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倒是不忍心看着这个女孩子的绝望和奔溃,缓缓揉了揉她宛若绸缎一样的头发缓缓道:“长悦,翠芳死了我就是你的姐姐,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
    长悦顿时眼底晕满了泪水,扑进了萧瑶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别哭了,既然宇文彻已经不要脸了,咱们也必要躲着,以后你就跟着我。一会儿你去看看容兰,用了药八成现在醒了吧。”
    萧瑶此时也是有些意兴阑珊,又嘱咐了长悦几句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正屋。
    长悦跌跌撞撞的去了前院专门给容兰空出来的一间屋子,刚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子苦涩的药味。
    “长悦?”躺在榻上的容兰忙低呼了出来,却是整个人动弹不得。
    长悦忙疾步走了过去缓缓半跪在了容兰的面前,抱着他的脖子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长悦,长悦都是我没用,我护不住你……”容兰眼睁睁看着长悦受辱恨不得杀了宇文彻却是更恨不得杀了自己。
    长悦忙拿出了纸笔写道:“容兰,我想回乡下了!我们……”
    容兰猛地抓着长悦的手声音微颤:“悦儿,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长悦猛地眼底掠过一抹绝望,动了动唇却只能流泪。
    容兰见不得长悦哭泣紧紧将她的手抓住:“悦儿看着我!”
    长悦泪眼婆娑的看着容兰,却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一股子之前没有过的萧杀倒是吓呆了。容兰吸了口气道:“悦儿,我一定要变强大,强大到那个混蛋再也不敢欺负你的地步!悦儿,我想好了,我这样的一个贱民确实不能够护着你!我决定等我身子好了我就去求王爷给我一份儿荐书,听闻西北
    柔然部族进犯,近来军事调动颇多,我去投军!”
    长悦顿时瞪大了眸子,吓呆了去。
    她忙紧紧抓住容兰的手臂,指关节都有些泛白。“长悦,你听我说,我这样的出身学识也不高,只有投军升迁的最快,皇上不是奖励军功吗?终有一天我也觅个封侯回来娶你,到那时谁要是敢碰你我就杀了他!长悦,我这辈子不想失去你,你是我的命,
    现在有人要我的命,我绝不答应,我一定要强大到别人提起容兰这两个字都战战发抖,因为我要护着我的长悦,你是我的命!”
    长悦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一切都已经不受控制了起来,只是她此时觉得容兰的胡言乱语甚至有些疯癫了的话没想到有朝一日却真的成了真。
    那个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小花匠,谁能想到日后会有那般的传奇际遇,当他有朝一日重新回到帝都的时候却已然站在了大周的权利核心,成了那一场场血腥游戏的规则制定者。
    只是此时的长悦真的好害怕,她感觉自己再也抓不住她的爱人,她挚爱的小花匠了。
    她的手紧紧勾着容兰的脖子却是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萧瑶此时坐在暖阁里的桌子边刚要继续抄写佛经,心头哪里有这份安宁,将手中的笔烦躁的扔到了一边。
    此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清凉的月色倾泄了下来,将暖阁里一切笼罩在其中。
    春花走了进来准备点灯却被萧瑶喊住了,她忙垂首立在一边。至从上一次秋月死了以后,春花倒是也沉默了许多,她晓得王妃不待见她们这些王爷派来的人,毕竟隔着一层人心。
    她也不求能得到王妃的另眼高看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在这王府中熬着,熬到了一定的时候发落出去配一个小厮这一辈子也算是过去了。
    萧瑶缓缓抬眸看着她道:“春花,我晓得你是个认真实诚的人,你和秋月不一样,我也不是那种非要争出个长短的主子,你在我面前原来怎样现在还怎样,不必拘束着。我向来信奉一个原则人心换人心!”
    春花猛地抬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王妃,这句话她知道这是王妃的掏心窝子的话,王妃的意思哪里不懂。
    她并不是将自己当做是外人,她顿时悬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了下来。萧瑶吸了口气,觉得今天有些乱糟糟的。长悦的事情让她一阵阵的生出几分无力感,和宇文清的感情还没有理清头绪却是又蹦出来一个龙舞阳,加上南昭那个神秘到令人惊惧的男人,她只觉得一阵阵的头
    痛。
    “春花,拿上后厨房我之前亲自做好的东西跟我去一趟松林,然后请王爷过来一趟,记着等我布置好再去请!”
    春花眼底掠过一抹亮色忙应了一声下去准备,萧瑶披了一件红色大氅朝着后山松林的竹屋走去。
    此时宇文清也是心绪有些不宁,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卷书,只是根本看不进去,一闭眼就是萧瑶和太子的共舞场景,他不能不说他是嫉妒了。
    他现在只是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他晓得那个女人想要什么,可是他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他若是完了不仅仅死的是他一个人,而且他背后那些支持他的人。
    如今他和太子还有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们,都像是背负着巨大外壳的怪物,任何一次毁灭他们都承受不起。不知道在这帝都会死多少人才能洗刷他们的失败。
    “王爷,”春花此时疾步走进了宇文清的暖阁冲他躬身福了福道,“王妃有请王爷去松林一趟!”
    宇文清猛地愣怔在了那里,萧瑶喊他去松林?这也倒是新鲜得很!刚才两个人不欢而散,他倒是将西偏院外面的那些护卫撤走了,原本将她禁足也是要挫一挫他的锐气。
    如今没想到萧瑶主动邀请他,他倒是心头微微一顿,忙站了起来却又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显得太过急切了些忙又缓缓坐了下来问道:“王妃没说有什么事吗?”
    春花眸色一闪,哪里肯告诉他,王妃之前交代一定不能告诉王爷的,她如今也算是第一次在王爷面前说谎。
    想到这里春花不禁微微一怔,她居然为了王妃可以对王爷有所隐瞒,难道她骨子里更加喜欢王妃多一些?
    “回禀王爷,王妃也没说什么事儿,只是交代婢子来请王爷过去!”宇文清眉头微微一挑不晓得萧瑶这一次又搞什么鬼,他站起身走出了东偏院朝着后山的松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