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纳兰静哈哈一笑,“疯女人,你做梦想当太子妃想疯了吧?”
    楚容珍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郑公公,郑公公见状,大步上前,强势的拦着纳兰静,“纳兰小姐,请离开!”
    纳兰静的目光在瞬间变得不甘起来,瞪大眼,抬首看向上方的楚容珍。
    瞬间,一巴掌朝着郑公公甩了过去,“呸,本小姐可是太子殿下的表妹,谁给你这个狗胆对本小姐动手的?”
    郑公公的脸被打偏了一分,眼眸中微微划过不抹不悦。
    “纳兰小姐,请吧!”脸上留着一个巴掌印,可是他却像是没事一样,神情自若的伸手。
    “你……”
    纳兰静不想离开,可是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她直接离开……
    纳兰静被带离的时候,不断的挣扎着,叫喊着,“贱人,你到底是谁?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会让你好看……”
    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隐隐的让人不禁心头升起一抹担忧。
    华国三公,其中最难惹的是武安候。
    有人传说,皇后娘娘是武安候之女,可是武安候的子女早在三十几年前死得死,残的残,从未有听过同名同姓的女儿。
    再加上武安候一直没有出面承认皇后娘娘就是他的女儿,所以这个猜测大约猜了十几年。
    最近三个月,在皇后娘娘与龙帝失踪不见之后,武安候才从府中走出来,几十年第一次站上朝堂,对着所有人宣布,皇后娘娘就是他纳兰凌的女儿,太子殿下就是他的外孙。
    突然归来的太子殿下没脸任何的实力,备受大家的质疑的时候,是武安候站了出来。
    仅仅一句话,却让满朝百官全部闭紧了嘴。
    因为哪怕武安候老了,可是他的手段还是深藏于他们的心中。
    武安候之子纳兰清,三十年前‘死亡’,可是他与纳兰清的当年的争斗闹得满朝风雨,人心惶惶,在当时活下来的臣子们如今都老了。
    可是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想到当时的两父子的权势之争,他们现在仍心有余悸。
    华国最不可惹的,不是龙帝,不是清后,而纳兰凌与其庶子纳兰清!
    纳兰清已死,而这纳兰凌也消隐朝堂不再理会世事。
    可是时过三十年,那个武安候又站了出来,这一次,帮的却是他的外孙?
    可以说,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能存活在朝堂之中多半是武安候在学后撑腰,所以连赤王爷都不敢明着动他。
    如今,这个女人惹了武安候的孙女,到时死状估计十分凄惨吧?
    一个个同情的看着楚容珍,仿佛已经看到她一袭白骨躺在乱葬岗被食尸鸦啃食到血肉全无的模样。
    然而楚容珍根本不在意,反而淡淡扫了纳兰静离开的方向。
    从以前她就听过清姐姐家族的事情,纳兰家族,武安候,现任候爷纳兰洛浩……
    因为对清姐姐好奇,所以她查过纳兰家族的所有人,印象最深的就是武安候。
    武安候纳兰凌本是奴隶之子,凭着自已的能力爬上了一国军候之位,曾经十多年威慑华国朝堂无人能敌……
    听说他膝下子女众多,为了培养出一个对手,他把自已的子女极为残酷的训练着,最后,嫡庶子女,私生子女,总共数人,最后除了长子纳兰洛浩一人,别的子女全数死亡。
    有传数,纳兰凌与纳兰清在朝中争斗,纳兰清因为权谋失败而失去了性命,是死在武安候之手。
    现在看来,清姐姐或许在那次的权谋之中胜利了。
    他能明白一个谋者的心情,只有失败之后才会隐世而居,如果一直无败,那么他一定会站在高手等着对手来到他的身边……
    闻名三十年前的虎狼之争,胜者,或许是清姐姐。
    楚容珍漫不经心的收回了目光,转移视线,静静看着坐在地上的南凤环,轻轻道:“没事吧?”
    南凤环立马红了眼眶,抹了抹泪,故作坚强的摇头,“我没事,谢谢姐姐!”
    直接就改了口,顺势拉近两人的距离。
    楚容珍好像没有发现她的意图,只是微微一笑,“你的裙子脏了,去我的房间换一件吧!”
    南凤环低头看着自已的裙子,早就凌乱不堪,连肚兜都扯了出来。
    随即点头,“那就多谢姐姐了,这次要不是姐姐的相助,都不知道纳兰静会期负到什么地步,她常常就仗着自已是武安候的孙女而四处欺压他人,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轻轻抽泣,一边指责着纳兰静的无礼。
    好像,哭得很伤心。
    楚容珍走到她的面前,伸手,牵起她,拿出手帕替她轻轻拭泪,“别哭了,强权压头,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呜呜呜呜……姐姐真大度,明明被骂得那么难听,我真替你委屈……”直接扑在楚容珍的怀里,南凤环直接哭了起来,好像哭得格外的伤心般。
    楚容珍微眯着双眼,愉悦的看着她,意味不明的伸手揉着她的头。
    最后,等她哭够了,哭累了,才带着她转身走了进去……
    “姐姐,这是太子殿下的院子……”拉着楚容珍不敢进去,南凤环双眼划过一抹畏惧,因为她知道太子殿下是多么的忌讳有人进他的院子。
    楚容珍听到她的话时,双眼,立马眯了起来。
    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原来她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院子啊~!
    即然知道,却从一开始骗她进去么……
    玩味的看了她一眼,南凤环觉得面前女人的目光有些奇怪,“姐姐怎么了?”
    “没事,走吧!”
    楚容珍收回了目光,带着南凤环走进了院子,带着她朝着自已的院子而去。
    南凤环以前也来过这里,但是自从非墨成为太子之后就对这里大面积改造过,也不准任何人进入,所以她走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姐姐,为什么你进来他们都不拦着?”南凤环好奇的问着,双眼划过一抹意味十分清楚的羡慕。
    楚容珍带着她来到了自已的房间,走到衣柜,随手翻找着衣裙,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嗯,这里是我跟太子殿下的院子,所以我当然能进来!”
    一听到太子殿下让她住在他的院子,南凤环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太子哥哥……他让你住在这里了?”她的声音直接拔高,双眼惊吓到直接跳出来,仿佛像是见鬼的表情的看着楚容珍。
    楚容珍疑惑回头,“很奇怪吗?”
    南凤环的的脸色僵硬,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直接呆愣在原地。
    另一边
    非墨带着一行走出了太子府,坐上华贵的马车直接朝着皇宫而去。
    为了不让他插手皇宫之事,太子府早就被迁了出来,现在的他是一个完完全全没有权力的空壳太子殿下。
    马车行驶在官道之中,还没有接近皇城的宫门,一辆简朴的马车直接行袭而来,就稳稳的停在非墨的马车前……
    一行停下马车,回头低声道:“殿下,是武安候府的马车!”
    听到是武安候府,非墨十分麻烦的皱起眉,伸手,挑开车帘,最终还是下了马车。
    步行走到武安候的马车前,还未开口,里面传来的声音,苍老冷列却又如同是一滩死水般让人冰寒不已。
    “一个月不见,你的处境更麻烦了,私自出京,造成这种局面也是你自作自受!”
    非墨没有生气,反而是十分忌惮的看着他,微微抿唇,“本宫的选择,与你无关。”
    “既然无关,为何还要下马?”车中人没有走出来,只有苍老的声音,锐利又冰寒,如同地狱探出的鬼手,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只只无形的鬼手掐在颈间,哪怕是回一句话都格外的困难。
    非墨双眸中满是警戒,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武安候他有说不清的忌惮,以前只是隔着人群交谈过两句。
    真的只是两句。
    可是却让他明白眼前这个人的恐怖。
    马车的车帘随着风轻轻飘动,青色的衣摆滑落了出来,可是依旧看不见里面老人的模样。
    “一直对朝中事情没有任何兴趣的武安候,为何出府?难不成对朝中争斗又开始有兴趣起来了?”非墨不动声色的试探着,虽然这个武安候对外是站在他的背后,可是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好像,他的背后有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盯着的却不是他,而是透过他盯着什么东西。
    马车中的武安候纳兰凌一阵轻笑,愉悦的同时又带着一丝玩味。
    “本候跟赤王那老不死的打了一个赌,看谁是最后的胜利,太子殿下,不,不对,真正的龙墨渊,你认为谁会是胜者?”武安候轻轻诡笑,好像沉寂了三十年的心又开心躁动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厮杀。
    听到纳兰凌的话,非墨皱眉。
    龙墨渊这个身份,应该无人知道才对。
    除了纳兰清他们,不应该还有人能知道,为何……
    纳兰凌透过车帘看到了非墨脸上的表情,淡淡道:“给纳兰清那小子带句话,本候将会与赤王联手,久违的再玩一次吧!”
    最后武安候愉悦的大笑着,笑着离开了原地。
    非墨的目光深幽的看着武安候那离去的马车,大笑的声音,远远的还能传来。
    他抿着唇,神情不悦。
    武安候与赤王联手……
    珍儿,事情真的变麻烦了。
    非墨重新上马,马车路过皇宫,来到了御书房。
    不是在大殿,而是私下见面,非墨站在书房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四处查看了一番之后才直接走了进去……
    书房之中,龙墨渊坐在桌前,身边,有两个太监静静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走进来的非墨,两人眼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光茫,随即弯腰,行礼。
    “参见陛下!”非墨没有行跪拜之礼,一是因为他不喜,二是他现在的身份十分的尴尬。
    太子。
    没有封号,没有权势,仅仅只是太子的称号,简直就是对他的嘲笑。
    “平身!”
    上首的龙墨渊一身金色的龙袍加身,金色的丝线在龙袍上勾勒出一条大大的金龙,龙鳞用不同色系的金色丝线而成,龙须则是纯黑的掐丝,龙的双眼则是一对黑曜石,熠熠生辉。
    男人一脸温和,尽管内敛,可却怎样也掩饰不住他的复杂幽沉。
    一身风华,不知迷晕了多少人的眼。
    那丰神俊朗的容貌和手握滔天的权势,足以轻易虏获任何一个女子的心。
    “听说皇兄去了欣民城,可有找到父皇母后?”龙墨渊看着非墨,眼中带着一丝的疼痛,看在非墨的眼里却是格外的嘲讽。
    夺了皇位之后,就来亲情攻势么?
    “没有!”非墨冷冷回答,完全不打算与他与好好交谈。
    龙墨渊双唇轻轻挪动,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非墨淡淡看着他,“陛下找臣过来有事?如果无事臣就回府了!”
    他不想跟龙墨渊多交谈一句,从一开始就是敌人,所以交谈再多也无益。
    “皇兄,朕知道你恨朕,恨赤王,恨我们所有人。朕无话可说,可是皇兄,我们是兄弟,所以无论如何朕都不会对你下手,赤王的命令朕已经下令撤除,一定会……”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非墨直接起身,冷着脸,不想再多待下去。
    龙墨渊双手撑在桌子上,提高了声音,“皇兄,以你的能力是斗不过赤王的,就连父皇母后都下落不明落得失败收场,各何况是你我?我只想保护这个国家,保护华国不会落到他人的之手,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赤王的野心?”
    走到门口的非墨停下脚步,回头,“我们是敌人,仅此而已!”
    龙墨渊的脸一僵,想说什么的时候面前的人影却离开了原地,而他,只能恨恨的一拳砸到桌子上,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太子皇兄手段温软根本不是赤王的对手,除了这样真的没有办法保护这个国家了啊……
    为什么……
    趴在桌子上,龙墨渊伸手捂着心口,像是十分疼痛。
    然而他身边的两个太监只是冷眼看着他,一动不动,仿佛他不是一国之帝,而是阶下囚般。
    非墨离开了书房,抬头看着延绵起伏的宫殿,心中,升起了一抹斗志。
    大步,朝着宫外走去……
    皇宫高处的观星楼上,正好将非墨离开的背影尽收眼底,一老一少,两人并肩站在原地,“龙墨寒归来了,听说这次把景弑也带回了京城,景弑之名相信你也听过,有没有自信处理掉?”
    年轻的男人全身都隐在斗篷之中,低低道:“暗杀么?”
    身穿着龙袍的老人冷冷扫了他一眼,“景弑有名的武将,你认为一般的杀手能除掉?赢仪伤好之后就让他马上来华国,少了他这一把剑,很多事情办起来都很麻烦。”
    “是!”
    老人这才点头,转身,走下了观星台,苍老的脸下严肃又沉默,带着年轻男子走下了观星台之后,随意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何事?”
    “禀王爷,武安候求见!”
    正要离开的赤王脚步一停,回头,“武安候?”
    沉默无波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愕,或许连他也看不透武安候这个人。
    “是的,此时正在亭中等着您!”
    赤王爷目光深幽,满眼全是看不透的暗沉,低低思考了一下之后,就朝着亭子走了辽去……
    亭中一顶软轿停在正中间,赤王爷来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就直接投在简单的软轿之上,久久的,没有开口。
    最后,赤王爷才十分忌惮的看着软轿,“武安候?”
    几个月前,武安候也是这样出现在了朝堂,他本人似乎不喜在外面面前露脸,听说年少,中年之时都没有这种怪癖,越老规矩倒是多了起来。
    “本候见过赤王,咱们这是第几次见面?”武安候坐在软轿之中,轿帘被卷起,不过还有一层纱帐拦在最中间,看不清坐在轿中之人的长相容貌。
    赤王赤堂双眼警惕的看着他,抿了抿唇,脸上,慢慢浮现一抹杀意。
    “本王与武安候的弟子虽内斗不断,可是我们从未见过吧?”
    “呵呵呵呵……赤王爷还是健忘呢!”武安候低低的笑出了声。
    赤王直接坐了下来,坐在武安候对面的石桌上,双眼直勾勾盯着软轿中的武安候,目光谨慎,“何意?”
    武安候伸出一只苍手的手,倒了一杯酒,由小厮送到了赤王的身边,他愉悦笑道:“我们确实从未见过,可是一直想见见了,那个名满大陆的你。没想到你却主动出现在本候的面前,当真的可喜可贺……”
    轻轻的喝了一杯酒,武安候的目光放在了赤王身边看不清长相的男子身上,淡淡挑眉,“人生无趣,你我皆要入土,要不要最后打一次赌?”
    赤王双眼盯着面前的酒,最后,拿在手里,直接喝了一口。
    “何赌?如何赌?”
    “赌谁就是胜者!”
    “那如何赌?”赤王爷微微勾唇,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好像终于感兴趣起来。
    武安候:“这位少年郎就是你的弟子吧?本候也有一位继承人,相信赤王爷也知道。”
    “姚天骄?”赤王表情平淡,似是不怎么在意。
    可是武安候摇头,可惜的叹道:“不是,本候的弟子名为纳兰清!”
    赤王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酒杯,在他的手中化为粉尘,目光幽幽盯着武安候那朦胧的身影,“果然!”
    “你我联手,如何?”
    武安候说出了赤堂十分震惊的提议,如果能联手的话也无需等于两年之后。
    因为这个人太过飘渺不定,所以才会被他忌惮。
    “你到底想要什么?”
    面对赤堂的杀意,武安候根本不在意,反而轻轻叹道:“赤王,你寂寞么?”
    赤王:“……”
    “本候很寂寞,三十年前的争斗没有分出胜负,本候想在死前再玩一次,享享父子天伦之乐!”武安候的轻叹好像引起了赤王的共呜,他脸上的杀意消散了不少,反而多了一丝的惆怅。
    “别在本王面前炫耀你的儿子!”赤王一阵冷哼。
    武安候笑了,哈哈一笑,像是对待老朋友一样熟络的浅笑,“本候的儿子确是天纵之才,这个连你也无法否认!”
    人的情谊就很奇怪,前一刻还警惕如狼,后一刻却能坐一起谈笑风生。
    赤王唇色勾起淡淡的笑容,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淡淡的笑意,“曾经,本王也有一个十分自豪的弟子,可惜了……如果还活着,估计也不比你儿子差!”
    “嗯?那还真可惜,如果还活着的话本候还能亲眼见识一下你的弟子的手段!”
    赤王给自已倒了一杯酒,扬了扬,“算了,你的结盟要求本王接受了。赌局结果以太子死亡为止,如何?”
    “好!”武安候伸手,从轿中扔出一个酒坛,“人生尽欢,相遇便是缘,本候没有想到你我二人有相遇的一日,干!”
    “干!”
    若说女人的情谊莫名其妙,那么男人们的情谊也很奇怪。
    武安候与赤王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可是却一见却生出了一种共呜。
    就好像寂寞的老人找到了同伴一样。
    仅仅一瞬,两人就能谈笑风生。
    太子府,非墨从皇宫离开之后就回了院子,刚进府,就朝着楚容珍的院子而去……
    刚推开门,一个女人正穿着一袭白裙背对着他,非墨想也不想的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想要抱起面前的人儿时,大手刚刚的接触到女人的肩,一抹陌生的感觉就瞬间充斥着他的心间,大手扳过女人,看着那张熟悉却又不喜的目光时,他立马松开手,不悦后退。
    “你怎么在这?”
    南凤环吓了一跳,突然,对上了非墨那张俊美的脸,一进有些反应不过来。
    随后,才淡淡微笑,“太子哥哥!”
    非墨又退后了好几步,隔得远远的,脸上一片冰寒冷漠,“本宫问你,你怎么在这?”
    他的身上开始渗出杀意,如实质般的杀气好像一道道黑色的烟雾缠绕在他的身上,光是看着,就不寒而栗。
    “太子哥哥……不是……”
    想要解释的时候,非墨手中的天蚕丝缠上她的颈间,一下子直接收紧。
    喉骨,如同被切断一样的疼痛,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双手无力抓着自已的颈间想要扯开天蚕丝,可是如发丝般细的天蚕丝早就深陷肉中,无论她怎么抓挠都无事于补。
    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疼痛到仿佛要胀开一般。
    南凤环张大嘴的呼吸,脸色青,双眼直接翻白……
    眼看一口提不上来的时候,楚容珍从外面走了进来,“墨?”
    听到楚容珍的声音,非墨内力一松,南凤环的身体直接滑落,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呼吸十分困难,不断咳嗽着。
    看也不看她一眼,非墨扭头,快步来到楚容珍的身边,“你去哪了?”
    语气中有些不悦,仿佛在怪她干嘛要把一个外人带到他们住的地方。
    楚容珍的目光静静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全身无力的南凤环,迎上非墨的表情,笑了笑,“我去找点吃的,肚子有些饿了。”
    “我去给你做,等会!”一听她饿了,非墨所有的情绪直接消散。
    有什么生气的事情,必须等她吃饱之后再说,省得到时饿坏了她怎么办?
    楚容珍拉着非墨,摇了摇头,“不用了,湖心居,小白他们正等着咱们呢!”
    非墨这才停下脚步,“嗯,好,走吧!”
    带着楚容珍直接离开,理都没有理躺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般的南凤环,然而南凤环则是满眼畏惧的躺在地上,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因为刚刚,她真的与死神擦身而过。
    仿佛看到了鬼门关般,眼边,时不时传来勾魂使的低喃,那种半昏半迷间的迷眩感,让她好像到达了这一辈子完全到达不了的地方。
    好可怕。
    原来,死是的滋味是这般么?
    眼泪鼻涕糊了一眼,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生生被折腾得面目全非。
    楚容珍与非墨两人去了湖心居,那里是纳兰清等人居住的地方,小白看到下船的楚容珍,远远的就扑到她的怀里,“娘亲!”
    楚容珍抱起他。
    “娘亲,人家好想你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
    尽情的撒着娇,小白在楚容珍的胸前使命的蹭着。
    “滑头,才分开三个时辰不到就这么想娘亲了?”楚容珍轻劝敲了他的额头一下,嘟着嘴,抗议的看着她,在她的脸上直接亲了一口。
    “人家就是想嘛!”
    小手勾着她的脖子,小白不停的撒着娇,温软的蹭着楚容珍,把她一颗心都弄酥了。
    常常听别人说小孩子不听话很难带,可是在小白的身上她从未有过这种感情,小白听到到了诡异的地步。
    从来不需要她操心什么,只要是她说的,小白就能一字不漏的记住,还会乖乖的照着去做。
    比一般的小孩要聪明不少,也听话也多,明明只有四岁,却给人十岁左右的感觉。
    或许,是她昏迷两年的关系,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小白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的走路,吃饭,说话……
    完全不需要她的教导。
    “娘亲,今天有很多好吃的,人家肚子好饿!”小白整个人霸占着楚容珍,时不时的看着非墨那磨牙的样子,不再害怕,反而还是独占欲十足的搂着她的脖子故意气他。
    有时,还真的能惹毛非墨。
    抱着小白走进了院子,纳兰清等一大群人都坐在院子里,好像一个庞大的家庭一样。
    纳兰清做着男装打扮,省得被不必要的人发现她还在京城,到时一定会引起动荡。
    小白已经习惯她时男时女的打扮,看到纳兰清伸开手的瞬间,她从楚容珍的手中滑了下去,朝着纳兰清跑了过去,扑进她的怀里。
    “都到齐了,开饭吧!”
    景弑父子,龙墨寒,鲜于灵,姬落,乐夙,非墨,楚容珍……
    一大桌的人坐在一起,吃起饭来也格外的热闹。
    “娘亲,吃菜!”小白努力的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楚容珍有碗里,讨好的的看着她。
    楚容珍不喜肥肉,可是迎着小白那纯真讨好的模样时,夹着碗中的肉轻轻咬了一口,似乎,这红烧肉的味道并不是想象中那般的油腻。
    看到楚容珍吃了下去,小白双眼一亮,肉肉的小手拿起一只大虾,费力的剥了起来。
    纳兰清见状,“小白想吃虾?来,奶奶给你剥!”
    小白直接摇头,小手费力的剥着,有些吃力而拿不住手中滑滑的虾身,但还是拒绝了纳兰清的帮忙。
    最后,好不容易剥好一只虾想要送给自已娘亲的时候,却发现娘亲的碗中已经躺了四五只剥得干干净净的大虾,小嘴立马就嘟了起来。
    “珍儿,你最喜欢的虾子,多吃点!”非墨目光淡淡扫着小白中手剥好的虾子,得意的冲着他挑眉,仿佛在挑衅般。
    小白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坏蛋,又被抢先了。
    敏锐的发现两父子暗中斗法,楚容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三两口把碗中的虾子吃光之后轻轻叹道:“果然虾子很好吃呢!”
    说完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角。
    小白见状,双眼发亮,讨好的把手中剥好的虾子递了过去,“娘亲,吃虾子,你最喜欢的!”
    楚容珍这才低头,轻轻一口,直接吞下小白手中的虾子,奖励的摸摸他的头,“很好吃,小白也多吃点!”
    “嗯!”
    小白这下满意的,端着碗扒了两口,小脸上满是开心的表情。
    非墨吃味的伸手搂着她的腰,似在不满她的拆台。
    楚容珍直接横了他一眼。
    都多大个人了?
    还跟自已儿子较劲,还要脸不?
    夹了一些小白喜欢吃的菜色,看着吃得正欢的小白,楚容珍才微微一笑。
    饭后,陪着小白玩了一会,消食之后,才让人带着小白去沐浴。
    而楚容珍,非墨,纳兰清三人则是坐在湖边,备上一壶酒,几碟心,面对着若大的湖欣赏着夜幕降临的月色。
    纳兰清拿着酒杯轻轻叹道:“父亲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非墨搂着楚容珍,点了点头:“是!”
    纳兰清微微抬头,看着天空开始出现的微弱星晨与一轮弯腰,神情棘手叹道:“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了,父亲也要掺和进来的话,他有本事把事情搅得天翻地覆,让人如身在迷雾般。”
    楚容珍张嘴,吃点着非墨喂过来的小花生,疑惑的看着纳兰清的表情,忍不住插嘴道:“三十年前,你与武安候之争,不是你赢了么?”
    纳兰清回头,“谁跟你说是我的赢了?”
    楚容珍不解的偏偏头,“武安候三十几年没有再理朝中事情,不是因为败给了你才会隐世起来吗?”
    一般来说,谋者之争确实是这样。
    赢者扬名立万,败者隐姓埋名。
    纳兰清拿起鱼干叼在嘴中,轻轻咬了两下,眉目间闪过一丝怀念,还有着淡淡的忧愁。
    “我跟父亲的权利之争并没有分出胜负,算起来或许只是一个平手而已,因为他发现我对世间的权力没有太多的热情,再逼我也无法惹怒我,所以最后不得不隐世而居。或许他还是渴望着分出一个胜负吧?明明没几年都要入黄土的死老头,哪来的这种执念?”
    嘴里虽然骂着,可是她并不是生气,倒不如说有几分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那他这次是什么意思?想借着赤王的事情与你再分高下?”楚容珍不解的问着。
    纳兰清思考了一下,随即苦笑,“他,或许真的会投靠赤王那边,珍儿,事情真的要麻烦了。”
    楚容珍并没有因为强敌的投靠而变得慌乱,反而十分镇定的点头,“武安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喝了一杯酒,纳兰清想了一下,“珍儿,颜恒子曾经教过你儒学隐之道吧?”
    楚容珍有些讶异,没有想到清姐姐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儒学的隐之道,就是她现在所奉行的。
    能杀就杀,毁就毁,将一切的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楚容珍点头:“嗯!”
    “我的父亲是最先奉行隐之道的人,他的手段很简单,所有的威胁全部扼杀于襁褓之中。但是他又是一个寂寞的人,所以当年他因为我的出现而与我为敌,多亏了他,我那些过得格外销魂。简直是我人生最阴暗的生活时期……”
    纳兰清想到以前的事情,咬了咬牙。
    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楚容珍与非墨对视了一眼。
    “我父亲的性格很随性,入他眼的人就能活,入不了他的眼反而还在他面前蹦跶的人无一存活!而且他十分善用棋子,善权术,似乎他这一生在朝堂之争中从未败过……”
    纳兰清猛得脸色一变,双手撑在桌子上神情有些激动,“你们能想象么?那个死老头在我没有出现的时候真的从无败迹,别人连一丝一毫的陷害都动不了他,别说把他拉下高位,就连让他脸色大变都做不到。那个死老头……”
    嘴里虽然骂着,可是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自豪。
    或许,武安候纳兰凌是她真正认可的强者吧?
    “你不想跟武安候再对上么?”楚容珍有些担忧的轻问。
    因为她有一种感觉,武安候跟纳兰清的关系,就好像她与爷爷的关系。
    爷爷在某些地方与武安候也有些相似呢。
    爷爷从不与人亲近,连父亲,母亲,哥哥,弟弟……无人敢亲近爷爷,也无人敢跟他谈心。
    因为爷爷的性格真的很冷,曾经她亲眼看到爷爷对着父亲那绝情又冰冷的目光。
    那次哥哥在战争之中左腿受伤,膝盖中了敌人的暗箭,好像被大夫认定从此无法再行走,当时父亲跪求爷爷救救哥哥,当时爷爷的眼神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爷爷他……好像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想了一下,楚容珍补了一句,“武安候一生无败的话,那肯定很寂寞吧?”
    “哼!”纳兰清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随即,她侧着身体看着楚容珍有,“珍儿,纳兰凌的事情我会处理,如果他在临死前再玩一局,那么我就陪他玩!珍儿,你可是我的底牌,哪怕是他们都想不到,这棋局把我纳兰清往入局中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纳兰清在一瞬间气息变得格外强势起来。
    楚容珍有些担忧。
    父女相残么?
    她或许能理解,他们的能力早就超过了凡人,那么他们的相处肯定与常人不同。
    一次次的争斗之中表达着自已的感情,就像清姐姐现在一样,明知对方是自已的父亲,可是她却决定接受这次的挑战,因主她明白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对方想要什么,她就给他什么。
    因为他们是父女。
    迎着楚容珍与非墨担忧的表情,她不在意哈哈一笑,“没事,纳兰凌或许只是想针对我,所以我会出面牵制他,珍儿,一切就要看你的了。”
    “我?”楚容珍指着自已。
    纳兰清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用力点头,“对,就是你,珍儿,你可是我们暗中的箭,非墨吸引着赤王那边人马的视线,我就牵制纳兰凌,而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暗中行动。”
    楚容珍抬眸看着纳兰清两眼,最终点头。
    她身处于暗中,就是一把无往不利的长箭,只要他们为她挡开所有的棋子,她就有机会一箭刺入敌方主将的心脏。
    因为她是谋者,不是吗?
    “我知道了,清姐姐,可以让我去拜访一下武安候吗?”
    突然,楚容珍提出了一个要求,纳兰清一口直接直接喷了出来,“噗……”
    “咳咳咳……”纳兰清直接被呛到,不停咳嗽着,不解的看着楚容珍,“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么?你是暗中的箭,白白的跑到他的面前你想干嘛?”
    楚容珍玩味的摸摸的长发,无辜的大眼看着她,“我是他的外孙媳妇,最起码的拜访还是需要的。”
    骗人!
    纳兰清头疼的捂着头,一点也不相信他那无辜表情之下的心思会是这么的单纯。
    拜访?开玩笑,明知对方的恐怖还去拜访,能让人信服?
    恶狠狠的瞪着非墨,仿佛在说:你女人管好!
    非墨微眯着双眼,脸上同样一片无奈,撇撇嘴。
    老子都快放兜里藏着了,不安份的要爬出来,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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