹穆清头上货真价实的晶玉的头面,她突然不自信了,也不平起来。
    听到白氏这么说沈柠,她气不过也狠狠道:“姨娘说的对,大嫂嫂就像哈巴狗一样巴结着三姐姐,她可赏你一点骨头?瞧她头上戴着的簪子,可有想着你?”
    只是,尹若晴正得意,却见沈柠头上戴着的竟然是她看上的白玉簪,顿时怒滔天妒意油然而生:“沈柠,你个贱人,你还我的簪子!”
    说着就要伸手去夺沈柠头上的簪子!
    尹穆清看的真是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挥手啪的一声就拍甩在了尹若晴的脸上:“放肆!”
    “啊!”尹若晴何时被人扇过巴掌?脸都被打的翩在一边,小脸霎时高高的肿起。
    尹穆清连声呵斥:“尹若晴,你还能再无礼一点么?看来爹这些年太疏忽你的教育了,他老人家军务繁忙,不空教育,本小姐身为嫡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来人,将五小姐带回去,闭门思过,抄女戒一百遍,抄不完,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谁敢?”白氏心疼的不行,将自家女儿护在身后,就和尹穆清对峙上了。
    门口的人被这一幕惊住,一时呆愣不知道该做什么:“这……”
    沈柠被白氏和尹若晴斥责的小脸通红,泪水摇摇欲滴,若不是丫鬟兰香扶着她,她恐怕再无脸留在这里。
    而这会儿,尹穆清前面第一辆马车上突然下来一个人,只听一声男子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嫡出小姐的话,你们也不放在心上?”
    尹凌灏知道沈柠胆子小,性格又内向,甚至没有出过什么门,便有几分不放心。本来要去军机营的他走到门口又后悔了,直接钻进沈柠的马车,打算送她去倾水庄。
    只是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席对话。
    沈柠是什么样儿的性子,听了这些话,不得羞愤至极?
    尹凌灏自然怒极。
    “大公子!”门口的奴才见到尹凌灏的出现后,顿时有了主心骨,连忙领命:“是!”
    “灏儿,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白氏瞪眼一怒。斥责出声:“谁才是你的亲妹妹,你不知道吗?你你别忘了,若是没有姨娘我,哪里有今日的你?”
    尹穆清被这一家人逗的哭笑不得,有气有怒:“白氏,你是反了天不成?副将军如何有今日,自然是爹爹教育有方,更加离不开副将军的付出,那是他流血流汗在比武场上拼杀出来的,在武举之时考出来。以你的意思,难道大哥能到达今日的高度,还是你一个贱婢的功劳了?不过是一个奴婢,还指望着向爹爹请功,奖赏你给将军府教出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儿子么?”
    不过是有幸养了几天,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也不知道大哥和大嫂怎么受得了这两个奇葩。
    不对,应该是尹承衍,怎么就看上这样的奇葩了!
    然,一想到尹老太君,尹穆清就只能长叹一口气,真是上梁不正呀,毁了尹承衍的后宫生活!
    尹穆清的话让白氏脸色一变,顿时有几分难看,这么多年都没有哪个人指着她的鼻子喊她奴婢,尹穆清真是岂有此理!
    只是这就是嫡出的尊贵,说白了,白氏也就是府中有身份的奴婢罢了,而尹穆清才是真正的主子。
    白氏能在尹府嚣张的起来,就是因为当年尹凌灏的娘亲得重病死了,她那个时候刚被老太君指给将军,将军在那段时间也算寵她,将尹凌灏交给她抚养了两年。
    后来尹凌灏一直跟着将军,因为一直得尹承衍重视,亲自教育,她自然高兴,在府中也硬气的起来,毕竟也是养过公子的,谁敢瞧不起她?
    若不是当年她给大公子启蒙,大公子怎么开的了慧根?年纪轻轻就位居副将军一职?
    “三姑娘,你好一张灵巧的嘴,才不过回来了几天,你就撺掇着大公子不认我这个养母了?饮水还要思源,你就这么没良心么?”
    尹穆清轻哼:“白氏,你是装糊涂吧?饮水思源?你的意思是说尹家的血脉追根究底,还能追到你白家的源上去?”
    “你……”白氏一愣,随即一阵后怕:“你含血喷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尹凌灏没有想到尹穆清挥说出这么一番话,心里突然有一种被理解的欣慰,他在白氏身边待了两年,因为年纪小,自然白氏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因为他自小懂事,父亲自然很少操心,所以父亲自然是重视喜欢他。当年父亲在家宴上,当着全家夸了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说是也多亏了白氏的教导。
    不夸还好,这话一出,白氏就嚣张得意的不行。在府中逢人就说大公子懂事,多亏了她,如何如何。府里很多人也就先入为主,一直以为白氏多厉害,大公子的今日也全靠白氏。
    虽然,尹凌灏并非这么在乎名声的人,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成就被传是依附一个女人,他内心多少有些芥蒂,只是本性如此,不愿意和她们女流之辈见识罢了。
    尹穆清的话,无疑是解了他这么多年的委屈。
    他见白氏还想和尹穆清争执,不悦道:“白姨娘还是带着五妹妹回去反应思过吧!何时懂了规矩,再出来也不迟!”
    说罢,招了招手:“带走!”
    尹若晴立马急的哭了:“不,姨娘,我要去倾水庄,我不要留家里。大哥,你凭什么……啊……”
    容不得白氏和尹若晴挣扎反抗,还没有出门就被留在了府上。
    尹穆清被闹得头疼,看了一眼尹凌灏,佩服道:“大哥,三妹妹真敬佩你!”
    这白氏敢对沈柠这么吼,恐怕也是占着自己养了几天尹凌灏,所以才端着婆婆的架子,有恃无恐吧!
    尹凌灏嘴角一抽,只道:“走吧!”
    尹穆清点了点头,对红着眼眶的沈柠道:“嫂嫂,有些人的话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放在心上了只会让自己闹心,不值得的。自己的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虽然不知沈柠和大哥出了什么事,尹若晴白氏等人看不起沈柠是真,只是大哥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插嘴?
    “三妹妹……”沈柠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随即又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我都知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九月看到沈柠的样子,有些心疼,上前抱着沈柠的腿,糯声道:“大舅娘,娘亲说,人要看的开,就是穿自己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罢!”
    沈柠被九月小小的身子软化,半蹲着身子,哽咽道:“月月真乖,舅娘知道了!”
    尹穆清一笑,抱起九月,纠正道:“逼不得已的时候,也可以穿别人的鞋,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懂吗?”
    “懂!”小家伙扬声应道。
    尹穆清抱着小家伙入了马车,扬长而去。
    尹凌灏沈柠二人嘴角一抽,却觉得这话并非无道理。
    尹凌灏伸手牵住沈柠的手,将她往马车里面带。
    沈柠有几分抗拒,可是怎么也抽不出来手,所以就随了他。
    “爷……你怎么还在这里?”马车稳健而行。
    沈柠双眸湿濡,却如洗过的一般洁净,她看了一眼尹凌灏,却在尹凌灏看她之时,将眼帘垂了下去,将那片洁净藏在了长睫之下。
    尹凌灏有些遗憾,蹙了蹙眉,道:“刚刚可有委屈?”
    尹若晴向来刁蛮不讲理,白氏更是尖酸刻薄,这姑娘不像三妹妹那般心里能藏事,不委屈才怪。
    “没……没有!”沈柠低声道:“没有委屈!”
    “意思就是说,白姨娘说的你认同?”尹凌灏唇角微微一扬,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是!”什么都是是,她不想惹怒他,她害怕他!
    “那今晚还要赶我走么?”
    “啊?”沈柠甚是惊异,下了一跳。
    “爷不留下,你难道还能一个人躲在房中,给爷孕育子嗣?”
    沈柠脸刹那间红如滴血:“爷……爷你……”沈柠突然想起白姨娘说的话,似乎有一句就是要让她别多管闲事,就该躲在房中给爷孕育子嗣。
    沈柠何尝不想?相夫教子,夫妻恩爱,这才是女子向往的正常生活。
    然,爷不爱她,爷的新娘本不是她,就算能有子嗣,恐怕也会不幸福,不快乐!
    再者,她哪里配怀爷的子嗣呀!
    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尹凌灏一直注意着沈柠的反应,却不想一说和他孕育子嗣,这丫头竟然伤心至此,尹凌灏瞬间握紧了拳头。
    “军中还有事,我便送你至此!”
    这是要走?
    沈柠似乎松了一口气:“多谢爷!”
    “去了倾水庄,别和三妹妹走散了,长点心!”
    这是在警告她不能给他惹事?沈柠心中一慌,一股寒意袭上心头,点了点头:“是!”
    尹凌灏有些烦躁,和她说不到两句话,她就像一只乌龟一般,将自己保护的好好的,一遇到他,就缩紧龟壳,再也不出来!
    真想敲开那龟壳,看看她有多害怕!
    倾水山庄位于璟王府的东边,从旁路绕过去,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倾水庄。
    尹穆清下了马车,沈柠也到了。
    二人递了请柬,便成功的进入。
    倾水庄门口的场地上停了不少马车,一些闺中女儿陆陆续续的下车,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不是人满为患。
    百姓很少看见富家千金群聚的场景,自然有不少人聚集在周围,一睹小姐们的芳容。
    不少人交头接耳。
    “听说这次倾水庄之宴是璟王为天下第一美人洛姑娘准备的,她身子骨弱,五年不曾回京,璟王体贴甚微,让她借此机会与以前闺中姐妹们叙旧。”
    “叙旧是假,是要证明她与璟王的关系是真吧,否则,怎么洛小姐宴客,需要璟王府出面?”
    “嘶……这可不一定,你们不知道吧?就在前不久,璟王在府中临幸了尹三小姐,听说,尹三小姐光鲜亮丽的进去,衣裳不整的出来,哭的可伤心了,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被璟王临幸,她还哭?不是她上前自荐枕席吗?尹三小姐本就放荡,长的一勾魂样儿,哪个男人把持的住?我看呀,璟王八成是被她蛊惑了!”
    “可不是,你们不知道吧?前段时间被人切了命根子的李同轩,就是被尹穆清给迷的魔怔了,连命根子都给玩儿没了!哈哈……”
    一群男人在那里聊的热火朝天,人群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少年面如冠玉,俊美非凡,一双琉璃大眼纯如圣泉,似乎不染一丝凡尘之气。
    周围不少人看着这位少年,无不屏住呼吸,只生怕惊了这位公子,只能偷偷瞄一眼这位小公子的神韵风姿。
    只是,小公子听了这些人的谈话,随即看了一眼不断向倾水庄进入的那些美人,眉头紧皱,抬手,从袖中拿出一根糖葫芦,咬了一口。
    美味的糖葫芦几乎让君天睿爱不释手,一个又一个的不断往嘴里塞,待他满意了,才摇了摇头,开口道:“阿姐,他真的有好多女人,怎么办?你真要嫁呀?”
    旁边,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这小厮唇红齿白,目光迥然有神,一身的气度和身边的小公子不相上下。
    君语嫣不禁莞尔,眉头微拧,只道:“璟王若是真的打算娶妻,他早就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了,也不会急在这一时!”
    看来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夫,似乎心一点都没有在她身上。
    父皇的希望,似乎要落空了。
    耳边不断传来某人甜嘴巴的砸吧声,君语嫣眉头一皱,伸手将君天睿手中的糖葫芦夺了过来:“这是哪里来的?”
    君天睿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刚刚一个大叔拿了很多,所以……”
    大叔拿了那么多,他就拿了三个,大叔应该不会介意吧?
    扶额,君语嫣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递到君天睿手中,道:“不告而拿视为偷,这句话太傅没有教过你吗?以后要吃糖葫芦,记得拿银钱交换。”
    君天睿摇了摇头,似乎很沮丧,这句话他不懂。只不过不过半刻,他立马双眼放光:“太傅教过我,我们墨翎的逗逗鱼最多,最好玩。阿姐,我走的时候,太傅说,暨墨出美人,可以让我选一个太子妃!”
    君语嫣听了君天睿孩童般的话,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替他感到悲哀,拉了他的手,道:“阿睿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意思么?”
    “这个当然,太傅说,有了太子妃,就会有很多的人陪我玩,就像你嫁给暨墨的璟皇叔一样,是不是,阿姐?”
    君天睿贼兮兮的小模样让君语嫣哭笑不得,点了点头:“阿睿说的不错!”
    拉了君天睿的手,离开人群,君语嫣道:“阿姐和阿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君天睿又从广袖之中拿了一串糖葫芦,袖口沾了不少红糖,他也丝毫不在意,吃的津津有味。
    君语嫣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不知是对他说,还只是喃喃自语:“父皇一生只有母后一人,但是母后身前无封号,死后也无追谥,阿姐很好奇母后是怎样一个人,能让父皇钟情如此,就连……”
    说到此处,君语嫣看了一眼身边的君天睿,见君天睿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后面的话全部咽回了腹中。
    就连唯一一个亲生儿子也被他毁成这样。
    就因为阿睿的生母是一个设计爬上他龙床的女子?
    天睿的生母水冰菱好歹也是墨翎最美,是太后亲侄女,却不想不仅没有子凭母贵,反而连累太后娘家,也就是水家家破人亡。
    而水冰菱就享受了一夜的荣宠,就被打入冷宫,在冷宫生下天睿,就撒手人寰。
    在墨翎人眼里,父皇是极为重视天睿的,给他请最好的师傅,给他住最好的宫殿,只要是他想要的,父皇都会给。
    唯独,不让他读书,不让他接触一切政治权谋。
    而太傅,也就是父皇最好的朋友,二十多年前最是才华横溢,却脾气古怪的河洛公子,似乎受了父皇嘱托,真的不负众望,将天睿教成了现在这副不谙世事的孩童模样。
    君语嫣不得不承认,父皇收养她,给她天下最尊贵的身份,确实对她恩重如山。但是,父皇不是善人,反而是一个天下最狠最可怕的人。
    “就连什么?”君天睿见君语嫣不说话,不解的问道:“父皇怎么了?”
    “没什么,阿睿可还记得静心庵的素心姑姑?”
    “嗯嗯!”君天睿一听到这么名字,立马就有了精神:“素心姑姑做的三鲜包子最好吃了,只是,现在她都不见了,也不给我做包子吃了!”
    素心姑姑都死了,还怎么给你做包子?
    君语嫣暗叹,这小没良心的,素心姑姑没在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素心姑姑,就记得素心姑姑的包子。
    “素心姑姑是以前母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她走的时候我在场,她似乎将我当成了母后,说了好一些话。”
    “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要回来给我做包子了?”
    又是包子!君语嫣已经淡然,也不管君天睿能不能听得懂,她继续道:“素心姑姑说的话,我都不敢告诉父皇。但是,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不会让父皇的骨血流落在外。”
    她当时还记得素心姑姑拉着她的手,艰难道:“公主,奴婢知道你命苦,为了北燕的百姓,才不得不嫁入暨墨。奴婢一直知道你心里只有青岚公子一人,不然……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生下青岚公子的孩子……可是,你真的不想……不想青岚公子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青岚是父皇的字,素心姑姑的话让她明白,为什么母后没有封号,没有闺名,只有一张画像。
    看来,这是因为母后已经有夫家,不可能上墨翎皇家玉蝶。
    而,很有可能,母后嫁来暨墨,腹中已经怀了父皇的骨血。也就是说,暨墨有他们墨翎的皇嗣。
    这些,她都不敢告诉父皇,以前的事情,她不清楚,可是素心姑姑以前是北燕的宫女,很容易猜到嫁入北燕的公主是谁的。
    “父皇的骨血?”君天睿惊了一下,有些惊恐道:“阿姐,父皇流血了?”
    君语嫣耐着性子解释:“父皇的骨血,并非是父皇流血了,而是阿睿很有可能有亲皇兄,或者亲皇姐在这里。阿睿要孝顺父皇,若是能找到阿睿的皇兄或者皇姐,父皇一定会很开心的。”
    “找到皇兄或者皇姐,他们会陪阿睿玩儿吗?”君天睿关心的只有这么一点。
    君语嫣点了点头,道:“嗯,自然。所以,现在阿睿乖乖的,阿姐派人去查一查暨墨武将的联姻情况,自然很容易查到你皇兄或者皇姐在哪里。”
    “嗯,阿姐去忙,阿睿和阿羽哥哥去买好吃的?”阿羽即是君天睿的贴身侍卫,君羽。
    “好!”若是真的能找到母后和父皇的孩子,父皇一定会开心,阿睿也算有个依靠,否则,等父皇百年之后,她不过只是一个义女,定是护不住阿睿。
    再者,也算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
    ……
    倾水庄庄不大不小,但是建筑很是精美,精致的楼凉亭,假山湖水,景色宜人,一进入倾水庄就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流水声,再往里走,很明显的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凉意。
    九月打了一个哆嗦。
    尹穆清明显的感觉到九月身子颤了一下,吩咐鸢歌道:“鸢歌,披风!”
    九月身子特殊,一出门,保暖的东西要准备好。鸢歌从身后的包袱里面拿了一件粉色的狐狸毛滚边的披风,严严实实的罩在了九月肩上。
    宴会设在墨莲台,据说在月圆之夜,站在墨莲台上观看湖中墨莲,那墨莲最是精美。
    尹穆清和沈柠到的时候,墨莲台上已经有好些人了,她们正要上去,却被守在墨莲台下的人拦住,一排花架拦在路上,旁边是准备了桌案,上面是文房四宝。
    尹穆清正疑惑,却见台上有人朝下看:“二位小姐对不住了,今个儿算是赏荷宴,来者吟诗颂荷一首,方能上台!”
    “还要吟诗呀?”九月歪着脑袋,脸上很是苦闷和嫌弃。尹穆清白了一眼九月,不好气的道:“让你平时不好好看书背诗,现在娘亲可不会管你!”
    “应该不能背,只能现做。”沈柠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尹穆清,突然小声道:“三妹妹,若是不嫌弃,可要嫂嫂代笔?”
    沈柠知道尹穆清文墨不通,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笔墨纸砚,甚是担忧。
    尹穆清摇了摇头,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她的:“嫂嫂不必担忧,你先请。”
    “呦,这是谁呦,就谦让上了?别是不会,故意拖延吧?”沈柠正想提笔,却见后面走来一个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这女子柳眉杏目,很是张扬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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