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还在里面打针,旁边坐着一个父亲带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在那里哭闹不休,嚷嚷着不要打针,安安见状,走了过去,对人家小姑娘说道,“你别哭了。哭也没用,大人会抓着你打的。”小脸上很认真。
    小姑娘的爸爸忍俊不禁,不禁说道,“等下轮到你了,你就该哭了。”
    安安小脑袋一甩,一脸的骄傲,“我才不哭呢,我刚才打针了,但是我没哭。”
    小姑娘的父亲来了兴趣,问他,“打针不疼吗?”
    安安很老实地点点头,“疼,但是哭了还是要打,哭了也是白哭,还是不哭了吧。”
    一旁站着的沈清澜听见这话是哭笑不得,这话是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一个孩子对她妈妈说的,结果被安安现学现卖了。
    小姑娘的父亲闻言哈哈大笑,看着沈清澜,“你的孩子很可爱。”
    沈清澜淡笑,正在这时,于晓萱抱着果果出来了,果果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小脸上都是笑意,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打完针的小朋友。
    离开医院,于晓萱夸安安,“安安今天真棒,打针都没哭。”
    安安小脸得意,“妈妈说我是小男子汉,不能哭。”
    “对,安安是个小男子汉,棒棒哒。”
    **
    卢雅琴现在住的家里。
    沈君泽今天正式从君澜集团离职了,虽然辞职信早就递上去了,但是工作交接还需要一点时间,今天交接完了,他也就离开了。
    “妈,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沈君泽问道,他今天没有带钥匙,刚才按了半天的门铃他妈才来开门。
    “刚才我在卫生间,没听见,君泽,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你不是要上班的吗?”卢雅琴看着回来的人,神情有些慌张,沈君泽眼神微凝,看了一眼卢雅琴,不明白她慌张什么。
    “我从我哥的公司辞职了,准备单干。”沈君泽随口说了一句,将给卢雅琴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说沈君煜已经为他准备了一家公司的事情,这几年他都是一个人住在外面,偶尔才会回家看看卢雅琴,给她点生活费或者是买点吃的喝的。
    “什么,你辞职了?”卢雅琴惊讶,“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辞职?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在她的印象中,沈家人对他们母子很不友好,借着工作的关系为难沈君泽是很有可能的。
    “沈家人太过分了,怎么说你也是沈家的子孙,身上流着沈家的血脉,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呢,不行,我要去找沈家理论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卢雅琴越想越气愤,就想要去出门,却被沈君泽给拦下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沈君泽的脸色有些黑,“我哥他们对我很好,也没有欺负我。”相反的,他曾经那么混账,他们还那样帮他,可以说,要是没有沈君煜和沈清澜,就不会有他沈君泽的今天,或许他已经成了一滩烂泥了。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君泽,要是他们真的欺负了你,你一定不要瞒着妈妈,妈妈虽然没有本事,但是你是我儿子,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沈君泽将卢雅琴拉到沙发上坐下,“妈,我想单干了,我不想一辈子给人打工,所以我就辞职了。”他给了理由,是,却也不是真实的原因,他知道这几年他妈背着他还是在跟卢进才来往,所以有些事情他并不会告诉他母亲。
    “君泽,你听妈妈说,单干不是那么好干的,你一点启动资金都没有,你拿什么单干?”
    “启动资金我有,我哥已经给我了。”沈君泽淡淡地说道,沈君煜已经将公司都帮他注册好了,运营的资金也已到位,可以说前期的困难都帮他解决了。
    “他给了你多少钱,够吗?要是不够,妈妈这几年还有点积蓄,你先拿去。”到底是亲儿子,沈君泽要是有需要,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虽然她手里的钱没有多少,但多少也是一份心意。
    “够了,妈,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要是真的不够,我会向银行申请贷款,有我哥做担保,银行不会不贷款给我的,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晚年吧。妈,家里有吃的吗?我饿了。”
    听沈君泽说饿了,卢雅琴也没有心思继续问下去,站起来去给沈君泽做吃的,“你等等,妈妈现在就去做饭。”
    正好今天沈君泽带来的东西里还有不少的食材,材料都是现成的。
    饭菜上桌,母子两个坐在那里吃饭,卢雅琴拼命给沈君泽夹菜,“你多吃点,看你都瘦了,一个人在外面肯定没有吃好,以后有时间就多回家吃饭,妈妈给你做。”
    沈君泽笑笑,“妈,我最近在健身呢,身上的肥肉都锻炼成肌肉了。”
    “净胡说,你分明就是累瘦了,既然打算出来单干,那以后肯定更累,你说说你,瞎折腾。那沈家给你开的工资也不低,你就在那里干着好了,辞职做什么。”卢雅琴碎碎念,“你以为单干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啊,你要是对现在的工资不满意,直接跟沈君煜说就是了,我想看在你死去的爸爸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不给你涨工资,你自己出来折腾,妈妈看着多心疼啊。”
    沈君泽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妈,我不能靠着我爸的面子过一辈子吧,当年我爸可以白手起家,闯出一番天地,现在我为什么就不行?妈,人最重要的是靠自己,别人,终究不能让你靠一辈子。”
    “你在君澜集团也不是白拿工资,你是给他们干活的,你想想过去那几年,你多忙啊,有时候三更半夜还在加班。”说起这个,卢雅琴对沈君煜就有一万个不满意,沈君泽说到底是沈家的子孙,是你沈君煜的堂弟,不是你手下的狗,去你的公司工作,你意思意思就得了,还真的将他当做奴才使唤啊。
    卢雅琴话里话外都是对沈家的不满,以前沈君泽是没有发现,离得远了,接触的东西多了,沈君泽渐渐也看出来了,他妈是怨恨着沈家的,怨恨沈家不接受她,看不起她,也怨恨他爸死后沈家不管他们。他妈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怨妇,而且她有些想太过理所当然,在他看来甚至有些奇葩。
    沈君泽知道这样想自己的母亲是不对的,毕竟他妈对他还是不错的,但是吧,有些事情一旦在心里生根了,就很难再改变。
    “妈,别说了,我哥对我很好,他教会了我很多,我以前就是个废柴,除了吃喝玩乐我还会什么?要是我当初但凡有点本事,爸爸留给我的公司也不会被卢进才拿走,哪怕我稍微长点脑子,也能看清楚卢进才的狼子野心吗,也不至于被他搞得那么狼狈。”
    提起卢进才,卢雅琴就心虚,毕竟是她的亲哥哥,但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沈君泽与卢进才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于是劝道,“君泽,你舅舅当初也是为了你好,当时公司是那样的情况,你又没有足够的能力管理好公司,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倒闭吧,到底是你爸爸的心血,你舅舅是舍不得。”
    沈君泽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放下了筷子,“首先,他已经不是我舅舅了,我跟他恩断义绝,再有,不要拿着什么为我好的幌子来做某些事情,狼子野心就是狼子野心,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除了让人恶心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用处,第三,妈,你要是想让我跟他和解,很简单,他跪在我面前,将公司双手奉上,我或许会考虑跟他和解。”
    卢雅琴脸上一僵,心中叹气,又是这样,每次提到卢进才,沈君泽都特别的抵触,“君泽,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恨你舅舅,过去的事情我们暂时不提,就说现在,你要是想单干,光是单打独斗是没有用的,资金、人才、资源这些都是需要你自己一步步来的,要是有人能帮你一把不是很好吗?这几年你舅舅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一直就要补偿你,但是却找不到机会,这次正好,让你舅舅帮你,这样你的新公司也能尽快走上正轨。”她可谓是苦口婆心了。
    沈君泽看着自己的妈妈,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妈,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儿子,那就跟卢进才断绝关系,以后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这个人,不然我们的母子情分恐怕也要走到尽头了。”
    卢雅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君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你的妈妈啊,生你养你的妈妈,你就这样对我吗?”
    沈君泽神情淡淡,“就是因为你是我的母亲,我才跟你说这样的话,这几年我没少让你离他远一点,但是你听我的了吗?你只当他是你的哥哥,什么都听他的,完全忘记了他的所作所为,甚至忘记了他对我的伤害,请问你真的有将我当做是儿子,还是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滩烂泥,不值得你依靠,给不了你富裕的生活,所以你才要紧紧地抱着他的腿?”
    这话是真的重了,卢雅琴被沈君泽说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颤抖着唇,沈君泽看的有些不忍,却还是硬下心肠说道,“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这个家里,有我没他,你要是想要我这个儿子,就跟他断绝关系,不然那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他的母亲已经被卢进才给洗脑了,要是话不说的重一点,他妈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既然打算单干了,就是开始了复仇计划,以后跟卢进才之间的交锋是必然的,他的身边绝对不可以有对方的人,就算这个人是他的母亲。
    他妈能清醒过来最好,要是不行,只怕最后他也只能选择不孝了。
    “君泽,你说的是人话吗?”卢雅琴的眼泪瞬间掉下来,“你舅舅的错你是打算全推给妈妈了是吗?跟我断绝关系?呵呵,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我看你是被沈家给洗脑了,你现在是不是也特别看不起我,认为我一个陪酒女的身份侮辱了你。”
    “妈,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他从来不觉得母亲出身低微是他的耻辱,从来没有。
    “沈君泽,不管怎么说,我就算又天大的错,我也生了你养了你,你现在要跟我断绝关系?你的良心被我狗吃了吗?”卢雅琴有些歇斯底里。
    沈君泽也不还嘴,任由卢雅琴骂着,心中只觉得一阵阵疲惫,他的意思明明是想让卢雅琴跟卢进才断绝往来,而不是跟她断绝母子关系。
    “妈,你要是觉得刚才我说的话不对,那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说的不是玩笑话,我不允许你再跟卢进才一家来往,这些年我给你的生活费也不少,也能保证你的生活质量了,我们不需要靠他救济,你要是还有点尊严,你就离他远一点,我也实话告诉你,这次我就是打算跟他斗到底了,爸爸的公司我一定会拿回来,当初卢进才是怎么对我的,我就会怎么对他,这话我今天放在这里了,你也可以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妈,你是我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近的人,难道一个卢进才比我还重要吗?”说到最后,沈君泽的眼底充满了悲伤,他并不想跟自己的母亲闹成现在这样,说的每一句伤害他母亲的话,他的心也在滴血。
    卢雅琴泪流满面,沈君泽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缓和了语气,温声开口,“妈,以后我养你,我们不用看任何的脸色,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给你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你就跟他断了关系好不好?”
    “真的不能好好谈谈吗?你舅舅……他真的知道错了,他是想补偿你的。”
    “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根本就是哄你的,他要是真的知道错了,他早就将公司还给我了,但是你看看,现在沈氏地产还是沈氏地产吗?它已经改名叫卢氏地产了,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妈,你明明心里清楚,又何必视而不见?”
    “君泽,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这么两个亲人了,你不要逼妈妈了好不好?”
    神君泽眼神微暗,他其实有些不明白,卢进才到底给他妈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妈这样维护他,“妈,你还有我,以后我会结婚,生孩子,你的亲人还有我的未来媳妇和你的孙子孙女,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最终,卢雅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以后再也不见他,我没有他这个哥哥。”
    沈君泽抱着他的母亲,“妈,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他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太伤人了,可是有些时候,重病就要下重药,过去的几年,他没有少跟他妈说这些,劝过,也吵过,可是却没有一点用,卢雅琴该如何还是如何,这让沈君泽很是苦恼。
    “咣当。”卧室里忽然传来一阵巨响,沈君泽神情一变,站了起来,“谁在里面?”
    卢雅琴一下子站起来,神情慌张,“哪有什么人,就我一个人。”
    沈君泽的视线停留在卢雅琴的脸上,眼神幽深,“妈,我刚才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就从你的卧室里传来的。”
    “你肯定是听错了,或者是风将我阳台上的花盆吹倒了。”卢雅琴强笑着说道,刚才她是忘记了这件事了,现在该怎么跟沈君泽解释呢。
    沈君泽不信,他母亲根本就是在撒谎,他推开他的母亲就要去看看究竟,却被卢雅琴拦住了,沈君泽看着她,“妈,里面是谁?”
    “没……没谁。”卢雅琴眼神闪躲,“君泽,里面真的没人。”
    沈君泽眼神已经彻底冷下来,“卢进才在里面?”他只想到了这个可能,要不是这样,他妈为什么这么紧张。
    “不是。”卢雅琴快速地说道,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也就是说里面确实有人,沈君泽推开他的母亲,一把推开了卧室的门,一眼看去,里面并没有人,卢雅琴跟着进来,微微放了心,“你看,早就说过房间里没人吧。”
    沈君泽的视线在房间里来回看了看,最后停留在衣柜上,二话不说,上去打开了衣柜的门,一个男人躲在衣柜里,年纪大约是四十多岁,“你是谁?”
    男人尴尬地看着沈君泽,在沈君泽犀利的目光中爬出衣柜。
    客厅里,三人呈三角之势坐着,沈君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身上,“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向卢雅琴,示意她说话,卢雅琴尴尬,“那个君泽,妈妈原本是想早点跟你说的,这是你范杨宏范叔叔,是……是妈妈的男朋友。”
    “男朋友?”沈君泽嘴里轻声咀嚼着这三个字,看着男人的眼神越发冰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卢进才身边的人吧?”刚开始他没有认出来,后来就想起来了,这人在卢进才的身边出现过。
    卢进才果然好本事,不仅给他妈洗脑,甚至连他妈的终身大事都给解决了,难怪他妈死活不愿意跟卢进才断绝关系,他还以为是卢进才的洗脑功力太强大,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枕边风。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君泽冷冷地问道。
    “一……一年了。”卢雅琴小声开口,想解释,但是看着沈君泽那张冰冷的脸,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种羞臊的感觉,“君泽,你听我妈妈解释。”
    “好,你说,我听。”沈君泽还算冷静。
    “还是我来说吧。”范杨宏开口。
    “你闭嘴,我现在在跟我妈说话。”沈君泽轻斥。
    范杨宏神情一僵,脸有些青。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沈君泽竟然这么跟他说话,简直就是没有教养。
    卢雅琴舔了舔嘴唇,“我和你杨叔叔是一年前开始交往的,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但是你跟你舅舅的关系一直不好,妈妈担心告诉你了你会不同意,所以就一直没敢告诉你,君泽,妈妈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呵呵。”沈君泽冷笑,这还叫不是故意,他妈对故意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次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瞒着我?”沈君泽的语气很平静,看这样的平静却让卢雅琴有些害怕。
    “不是,妈妈没打算一直瞒着你,我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说的。”卢雅琴辩解,但是这件事无论怎么说,对沈君泽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在沈君泽的眼里,他的父亲虽然常年忙于工作,但是对他的母亲还是很好的,父母之间感情极好,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为了他母亲就跟家人决裂,带着她母亲远走他乡,一直到即将不久于人世了才回来,而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母亲的悲伤与绝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没有打算让他妈为了他爸守着,但是是否能长一些呢?一年前,也就是说他爸去世还不到三年,他妈就另找他人了,难道对于他妈来说,二十多年的感情就值两年守候吗?这真的还是那个对他爸情深不悔的母亲吗?
    这一刻,沈君泽对他的母亲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而且找谁不好,竟然找卢进才身边的人,想想还真的是讽刺。
    “妈,现在我知道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同意,你找谁都可以,但是卢进才的身边的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同意。”沈君泽放狠话。
    “君泽,他是卢进才的身边的人没错,但是他不是卢进才,他只是在为他工作而已,难道这样也是错的吗?”卢雅琴理解沈君泽因为被欺瞒的愤怒,但是像现在这样不讲理,就因为范杨宏是卢进才的人就否定了一切的态度让她有些生气。
    “君泽。”范杨宏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沈君泽一眼瞪了回来,这几年的历练,沈君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闹的毛头小子,身上自成一股气势,端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
    “君泽,你过分了。再怎么说你范叔叔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卢雅琴见范杨宏脸色铁青,立即就怒了,母子两个刚刚才缓和一点点的关系瞬间剑拔弩张。
    沈君泽冷冷地看着他妈,“妈,你是想为了这个男人跟我继续吵架吗?”
    卢雅琴一噎,顿时就软了,“君泽,你不要带着情绪,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沈君泽双腿交叠,“现在不是正在好好谈吗?我也没有带情绪。妈,你想要找第二春我不反对,但是咱们是不是也要挑挑,不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往家里带。”
    “沈君泽,你骂谁呢。”范杨宏忍不下去了,“我和你妈是自由恋爱,你妈丧偶,我单身,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你看我不顺眼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侮辱人。”
    见他站了起来,沈君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想打我?”他要是真敢动手倒是好了,也好让他妈看看她选的是什么人。
    卢雅琴一下子挡在了沈君泽的面前,“杨宏,你想做什么,他是我儿子,有话不能好好说?”
    范杨宏瞪着沈君泽,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他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侮辱狗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雅琴,今天大家都不冷静,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今天我就先走了。”范杨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和地说道。
    “站住,今天既然遇上了,就把话说清楚。”他想走,沈君泽还不愿意了呢。
    范宏宇站定,转身定定地看这沈君泽,神色微冷,“你不同意的我和你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侮辱我的话你也说完了,你还想说什么?”
    “我要你离开我妈,以后也不准再接近我妈,我妈跟任何人在一起我都没有意见,但唯独不能是卢进才的人。顺便告诉卢进才,让他将公司准备好,我随时都会去接收。”
    “君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范杨宏没说什么,卢雅琴先开口了,不赞同地看着沈君泽,她没有想到沈君泽现在竟然连她的事情都要管了,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母子,但是现在呢,她跟她儿子却越走越远,而这些都是因为沈家,要不是沈家在背后挑拨离间,破坏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他们至于像现在这样,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架吗?
    沈君泽看都没有看他妈,就盯着范杨宏,范杨宏脖子上青筋暴跳,显然是气怒到了极致,但是却狠狠压住了自己的愤怒,“雅琴,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卢雅琴二话不说,上去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沈君泽,你今天太过分了。”
    沈君泽的头歪了一下,摸着脸上被打的地方,“还要打吗?”
    卢雅琴睁大眼睛,颤抖着手,“君泽,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呀。”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你的,妈,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爸死了不到三年你就去找第二春了,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吗?而且找的还是那样一个男人。”
    “你够了,你爸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今年才四十八岁,你难道要我给你爸守一辈子寡吗?”卢雅琴也很委屈啊,丈夫死了,婆家不认她,儿子疏远她,自己的亲大哥抢了丈夫的遗产,谁能理解她心中的痛苦,她想缓和跟沈家的关系,人家却连门都不让她进;她是个家庭主妇,根本没有赚钱的能力,而君泽又是个没出息的,她只能咽下被大哥抢走遗产的痛苦,与大哥握手言和,以保证她跟沈君泽的生活,可是她这样做,非但没有获得儿子的理解,她的儿子甚至因此而疏远她,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这些又有谁知道,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她嘘寒问暖的人,关心她,照顾她,她想跟他在一起过下半辈子有错吗?
    退一万步说,沈让已经死了,她为沈让生儿育女,在他活着的时候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照顾家庭,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她也没有给沈让戴绿帽子。
    沈君泽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母亲的缺点,但是现在,她却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识,她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明知道自己跟卢进才的关系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她还想做和事佬就算了,现在呢,又在做什么?
    “妈,我不奢望你为爸爸守寡一辈子,我也说了,你找第二春我绝对不会反对,但是你为什么找卢进才身边的人,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沈君泽,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你妈,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吗?你的教养呢?”卢雅琴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沈君泽气得不轻。
    沈君泽眼神很冷,眼底是浓浓的悲伤与失望,但嘴角却轻轻扬起,“教养?我的教养不都是你教的吗?你现在嫌弃我的教养不好,那你早干嘛去了?”
    “你……”卢雅琴气得再次举起了手,沈君泽脸一扬,“你打。”
    他的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异常的显眼,刺痛了卢雅琴的心,这一巴掌是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卢雅琴指着大门口,“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沈君泽站起来,毫无留恋地走出了家门,房门砰的一声,被他甩的震天响,一扇门,一堵墙,将一对曾经最熟悉的母子隔绝成两个世界。
    沈君泽没有离开,而是靠在门口的墙上,看着天花板,眼底悲伤,眼眶通红,却终究没有落下泪来,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姐,我能跟你聊聊吗?”
    咖啡厅里,沈清澜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沈君泽,从刚才到现在,沈君泽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从他脸上那未消的巴掌印上,沈清澜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的。
    “你要是继续不说话我就走了。”沈清澜淡淡开口。
    “姐,别走。”沈君泽乞求道,“我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些无耻,但是姐,你能不能陪我待会儿?我不知道该找什么人,翻遍看了通讯录,我才发现我在京城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而以前在m国的那些朋友都是一些酒肉朋友,早就不联系了,姐,你说我活的是不是特别失败?”他神情颓丧。
    沈清澜抿唇,喝了一口白开水,没错,她面前的放的就是一杯白开水。
    “跟你母亲吵架了?”沈清澜问道。
    沈君泽抬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沈清澜指了指他的脸,沈君泽低下头,“我今天其实就是想回去看看她,陪她一起吃顿饭,毕竟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谁知道就闹成了现在这样。”
    沈君泽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就连范杨宏的事情都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怎么看沈清澜怎么不顺眼,觉得她总是看不起他,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他,仿佛他就是地上的垃圾,现在却觉得沈清澜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能会懂他的人,是唯一一个他能全身心依靠的人。
    “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伤害了我的母亲,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她跟卢进才撇清关系。”沈君泽捂着脸,声音有些沉闷。
    沈清澜也没想到卢雅琴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二春,她看向沈君泽,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大男孩,要是没有沈让的离世,他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虽然无所事事,但是也没有烦恼,没有痛苦。
    现在被逼着成长到这一步,也算是卧薪尝胆了,而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要踏上复仇之路了,结果却被自己的母亲在心上捅了一刀,这结果也是挺痛的。
    虽然沈君泽没有表现的太多,但是沈清澜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父亲的感情是很深的,只是这份感情隐藏在他的心底深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卢雅琴现在的所作所为,在沈君泽的眼底,无异于是对感情的背叛。
    “君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换言之,二叔已经去世了,二婶儿想怎么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情,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而且还是那样的人,我甚至怀疑,他是受了卢进才的命令刻意接近我妈的。”这也是沈君泽过不去的地方,要是最后证明确实就是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么依照他妈的心性能受得了吗?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沈清澜想到,随后开口说道,“君泽,这些话你跟你妈好好说了吗?”卢雅琴这个人虽然说有些亲疏不分,还有些自私自利,但是也不至于不讲道理吧。
    而沈清澜绝对没有想到,卢雅琴的不讲道理程度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题外话------
    讲真的,我最讨厌的绝对就是周一,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