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前因尽述,苏云卿整个人如释重负,她长出一口气,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真正的松快来,许多过去想说却不敢说的话,现在也能说个痛快了。
    “顾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猜出来了?”苏云卿问道:“我觉得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甚至是比起这些旁人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过去,顾言之还更在意她口中的那个小哥哥。
    顾言之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梁,说道:“破绽太多。”
    苏云卿无意识的皱皱鼻子:“就算是我破绽太多,那你也不至于凭那些只言片语就能猜出来吧?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是妖怪什么的吗?”
    古人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都统一划分到怪力乱神当中去,所以若是现在立场反过来,苏云卿第一个反应肯定是顾言之莫非是什么山中精怪所化,不会想到时空穿越上。
    顾言之没有回答,只是垂眸静静的看着她一会,苏云卿先是不解的跟他对视,片刻后才读懂他眼中的揶揄和调笑,似乎在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精怪,被人当做替身嫁出去,还会被困在疗养院半年之久’。
    她愤愤然的又捶了一下顾言之,“你们不是都不信这些吗?号称所有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顾大哥你怎么可以如此迷信。”
    顾言之无语,她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教训他不能迷信,这话让他怎么接?
    接不上就只好亲了。
    苏云卿又一次被他摁在怀里亲了个七晕八素,好不容易回过神之后才听顾言之说道:“其实最大的破绽是你当时跟我说你是在闰月出生,还说原本按照你那边的时间,今年理应没有闰月才对。可不管你以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只要我们处于同一个时代,哪怕是对时间的叫法不同,但它的划分也应该是一致的。”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有太多与众不同的地方,要猜到你的来历,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苏云卿恍然大悟,但她还有地方不明白。
    “可是……薛哥和英英他们也没有看出来啊。”
    要说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更容易看穿的话,那薛稳和赵英英也是经常待在自己身边,尤其是赵英英,从疗养院开始她们就是朋友,可她却一直毫无所觉。
    “其实直到今晚见到你之前,我对自己的猜测都还是半信半疑,”顾言之摸摸她的头发,又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在自己怀里靠得更舒服一点。“但是你亲口跟我说了,我就信。”
    苏云卿星眸发亮,毫不吝啬的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只要是我说的,顾大哥都会信吗?”
    顾言之没有说话,但是他眼睛里的温柔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其实如果当初顾大哥你不是昏迷不醒,我是万不敢嫁过去的。”苏云卿抓着顾言之的手,手指从他的指尖一路滑到掌心,然后好玩似的戳了戳。“我身上背着这么大一个秘密,根本不敢跟人过于接近,所以去顾家是我当时最好的选择。”
    她扭头看顾言之,眼里闪着微光。“若当时你是清醒状态,即便我嫁过去了也绝不会跟你亲近。”
    顾言之收拢手掌,把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拢在掌心。“假如我当时是清醒的,那就根本不会同意爷爷这么做,我也不会乖乖的呆在京市。”
    他身上还背负着太多东西,他不能让自己的战友兄弟白白牺牲。
    假如三年前那场重伤没有让他变成植物人,那他必定是在养好伤之后就和重新回到部队,和应轩内外接应调查当年的事情,怎么会遇到苏云卿。
    所以说,世间万物万事都有它的因果,一环扣一环,半点不由人。
    “可是我觉得……即便是我们没有在疗养院里相见,一定会在其他地方遇见。”
    苏云卿跪坐在顾言之腿间,直起上身抱住他的脖子,额头相抵,眼角眉梢五一满溢深情。“我总有一种感觉,我能够来到这,就是为了遇见你。”
    顾言之眸色瞬间暗沉,汹涌的情潮无法控制的在黝黑的眸中闪现。他深吸一口气,原本扶在苏云卿腰后的手瞬间收紧。
    可苏云卿似乎打定主意要让他更感动,她往后退开了一些,然后伸手把从不离身的双鱼玉佩给摘了下来,态度虔诚的放在顾言之眼前。
    “这个,给顾大哥。”苏云卿轻声说:“大师说了,保平安的。”
    顾言之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故意说道:“你把他的东西送给我?”
    苏云卿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玉佩虽不是我原来那块,但是但是曾经三番四次的叮嘱我,这块玉保平安,避灾厄,而且那天我从马车上摔下来,到苏家庭院时,身上却只剩一点皮肉伤,由此可见这个玉佩确实是有用的。”
    顾言之收起玩笑的神色,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戴到自己身上。
    “你戴好。”
    可苏云卿却异常坚持,她神色坚定的看着顾言之,轻声道:“那日顾大哥和应轩见面,应该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顾言之神色一动,没有接话。
    “那天吃饭时应轩说,他回去也好,想查的事情会比较容易查到。他还说五年前顾大哥能够逃出来是运气,可若再有下一次,却不知道战北落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幸运。”
    苏云卿在顾言之身边总是撒娇卖憨,就像是一只漂亮的猫咪,在他面前永远都只会露出脆弱柔软的肚皮,让人总忘记她在外面也会有锋利的爪牙。
    她聪慧过人,生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只是这些从来不会用在顾言之身上。
    顾言之总希望给她一个高枕无忧,逍遥自在的世界,于是她便无忧无虑,万事通达。
    这是她给顾言之的安心。
    可同样,顾言之也必须让她安心。
    “我什么都不会问,顾大哥自然有顾大哥的打算和计划,我相信你。可是,你也须得让我安心。”苏云卿把玉佩戴在顾言之身上,“这个玉佩戴在你身上还是戴在我身上,其实都是一样的。”
    “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安全,你懂吗?”
    顾言之深深的看着她,心里涌起的复杂感觉在这一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拉开苏云卿的手,深深的吻住了她。
    用一种和过去截然不同的热情,是一个真真正正,属于成人之间的吻。
    苏云卿被他吻过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软在他怀里作为最终结局的,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单单只是一个吻就仿佛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了,从心理到身体的渴望让她无所适从,只能青涩的尽力回应着顾言之。
    而顾言之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吻她,浑身上下都叫嚣着要将她占为己有,似乎不这样做的话,根本无法发泄他心中澎湃爱意的万分之一。
    他慢慢的把苏云卿压在沙发上,手从她背上划到腰间,就要顺着衣服探进去时不经意碰到腰间冰凉的玉饰。从指尖传来的冰凉温润的触感让顾言之动作一顿。
    察觉到顾言之动作的停滞,苏云卿有些奇怪的睁开眼,下一秒,顾言之就艰难的从苏云卿身上爬了起来。
    苏云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拉着顾言之的手不愿意让他走。
    顾言之开始在心里背党章和当初的入队宣誓誓言,一边把苏云卿给拉了起来,这次是不敢再往自己身上带了,只谨慎的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苏云卿也逐渐从那种迷离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她红着脸随手抱起一个抱枕缩在一边,但是不到一会儿又忍不住往顾言之身上粘。
    顾言之按住她的肩,在她发烫的耳垂上轻轻捏了一下。
    “故意招我,嗯?”
    苏云卿脸红红,但想到自己未竟的大业,还是大着胆子跪坐在他身边,然后伸出手,将指尖从他的下唇一路滑到锁骨处,最后就停在那里,实在是羞的不敢再往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继续?”
    顾言之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深深吐了一口气。
    “你还太小了。”
    “我十八了。”她不服气的抗议,这个时候又忘了自己刚才有多害羞了:“在我们那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顾言之又是头疼又是好笑,自己从她十六岁开始忍,一直忍到现在,就是觉得她实在太小了,就算是十八成人了也还是小,起码也要二十才……
    结果这个小妮子还不知好,千方百计,变着法儿的撩拨他。
    不给还不高兴了。
    “我好像跟你说过,在你成年前……”
    “我成年了啊!今天就是我十八岁生日啊!”苏云卿理直气壮,还把手机怼到他面前,让他看上面的时间:“不管是在大楚朝还是在现代,我都成年了。大楚朝十六岁及笄,之后就可以嫁人了。在现代不也是十八岁就成人,就……”她脑中闪过前两天偶尔看到的新闻,脱口而出道:“连刑事责任都要承担了,还,还不能,不能……”
    ‘圆房’两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要不是在现代社会呆了这两年,顾言之又一向纵着她,像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真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做。
    顾言之屈指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曾经能单手拎起一个壮汉的特种兵队长在弹女朋友额头时,用的力气连蚊子都打不死,而且打完之后还要揉一揉亲一亲,生怕把人给打疼了。
    “承担刑事责任的最小年龄是14岁。”
    苏云卿摸着额头不可置信:“你的重点就只有这个嘛?”
    网上不是都说男人最受不了主动的女孩子吗?
    为什么只有她屡次踢到铁板?
    这么一想,苏云卿又觉得自己实在可怜,都已经这么不要脸,不顾羞耻向人求欢了,而且还不是第一次,结果却被三番两次的拒绝,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挂不住。
    她看着顾言之的目光渐渐变了,片刻后泫然欲泣道:“你是不是对我没,没感觉,嫌弃我,觉得我不够好,不会……不会伺候人……”
    这边顾言之都忍的要爆炸了,天知道他在心里已经把党章和化学表翻来覆去的背了好几遍了,这才勉强撑住了。可怀里的人却变着花样的撩拨他。
    顾言之终于忍无可忍的把人往自己身前用力一贴,看她先是浑身一颤,震惊的瞪大双眼,然后就是从她脸上飞速向全身蔓延的红色。
    见她简直连指尖都要羞红了,顾言之才在她耳边沙哑道:“你现在最好先担心一下你二十岁生日那天。”
    苏云卿终于安分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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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以为十八岁就会开车吗?
    哼哼哼,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