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凝结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盯着秦峰,何子墨忽然间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你是不愿意告诉我还是不敢告诉我。因为你一旦告诉了我,你就会失去优势。你在害怕,因为甘甜心里,你没有占主要地位。”
    秦峰唇角的笑容凝结住,目光渐渐变得冰冷,眼眸微微眯起,抱起了双臂,说道:“怕?我为什么要怕?就算你是无辜的,你敢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甘甜,告诉她爸爸究竟是为什么入狱。”
    何子墨放置身侧的手紧紧拳住,脸上的线条紧绷在一起,唇抿成一条线。看着秦峰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
    注意到何子墨的目光,秦峰对上何子墨幽深的目光,淡淡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对自己女友和情敌的事,我当然是要弄清楚。何子墨,你当初不愿意答应甘甜,去求你的爸爸,不就是因为让甘甜父亲入狱的幕后人,就是你的爸爸何闫。”
    何子墨的神色一顿,看着秦峰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秦峰刚刚的言语已经让何子墨有些怀疑,他现在更是毫不掩饰地说出。
    “你有证据吗?”
    秦峰耸耸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证据,是没有。只是,这事还牵扯到甘家的另一个人,就算你愿意为了甘甜撇开与何家的一切关系,告诉甘甜她父亲入狱的真正原因,你觉得她可以承受得住吗?”
    拍了拍何子墨的肩膀,秦峰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所以,你就不要折腾了,安安心心地去娶季琴,安安心心地做季家的女婿。讨得季琴叔叔的欢心了,以后你要是竞标什么的,也会方便得多。”
    推开秦峰,何子墨冰冷的目光落在秦峰身上,眼中的深色比刚刚更浓,半响,缓缓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有吗?”秦峰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说道,“除了我感兴趣的事,其它的事,我还真的是没兴趣。何子墨,有你的父亲在,你和甘甜就不可能。就算你瞒住了甘甜,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可是你的父亲呢?哦,对了,你说你不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你要是这样告诉甘甜,她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很怀疑。所以呢,我不是害怕告诉你,我会失去优势,而是因为,你跟甘甜,根本就是不可能。你要是真不知道,那就算了。知道的话,就别再纠缠着甘甜。”
    何子墨紧握着手,指关节泛白,他脸上的阴沉之色更浓,眼眸中的黑色更浓,酝酿着波涛汹涌般的怒意,良久,才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秦峰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话我说在前面,你和甘甜不可能。现在你的爸爸是因为不知道你和甘甜有着牵扯,一旦被他发现了,谁知道他又会打什么算盘。何子墨,别的我不会多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甘甜这五年过得并不快乐。具体的,你还是去问问你的爸爸。”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基本何子墨已经获知了一个信息,五年前,他的父亲对甘甜说了什么,这才是导致甘甜消失了五年的原因,也是甘欣这样恨他的原因。
    “秦峰,除非我自己放弃,不然,你不会有任何机会。”甩下一句话,何子墨疾步离开。
    下了楼,看着漆黑的夜色,何子墨感到了一丝迷茫。现在的他,只觉得前面的道路就像这夜色一般,黑漆漆的。
    五年前,他在医院里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关甘甜的事,不要伤害她。”
    听他说了这话,薛兴霞当场就骂他怎么这么犯贱,倒是何闫劝住了妻子,安慰何子墨说道:“好好养伤,改天我让甘甜来看你。她家出了这事,她情绪不稳定,我是知道的,怎么会怪她。”
    只是几日后,何闫带来的却是甘甜离开的消息,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东西,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样消失在他的世界。
    找,找不到,探,毫无头绪。何家的人说不知道甘甜去了哪,甘家的人不愿意见他。甘祥庆,忽然间,何子墨脑海里冒出这三个字。
    当年无意间偷听到的对话,让何子墨知道甘祥和的入狱是何闫和甘祥庆的策划。正因为这样,在甘甜找他,让他去求何闫不要在法庭上提供那些“证据”时,他没有表态。他父亲布的局,又怎么会因为他的几句话放弃。当初在他找的疯狂的时候,也是甘祥庆出面告诉他,甘甜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对于那时的何子墨来说,甘祥庆的这番话就像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一般,看着渺茫,却又带来一丝希望。
    从何闫那儿,显然是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给甘甜带来麻烦。作为当年那场事件的策划者之一,何子墨相信甘祥庆知道什么。
    翌日,甘祥庆开完会议,回到办公室,听说何子墨来找他,虽有些奇怪,还是让他进来。
    何子墨走进办公室后,甘祥庆招呼着何子墨坐下,吩咐着秘书去倒水泡茶。
    何子墨环视了一下办公室,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苍鹰的毛笔画,下面的落款是甘祥和。甘甜曾经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之一,便是她的父亲画的一手好画。
    走至那幅画旁,何子墨打探着,说道:“甘叔叔为什么不换一副,换一副名家的,不是更好。”
    甘祥庆轻叹一口气:“这是大哥最喜欢的作品,挂在这也好。”
    何子墨点点头:“这么说,叔叔对甘甜的父亲感情很深。”
    “是啊,可是没有想到大哥一时糊涂,做出了那样的事。大哥入狱,大嫂病发,现在两个人都撒手西去,只剩下甘甜一个丫头,看着也真可怜。”
    听着甘祥庆那惋惜的声音,何子墨脸上掠过一道讥讽之色,慢慢说道:“当初叔叔和我说,甘甜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还让我不让去找她,叔叔的意思,莫非是,我要是继续找下去,会给甘甜带来麻烦。”
    甘祥庆神色一顿,有些不自然地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其实甘甜去哪,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父亲和我也算是朋友,看着他伤神,我总不至于不管,所以我才会和你那样说。对了,甘甜回来了,你知道吗?”
    何子墨看着神态自若的甘祥庆,他脸上的笑容看着是那样令人厌恶。唇角微微扬起,何子墨慢声说道:“听说,你的女儿和甘甜的感情不错。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当年的事,会怎样看待你。”
    甘祥庆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勉强维持住笑意:“子墨,你在说什么?什么当年的事?”
    目光瞄向屋子里那张红木办公桌上的铭牌,何子墨踱步走了过去,手指轻轻敲打着:“叔叔,这事关系着我的爸爸,所以当初我才没有答应甘甜,就算这样,看起来我还是失去了她。当初你告诉我,甘甜是为了躲开我才离开的,那么请你告诉我,甘甜这五年来在哪里?”
    何子墨的声音不大,听在甘祥庆耳里却是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甘甜去了哪,她一直和甘欣保持联系,我也是从甘欣那儿知道的。子墨,甘甜是我的侄女,现在大哥大嫂不在了,我也算是甘甜的长辈。”顿了顿,甘祥庆又说道,“我知道你和甘甜曾经情同意和,但是现在你都要成亲了,就不要再来缠着甘甜。”
    何子墨笑笑,说道:“我来,不是听你教诲的。甘叔叔,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我爸爸究竟对甘甜做了什么。”
    甘祥庆神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常态:“子墨,你今天怎么净说些奇怪的话。你爸爸没对甘甜怎样啊。”
    何子墨点点头:“这样,那好,虽然我在甘欣那吃过闭门羹,但是如果我告诉她,当年甘甜父亲入狱另有隐情,说不定她会告诉我什么。”
    甘祥庆脸色略有些惨白,扫视了何子墨一眼,板起了脸色:“何子墨,再怎么说,你也要喊我一声叔叔,怎么可以这样没大没小。”
    何子墨微微一笑,挑眉道:“尊敬你,是看你是甘甜叔叔的份上。甘叔叔,回到刚刚的话题,你真的不知道当年的事是什么?如果找到当初那家公司的当事人,或许就知道是谁签订的协议。”
    一滴滴冷汗在甘祥庆额头密集,面子上,甘祥庆却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笑非笑:“子墨,我是越来越糊涂了。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抱起了双臂,一丝冷笑在何子墨唇边蔓延:“甘叔叔,甘甜当初求我,让我爸爸网开一面,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既然是爸爸主导的,他怎么会松手。”
    “子墨,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父亲,”甘祥庆摆出一副责备的神态,话语里多了几分严厉,“你爸爸那是大公无私,就算朋友也不姑息,怎么到你口中成了小人,这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了,该多伤心。”
    何子墨讥讽地看着甘祥庆,目光瞄向他腰间的那一块玉佩。那玉佩看着是上等的白玉,上面雕刻着一腾云飞翔的龙,看着倒是价值不菲。
    “在这间屋子里坐着,你不害怕吗?甘叔叔,我记得你以前腰上没有玉佩,怎么,你是怕遇到什么?”
    甘祥庆的脸色有些惨白,在甘祥和入狱后,他代理裕和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甘祥和去世后,他则是名正言顺地坐上了裕和最高领导人的位置。
    甘祥庆知道,甘祥和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将甘甜出事的事情告诉了甘祥和,致使甘祥和情绪激动引致哮喘病发,没有及时服药也没有及时就医,这才是甘祥和死亡的真正原因。
    自那之后,甘祥庆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白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更是不安心,总觉得屋子里有动静一般。为求心安,这才去买了一块玉,别在腰间。
    甘祥和离世,这个甘祥庆没有想到,他以为只是让甘祥和坐坐牢,几年后就会被放出。那个人说:“他死了,你坐的不是更安稳。”
    在这个位置上,甘祥庆一坐就是五年,在戴上玉佩后,疑神疑鬼的症状也是好了很多。可是仔细想想,他还是有些后悔。弥补,也只能从甘祥和的女儿,甘甜身上做起。
    只是,当年的事,他不愿意再让旁人知晓。尤其是甘欣,他疼爱的女儿。
    “子墨,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口否决了曾经的事,甘祥庆有些疑惑,“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再说,你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父亲。”
    “亲耳听到的,会是假的吗?”何子墨冷冷说道,冰冷的目光刺向甘祥庆,“甘叔叔,我说了,我知道甘甜的父亲并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的事,虽然你们之间具体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但他毕竟还是我的爸爸,所以我才不想做出什么。举报你会牵连到爸爸,我手上也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如果甘欣知道呢?”
    甘祥庆额头上的冷汗是越来越多,双腿觉得发软,却还是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子墨冷笑:“那好,我会找到当年的当事人,不如让他告诉甘欣,当初究竟是谁签订的协议。”
    看着何子墨转身要离开,甘祥庆迟疑了下,喊住了何子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把事情闹大,对你也没有好处。你们公司不是要准备上市吗,就不怕捅出当年的事,对上市不利吗?”
    何子墨背对着甘祥庆站着,摆了摆手,说道:“上市有的是机会,我现在更想知道甘甜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甘欣不待见我,那我只能拿出可以让甘欣感兴趣的东西交换。相信我,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会找到证据的。”
    “你,你就不怕牵扯到你爸爸?”
    何子墨握紧了手,说道:“怕,当然怕。不然当年我早就会告诉甘甜,她爸爸是无辜的。但是现在,我更不想再一次失去甘甜。”
    甘祥庆盯着何子墨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着,良久,甘祥庆平息着气息,说道:“如果我告诉了你,当年的事你是不是就不会追究下去,也不会告诉甘欣?”
    “你愿意说了吗?”转身,何子墨黝黑的眼眸盯着甘祥庆。
    甘祥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子墨,其实你知道不知道都没有意义了,甘甜现在没事,你也要娶亲了,何必呢。”
    “好像是这样,”何子墨扬起了唇,半笑不笑,“似乎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那这样吧,我把这事告诉甘欣,让她来闹一闹。”
    “我是她的爸爸,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怎样的。”甘祥庆心中存着一丝侥幸,“子墨,真的就算了吧。事情闹大了,对你也不好。”
    何子墨握紧了手,冷冷说道:“如果你逼我把事情闹大,我也没有办法。”
    何子墨的神色是认真的,似乎真的不在乎一般。他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让甘祥庆有些捉摸不透。当年的事情若是真要被捅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何况,甘欣的性格甘祥庆清楚,自小,她和她大伯一家感情便很好,尤其是和她大娘张萍的感情,比跟她亲生母亲王可欣还要好。如果当年那事真被她知道,或许她会看在他是她父亲的面子上不去闹事,但是父女关系想必是会走到尽头。
    他就这一个女儿,王可昕虽然大小姐脾气,但是这个家还算过的下去。当年,他只是想要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并没有想要致甘祥和于死地,再怎么说,甘祥和还是他的大哥。
    有些颓废的,甘祥和坐在椅子上,神色黯淡,胳膊肘架在桌子上,下巴枕在平行交握的双手上,声音低沉:“我不知道大哥跟你爸爸有什么恩怨,我没有想过让他死的。他在里面呆上几年,出来后我已经坐稳了位置。我只是这样想的。子墨,当年的事情发生了,已经无法改变,何闫这样想致大哥于死地,想必也不会多待见甘甜。子墨,就此打住吧,不要再去纠缠甘甜。我已经对不起大哥,不能连他的女儿也害了。”
    本以为甘祥和会说出,没想到他拖拖拉拉半天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出。何子墨有些烦躁:“这样说,你是打定主意不告诉我了,那就没办法了。你是打算让甘欣来和你谈谈还是让警察?”
    甘祥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我不说,你也猜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来问我。子墨,作为甘甜的叔叔,我不能把甘甜交给你。所以。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无法改变。我是自私,害怕惹到事情。但是,我已经对不起大哥一次,不能再对不起他的女儿。你要是真的打算把事情捅破,我认了便是。”
    何子墨气结,黑色的眼眸里的波涛汹涌越来越浓,眸色越来越深沉,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冷冷地盯着甘祥和:“你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告诉我了。”
    “知道又有什么意义。”甘祥和低叹一口气,“你其实已经猜到了,甘甜这五年过的不好。但是我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回去和你父亲吵一架?何闫是你的爸爸,他不敢对你怎样,但是不代表他会对甘甜手下留情。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甘甜再受到伤害一次?这只会让我的良心受到更大的谴责。”
    何子墨冷笑:“这一会,你倒是想起良心了。要是我答应你,知道了当年的事,不会去找爸爸闹,你是不是就会告诉我。”
    甘祥和看着何子墨,目光微动,似乎是在斟酌着。慢慢的,甘祥和摇摇头:“你要是知道了,怎么会不闹。知道了,你会按照你家的意思,娶季琴吗?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不管怎样,对甘甜都不好。”
    何子墨沉默不语,阴冷的眼眸里的怒意渐渐平息,一片平静。只是他这般的平静,更是让甘祥和有些不安。
    现在的何子墨,就像是一个濒临发怒边缘的狮子,越是安静,越是让人觉得不安,似乎他的獠牙利齿会在沉寂之后露出。本就理亏,甘祥庆虽是长辈,但是面对何子墨,气场却是强大不起来。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一般,令人呼吸一口,都觉得困难。甘祥庆不去看何子墨的眼眸,害怕目光对视,他会敌不过何子墨的威胁。
    抬起手摆了摆,甘祥庆说道:“子墨,我说的是真的,有些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做什么。子墨,你真不该从订婚宴上离开。那天,是不是甘甜也去了。这孩子,怎么这样没轻没重。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说她,让她不去纠缠你。”
    故意指责着甘甜,甘祥庆将话题引到了别处。闻言,何子墨嗤笑,冷冷说道:“现在,你倒是个好叔叔了。甘叔叔,你是不是认为我只是威胁你,不敢把事情闹大?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现在我就可以给甘欣打电话。正好,我在报社也认识朋友,你说,如果当年你做的事上了头条,会怎样?”
    “你!”猛地抬起头,甘祥庆盯着何子墨,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何子墨,为了一个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你至于这样吗?甘甜不会原谅你的,经历了那样的事,她怎么会原谅你。再说,大哥的死,罪根祸首在于你的父亲。你是不是以为你的爸爸只是陷害大哥入狱?那你知不知道,大哥的死,和你爸爸脱不了关系!”
    何子墨原本平静的脸上掠过一道诧异之色,狐疑、失望之色在眼中闪过,慢慢的,又是恢复了那一副静静的神态:“你刚刚说什么?”
    “何子墨,就这么说了吧,我不知道大哥是哪里得罪了你爸爸,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大哥是哮喘发作而死,但是在那之前,他最后一个见到的是何闫。这边见完何闫,那边病发而亡,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而且,你爸爸,告诉大哥的,是关于甘甜的事。这要是让甘甜知道了,会让她以为是她害死了大哥。总而言之,你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了。”
    何子墨冰冷的眼眸落在甘祥庆身上,后者却不敢看着他。
    甘祥庆抽出一份文件,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钢笔:“我要开始办公了,子墨,你出去吧。”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说了?”
    “我答应过你爸爸,不说出当年的事,也绝不会把甘甜的事告诉你。”
    何子墨点点头:“我明白了。”
    甘祥庆以为何子墨放弃了,刚要松一口气。忽然间,握在手中的钢笔被人夺去,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尖尖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甘祥庆愣了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子墨,别闹了。”
    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何子墨扬起了唇:“甘叔叔,你觉得我是在闹吗?”
    “子墨。”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敢伤你?那你可以试下。我不能保证下手的力度有多大,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就抱歉了。”
    甘祥庆感到脖子的气管被抵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生怕何子墨一个用力,慌忙说道:“甘甜哪也没去,这五年来,她一直在a市。”
    何子墨微微眯起了眼眸,声音不冷不热:“你还在骗我。”
    “没有,她不过是和大哥一样,都在那个地方被关着。”
    何子墨略有些疑惑,揣测着甘祥庆的意思,那个地方,慢慢的,何子墨明白了什么,不敢相信他的猜测,何子墨厉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个地方?”
    “其实她刺伤了你,应该为此付出代价。”甘祥庆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悲哀,“说起来,甘甜这个孩子还真是可怜,早早地失去了父母,成绩那么好却又辍学,在那地方一关就是五年。何子墨,她够苦的了,你就放过她。”
    何子墨记得他曾经去甘甜所在的学校找过她,得到的却是她退学的消失。为了躲避他,放弃她的学业,放弃她的理想,那时的何子墨不相信,但是校长拿出的手续证明文件,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何子墨,一切都是真的。
    “是她自己要求退学的?”何子墨声音低沉,细细听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甘祥庆有些奇怪:“子墨,你这是在装糊涂?我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当初,我答应你爸爸,永远不告诉你当年的事。你已经逼着我破了戒,我已经说的够明确了。”
    何子墨慢慢放下抵在甘祥庆脖间的钢笔,神色有些黯淡,声音却是沉稳:“你说的是真的?”
    “何子墨,说到底,我也怕死,刚刚那样,你觉得我会骗你吗?甘欣不待见你,不是因为当初你没有答应甘甜,帮她救她的父亲,而是你让甘甜这五年的青春白白荒废。那样一个地方,我都害怕进去,一个女孩在那呆了五年,又怎么受得了。”甘祥庆的眼圈红了,低声说道,“所以,子墨啊,你这该明白,我为什么说你们不合适。甘甜这五年的遭遇,是何闫一手安排的。我要是把甘甜交给了你,不是再把她推向火坑吗?”
    “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何子墨有些愤怒,压低了声音怒吼着。
    甘祥庆有些无辜:“我是后悔,但我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再说,我要是一个说错话,遭罪的是甘甜啊。何子墨,一旦你和甘甜重新好上,受罪的是甘甜啊。”
    闻言,何子墨不怒反笑,左口一个为了甘甜,右口一个为了甘甜,甘祥庆真的会有这么好心,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甘祥庆心有余辜,瞄了一眼何子墨,见他神色平静,眼眸里却是波涛汹涌。定了定神,甘祥庆继续劝道:“你和甘甜应该见面不止一次了,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应该是甘甜没有质问你吧。她不问你当初为什么那样对她,说明她已经死了心。”
    “那又怎样。”打断了甘祥庆的话,何子墨冷冷地看着甘祥庆,“我只想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其它的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而且,我家里人不是问题。要娶甘甜的是我,不是别人。”
    何子墨的神色坚定,在说到要娶甘甜时,眼眸里闪过一道兴奋光泽,一直紧绷的脸也是慢慢舒展开,唇角微微扬起,脸上的冷色也是缓和了很多。
    甘祥庆摇摇头,叹息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想娶甘甜,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要娶甘甜,不是一句想娶她就能解决的。这一点,何子墨自然是知道。家里的因素倒是其次,关键是甘甜的态度。
    现在的甘甜,对他有多排斥,何子墨自然是清楚。以前他的不解,在知晓了发生在甘甜身上的事后,渐渐明朗。
    在谁身上发生了那样的事,也不能三言两语就能将过去平息掉。甘甜恨他,定是怨恨当年他对她不闻不问。
    那样的地方,一个女孩在里面呆了五年,她的身心是受到多大的折磨。她的短发,她的消瘦,她眼中的恨意,之前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何子墨眼前闪过,就像一颗颗珍珠被一条细线穿在一起,成了完整的一条。
    知道真相,并没有让何子墨心中松了一口气。气恼夹杂着无助在何子墨心中蔓延。这其中的误会,又怎么会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楚。
    就算事实是他以为甘甜只是离开了这个城市,避开了他,从没有想过甘甜其实还在这个城市,却是在他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何子墨手握的很紧,甚至可以听见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他有些气恼自己,恨他当年那样轻易地就放弃追查。当年怎么调查都是无果,他就应该想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猛的,何子墨看向甘祥庆,目光里带着一丝冷意,声音也是冰冷的:“是爸爸安排的?”
    就算不问,何子墨也是知道答案。
    甘祥庆脸上闪过慌乱之色,忙说道:“子墨,你可不要一时冲动去问你的爸爸,要是被他知道了,甘甜就会有麻烦了。”
    将甘祥庆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何子墨冷笑:“甘叔叔,你什么时候这样关心甘甜了。你是担心你自己还是真的担心她?”
    甘祥庆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说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侄女,怎么会不关心她。”
    “是吗?”何子墨冷笑,冰冷的目光落在甘祥庆身上,“你要是这样好心,甘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甘祥庆长叹一口气,神色有些哀伤:“有些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子墨,我有把柄在你父亲手上,何况我那时年轻,考虑问题不够全面,只想着我自己,才会让甘甜遭了那样的罪。现在她出来了,我想好好弥补她,帮她找个好丈夫,她的下半辈子安稳了,我也就放心了。”
    何子墨微微皱眉,讥讽道:“这样说来,你认为我不适合她!”
    甘祥庆没有犹豫,点头说道:“子墨,你觉得你们合适吗?你和季琴的事已经是满城皆知,忽然冒出个甘甜,你让外人怎么想。别有用心的人还会扒出甘甜的过去,你这不是让甘甜更加难做人吗?”
    听着甘祥庆这样说,何子墨脸上的讥讽之色越来越浓。抱着双臂,何子墨看着甘祥庆:“说完了?甘叔叔,既然我要到了答案,那就不打扰了。”
    看着何子墨要离开,甘祥庆有些慌张,急忙地喊住了何子墨,有些不确定:“你,不会真要去问你父亲吧?”
    说出这话时,甘祥庆眼中掠过一丝慌乱之色。何子墨将这细微的神色变化捕捉在眼里,唇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没有回答,迈步走向门口的方向。
    “何子墨!”大声的,甘祥庆喊住了何子墨,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在极力维持着镇定,“是,当初是我不对,我是明知故犯,大哥是替我定罪。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何闫跟大哥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恩怨,不然你爸爸也不至于非要至大哥于死地。子墨,你只知道大哥是被你父亲陷害的,但是你可知道大哥的死和你父亲脱不了关系。”
    何子墨走到门口,手刚刚放到门把手上,正欲打开门,听甘祥庆这样一说,身子顿住,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略一迟疑,何子墨的唇动了动,选择了沉默,没有吱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何子墨闭上眼,长叹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疲倦之色。事情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只是,无论发生过什么,他都不想放弃,更不想让甘甜知道。
    有些疲惫,何子墨不想去追究当初的事,但是甘甜父亲的死跟他的父亲有着关系,又让何子墨无法放弃追根问底。
    转身,何子墨推开门,走了进去:“甘叔叔,你说甘甜爸爸的死和我爸爸脱不了关系,是怎么一回事?”
    何子墨走出裕和公司大楼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抬首看了一眼高挂在空中的太阳,何子墨心里无比得烦躁。
    “是你父亲告诉我大哥的死讯,说是被甘甜的事刺激的病发。”
    甘祥庆的话语飘荡在何子墨脑海里,为什么,他的父亲要这样对付甘祥和,甚至连他的女儿都不放过。何子墨很想去找何闫问个究竟,只是又怕这样会对甘甜不利。
    甘祥庆的那一番说辞虽然是他的辩解,但是也不是不无道理。虎毒不食子,但是这不代表何闫不会对其他人下手。稍稍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便会牵连到甘甜。
    查清当年的事,不是那样容易。如果可以,何子墨希望甘甜永远不要知道这事,父辈之间的恩怨,没有必要要他们小辈来承担。
    有些急切的,何子墨想要找到甘甜,告诉她当年的一切都是误会,他们之间可以重新开始。
    甘甜接到何子墨电话的时候,她刚从秦峰办公室出来。
    秦峰要出差一趟,去澳洲的一家酒店考察学习,邀请甘甜一起前去。甘甜迟疑着没有答应,只是秦峰说,他需要一个随行的翻译,甘甜也能在这一趟旅行中学到不少。并且,秦峰说,可以带着甘小黑一起去。
    语言这东西,向来是用的时间久了,熟能生巧。五年来,甘甜没有怎么碰过这二十六个字母,更别谈说了。但是这个理由又是被秦峰拒绝。说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要出去锻炼。
    真正拒绝的理由是什么,甘甜清楚。虽然答应了和秦峰交往,她的心里的一个疙瘩始终没有消除。
    手机响起,甘甜正烦着,没有细看,直接接听了电话。听见手机里那道低沉的声音时,甘甜微楞,出言讥讽道:“何二少,你是不是闲得慌。还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那我再说一遍,我答应了秦峰,说不定以后会是秦太太,请你这个有未婚妻的人不要再来烦我。”
    何子墨很有耐心地听着甘甜说完,语气淡淡:“你在哪?我去接你。”
    “你!”楼层过道里,甘甜不好大声喧哗,压低了声音,甘甜斥责道,“你是听不明白还是我表达有错误,何子墨,我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希望你弄清楚。”
    “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关于五年前的,甘甜,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听着何子墨那不急不慢低稳的声音,似乎他运筹帷幄,似乎他那么有把握,她会回到他身边。
    冷冷地一笑,甘甜说道:“对不起,我没空也没兴趣听你掰乎。何子墨,现在我是上班时间,请你不要来打扰我,还有,我要出国了,再见。”
    不待何子墨说什么,甘甜挂断了电话,看着这个号码,心中来气,直接将这个手机号码拖到了黑名单里。
    手里握着手机,甘甜站在走廊上,神色有些黯淡。忽然间,甘甜感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秦峰。
    秦峰神色淡漠,静静地看着她。
    刚刚她跟何子墨的那番话,想必秦峰是听到了。甘甜有种心虚的感觉,别开了目光,她以为秦峰会生气地质问她,或者会直接离开。毕竟,她现在是她的女朋友。
    一阵脚步声传来,甘甜低着头,看着那落在她面前的黑色皮鞋。
    腰上一紧,身子被人搂住,秦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语气温柔:“怎么,他又在骚扰你了?”
    他地方语气是那样的温柔,带着一丝疼惜,这让甘甜有些恍惚。轻轻咬住了唇,甘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脸颊被人捧住,唇上传来一片有些凉意的触感。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甘甜有些恍惚。
    慢慢的,秦峰放开了甘甜,看着她那石化一般的神情,有些受伤:“怎么,你还是没有认可我?”
    甘甜摇摇头,忍不住地问道:“刚刚,你都听到了?”
    秦峰点点头:“嗯,在你说秦太太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未来的秦太太,我很开心。”
    甘甜有些窘迫,脸颊微微烦热,低声说道:“你明明知道的。秦峰,刚刚的事,你不问些什么吗?”
    秦峰笑笑:“问什么?哦,对了,何子墨找过我,问我五年前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让我告诉你,他不知道五年前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对你还真是上心。甘甜,我在想,会不会我们误会了他,他真的不知道。”
    想起何子墨刚刚在电话里的那番话,甘甜轻笑:“就算他真不知道,当初他稍稍用一点心,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在他的订婚宴上,我告诉过他,我身上的污点很多,坐牢,未婚生子,是他自己不相信,那也就和我没有关系。”
    闻言,秦峰流露出惋惜之色:“甘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在怎样的心情下相见,但是我可以肯定,那时你的语气肯定不好,要是何子墨真不知道当初的事,他一定会把你的那些话当成气话。而且,你那么宝贝你的儿子,怎么会把他说出来。一般人都不会把气话当真。要是你们之间真有误会——”
    捏了捏眉心,秦峰有些苦恼,小声嘀咕着:“那我这算不算见缝插针。”
    说着,秦峰露出了几分歉意之色,看着甘甜,拉住她的手:“你说,万一你们之间真的有误会,我该怎么办?要不,你还是问个清楚比较好。就是,你们和好了,季家不知道会说什么。”
    甘甜的神色一顿,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的,全然没有注意到秦峰唇边那一抹诡异的笑意。
    红线断了,就再无续接的可能。她跟何子墨之间,也是绝无可能在一起。更何况,何子墨即将要娶季琴,她是疯了才会答应跟何子墨重新在一起。
    摇了摇头,甘甜轻声说道:“我和他不会在一起。”
    “万一,真的有误会?”
    看着一脸紧张的秦峰,甘甜轻笑:“如果是,那也无所谓了。秦峰,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出去,至于景睿,就算了,给他带点礼物回来就可以。什么时候动身?”
    秦峰眼中掠过惊喜之色:“甘甜,你真的这样想?他来找我时,要我和你说,他不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有些担心,担心他说的是真的,担心你会因为这样原谅他。这样,我就放心了。飞机是三天后的。”
    甘甜点点头,回去后告诉了甘欣这事,甘欣倒是很乐见这事,但是又叮嘱出门在外,不要和秦峰住一间屋子,到了国外,要注意自身安全之类的。
    在和季霏凡玩着拍手歌的甘小黑停下了手中动作,眨着眼睛看着甘甜:“妈妈,你又要出去?”
    他的声音里有几分不舍,小脸上有些不满:“国外是哪?很远吗?是不是又要很久看不见妈妈?”
    想起秦峰之前的提议,可以带上甘小黑,但是斟酌之下,甘甜还是否认了这个想法。知道秦峰的意思,但是甘甜不想这样。
    拉过甘小黑,甘甜将他搂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就几天的时间,回来妈妈给你带礼物,好吗?”
    甘小黑撅起来嘴,有些不乐意:“真的是几天?不会又是和之前一样?”
    “不会。”
    甘小黑瞅向甘欣,想要得到肯定答案。
    甘欣笑道:“没有骗你,说不定这次你妈妈回来,还能给你带回一个爸爸。”
    “哦。”甘小黑应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有个新爸爸好吗?何毕昇要有新妈妈了,他很不开心,说要离家出走。”
    何毕昇,这个名字在甘甜脑海里过了一圈,想起来,那是何子衿的孩子。何家的事,她也不想关心太多。
    甘甜没有说什么,倒是甘欣接过了话:“你这孩子,没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吗?后妈都是恶毒的皇后,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你听过没爸的孩子像根草吗?再说了,你觉得那个秦叔叔对你怎样?”
    甘小黑咬着手指想了会,点点头。
    晚上,甘小黑睡着了,甘甜却是难以入睡。
    甘小黑的那一番话,虽是无心,甘甜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孩子终究是孩子,嘴上说着讨厌,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当年有着误会,想起秦峰说的那番话,又想起何子墨这几次见面的反应,或许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心中对何子墨还纯在着一丝幻想。
    她其实还是爱着何子墨。
    想到这,甘甜猛地坐了起来,手抵在胸口,感到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如果当初真的是一场误会。
    摇了摇头,甘甜想要把这个想法排除脑海,就算是误会,她这五年要怎么算。只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道,或许真的是误会。
    轻轻地下了床,甘甜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夜晚的风有些凉意,甘甜只是穿着单薄睡衣,风吹在身上,一阵凉意传来。
    抱紧了双臂,甘甜心里乱乱的,凉风似乎并没有让她的思绪清晰。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甘甜咬紧了唇,良久,甘甜拿起手机,拨通了那被她拉入到黑名单中的号码。
    “我要见你,现在。”
    不待那边说什么,甘甜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靠在墙壁上,甘甜将手机放在胸口,不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甘甜换好衣服来到楼下时,发现何子墨已经等在那儿。
    甘甜有些诧异:“你?”
    目光落在何子墨身后那辆黑色的宝马身上,一个想法浮现在甘甜脑海里:“你不会一直等在这?”
    “是。”何子墨没有否认,黝黑的目光盯着甘甜,“这些日子,每一天我都等在这,可惜如果我不去找你,你也不会发现我。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甘甜轻咬了下唇,心里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或许,她本就不该抱着一丝幻想。
    垂下了眼眸,甘甜轻声说着:“何子墨,秦峰说你对五年前的事不知情,是真的吗?”
    ------题外话------
    推荐暮轻的田园重生之医代天骄,
    未婚先孕?败坏门风?断绝关系?
    刚穿过来人生地不熟,身无分文外带身怀有孕,她要怎么活?
    意外之下,竟得知身怀神奇空间,各种奇花异果珍稀灵药尽在手,人生地不熟?不怕,自然有人想跟我熟。身无分文?不怕,排队等着送钱的人很多。身怀有孕?不怕,带着小包子们欢喜过生活。
    日子红红火火,可这各种花花草草的也太多了。
    且看现代中医世家传人如何带着包子玩转古代,铺写华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