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元涟的这一句话……
    我前两天还说要将他当成家人。
    可是今天就伤了他。
    他心里应该很失望吧?
    我想现在给墨元涟发消息给他道歉的,想着他伤了商微的事我想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个时候不能去招惹他。
    从急救室里出来的商微毫无血色,我瞧他这模样心里难过的要命,但是也生他气!
    谁让他下午故意没事找事的?!
    我正要进病房陪着他的时候医生喊住了我,“席太太,病人的情况怕是很不乐观。”
    我怔住问:“什么意思?”
    “具体情况我要拿到他的检查结果,等我几分钟,席太太,请你随我到办公室里。”
    我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几分钟后他拿到了检查结果,他盯着报告许久才说:“病人的病情加重,我说的是他的血癌,又已经开始扩散,而且他的听力在逐渐退化,他现在的听力算是无的,一直靠着助听器,倘若病情持续恶化他的听力会完全消失!我说的他这个病情并不是他的血癌,病人除开血癌,听力,貌似眼睛的视力也在退化,按照这个检查结果他应该是处于分不清颜色的状态。”
    我心里绞痛,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心里难受的要命,“你说他看不清世界的颜色?”
    “应该是,具体得等他醒了检查。”
    我步伐艰难的回到病房,商微的脸非常精致,比偶像明星都不逊色,可太过苍白。
    这样的苍白像一个死人。
    半个小时后他才醒,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就将自己遇害的事全部推给了墨元涟。
    我该怎么告诉他是自己自作自受呢?
    “你是活腻了你去招惹他!”
    在商微的眼中我是什么颜色的呢?
    他扬唇笑道:“我不是无聊吗?谁让他在我刚到梧城就欺负我?我这是为自己报仇!”
    “谁让你先招惹的他。”
    “你怎么一直替他说话?”
    我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盯着他身上的伤势叮嘱道:“你别再这样了,以前母亲应该为你操了不少心,现在你就让我少操点心吧。”
    商微突然严肃的语气问:“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爱好,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你这样会感到快乐吗?”
    商微极快的回答,“会啊,因为我惹的都是我讨厌的人,看着他们生气我也解气。”
    我心底好奇,“你为什么讨厌墨元涟?”
    “花微的爸爸就是他杀的,然后他假装慈善家又收养了花微,让花微替自己的杀父仇人卖命,这样的男人我凭什么不讨厌呢?”
    我诧异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墨元涟真的做过这些事吗?!
    我想替他解释,可我不清楚真相。
    毕竟曾经的他做过太多坏事!!
    “我一直都知道。”商微道。
    “那你怎么不告诉花微?”
    商微无奈的语气解释道:“墨元涟是她的信仰,她是被这份信仰撑到现在的,打破她的信仰她又该如何?笙儿,你曾经问过我信仰是什么,我回答你说是命,于花微而言墨元涟就是她的命,一旦出现偏离就是生不如死,与其让她生不如死还不如隐瞒她这事。”
    商微的心底是关心花微的。
    只是他不承认。
    我犹豫的问:“你这么关心她,难道你喜欢她吗?商微,你别因为身体的原因不敢承认这件事,倘若你真的喜欢她就勇敢的……”
    商微摇摇脑袋打断我,“或许她对我来说是有那么些许特殊的,但是这些特殊不足以让我想和她过一生,我下午说过,倘若花儿鹿真是我的,我愿意做起一个父亲该有的一些责任,但她与我无关……孩子与我无关,花微与我无关,因为她是墨元涟的人,所以这辈子都是墨元涟的人!还有我的笙儿,世界上复杂的事情太多,不能因为一些自我的猜测就判断花儿鹿与我有关系,我和花微做那件事的时候虽没戴套,但我的身体没有那么轻易让人受孕,对花微……我没有任何负罪感,因为曾经被我这样对待的女人数不胜数,我不可能因为她是花微就对她格外的另眼相看,我因为她讨厌墨元涟也是讨厌想找个理由讨厌墨元涟,应该只是这样吧,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没有骗你,没必要骗你。”
    商微说的字字真诚。
    我突然明白商微的思维与我们不同,因为他从小处事做人的态度都是随心所欲的。
    他做不到对谁感同身受。
    更做不到待谁珍惜。
    他喜欢我仅仅是我的母亲。
    因为我和我母亲的这份血缘关系。
    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意的只有母亲。
    母亲没了,就只剩下我。
    我忽而想起医生说的那些话……
    商微从小就活在“短命鬼”这三个字中,这样的人你让他去怜惜怜悯别人绝无可能。
    花微可能就是输在了这儿。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再追问你这些事,但你眼睛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见颜色的?你可别试图骗我!!”
    商微面色如土,“你知道了?”
    ……
    我离开病房到洗手间洗脸,想用冷水让自己清醒清醒,可脑海里依旧想起商微说的那些话,“我忘了,大概更久了,我认识你之前有一段时间就分不清,可认识你的那一天却能分辨所有的颜色,给你戴了白花……前段时间有时候还恢复,最近彻底没色彩了。”
    我第一次认识商微时他给我戴了白花。
    他笑盈盈的说,“白色喜庆。”
    我不懂为什么白色喜庆。
    直到现在才明白这是葬礼上的颜色。
    他一直都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离开洗手间坐在走廊上,冷静的想了一阵之后才鼓起勇气给墨元涟打了电话。
    他许久才接通漠然的喊着,“小姐。”
    “元涟哥……”
    他打断我轻问:“找我有事吗?”
    我愧疚问:“你在生气吗?”
    “我清楚是商微故意找麻烦的。”
    他清楚,他事事都能够消化。
    可这样的消化是不是太压抑?
    “商微在医院,我……”
    墨元涟接过问:“小姐认为我做的?”
    “啊?我想说的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