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洋挂了电话，询声走了过来。
站在窗下，看着里面的一幕，嘴角微微扬起。
这样的场景在杨春香和姜建安的身上，他从来没有看到过。
这才是理想中的老夫老妻式生活，嘴里嫌弃着，心里却记挂着。
一人闹，一人笑，如此过完一生！
希望他跟芳华老的时候，也能跟族长爷爷和族长奶奶这样，这样相互迁就，相互照顾。
族长听了老伴的话，哈哈大笑，“儿子再不好也是我儿子，谁让我没姜建安的福气，有姜海洋这样的儿子。”
姜海洋一愣，没想到说的是他，低头失笑，抬脚走了进去。
“族长爷爷，您这话说得太夸张了，姜大哥也挺好的。”
族长老脸一红，这是他跟老伴之间的玩笑话，让姜海洋听到，心里还不笑话他为老不尊啊！
族长奶奶看了眼族长，捂嘴轻笑，朝姜海洋招手，“快坐下，你族长爷爷啊经常念叨你，难得你回来，好好跟他唠唠嗑嗑。”
说完，族长奶奶就走了出去，去厨房给姜海洋和老头子弄几个菜，也好让他们边吃边聊。
姜海洋依言坐下。
“族长爷爷，您近来身体怎么样？”
族长呵呵一笑，“好着呢，能吃能睡，就是年纪大了，做点体力活就累得不行。”
“您呀就是闲不住，这活你让姜大哥做就行了，您现在跟我族长奶奶好好休养就行。”
“我这不是没事做，闷得慌嘛。”
族长眼睛发亮的看着姜海洋，“别提那个没出息的小子了，你快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
姜海洋失笑，还记得去年他回家，刚进村，就听说芳华要跟他离婚。
当时族长看着他的眼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有好一阵，他打电话回家，族长的口气都不好。
难得他现在对他改观了，真不容易呀！
其实族长对姜海洋改观，还是缘于芳华的原因。
芳华现在在方家村很得人心，提起她，没有一个人不竖大拇指的。
这份荣耀本来属于他们姜家村的，因为芳华嫁了过来，就是他们姜家村的人。
可这样的话，作为族长说不出口。
杨春香平时是怎么搓磨芳华的，他也有听说，如今芳华去了枫城，也从来没见她回来过，可见她的心里是有气的。
可她没有忘记家里的老乡，因为她，方家村的经济更上一层楼。
前儿村长和他聊天，说是他去县里开会，县长重点表扬了方家村。
尤其是芳华。
可惜她人不在，听不到县长的表扬。
可就算是她不在，她的名字在县里，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姜海洋见族长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就将他所知道的事告诉了他。
还说了芳华现在准备开茶楼，方小辉自己设计衣服，他的衣服在枫城小范围内很受年轻人的喜爱。
族长听得眼睛都直了，芳华要开茶楼？
这事换成前几年，他一定不以为意！
茶都可以在自己家喝，干嘛还要花钱去外面喝。
如今经济好了，儿子给他买了电视机，他看到电视剧里，许多人都喜欢去茶楼喝茶谈事。
虽说去茶楼喝茶谈事，有些奢侈，但这是那些有钱人的爱好。
族长朝姜海洋竖起了大拇指，“芳华真有眼光，自从改革开放后，经济发展是越来越迅速，有钱人也会越来越多，人们不仅追求物质生活，也会更加的追求精神生活，去茶楼喝茶聊天，也会是一种身份的像征。”
姜海洋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族长有这么的有见识。
也学他的样子，朝族长竖了竖大拇指，“族长爷爷，您虽然在姜家村生活了一辈子，可您的思想一点也没比年轻人落后。”
就是他，当初芳华说要开茶楼的时候，他也有些反对，只是没有说出口。
他喜欢看芳华做她喜欢做的事情，那时的她，就像是天际的星子，闪闪发亮。
族长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下巴，遗憾的说道，“可惜我老喽，不然我一定像芳华一样，走出去做生意。”
“族长爷爷，谁说您老啦，还很年轻的。”
族长笑着摇头，跳过年纪这个话题，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忧伤的，不愿提及的事情。
族长奶奶炒了两个热菜，拌了两个凉菜，又烫了一壶烧酒，端了进来。
难得看到老头子能和一个人聊到一块去，族长奶奶也是很开心的。
姜海洋见状，忙起身，接过族长奶奶手里的菜，放到桌子上，不好意思的说道，“族长奶奶，您太客气了。”
族长奶奶摇了摇头，笑道，“难得老头子跟你聊得来，你就多呆一会吧。”
想起杨春香反对他迁户口的事情，姜海洋心里也很郁闷，顺势坐下，和族长边吃边聊。
族长奶奶戴着老花镜，坐在一边，拿起鞋底一边纳鞋底一边笑着听俩人的谈话。
俩们闲聊了会，族长吃了一颗花生米，看了眼姜海洋，好奇的问道，“海洋，你过年都没有回来，这不年不节的，是不是回来有事啊？”
姜海洋苦笑了声，端起酒杯一仰而尽，“我是回来迁户口的，可我娘不同意。”
“这么好的事情，你娘为啥不同意？”
族长放下筷子，眼睛发亮，将户口迁到枫城那个大城市，别说年轻人，就是他光听着都很眼热。
这杨春香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姜海洋心里隐隐约约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不愿意相信娘为了钱不让他将户口迁出去。
娘之所以反对这么激烈，不就是怕他以后不回来，不，准确的是说，怕他以后不再每月寄钱回来。
虽然心里很清楚原因，但姜海洋嘴上却不想承认。
“这不是胡闹嘛。”族长气得拍了下桌子，因为生气太过于用力，将筷子拍得跳了起来，滚了滚，掉到了地上。
族长奶奶无奈的看了眼老头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弯腰将掉到地上的筷子捡去，又去厨房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放在他的手边，“老头子，你先别生气，想想怎么帮孩子才是正经事。”
族长看了眼媳妇，“我明天去找杨春香问问去，能将户口迁到枫城，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她不仅不支持，还反对，脑子有坑呢。”
“谢谢族长爷爷。”姜海洋感激的说道。
拿起酒壶给族长和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看着族长，真诚的说道，“族长爷爷，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敬您一杯，我全干了，您随意！”
说完，一仰脖子，姜海洋将杯子里的酒全数倒进嘴里。
族长看了眼姜海洋，也将手里的酒全喝了。
族长奶奶蹙眉，喝得这么猛，这老头子是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嘛。
但见他难得这么开心，族长奶奶最终没有劝阻。
叹了口气，说道，“杨春香有着全村人羡慕的儿子和女儿，却不知珍惜，真不知她怎么想的。”
“族长奶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海洋听了族长奶奶的话，不解的问道。
族长冷哼一声，“还因为什么？钱呗，你爸现在出去打工了，你每个月也都会寄钱回家，可你娘就是将钱全部攒在手里，不往外拿，姜海雪差点都没学上了。”
“我可是听村里的娃娃们说，姜海雪的成绩很好的，全县第二名，第一名是那个谁，哦，对了，是芳华的妹妹方芳，她们俩个女娃娃的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别人从来没有超过她们。”
说到这里，族长有些骄傲，一个是他们姜家村的娃娃，一个是姜家村媳妇的亲妹子。
要是村里多出几个这样有出息的娃娃们，姜家村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姜海洋一愣，随即轻笑，他是知道方芳的成绩不错，但没想到姜海雪也这么棒。
这次回来，看到姜海雪沉默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
见她督促姜海兰做作业，可见平时她也是这样做的。
娘根本不管她们的学习情况，她能自觉学习，很是难能可贵！
族长奶奶看了眼老头子，“行了，别说这些糟心的事情了，我想杨春香以后会想明白的，等姜海雪考到县里的重点高中，到时她脸上有光，自然就会继续供她念书的。”
族长却没这么乐观，但心里打定主意，到时杨春香要是不供应姜海雪继续念书，他就要行驶族长的权力，强行让她供应姜海雪。
若姜海雪的成绩一般倒也罢了，毕竟现在谁家也不容易。
就算姜建安出去打工赚钱，姜海洋每个月也寄钱回家，可架不住他们家孩子多啊。
也不明白姜建安生这么多的娃娃干啥，生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养活得起嘛。
孩子，可不是生了就完事的，若不能好好养，还不如不生。
“行，不说了，明天我去找杨春香，跟她提提这事，可不能耽误了姜海雪的前程。”
“谢谢族长，我娘还是挺怕您的。”姜海洋给族长倒了一杯酒。
对于娘，姜海洋有时感觉挺无力的。
族长点头，端起酒杯轻抿。
见气氛有些沉重，族长奶奶想起一奇事，就说了出来。
“有个事很怪啊，之前不是有几个人来村里，打听三十年前，有没有人收养一个孩子嘛，我听周香玲说，那几个人来了两次，之后就没再来了。”
族长跟着附和，“估计是找错地方了吧，我从来没有听说哪家收养过一个孩子。”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估计是没找对地方，所以才不来了。”
姜海洋看了眼族长爷爷和族长奶奶，没有说话。
他跟族长奶奶的想法一样，应该是找错了地方。
只是三十年前将孩子送了人，如今为何要找呢？
想起陆自强的身世，姜海洋暗叹口气。
谢金海可真是作孽啊！
眼看时间不早，姜海洋起身告辞，“族长爷爷，族长奶奶，时间不早了，您们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行，你回去也早点睡吧，至于迁户口的事情，明天我去找你娘说道说道，怎么能这么干呢，这不是耽误你的前程嘛。”
族长跟着起身，无奈的说道。
姜海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感激的说道，“谢谢族长！”
族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姜海洋的肩膀，送他出门。
**
姜海洋回到家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姜海雪房间里的灯，透过门板露了出来。
想起族长说姜海雪的成绩是县里第二名，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姜海雪吓了一跳，以为是娘来骂她了。
她每晚学习都是战战兢兢的，就怕娘来骂她浪费电。
差不多都是等娘睡着后，她才敢拉灯继续看书。
猛不丁的听到敲门声，吓得身子抖了下。
可又一想，这敲门声不像是娘，若是娘别说轻轻敲门了，不踹门就算不错了。
想到有可能是大哥，姜海雪走到门边，轻声问道，“是大哥吗？”
“嗯，海雪，你还没睡吗？”
“我马上就睡了，大哥，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姜海洋看着紧闭的门板，原本以为姜海雪会给他打开门，看样子，她没有开门的意思。
抿了抿唇，“没事，就是看你没休息问下，学习不要太辛苦了，早点睡吧。”
“嗯。”姜海雪轻咬下唇，难道大哥这样问，跟娘一样，是嫌她浪费电嘛。
想了想，姜海雪拉灭灯绳，悄悄走到桌前坐下，一动也不动。
看着黑黑的房间，姜海洋一愣，随即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躺在炕上的时候，姜海洋苦涩的笑了笑，对于他的晚归，娘别说找他了，估计没有在意。
还是芳华好啊，他有时加班忘记打电话回家，她就会去厂区找她。
想到这，姜海洋更加想念芳华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
而在枫城的芳华，此时也在想姜海洋。
芳华坐在餐桌前，手捧着一本书，只是这一页已经很久没有翻过了。
方小辉坐在芳华的对面，正在认真的画设计图。
他想要赶在姐去上海前，将夏装全部设计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心无旁骛的跟着姐去上海涨见识。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就可以用新的理念去设计秋装。
想必到时他的设计风格，会更加的贴近都市女性。
想到这，方小辉就浑身的干劲，心里对高大姐的那点不快也消散了。
站在窗下，看着里面的一幕，嘴角微微扬起。
这样的场景在杨春香和姜建安的身上，他从来没有看到过。
这才是理想中的老夫老妻式生活，嘴里嫌弃着，心里却记挂着。
一人闹，一人笑，如此过完一生！
希望他跟芳华老的时候，也能跟族长爷爷和族长奶奶这样，这样相互迁就，相互照顾。
族长听了老伴的话，哈哈大笑，“儿子再不好也是我儿子，谁让我没姜建安的福气，有姜海洋这样的儿子。”
姜海洋一愣，没想到说的是他，低头失笑，抬脚走了进去。
“族长爷爷，您这话说得太夸张了，姜大哥也挺好的。”
族长老脸一红，这是他跟老伴之间的玩笑话，让姜海洋听到，心里还不笑话他为老不尊啊！
族长奶奶看了眼族长，捂嘴轻笑，朝姜海洋招手，“快坐下，你族长爷爷啊经常念叨你，难得你回来，好好跟他唠唠嗑嗑。”
说完，族长奶奶就走了出去，去厨房给姜海洋和老头子弄几个菜，也好让他们边吃边聊。
姜海洋依言坐下。
“族长爷爷，您近来身体怎么样？”
族长呵呵一笑，“好着呢，能吃能睡，就是年纪大了，做点体力活就累得不行。”
“您呀就是闲不住，这活你让姜大哥做就行了，您现在跟我族长奶奶好好休养就行。”
“我这不是没事做，闷得慌嘛。”
族长眼睛发亮的看着姜海洋，“别提那个没出息的小子了，你快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
姜海洋失笑，还记得去年他回家，刚进村，就听说芳华要跟他离婚。
当时族长看着他的眼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有好一阵，他打电话回家，族长的口气都不好。
难得他现在对他改观了，真不容易呀！
其实族长对姜海洋改观，还是缘于芳华的原因。
芳华现在在方家村很得人心，提起她，没有一个人不竖大拇指的。
这份荣耀本来属于他们姜家村的，因为芳华嫁了过来，就是他们姜家村的人。
可这样的话，作为族长说不出口。
杨春香平时是怎么搓磨芳华的，他也有听说，如今芳华去了枫城，也从来没见她回来过，可见她的心里是有气的。
可她没有忘记家里的老乡，因为她，方家村的经济更上一层楼。
前儿村长和他聊天，说是他去县里开会，县长重点表扬了方家村。
尤其是芳华。
可惜她人不在，听不到县长的表扬。
可就算是她不在，她的名字在县里，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姜海洋见族长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就将他所知道的事告诉了他。
还说了芳华现在准备开茶楼，方小辉自己设计衣服，他的衣服在枫城小范围内很受年轻人的喜爱。
族长听得眼睛都直了，芳华要开茶楼？
这事换成前几年，他一定不以为意！
茶都可以在自己家喝，干嘛还要花钱去外面喝。
如今经济好了，儿子给他买了电视机，他看到电视剧里，许多人都喜欢去茶楼喝茶谈事。
虽说去茶楼喝茶谈事，有些奢侈，但这是那些有钱人的爱好。
族长朝姜海洋竖起了大拇指，“芳华真有眼光，自从改革开放后，经济发展是越来越迅速，有钱人也会越来越多，人们不仅追求物质生活，也会更加的追求精神生活，去茶楼喝茶聊天，也会是一种身份的像征。”
姜海洋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族长有这么的有见识。
也学他的样子，朝族长竖了竖大拇指，“族长爷爷，您虽然在姜家村生活了一辈子，可您的思想一点也没比年轻人落后。”
就是他，当初芳华说要开茶楼的时候，他也有些反对，只是没有说出口。
他喜欢看芳华做她喜欢做的事情，那时的她，就像是天际的星子，闪闪发亮。
族长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下巴，遗憾的说道，“可惜我老喽，不然我一定像芳华一样，走出去做生意。”
“族长爷爷，谁说您老啦，还很年轻的。”
族长笑着摇头，跳过年纪这个话题，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忧伤的，不愿提及的事情。
族长奶奶炒了两个热菜，拌了两个凉菜，又烫了一壶烧酒，端了进来。
难得看到老头子能和一个人聊到一块去，族长奶奶也是很开心的。
姜海洋见状，忙起身，接过族长奶奶手里的菜，放到桌子上，不好意思的说道，“族长奶奶，您太客气了。”
族长奶奶摇了摇头，笑道，“难得老头子跟你聊得来，你就多呆一会吧。”
想起杨春香反对他迁户口的事情，姜海洋心里也很郁闷，顺势坐下，和族长边吃边聊。
族长奶奶戴着老花镜，坐在一边，拿起鞋底一边纳鞋底一边笑着听俩人的谈话。
俩们闲聊了会，族长吃了一颗花生米，看了眼姜海洋，好奇的问道，“海洋，你过年都没有回来，这不年不节的，是不是回来有事啊？”
姜海洋苦笑了声，端起酒杯一仰而尽，“我是回来迁户口的，可我娘不同意。”
“这么好的事情，你娘为啥不同意？”
族长放下筷子，眼睛发亮，将户口迁到枫城那个大城市，别说年轻人，就是他光听着都很眼热。
这杨春香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姜海洋心里隐隐约约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不愿意相信娘为了钱不让他将户口迁出去。
娘之所以反对这么激烈，不就是怕他以后不回来，不，准确的是说，怕他以后不再每月寄钱回来。
虽然心里很清楚原因，但姜海洋嘴上却不想承认。
“这不是胡闹嘛。”族长气得拍了下桌子，因为生气太过于用力，将筷子拍得跳了起来，滚了滚，掉到了地上。
族长奶奶无奈的看了眼老头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弯腰将掉到地上的筷子捡去，又去厨房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放在他的手边，“老头子，你先别生气，想想怎么帮孩子才是正经事。”
族长看了眼媳妇，“我明天去找杨春香问问去，能将户口迁到枫城，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她不仅不支持，还反对，脑子有坑呢。”
“谢谢族长爷爷。”姜海洋感激的说道。
拿起酒壶给族长和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看着族长，真诚的说道，“族长爷爷，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敬您一杯，我全干了，您随意！”
说完，一仰脖子，姜海洋将杯子里的酒全数倒进嘴里。
族长看了眼姜海洋，也将手里的酒全喝了。
族长奶奶蹙眉，喝得这么猛，这老头子是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嘛。
但见他难得这么开心，族长奶奶最终没有劝阻。
叹了口气，说道，“杨春香有着全村人羡慕的儿子和女儿，却不知珍惜，真不知她怎么想的。”
“族长奶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海洋听了族长奶奶的话，不解的问道。
族长冷哼一声，“还因为什么？钱呗，你爸现在出去打工了，你每个月也都会寄钱回家，可你娘就是将钱全部攒在手里，不往外拿，姜海雪差点都没学上了。”
“我可是听村里的娃娃们说，姜海雪的成绩很好的，全县第二名，第一名是那个谁，哦，对了，是芳华的妹妹方芳，她们俩个女娃娃的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别人从来没有超过她们。”
说到这里，族长有些骄傲，一个是他们姜家村的娃娃，一个是姜家村媳妇的亲妹子。
要是村里多出几个这样有出息的娃娃们，姜家村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姜海洋一愣，随即轻笑，他是知道方芳的成绩不错，但没想到姜海雪也这么棒。
这次回来，看到姜海雪沉默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
见她督促姜海兰做作业，可见平时她也是这样做的。
娘根本不管她们的学习情况，她能自觉学习，很是难能可贵！
族长奶奶看了眼老头子，“行了，别说这些糟心的事情了，我想杨春香以后会想明白的，等姜海雪考到县里的重点高中，到时她脸上有光，自然就会继续供她念书的。”
族长却没这么乐观，但心里打定主意，到时杨春香要是不供应姜海雪继续念书，他就要行驶族长的权力，强行让她供应姜海雪。
若姜海雪的成绩一般倒也罢了，毕竟现在谁家也不容易。
就算姜建安出去打工赚钱，姜海洋每个月也寄钱回家，可架不住他们家孩子多啊。
也不明白姜建安生这么多的娃娃干啥，生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养活得起嘛。
孩子，可不是生了就完事的，若不能好好养，还不如不生。
“行，不说了，明天我去找杨春香，跟她提提这事，可不能耽误了姜海雪的前程。”
“谢谢族长，我娘还是挺怕您的。”姜海洋给族长倒了一杯酒。
对于娘，姜海洋有时感觉挺无力的。
族长点头，端起酒杯轻抿。
见气氛有些沉重，族长奶奶想起一奇事，就说了出来。
“有个事很怪啊，之前不是有几个人来村里，打听三十年前，有没有人收养一个孩子嘛，我听周香玲说，那几个人来了两次，之后就没再来了。”
族长跟着附和，“估计是找错地方了吧，我从来没有听说哪家收养过一个孩子。”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估计是没找对地方，所以才不来了。”
姜海洋看了眼族长爷爷和族长奶奶，没有说话。
他跟族长奶奶的想法一样，应该是找错了地方。
只是三十年前将孩子送了人，如今为何要找呢？
想起陆自强的身世，姜海洋暗叹口气。
谢金海可真是作孽啊！
眼看时间不早，姜海洋起身告辞，“族长爷爷，族长奶奶，时间不早了，您们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行，你回去也早点睡吧，至于迁户口的事情，明天我去找你娘说道说道，怎么能这么干呢，这不是耽误你的前程嘛。”
族长跟着起身，无奈的说道。
姜海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感激的说道，“谢谢族长！”
族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姜海洋的肩膀，送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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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洋回到家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姜海雪房间里的灯，透过门板露了出来。
想起族长说姜海雪的成绩是县里第二名，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姜海雪吓了一跳，以为是娘来骂她了。
她每晚学习都是战战兢兢的，就怕娘来骂她浪费电。
差不多都是等娘睡着后，她才敢拉灯继续看书。
猛不丁的听到敲门声，吓得身子抖了下。
可又一想，这敲门声不像是娘，若是娘别说轻轻敲门了，不踹门就算不错了。
想到有可能是大哥，姜海雪走到门边，轻声问道，“是大哥吗？”
“嗯，海雪，你还没睡吗？”
“我马上就睡了，大哥，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姜海洋看着紧闭的门板，原本以为姜海雪会给他打开门，看样子，她没有开门的意思。
抿了抿唇，“没事，就是看你没休息问下，学习不要太辛苦了，早点睡吧。”
“嗯。”姜海雪轻咬下唇，难道大哥这样问，跟娘一样，是嫌她浪费电嘛。
想了想，姜海雪拉灭灯绳，悄悄走到桌前坐下，一动也不动。
看着黑黑的房间，姜海洋一愣，随即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躺在炕上的时候，姜海洋苦涩的笑了笑，对于他的晚归，娘别说找他了，估计没有在意。
还是芳华好啊，他有时加班忘记打电话回家，她就会去厂区找她。
想到这，姜海洋更加想念芳华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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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枫城的芳华，此时也在想姜海洋。
芳华坐在餐桌前，手捧着一本书，只是这一页已经很久没有翻过了。
方小辉坐在芳华的对面，正在认真的画设计图。
他想要赶在姐去上海前，将夏装全部设计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心无旁骛的跟着姐去上海涨见识。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就可以用新的理念去设计秋装。
想必到时他的设计风格，会更加的贴近都市女性。
想到这，方小辉就浑身的干劲，心里对高大姐的那点不快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