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接手公司,沈君泽这几天都在加班,他需要尽快熟悉公司的事务,等他从文件中抬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他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桌上堆得高高的文件夹,叹气,这些文件估计还要几天才能看完。
    他收拾了东西,将电脑关了,走出了办公室,公司里已经没有人了,一片漆黑,只剩下他的办公室里还剩下一室灯光。
    沈君泽揉揉额头,关了办公室的门,开车回家,车子拐过一个街角,沈君泽感觉有几分饥饿,这才想起他今天就连午饭都没吃,看了一眼街道,附近只有一家面馆和馄饨店,找了一个位置停车,他朝着面馆走去,眼角余光看见一个人影跟在他的身后,他停下脚步,转身,街上确实有个人,不过那人直接越过他走了。
    沈君泽失笑,他最近真的是神经太敏感了,走进面馆,沈君泽点了一碗面,很普通的青菜肉丝面,这是曾经的他绝对不会吃的。
    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如何会吃这样普通的食物,可是这几年的经历告诉了他什么是平凡人的生活,最落魄的时候,他曾经连续一个星期只能吃那种最便宜的泡面。现在虽然他靠自己的能力又获得了富裕的物质生活,可有些习惯已经改变了。
    吃完面,沈君泽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工作结束之后来碗热腾腾的面绝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走出面店,他往自己的车走去。
    “姐,怎么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半路上,沈君泽接到沈清澜的电话。
    “明天来家里一趟,给你一份东西。”沈清澜开口。
    “好,那我明天上午九点过来。”沈君泽毫不犹豫地说道,根本没有问沈清澜要给他的是什么东西,是否重要。
    “你还在外面?”沈清澜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隐约的汽车喇叭声,问道。
    “是啊,刚从公司出来吃了一份宵夜,正打算回家呢。”
    “路上开车小心点。”沈清澜叮嘱。
    沈君泽应了一声好,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周围,忽然发现从左侧开来了一辆卡车,他一惊,下意识地踩刹车,却发现刹车竟然失灵了,他的脸色猛的一变,额头冒出冷汗,眼看着两辆车就要相撞了,他猛打方向盘,硬生生的让车子转了个头,与大卡车擦肩而过,
    只是他还来不及松了一口气,眼睛抬眼,就发现此时他的车正朝着路边的一棵大树冲去。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跟大树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安全气囊瞬间启动,沈君泽狠狠地朝前撞去。
    若不是安全气囊及时挡着,恐怕他现已经头破血流了。
    沈清澜隔着电话,自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君泽,发生什么事了?”
    沈君泽晃了晃脑袋,他的眼前有些发黑,“姐,没事儿,就是车子撞路边了,有人动了我的车,刹车失灵了。”
    “你现在人在哪?”沈清澜床上坐起来。
    “在西环立交桥上,还好我人没事,你别担心。”
    “确定人没事吗?”
    “没事儿。”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腿却卡在了驾驶座上。
    “你现在别动,我马上打电话给120,我去医院找你。”
    “姐,不用,你帮我打个120就好,我自己去医院。”
    “别废话。”沈清澜冷声说句说了一句,随即拿起一旁的座机开始打120。
    等沈清澜赶到医院的时候,沈君泽已经包扎好了,除了额头撞得有些红肿之外,他的手臂和腿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所幸并不严重,他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等着沈清澜,见她过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人没事吗?”沈君泽摇摇头,“没事儿,就是一点小擦伤,过几天就好了。”
    沈清澜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我们可以大碍,心中稍稍放心,“警察来了吗?”
    “警察刚走,做完笔录就走了。”沈君泽说道,“姐,这件事一定不是意外。”
    他的车前几天刚拿去做保养,刹车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再者说,他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刹车还好端端的。想到这里,沈君泽不由地想起了在面馆前他看见的那个人影,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人没事儿就好。这件事警察会查清楚的。”沈清澜安慰他。
    “姐,我怀疑是卢进才做的。”
    沈清澜眉头微挑,“有证据?”
    沈君泽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刹车还是好的,中间吃了一碗面,回来刹车就失灵了,而在我进面馆之前,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只是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现在想想他的感觉就是对的,并不是他多疑。
    闻言,沈清澜神情凝重,“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帮你查清楚。还能走吗?”
    沈君泽点点头。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姐,这么晚还让你出来,抱歉。”
    “小事一桩。人没事就好。不过若这件事真的是卢进才做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沈清澜说到。
    沈君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姐,你是说?”
    沈清澜点点头,沈君泽立一脸的若有所思,若事情真的是卢进才做的,那么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叫什么?这就叫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沈清澜将沈君泽送回家之后就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沈清澜和沈君泽就出现在了警局门口。警察已经查过沈君泽的车,他的刹车确实是被人为破坏而失灵的,加上沈君泽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卢进才的身上。
    从作案动机上来说,卢进才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警察来敲门的时候,卢进才宿醉还未醒,昨晚上他是到了凌晨才到家的。他揉着像是撕裂般的额头,神情烦躁,对着张文丽说道,“去看看这么一大早的到底是谁。”
    张文丽点点头,“行了,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
    她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警察,有些惊讶,“警察同志,你们找谁?”
    “卢进才是住在这儿吗?”警察问道。
    张文丽点头,“是。”心中升起股不好的预感。
    “我们怀疑卢进才与一起买凶杀人案有关,需要他回警局配合调查,他人呢?”
    张文丽闻言,脸色一变,“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老公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而且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
    “有没有搞错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昨天晚上在西环立交桥上发生了一起事故。我们怀疑事故的主使者就是卢进才,所以我们希望他能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不是,警察同志,你们做事要讲究证据,我老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你们说带走就带走,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文丽拦着警察不让进门,警察也没有强行要进去,就站在门口与她理论,“我们只是请卢进才先生回警局配合调查,并不是说他一定就是嫌疑人,要是查清楚了真的跟卢进才没有关系,我们自然是会放人的。这位太太,你太紧张了。”这样的紧张反倒显得心虚。
    张文丽能不心虚吗?她虽然不知道卢进才昨晚上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但是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嘴里还一直哼着歌,要知道,他可是刚刚才被夺了权,前一秒还在郁闷呢,结果回来就唱歌,这就太不寻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说这件事确实就是卢进才做的,所以你现在是在包庇他?”警察冷声反问。
    张文丽扯了扯嘴角,“警察同志,这怎么可能呢?我老公一向奉公守法,肯定不会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所以我们更要请卢进才回警局接受调查,若事情真的跟他没有关系,我们也好还他清白。”
    张文丽没有了反驳的理由,不管如何,警察都上门了,她再阻止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侧开身,让警察进门。
    卢进才在卧室里听到门口的声音,心情烦躁吼了一句,“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警察越过张文丽,直奔卧室,就见卢进才正坐在床上,揉着额头,听见有人进来,下意识的吼道,“到底是谁呀?还没完了是不是?”
    眼睛一睁就看见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警察?警察这么早来我家干什么?”此时他头疼欲裂,并没有想起昨晚上让几个小混混去教训沈君泽的事情。
    警察将与张文丽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卢进才眼神闪烁,终于想起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正是因为想起来了,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这不是把证据往人家手里送嘛?
    虽然已经想起来了,但是卢进才却不能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于是开口否认,“警察同志,昨天晚上我在酒吧里喝酒,酒吧里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你所谓的买凶杀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那个对象还是我的亲外甥,我跟我外甥的关系一向很好,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对他?你们的这种说法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可是我们从沈君泽先生那里得到的信息却并不是这样,沈君泽先生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恶劣,而就在今天上午,沈君泽先生取代你成了公司的董事长,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是因为不满沈君泽先生夺权而起了杀心。”
    卢进才的脸沉了下来,“警察同志,我尊重你们的工作,但是你们也不能随意的诬陷我,我跟我外甥之间确实有误会,也因为他夺了我的权而让我不满,但还达不到深仇大恨的地步,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有没有理由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好,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若是事情确实跟我没关系,我也希望你们能郑重向我道歉,毕竟你们这么做,对我的名誉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伤。”
    警察对此不置可否。
    张文丽担心地看着卢进才,后者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紧张,“我跟他们去局子里走一趟,很快就回来,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你将儿子照顾好了就行。”
    张文丽点头,目送着警察将卢进才带走。
    卢进才到了警局,才发现沈君泽和沈清澜也在。他的目光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沈君泽,没想到这小子的命还真大,竟然还活蹦乱跳的,他还以为这人已经半死不活,受了重伤呢。
    读懂了卢进才眼中的深意,沈君泽越发肯定昨晚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卢进才,给了他一个“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的眼神。
    他这个舅舅果然不愧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要他的命,不过卢进才到底是有多恨他,竟然当天就忍不住动手了。沈君泽暗暗猜测。哪里想到卢进才是被酒精冲昏了脑袋,冲动之下做的。
    “警察同志,你说我涉嫌买凶杀人,可是我外甥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所谓的买凶杀人是否太过夸张了些?”卢进才坐在椅子上,冷飕飕的说道。
    警察面无表情,“沈君泽的车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而从监控录像上看是一个男人做的,我们根据监控录像,已经找到了这个男人,对方也承认就是你指使他做的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如果不是因为已经掌握了证据,警察也不会一大早就上门拿人。
    “警察同志,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无辜的,不能因为随便一个人站出来说是我做的,就让我负责。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醉了酒,直接就回家睡觉了,这一点你可以去酒吧查,也可以去问我老婆,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卢进才还在狡辩。
    他昨天经过的那条巷子并没有监视器,所以他才说的理直气壮,并不怕警察去查,即便是查了,他也可以说他只是经过那里。而且他昨天给那些小混混的是现金,没有任何交易记录可以作为证据,只要他否认到底,即便是警察也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小混混头子已经被抓到了,看见卢进才立刻指着他说道,“是他,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是他指使我们,让我们去教训那个小子的。”那个小子指的是沈君泽。
    卢进才神情微变,“你别血口喷人。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都不认识你。”
    “警察同志,我认识他,昨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给了我们一万块钱,说是定金,只要我们教训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小子,他就把剩下的4万块给我们。这件事我其他的兄弟也看到了,他们可以给我作证,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虚假。”
    小混混头子从被抓到的那一刻起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惹上了什么不能惹的人,在见到沈君泽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昨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警察,没有半点隐瞒,甚至就连卢进才昨天晚上给他的现金都拿了出来。
    “这一万块就是他给我的,全部都在这里,我一分都没花。”小混混头子说道。原本他是打算今天拿了剩下的钱之后跟兄弟们平分的,结果没想到就被抓到了局子里,不过心中也在庆幸,幸好是没花啊。
    卢进才在一边狠狠等着他,眼神暗含威胁,小混混头子自然不可能为了5万块钱就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搭上,所以不顾卢进才眼神中的警告,又再一次描述了昨晚的细节,就连卢进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学得活灵活现。
    沈清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君泽,低压低了嗓音,“你这个舅舅对你是恨之入骨啊。”
    沈君泽神情尴尬,眼底却布满了阴寒。可不是吗,若是昨天晚上他的反应稍微慢一点,或者他的车的性能差一点,现在的他还指不定在哪里呢。
    不过从这个小混混的描述中,沈清澜也看出来了,昨天的事情完全就是卢进才临时起意,而且很有可能是酒醉之后的冲动行为,根本就没有认真思考过,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可若不是如此,他们想对付卢进才还没有这么容易呢。
    “警察同志,其实想要证明这件事是不是卢进才做的很简单,只要验一下那叠现金上的指纹就知道了。”沈清澜淡淡开口。
    虽然刚才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但也能看出这些现金十分的新,就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应该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不久的,虽然从纸币上未必能获得完整的指纹,可若是万一呢?经他这么一提醒,警察顿时反应了过来。
    卢进才瞪着沈清澜,若不是此时是在警局,恐怕他现在已经想要动手打人了。沈清澜对他的目光丝毫不惧,淡定回视。
    卢进才被拘捕了。他的运气很不好,从那叠现金上提取了一个完整的指纹,正好就是他的,加上其他小混混的口供,以及小混混头子的指认,基本坐实了他买凶杀人的事实。
    张文丽在家里久等不到卢进才回来,便赶往了警局,得到的却是卢进才被捕的消息,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她的眸光愣愣的,看着警察,“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老公他真的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多方证据显示,这件事就是卢进才做的,而沈君泽先生也已经对卢进才提起了诉讼。不日我们就会将此案件移交法院。你还是早点替他准备个律师吧。”警察淡淡说道。
    虽然即便是有了律师,卢进才能赢官司的可能性也不大。
    张文丽从警局出来,双腿发软,愣了好半天,终于想起了卢雅琴。
    卢雅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张文丽说完,也愣在了原地。
    张文丽握着卢雅琴的肩膀,哀求道,“雅琴,你一定要帮帮你大哥,你大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昨天就是喝醉了,想想他平时那么疼君泽他怎么舍得伤害君泽呢?”
    “所以我大哥是真的雇人去伤害君泽了,是吗?”卢雅琴只抓住了这个重点。
    “不是的,你大哥他就是一时糊涂,你想想昨天君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他赶出了公司,他心里有气,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样的情况下做错事也很正常,而且他也没有对君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呀。”
    卢雅琴死死的瞪着张文丽,“我儿子差点死了,你竟然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要什么样的情况才是真的伤害了,是要等他死了吗?”
    张文丽没有想到卢雅琴竟然会是这个反应,平时卢雅琴可不敢跟她这样说话,“雅琴,那可是你的亲大哥啊,是你唯一的大哥。”她试图跟以往一样,用亲情打动卢雅琴,毕竟她是最吃这一套的。
    “那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儿子,跟亲大哥比起来,儿子才是我的命。”卢雅琴激动地说道,这一刻的她异常的清醒。
    “你大哥以前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张文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她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只是在见到卢雅琴面无表情的脸,终究是软了语气,“雅琴,嫂子求求你,你去帮你大哥说说情,让君泽撤诉吧,你大哥都这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呀。”
    “嫂子,我不会去的。以前的事情好说。但是今天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大哥伤害的是我的亲生儿子,他想要的是君泽的命。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可曾想过君泽是他的亲外甥?”卢雅琴一脸的坚决。
    张文丽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没了情绪,定定的看着她,手也垂了下来,“雅琴,嫂子最后问你一遍,这个忙你帮不帮?”
    “对不起嫂子,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
    “行,你帮不了我找别人,我就不信了,我找不到一个可以救你大哥的人。以前算是我看错你了,你跟你那个儿子一样,都是白眼狼,你大哥白疼你了。”张文丽恨声说道,转身就走。
    等她离开了,卢雅琴拿起包就匆匆离开了家,她要去看看沈君泽怎么样了。
    卢雅琴直奔公司,刚一见到沈君泽就抓着他上下打量,“君泽,妈妈听说你昨天晚上出了车祸,你怎么样?人没事吧?”
    见他额头上贴着纱布,腿上和手臂上也绑着绷带,眼眶微湿,“伤的这么严重吗?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沈君泽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推开了她的手,“妈,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你舅妈来找我,说你出了车祸,我就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就是些小擦伤而已。”沈君泽神情淡淡,“妈,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卢雅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君泽,妈妈……”
    “如果你是替卢进才求情的,那么就不要开口了,我不想听。”沈君泽打断她,他已经烦透了这样的戏码。
    “不是,君泽,你误会妈妈了,妈妈不是来替他求情的,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你将他告上法庭是应该的,妈妈毫无意见,妈妈就是纯粹关心你。”卢雅琴解释,她真的不是来求情的。
    见她是真的关心自己,沈君泽神情稍缓,“我没事,妈,你不用担心了,不过卢进才这件事上我不会退让。”好不容易抓到了这次的机会,沈君泽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卢进才的,哪怕不能将他送进监狱,也要扒下他几层皮。
    “妈妈知道,只要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件事情我不会管,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我都支持你。”卢雅琴一改往常的态度,让沈君泽心中有些惊讶。
    其实对于卢雅琴来说,平日里她或许自私,可沈君泽的人身安全是她的底线,以前卢进才那么对沈君泽,她都站在卢进才那边,只是因为卢进才没有威胁到沈君泽的生命,若是谁敢威胁到他的生命,卢雅琴是会跟人拼命的。
    这个时候别跟她讲什么兄妹情深,再深得兄妹情也比不上她儿子的命。
    沈君泽绝对没想到,无意中的一个举动竟然激发了卢雅琴难得的一丝母性光辉。
    见她支持自己,沈君泽自然不会跟她冷脸,缓和了表情,“妈,这件事你什么都不要过问,交给我处理就好,你这几天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要是张文丽去找你,也不要理会,你要是还惦记着我们之间的那点母子情分,那么就保持沉默。”
    卢雅琴心中苦涩,却还是点点头,“妈妈知道了,妈妈这次肯定站在你这边的。”
    “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妈妈自己打车回去,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真的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
    沈君泽将卢雅琴送上车,这才转身回公司,他等着卢进才亲自来求他。
    张文丽替卢进才找了好几个律师,但是个个都说这个官司赢的可能性并不大,证据太充足了,这一旦输了,几年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君泽撤诉。
    “进才,这可怎么办啊?”张文丽很慌乱,要是卢进才真的坐牢了,那么她跟孩子怎么办,家里可是有两个儿子呢,最大的儿子才九岁,她一个人怎么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先别慌。”卢进才安慰她,“你将沈君泽叫来,就说我想见他。”
    “叫他来做什么,就是他将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提起沈君泽,张文丽就恨得咬牙切齿,“还有你那个妹妹,平日里你对她那么好,结果有事就跑了,都是一群白眼儿狼。”
    卢进才神色幽幽,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你把沈君泽叫过来,我有事情跟他谈。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撤诉。”
    “你有什么办法?”张文丽问道。
    “这件事你就别问了,你帮我把人叫过来就行。”卢进才不肯说,张文丽也不继续追问了,点点头,“我现在就去把他叫过来。”
    “文丽。”卢进才叫住她,“照顾好两个孩子,放心,我很快就能出来。”
    “我知道,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妈会帮我照顾的。”
    **
    “听说你要见我?”沈君泽挑眉看着卢进才,一脸的气定神闲。
    卢进才定定地看着他,神情莫辨,良久不言。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想跟我深情对视的吧,若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毕竟我刚接手公司,事情多的很。”沈君泽站起来要走。
    “等等。”卢进才开口,“我希望你能撤诉。”
    沈君泽好笑的看着他,“理由呢?”
    “君泽,不管如何,我还是你舅舅,从小到大,我也是真心疼爱过你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闻言,沈君泽点点头,“嗯,小时候你确实对我挺好,但是这些好里包含了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你心里清楚。”
    “沈君泽,你不能因为我算计过你,就否定了我的一切,你这就是典型的白眼儿狼。”卢进才愤怒,在沈君泽小时候,或者说在他没有自己的孩子之前,他对沈君泽是真的当作儿子疼爱的,一点都不掺假的感情此时到了沈君泽口中,却成了有意的谋划,这让他有种受到了侮辱的感觉。
    “好,我承认,曾经你确实对我很好,比我爸对我还好,可那又如何?你最终还是算计了我。说到好,我爸对你不好吗?我爸真心诚意待你,将你从一个小混混培养成一个公司高层,可你又是怎么对他的呢?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设计了他唯一的儿子,抢走了他一生的心血。说到白眼狼,舅舅,我还是跟你学的呢。”沈君泽神情淡漠,跟他打感情牌?呵呵!
    卢进才脸色铁青,“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舅舅,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沈君泽笑眯眯,与卢进才的愤怒相比,他可是要淡定多了。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说点实际的。”
    沈君泽轻笑,“不打感情牌了?”
    卢进才神色一僵,他刚开始确实是打算打感情牌,希望能感动沈君泽,可没想到这小子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我手里那30%的股份,我可以将股份给你,只要你撤诉。”
    闻言,沈君泽重新坐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30%的股份,换取自己的自由,嗯,听着确实是一桩不错的生意,可以谈谈。”
    谁知卢进才的脸色却一变,“沈君泽,你不要太过分了。”
    “咦,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怎么成了我过分?”沈君泽不解地看着他。
    “11%的股份,换我自由。”
    沈君泽闻言喷笑,“卢进才,你是在逗我,11%?你打发叫花子呢。”他的神情一收,面无表情地看着卢进才,“30%,用你手上30%的股份换你自由,不然一切免谈。”
    “30%是我的全部股份。”卢进才咬牙,沈君泽这是想赶尽杀绝啊。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全部股份,但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沈君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如此咄咄逼人,斩尽杀绝,就不怕以后遭报应吗?”
    “以后会不会遭报应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对于你必须斩尽杀绝,要不然春风吹又生了怎么办?”
    “11%的股份加上你手里的40%,你的股份占比已经达到了51%,拥有绝对的控股,没人可以动摇你的地位。”卢进才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口,咬牙说道。
    “股份这种东西有谁会嫌少的,自然是多多益善。”沈君泽淡定回道。
    “哈哈,果然不愧是沈让的儿子,估计他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模样,也该瞑目了。”
    “不要跟我提我的父亲,你不配。我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三分钟后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
    “30%太多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东西。这些股份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你总要让我一家子活下去吧。当初我将你赶出公司,可没有收回你手上的股份。”卢进才试图讨价还价。
    “那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了?”沈君泽眼神嘲讽。
    知道越提过去沈君泽心肠越硬,卢进才索性也不提了,闭上眼,心中快速的思考着应对办法。
    沈君泽坐在那里,一脸的淡定自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分钟转瞬而逝。
    “时间到了,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卢进才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圣君泽,“我可以将30%的股份以低于市场两成的价格卖给你。”
    沈君泽笑了,“卢进才,你是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我说的是送给我,不是卖给我。”
    “沈君泽,你太贪心了。”卢进才的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愤怒的看着他。
    沈君泽耸耸肩,“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吗?”他站起来,“我看你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估计今天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你就在里面等着开庭吧。”
    沈君泽转身要走,卢进才叫住他,“等等,我同意了。”
    ------题外话------
    下章让卢进才领饭盒,之后就是傅爷的二胎了,哈哈。
    二胎之后,正文基本就完结了,剩下的就是番外,番外的故事除了安安长大之后的事情之外,你们还想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