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县城,窦府。
    窦先仁忍不住有些焦急。
    他来回地在院子里踱步。
    窦先仁说道:“爹,会不会出事了,按说昨夜就应该有消息传来,可都今天了,窦勾那边依然没有动静,是不是事情已经白露了?”
    窦艾伟却是坐在角落中喝茶,淡定地说道:“先仁,稍安勿躁,按说杜荷昨天傍晚就应该到了,可现在不也没到吗?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你放心吧,窦勾做事,为父十分放心,别说杜荷一个毛头小子,就是尉迟屠夫,当初也在他手中吃过亏呢,哼,这一次,杜荷必死无疑!”
    旁边,还有一个长相俊秀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保养得当,一举一动,却跟女子一般。
    此人正是窦艾伟的三儿子,窦先仁的三弟窦竹明。
    窦竹明掩嘴笑道:“哎哟,大哥,你就放心吧,窦勾做事,从来没失手过,听说那杜荷此次只带了二十多人,窦勾可是有三十多人呢,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杜荷淹死了!”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小厮急忙跑进来,说道:“启禀老爷,丫口寨送来一件东西,说是要亲自交给老爷。”
    “快送来,肯定是窦勾成功了。老夫与窦勾交代过,事成之后,他就远走高飞,暂时离开同州去外地避避风头,现在看来,窦勾是给老夫送信来了!”窦艾伟高兴地说道。
    窦先仁和窦竹明也十分欣喜。
    随即,下人抬上来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
    窦艾伟一愣,心道,这不会是杜荷的人头吧,窦勾做事倒是靠谱,就是太鲁莽了些,竟然把杜荷的人头送来,若是被尉迟屠夫发现,还不得带兵杀到我窦府来啊。
    于是他急忙将周围的下人全部喝退,小心翼翼地上前,将箱子打开。
    “啊……”
    窦艾伟顿时吓一跳。
    这哪里是杜荷的脑袋,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东西。
    整整齐齐地摆在箱子中央。
    “这……这是何物?难道是杜荷的?”窦艾伟一脸懵逼。
    窦先仁和窦竹明也围拢过来。
    窦先仁说道:“既然这是来自丫口寨,想必就是咱们的人送来的,爹,我知道了,窦勾肯定成功了,可是,风头紧,窦勾不敢给咱们送信,只能将杜荷的这东西割下来送给咱们,让咱们好知道消息……”
    “对,一定是这样……哈哈哈!”
    窦艾伟大笑起来。
    三十万贯之仇,杜荷,你总算还回来了。
    “哈哈哈……”
    窦艾伟得意的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这时,只见窦竹明凑近,指着那东西,捂住嘴巴,吃惊地喊道:“哇,好……大……不对,爹,这不是杜荷的,这是窦勾的!”
    嗯?
    窦艾伟和窦先仁一下愣住。
    只听窦竹明说道:“我认识,这东西,我太熟悉了……左边有一颗痣,右边也有!”
    窦艾伟和窦先仁仔细一看,果然没错。
    二人对视一眼,却是来不及细究窦竹明和窦勾是什么关系,而是第一时间大叫道:“杜荷还活着!”
    话刚说完,却见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说道:“大少爷,方才府衙来人,刺史大人有令,陛下钦封的同州别驾、鄠邑县侯已经到了城外,要求同州大小官员跟随他到城门口迎接,让你一炷香内必须赶回府衙。”
    窦先仁面色惨白。
    完了!
    杜荷竟然没死,反倒是窦勾的东西都被人切掉了。这件事,肯定和杜荷脱不了干系。
    窦艾伟一挥手,说道:“先仁别慌,此事尚不清楚来龙去脉,咱们切不可自乱阵脚,再说,窦勾在我窦家身份隐秘,别说外人,就是窦氏的下人,都不知道窦勾的存在,哪怕窦勾出卖了窦氏,没有证据,杜荷也不敢胡说,更别提问罪……如今,杜荷已经到了城外,无非就是想摆摆架子,让同州大小官员去迎他,咱们偏偏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你速速吩咐下去,只要是咱们的人,全都找借口,别去见杜荷!”
    “是,爹,你这招太高了,这就叫,给杜荷一个下马威!我这就去安排!”窦先仁高兴地说道。
    窦先仁转身,对那小厮说道:“去告诉尉迟刺史,就说本官头痛,在家养病,不能去迎鄠邑县侯!”
    “是!”
    随即,窦先仁和窦艾伟一起行动,纷纷派人去送信。
    这同州的大小官员,和窦氏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换句话说,这些人就是和窦氏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些人甚至连尉迟恭都不放在眼里,更遑论杜荷。
    ……
    大荔县城门口。
    一个老实巴交的家伙,对杜荷说道:“侯爷,刺史大人随后就到,还请你多等等!”
    此人自称四十岁,脸上布满皱纹倒像是六十岁,乃是同州府衙的一名录事,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
    杜荷看了看天空,说道:“不等了,本侯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可没那么多耐心,我与刺史大人乃是老友,不必纠结这些礼仪!”
    说着,杜荷不顾这名录事的阻拦,带着人马就要进城。
    来到城门口,却是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住了。
    这小破城门,竟然有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杜荷嘴角微微一笑。
    那领头的士兵指着杜荷,问道:“来者何人,擅自带着兵器入城,有何军心?”
    杜荷旁边的人吼道:“大胆,这位乃是新上任的同州别驾,鄠邑县侯,还不赶紧将路让开!”
    那几个士兵一听,非但没有让路,反而纷纷举起手中长枪,对准杜荷等人。
    领头的士兵冷声道:“我们可不认得什么鄠邑县侯,你说你是新上任的同州别驾,可有文书?”
    杜荷摇头:“没有!”
    别人上任,好歹有个文书。
    可杜荷只有敕旨一道。
    遗憾的是,离开梦幻集团匆忙,敕旨也忘带了。
    那领头的士兵道:“真是好大的胆子,没有文书,也敢冒充朝廷官员,来人,把他们拿下!”
    没有人动。
    这家伙顿时大怒:“都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将人拿下!”
    可是,依然没人动。
    嗯?
    他一抬头,却看见杜荷身边的人,全都抽出了三棱军刺,翻身下马,整齐划一地朝这边冲来,一个个面带杀气,竟然将自己手下这些人全部给震住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