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明媚,而京兆尹的地牢里虽还算是通风上佳的位置,到底还是阴湿气息重。
    李才看着云初,眉心蹙得再紧了些,“李才生于尚书府自幼习礼教之仪,断可问天无愧,对地昭心,不说对云三小姐,就算对这世间任何人也并未做出什么有愧之事。”言辞昭昭,面色坚毅。
    云初听着李才说的话,在其面上打量几瞬,好半响,点头,“我明白了。”话落,转身就欲以离去。
    “云初小姐来此,就只是想问这个?”李才这时却出声叫住云初,满是血迹的衣衫面容上,前所未有的疑惑。
    云初停住脚步看着李才,“诚如你方才和你仆童所说,你确实杀了人,而人现在也已经死了,还躺在京兆尹的停尸室里,证据确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无需再问。”
    闻言,李才眸光沉下,“所以,云初小姐也并不想知道,我为何会杀人。”
    云初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句没良心的话,云花月是我妹妹,只要她安好无事,名声不损,于我而言,你李才到底也是只和她有过婚约,你若真出了什么,婚约解除,仅止而已。”话语说得直白而浅薄,李才却听得凝沉而面暗。
    而一旁的仆童听到这话,面色早就急了,可是到底碍于云初的身份,张了张嘴,硬是不知说些什么。
    云初这时却是看着李才,淡淡一笑,然后还看向一旁仆童手中的食盒,“吃点吧,饱死总比饿死强。”话落,转身便走。
    没有停留。
    李才看着云初走,看着云初好似真的一幅事已成定局的模样,看着云初就要走出大门,终于,深叹一口气叫住云初,“云初小姐等一等。”
    云初背对着李才站住,身姿不动,可是,眼底却滑过一些了然如此的笑意。
    什么事,你再急,也要让对方先急。
    方才在大门外,一眼可看出,李才并不想说出这其中杀人前后的细节,但是,她却需要听听,所以她从头到尾只字不提这些,就等着让他说出来。
    不过,是诛心,而已。
    以云花月为饵试探,结果……可见一般。
    所以,云初转身,又抬脚走了回去,“可以说了。”方才的用意不加掩饰。
    李才愣然看着云初,“你……”
    “我不是一定非要听的。”云初很淡定。
    李才眉心暗了暗,似乎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对着云初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也不想再隐瞒,当下一字一句,将事情前因后果说明。
    云初听完凝眉。
    原来,是京二突然出现,先攻击李才,而李才顺势还手,结果,京二就那样突然站住不动,一个大力冲撞下,长剑便直接插入了京二的胸膛。
    事实就是如此狗血而简单。
    而李才之所以迟迟不说,是因为,作为一个男子,到底有他的自尊心,在自己都没弄明白这事前,再告诉他人……更何况,这万一背后有什么,岂不是也连累尚书府。
    但是,总而言之,李才确实杀了人,却不是他本意,而云花月虽然从头到尾都在,可是却真的只是个人证,此中杀人之事好像从头到尾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聪明。
    “所以,云初小姐觉得李某该如何向他们说。”李才说完,面上闪过懊恼之色,“当时就云三小姐在场,她一介弱女子早就吓得瑟瑟发抖,我又不能……”
    听到这里,云初摇头,“你对云花月可真是够痴情。”
    “云初小姐什么意思?”李才闻言抬眉。
    “字面上的意思。”云初不再多说,她知道李才是聪明人,或许心中自己也有猜测,只是还欠缺一个旁人的提点,如今她这般一说,他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所以,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中关键,云初也不再作停留,带着知香出了牢门,只不过……
    一出牢门,阳光洒落,空气清新。
    “最近的事情好多。”云初抬头,不惧阳光刺眼的看着天际处,声音些许怅惘。
    知香点点头,“是啊,马上就是皇上寿辰,这般多事发生……”
    云初却收回了目光,看着知香,突然一笑,“左右,这也不是我们能主宰的事。”
    而此时此刻,牢房里,李才却在云初转身离开后,浑身都僵滞在寻里,眸光一瞬不动,似乎,难以置信,又似乎极其疑惑。
    “公子,你怎么了?”一旁仆童觉得奇怪,方才云初小姐最后走时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自家公子就这般表情了。
    好半响,李才这才收回目光,情绪回复如常,唇瓣却抿得死紧,似乎在考虑。
    ……
    云初没走多远,便见京兆尹也已经带人来了,看着云初,面色极其温和,“不知云初小姐问得如何?”
    “我想,稍后,李公子会自行和大人说。”云初微笑。
    京兆尹人近中年,闻言,面色这才松了几分,这其中事态如何,到底还是要李公子自己所说才好,而且,看样子,云初小姐已经说通了李公子,那就好,“不过……”京兆尹很是客气,“那云三小姐……”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公子现在还关在里面,也不好叫人说什么嫌话。”云初道,话里意思却极为明确。
    就是,不放云花月,先将她关在这里。
    京兆尹闻言,看看云初,可是却捉摸不透她面上的情绪与内心真实想法,当下,点头,“也是,云初小姐考虑周全。”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京兆尹点头,没有阻止,只是,看着云初离开的背影,总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抬头看看天,明明天气极好,可就是觉得好似天际处有暗云相压而来。
    ……
    闹市街巷,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茶楼酒肆,文人学者,吟诗相对,轻谈时事。
    “唉,你看最近事情这般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我家弟弟在守城门,听说南延君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这既不是中毒,又不是生命,难道还能是老天爷……”
    “诶,我说,你注意着点儿……”
    “也是啊,昨儿个夜里,尚书府公子还杀了人,云三小姐也牵涉其中……”
    “这些世家公子小姐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事啊,其实都小事。”
    一群人正交相谈着,突然一道声音给插了进来,原本正在喝茶轻谈的众人当即朝其看去,却见是一位粗布衣衫的老人。
    老人此时走了过来,先要了一杯茶。
    “这位老兄,你方才话里是什么意思?”而这时,另一年纪比这位老人小一些的人走了过来,看看四周,对着老人轻声道。
    到底这是谈的时事,他们也知道有所顾忌。
    那老人闻言,这才放下茶杯随即一叹,“你们还不知道吗,我也是才收到消息,在南延和大晋之国的相交处,昨夜竟然出现了幽然鬼火。”
    “什么?”闻言,众人顿时大惊,大惊之后又来了兴致,当即向着老人围了过来,“鬼火?当真。”
    “老夫我可不虚言。”那老人摆手,一幅这就是事实的模样,更引得众人好奇心趋之,纷纷涌了来,将老人围得密不透风。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听说空中突飘鬼火,四处游荡,众人都当是神灵显灵指示呢。”这时那老人又道。
    “来,你细细说来。”
    “……”
    而此时,远处,坐在马车里的云初听着坊间的议论,轻蹙了下眉宇。
    “小姐,怎么会无故出现鬼火,还是南延和大晋的相交处,这……”一旁知香倒是紧张了一大把,如此节骨眼上……
    云初却没什么表情,声音极淡,“这是皇上和太子操心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就管好眼前吧。”
    闻言,知香点点头,然后,下一秒,知香却突然眼一闭,就这样软软的靠倒在了车壁旁。
    云初见此,面色一变,正要做什么,却见空气中一道轻微的声音急速传来,直朝眉心,云初当即偏头,然后,就在她偏头之际,所有声音似乎突然都消失,再然后,云初回神,却见马车内,一张折叠得极精巧,只有手指长宽的纸条飘然落下。
    云初看着,却是没有抬手去接,而是看着那绝纸条心惊,没有以任何东西捆绑,就这样飘来,而且,如果方才不是她闪得快,必将脸划伤,可见对方内力……不能小觑。
    而此时,马车窗幄一角飞起,阳光透入,余光一瞟马车外,人群熙攘,不见一丝异样。
    思绪打量不过一瞬,云初收回目光,抬手,将已经落在一旁的纸条捡起。
    马车依然在缓慢的行走,车夫的技术很好,避开行人之时,似乎还将所有嘈杂声也一同避开了去。
    马车内,云初将纸条里的内容收进眼底,须臾,眼眸轻合,再睁开时眼底一霎光寒划过。
    “小姐,前面就是云王府了,我们现在是就回府吗?”这时候,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云初闻言,没做声,而是看向一旁还安睡着的知香。
    知香并没有事,只是方才那一瞬被人点住了睡穴而已。
    而马车外面,车夫半响没听到云初的吩咐,又再问,“小姐,是回府吗?”
    “回府。”云初道。
    马车外一静,明显的车夫气息轻微一窒,连带着,马车也慢了几分。
    “是不是很意外。”而这时,马车内再传来云初的声音,车夫当下一愣,“小姐……什么意……”然而车夫话还没完,便突然被一股大力一抓,天旋地转间,容不得他有半点闪躲,再睁眼时,已经到了马车内,而自己的脖子被人卡住,面前,是云初清寒极沉的脸。
    “小……小姐……”
    “你全家才小姐。”云初直接打断车夫的话,然后一只手顺势在车夫面上一掀,顿时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接起,露出一张陌生男子的脸。
    男子一惊,正想再说什么,可是云初已经直接一用力,然后,只听“咔嚓”一声,那车夫当场便闭眼气绝。
    再然后,云初看也不看此人,衣袖直接一挥,帘幕一起,云初手再一抛,顿时,那车夫便被这样扔了出去。
    用力极大,抛得极远,然而,并没有听到身体落地的声音,显然,是被人给接住了。
    “小姐,为什么不再问问?”而这时马车一旁想起声音,是暗卫,早在方才云初将假冒的车夫抓紧马车时,便出现稳住了马车的同时,还将马车转进了僻静的巷子,此时看着云初前后不过极短时间的动作,很是疑惑。
    既然抓进车里,就该是要审,既然要审,为何又杀了,如此干净果决,不拖泥带水不留后路……所以,暗卫看了看远处,忍不住疑惑出声。
    云初此时已经自马车里拿出手帕将手擦干净,回答暗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那暗卫闻言,目光闪动。若有所思,却见云初已经放下了车帘,声音却更清冷的传了出来“所以,就要对敌人残忍。”
    暗卫心头微动,当即看向四周,然而,什么也没有。
    而,马车内,云初已经伸手在知香身上一点。
    “这……啊,小姐你没事吧。”知香一睁开眼睛只懵了几瞬忙紧张的看着云初。
    云初看着知香的模样,轻而一笑,“没事,只是发生一点意外。”话落,云初对着车外吩咐,“走吧,去太子府。”
    长巷寂静,似有风浮过,又似乎没有。
    ……
    太子府邸虽然门禁森严,未经过通报不能入内,但是云初却是很干脆的走了进去。
    前院里,上次拦阻她的府卫统领看了云初一眼,姿态恭敬间目光却是朝府邸深处看。
    “别看了,再看,我要进去,还是会闯。”云初道,那人面色轻微恍了恍,却是低下了头。
    而院子外面,路十显然是收到消息云初来了,忙跑了出来,看着云初,面上不知道
    该说是欣喜还是高兴。
    “云初小姐好。”路十打着招呼都是满脸的笑意洋洋。
    “交给你照顾了。”云初却是将身后知香一推,推向了路十。
    知香刚想说什么,却见云初已经朝她点头,“我和太子有重要事情说。”
    看着云初这办轻然温笑的样子,知香心头也是一松,她就知道小姐对太子……
    “知香如果出什么事,我就唯你是问。”云初又对着路十威胁似警告的一句这才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景元桀此时正站在花园里,远远便看到外面那抹万千红一眼独到的纤细,面色没有动,但是,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是极其轻微的紧了紧。
    紧张。
    即使天塌而不动然的太子景元桀,此时看着那抹越来越近的身影竟然紧张,胸腔,似乎也快速的跳动,明明不过一日不见,竟然,如此……
    “景元桀。”而这时,云初已经走进芬香清雅的庭院,一瞬不瞬的看着景元桀,一如往常般的轻唤。
    景元桀没应,也没动,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也以为她不会……
    “还可以这样唤你吗?”然而云初却又道,依然带着笑,可是那双明亮的曾在景元桀面前露出温软的眸子里却无丝毫笑意。
    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景元桀倏然的,面色轻微一沉,原本就冰冷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一瞬更似千年寒冰,冻得人直发抖。
    然而,云初没抖,只是开口,“我知道太子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断然不会更改,既然你自以为已经为我选择了更好的路,云初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礼尚往来,我此次前来,也给太子做个决定。”
    景元桀看着云初看她笑颜如花却生冷疏离的模样,心微微一抽,良久,薄唇轻启,“什么决定?”不过四个字,却像是自肺腑间生生挤出来的。
    云初偏了偏头,眉目冷清,“我知道,范氏并没有真的与外敌巫蛊往来,与其将其雪藏,不如光明正大,于你而言,更有助力。”
    云初说话直接,目的明确,话声落,也不带景元桀开口,便转身欲走。
    “你特地来就说这个?”身后,景元桀开口,云初转身,如看陌生人般的看着景元桀,“难道太子还担心我云初来找你麻烦。”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一股子轻笑之意,好似在谈天说笑。
    景元桀面色骤然一沉,他以前很喜欢看云初轻扬的笑脸,看她在他面前千般万变的表情,可是现在,此时,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这样的笑意,这样似乎天地之间万物生花,却只对他冷然的笑意,眸光一沉,突然一步上前,就要去抓云初的胳膊……
    “云初的的眼疼恍惚还没好。”然而就在太子要碰触到云初胳膊时,云初开口,景元桀动作在空气中一顿,流光暗纹的衣袖间,雪白而筋骨分明的手就这样保持着欲以伸向云初的动作。
    清风徐来,空气中似乎都是太子身上那种清雅似雪子松香的味道。
    然后,空气中,那只手,缓缓收回,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缓缓的,似乎划破空气的,收回。
    云初看着那只收回的手,不置可否,只是,眼眸到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为何要恢复范氏的声誉?”景元桀站着,姿态高傲如霜雪,也仿佛方才那突然的伸手不过梦幻一场。
    云初轻撇嘴,显然,对太子这幅样子见怪不怪又极为嫌弃,“权衡利弊而已,我是大晋子民,自然为大晋未来着想,如今,名华府帝师被毁,你就算新培育势力,也断不可能如此之快,忠勇侯府到底听命于谁你也自知,朝臣对你俯首拥护,可是有些事情,却并不是他们能做的,所以,范氏很合适。”云初一字一句,轻扬洒洒,似温风里的细雨簌簌而来。
    景元桀却盯着云初,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底。
    “当然,这不过是我的单方面建议,你可以不予以采纳。”云初又道,然后,再看了眼景元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你走得可真是干脆。”然而,这次景元桀出声,出声之时,人却以极快的速度上前,直接将云初拥进了怀中。
    突然而让人猝不及防的动作,让云初被紧紧的固在景元桀的怀里,动弹不得。
    不过,云初也没动,好像就像是已经猜到景元桀会这般做似的,身体都未轻轻颤动一分,声音更是清冷无波澜,“太子既然想让云初活得平静,又为何这般。”
    “云初。”景元桀从后面抱住云初,将头抵在云初小小的雪白的温热的颈项,极其温柔亲密的姿势,只是,景元桀的语气并不如他姿势这般温柔,只唤一句云初,当下,又将头抬起,毫不恋舍的放开云初,“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云初眼底光色一动,唇角划过一声冷笑,然后转身,看着景元桀,“景元桀你可真大方,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不止会自己活得好好的,我还会祈祷你活得好好的,活个千年万年,遍赏大千美景。”云初一字一句说完,这才转身,抬脚离去,只是,背影可见怒意。
    然后,前院里,见得云初微带怒意的走出来,路十和知香还有那府卫统领,当下面面相觑,方才不是传来消息说,太子和小姐相处得很好吗,怎么……
    不过,知香没问,路十等人自然更不敢问,就这般看着云初出了太子府。
    “我以为,太子府会因为云初小姐的到来,大地回春的。”看着云初和知香的背影,路十抚额,苦叹。
    “太子府会不会在大地回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春一定没了。”路十一站在路身,面无表情,一本正经。
    路十暼了眼路十一,看着他现在这般正经的模样,真是不顺眼。
    ……
    “小姐,你知太子……”一走出老远,知香这才小声开口,她看着小姐进去的,她以为小姐会和好,可是眼下,看着小姐,不像啊,不像啊,不像啊。
    “别再提那个死男人。”云初拧眉,“老娘是多差劲,多没魅力啊,不能让他那一根筋转过弯来。”
    “呃……”知香看着云初挠头撒气的模样,有些怔怔,这般久以来,她可是第一次从小姐面上看到这般……表情。
    是的,云初再挠头,欲擒故纵,欲擒故纵,这死男人不懂啊,这不是先前景元浩教给他,他用来对付自己的吗,结果……
    真是弄不懂,这世间这般多的大好男子,先不说别人,就说再差的罗妖那个变态至少还能弄些花样呢,她怎么就这般没眼的看上了太子,那个千山冰山万年死面瘫。
    她脑子秀逗了。
    对,一定是脑子透逗了。
    她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
    云初这般想着,脚突然在地上用力一跺,“滚蛋。”
    “谁要滚蛋,本太子这里正好有蛋。”云初话刚落中,便闻头顶传来声音,当下抬起头,便见眼前一愰,一道重锦袍的男子出现在面前。
    黑发三千任其飘散,袍上锦绣添花,袍角旖旎,袖口宽大,眉目似阳似阳,只一眼便眉目生花。
    云初当即敛下所有情绪,看着面前的人,“南齐太子这脚程倒也快。”
    “本太子又没晕迷,脚又长在我身上,自然想去哪里去哪里。”
    “呵……”云初看着南容凌一幅此处是我家,到处是我家的自恋模样,一声轻笑,“那你没去大晋太子府邸逛逛?”
    “那里很有趣?”南容凌来了兴致,笑得眉目生花。
    云初偏头,一个大男人长得似男似女也就算了,这笑容……
    还是景元桀那厮好。
    呀,呸呸呸,想那死男人做什么。
    “自然了,你不是那么想玩吗,我告诉你,太子府邸绝对是这世间上最好玩的地方,没有之一。”云初又道。
    “那我们一起。”南齐太子兴致很高,话落,魅惑至极的一笑,眼底光影晃动,似万景绽放,“之前你不是说太子不要你了,这样,你就从了本太子,到时……”
    “好啊,如果你能将我头上的婚约解除的话。”云初答得没有半丝含糊,笑得灿若朝阳。
    “好……”
    “前脚才出太子府,这就在这里和别的男子谈笑风声。”南容凌话还没落,空气中便出现一道身影,甫一落地,便满含怒意的看着云初。
    云初当即不悦,“我云初一未嫁,二为婚,为何不就能与男子在此处谈笑风生。”
    “你是未来太子妃,你是太子皇兄的女人,太子皇兄……”
    “景元浩你脑子秀逗了吧,这般执作有意思吗,你能现在将你皇兄绑来和我同处一榻?”
    虽然知道云初说话一向言行无忌,可是陡然听到云初这般一说,纵然有混世魔王之称的景无浩,这一瞬也失了声,张了张唇,不知该回什么。
    云初见此,一个冷眼飞过去,又看一眼南齐太子,没什么好情绪的丢下两个字,“走了。”
    “云初,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太子皇兄……”
    “景元浩,你也是皇子,是皇上的儿子,才华不低,气质出众,智慧谋略都是人中佼者,身处皇权漩涡,难道你就这般甘心听从太子之令,而从没想过,自成一处,有一天登上皇权高位,万物唾手可得。”云初突然偏头打断景元浩的话,语声定定,似清寒的雾响在这日光中。
    景元浩一愣,看着云初,一贯笑意盎然的桃花眸里笑意顿失,更甚间爬上雾霭漫漫。
    云初突然笑笑,不说话,转身欲走。
    “不会。”身后,景元浩的声音却突然传来,云初身影一顿,然后听景元浩声音极轻,“不会,纵然有一天这世间所有人都会背叛皇兄,我也不会。”
    云初唇瓣轻动,不置可否。
    “而且,当真,万物唾手可得吗?皇兄却不是,得不到你。”景元浩又道,声音说到这里似乎有深有些沉有些讽。
    云初眼底光色一滞,然后,什么也没说,抬步离去。
    我不会说,下一章,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腹黑王爷的娇蛮奴妃》景飒
    她是现代医科大学高材生,海边度假时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从天而降,掉进了魏国荣王爷的浴桶里。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国荣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权,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场战乱,他身负重伤,整日都是病怏怏!
    为了生存,她女扮男装在荣王府当起了家丁,专门负责伺候身体虚弱的荣王爷。
    日久天长,他渐渐发现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伪装,包括她的女扮男装。
    谁说他虚弱?明明是个腹黑装病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