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时萌看着时靖云摁灭了那香,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来,打开打来的快餐。
    “抱歉,今晚过来不太方便,所以只买这些,你凑合吃吧。”时靖云说着,给时萌喂饭。
    时萌却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小舅舅,家里出事了?”
    时靖云眸光微闪,“时帧为了找你,差点一枪爆了二哥的头,现在整个时家都被他的人包围了,不然你以为,我出来一趟需要这么费劲吗?”
    “哦……”时萌听了没什么反应,“爷爷怎么样了?”
    “不太好。”时靖云话不多,一般都是时萌问什么,他就说什么。高兴就多说两句,不高兴就不怎么说话。
    “怎么不太好?”时萌追问。
    时靖云看了她一眼,被关在这里一天,她的精神头看上去倒是还可以,完全没有半点颓废沮丧。刚刚他来的时候,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时靖云甚至有些搞不清,她到底是真活的心大,还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杀了她?
    “丁医生让准备后事了,家里这两天都是剑拔弩张的,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
    “爷爷真的挺不过去了吗?”时萌忽然没了胃口,嚼着饭菜,味同嚼蜡。
    “可能吧,人总有一死。”时靖云淡然的说着,仿佛在说的时霄的生死,与他无关。
    接下来,时萌的话明显变少了很多。
    她皱着眉,一口一口的吃着饭,没有流眼泪,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悲伤,却显得更加真实。和时雪的嚎啕痛哭相比,反倒是时萌的这种反应,更加令人信服。
    这世间很多痛苦,不是用眼泪来诉说的。眼泪很多时候是流给别人看的,但是一个话多的人,忽然变得压抑起来,才更令人觉得难受。时雪属于前者,时萌属于后者。
    老实说,时靖云看见时雪的反应,并没有多大的动容。反倒是时萌,左右不过问了两句,虽什么也没说,却让他觉得更真实,更有心。
    时靖云有些受不了她的沉默,一边喂饭一边开口,“我明天可能不会过来了,不过也不会饿着你的,我会派个人过来照顾你的饮食。你想吃什么,也只管跟他招呼就行。”
    “哦。”时萌点点头,忽然别过头去,“我吃饱了。”
    时靖云望着盘子里还剩下一大半的饭菜,什么也没多说,起身收拾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时萌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时帧跟秦婉琪的事情,此前两家人已经坐在一起谈过了,时帧没有反对。”
    顿了顿,他又道:“你跟时帧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事实上,生活在时家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光明磊落的。你是例外,所以你融入不进时家,也融入不进时帧的生命。我说这些不为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时帧不会跟你在一起。”
    时靖云走了,那扇门重新关上,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时萌一个人了,她垂下眸子瞪着自己的脚尖,思路却不自觉的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