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皇朝皇宫,青皇渡步前往东宫,东宫所有殿门大开,一排排侍卫站在殿门之外,皇宫禁卫首领看见青皇的身影,赶紧快步走上前,“青皇陛下。”
    青皇满是沟壑的脸色木然,看了眼禁卫首领:“人呢?”
    禁卫首领沉默片刻,单膝跪下,膝盖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属下办事无能!皇后娘娘......娘娘她消失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青皇抬起头看了眼敞开大门却空无一人的宫殿,点头道:“走了,走了倒好。免得朕为难。”
    周围站着的其他人闭目屏息,不敢听见。
    “陛下。”大太监陈公公上前一步,在青皇耳边轻声询问。
    在这个时候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也只有跟随青皇多年的陈公公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将缉捕文书颁发下去吧,朕累了。”青皇第一次开口说累,以前的他无论再怎么疲惫都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显露自己疲惫的一面,摆了摆手,青皇转身离开东宫。
    ......
    兵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推开了最里面的一道木门,进入了房间里。
    房间中央坐着一名白发垂地的女子,宽大的黑袍笼在身上,看见进来的这人,这名女子罕见的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很美,银白色的双眸仿佛会说话一般,只是睁开,这屋子里的光线都仿佛变得明亮了。
    “九公主。”青皇开口。
    “青皇殿下。”清冷的声音从这名女子的口中说出,虽然容貌已不太年轻,但声音却是如少女一般清脆。
    “九公主折煞了,在九公主面前,我怎当得这皇之称......”青皇苦笑。
    “九公主殿下,安狮帝国北侵,青铜皇朝已被攻破五州之地了。”青皇沉默半响说道。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青皇。”九公主冷讽。
    “我知道,当年我和另外两人分裂帝国不对,但这终究是先帝他留下的土地,安狮帝国也一直是我们的敌人。”青皇望着九公主,继续开口说道:“终究是先帝留下的土地,如果九公主您愿意的话......如果您心结还没解开可以去北方的夏国,虽然夏皇白宇他很有野心,但是夏国的实力却是真的不弱。”青皇这一刻就像一位祥和的老人。
    直到青皇离去许久,坐在房间里的九公主都未曾像往常一样闭上眼睛假寐。
    幽暗的房间里,明亮的眼睛像是两盏弯弯的月亮,如一汪秋水。
    ......
    “报告元帅,湖州城已被曹桓将军攻破,湖州城太守陆晟不愿投降,自缢于屋内。”马匹上的士兵挥舞着大旗,兴奋的声音传遍全军。
    这里是安狮帝国的军帐营地,营帐蔓延数十里,营地有些散乱,甚至不少士兵还赤裸着胳膊提着酒坛在军营里随意走动。
    但这只是外围的景象,越向营帐内部行走,戒备就越是森严。
    和外围的散乱完全就是判若两物。
    “咦,又攻破了?”一名拿着酒坛的士兵迷迷糊糊醉醺醺的看向远处,脸上挤出笑容,高举酒坛嚷嚷道:“安狮帝国无敌!”与身旁几个醉鬼碰杯,大口大口饮酒。
    中心大帐里,李昶听得外面的声音,从被窝里钻出来,身后的被窝里传来慵懒酥麻的声音,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猫咪,李昶边穿戴战甲边对床上的女子说道:“好好休息,这里是军营重地,不要乱走。”
    披上战袍,李昶大步走出大帐,大帐外的亲卫抱拳说道:“禀报元帅,曹桓将军攻破了湖州城,西路的赵霍将军也于南平县击败五十万白银皇朝驻军,同时连破三城。”
    “嗯。”李昶点头表示听见,然后转过头对亲兵吩咐道:“你去将我的地图取来。”
    “是。”亲卫抱拳转身离去。
    身旁另外一名亲卫嘴唇蠕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李昶看了眼亲卫,“有什么事就说。”
    亲卫定下神,抱拳说道:“禀报主帅,您之前让我注意李阖公子动向,公子他又在军营里率众饮酒,李阖公子还醉了......把丑狄将军的营帐烧毁了,丑狄将军也被李阖公子打伤。”
    “什么公子,叫他李阖校尉!”李昶眼睛眯起。
    “李阖现在在哪里?”
    亲卫抱拳,“听说李校尉现在就在军营东门处。”
    “丑狄伤势如何?”李昶又问了一句。
    “丑将军伤势稳住了,不过短时间是下不了床了。”亲卫回答。
    李昶沉默半响,在大帐里来回走了两步,脚步突然一顿,“去把南宫冀将军唤来。”
    “是。”亲卫领命。
    ......
    军营东门,一名穿着一身骚包亮银甲的青年正在对酒当歌,手中拿着一个酒坛,瞪着眼睛怒骂:“凭什么,你们说凭什么!丑狄那个废物,他凭什么啊!他凭什么跟劳资抢将军的职位!”
    在他面前几名亲兵跟着起哄,“对,丑狄那家伙凭什么比我们少帅官职高,明明我们少帅才更适合担任将军。”
    “对,你们说,丑狄那玩意,他又没劳资能打,而且还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劳资的爹更是安狮帝国北方军团的主帅!他凭什么跟我争!”
    看着远处那些士兵看来的目光,李阖说得越来越得劲,借着酒疯,整个人几乎飞到天上去。
    “给我滚过来。”冰冷的声音突然回荡在这片空地上。
    李阖一僵,听见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整个人愣住,下一刻猛然打了个哆嗦。
    这个声音对他有着天然的克制。
    转过头看见的就是远处站着,一脸寒霜的李昶。
    “爹。”李阖还没完全从酒劲中醒来,粗着舌头讷讷道。
    “畜生,给我滚过来。”李昶呵斥道。
    李阖就要习惯性的迈腿,但是今天喝了酒,他有点胆大。
    “爹你是不是准备给我升将军?”这是李阖以前不敢说的。
    李昶冷冷看了他一眼,“给我滚过来,先领五百军棍,然后再去向丑狄将军跪下道歉,最后你再给我从一个大头兵做起!胆敢违反军令,你就算是我的儿子你也要一样受罚!”声音很大,也很严厉,大半军营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阖愣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道:“其他的我都认!但是给丑狄这玩意认错,我不干!”
    李昶眼神冷下来,“最后问一遍,去不去?”
    “不去!”
    “好,有种,不愧是我的儿子。”李昶点头,不温不火的赞扬道。
    不等李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彻底将他打入深渊,“李阖屡次违反军令,屡教不改,同时违反军令饮酒,并且殴打上级,最后拒不认错,同时身为我李昶之子还敢违反军令,罪加一等。最终定刑——死罪!”
    “南宫冀,执行军令。”说完李昶头也不回的离开。
    “爹!不,爹,我错——”话未说完,场地掀起漫天风暴,一道迅猛霸道的刀光横推数百米瞬息而至。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李昶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军营里,“军令如山!不止李阖,任何人,只要违反军令,不管他什么身份,不管他什么地位,只要胆敢违反军令,杀!!!”说道最后,李昶的声音近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