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唐晚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应天的身影。
    昨晚被他连着折腾了两次,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掉了。
    浑身酸酸软软的,只想窝在被子里,一点也不想起床。
    但是想到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她揉了揉头发,强撑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站在盥洗台前,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睑下覆着淡淡阴影,神情有些憔悴,明显纵浴过度的女人,她低低的咒了一声。
    该死的应天,每次就只顾着自己快活,总喜欢在她脖子上留下一些明显的痕迹。
    大热的天气,她总不能穿高领吧!
    换上套装后,她找了条丝巾系上。
    刚拉开门,就看到唐静怒气冲冲的朝她冲了过来。
    唐静眼睛红肿如核桃,一看就知道她哭过。
    站在唐晚跟前,唐静什么话没说,直接扬起手,朝唐晚的脸上甩了过来。
    唐晚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她也没有在半空中截住唐静的手腕,在巴掌即将落到脸上时,她迅速蹲下身子,唐静的手一下子打到门框上,她疼得直吸冷气。
    瞪着唐晚的眼神,更像看待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样了。
    “唐晚,你真是好本事,年少时沟引我哥,一直到了现在还让他对你念念不忘,还有傅云忻,你明知道我喜欢他,居然将他从我手上抢走,害我的人生空白了六年,我好不容易走出过往的伤痛,追求到了自己的幸福,你却偏偏跑来横插一脚,你心肠怎么这般歹毒?”
    “我心肠歹毒?”唐晚唇角勾起冷冷的笑意,看着唐静的眼神像是卒了毒的利箭,冷冽危险得令人胆寒,“究竟是我歹毒还是你自己没用?你喜欢傅云忻,但是他喜欢你吗?还有,就霍二少那种人,也只有你这种货色才能看得上,他甩了你,你不自我反醒,倒是跑过来找我质问?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唐静被唐晚一袭话气得脸色发绿。
    昨晚她被应天扯出专卖店后,霍二少就过来让她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以为霍二少只是在气头上,她就没有跟着去宴会厅,等在了他公寓的外面。
    结果,她等到今天早上,他才回来。
    更让她气愤的,他怀里还搂着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
    他说他从没有真正喜欢过她,让她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还骂她贱,要是有唐晚的三分之一,他说不定还能玩她玩得长久点!
    唐静不相信那些话是发自他内心的,两人每次缠綿过后,他都会对她说一句‘宝贝,你好棒,我爱你’之类的话,他怎么可能就突然不喜欢她了呢?
    肯定是昨天她抢了他姐姐的礼服,让他真的动怒了,他才会那般无情的对她。
    可那件事,怎么能全怪她呢?
    都是唐晚的错不是吗?如果当时她没有看到唐晚手中拿着那件礼服,她也不会想要抢过来。
    现在想来,许是唐晚故意陷害她的!
    明知道她喜欢和她较量,还非得选一条霍小姐订下的礼服,后来还说要买单送给她。
    唐晚还真是个心机婊啊!
    “唐晚,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幸福!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一大早就来找她吵吵嚷嚷,唐晚真是厌烦不已,她拧着秀眉,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凉薄清冷了几分,“好,我随时等着。”
    说完,懒得再跟唐静废话,她眉眼冷漠的朝楼下走去。
    唐静看着那抹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一股浓郁的恨意从眼底流泄出来。
    ……
    霍希一清早就给应天发信息,让他快点赶回城堡。
    霍希将应天拉进她的房间,指了指笼子里那只已经死掉了的小白鼠,“早上佣人给我端来安胎药,我像往常一样放了一小碟给小白鼠,它吃完没半小时就死了。”
    应天墨眉紧皱,“看来有人想让你一尸两命。”
    霍希的脸色变得微微苍白,她抓住应天的手臂,神情间带着些许的惶恐,“阿天,我好怕,现在住在家里,我连喝一杯水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有人下毒会害我……”
    应天轻轻拍了下霍希的手臂,“你先去床上躺会儿,我亲自下楼跟你做早餐端上来。”
    应天刚转身,霍希又将他叫住了。
    “阿天,平时跟我送药上来的小美请假了,今天是小华送上来的,这安胎药也熬了一段时间,以前都没事,今天就突然下了毒,会不会是有人指使小华?”
    应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先什么都别想,其他事我来处理。”
    “好。”
    应天替霍希捻了捻被子,他转身走出房间。
    他在城堡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小华,他询问了管家。
    管家说她跟霍希送完就请假出门了。
    应天让管家将小华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
    他打过去时,是一名护士接的电话,他告诉应天,小华出了车祸,正在送往去医院抢救的途中。
    应天意识到小华出车祸绝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他上楼跟霍希说了声,又交待暗中保护霍希的保镖提高警惕后,他匆匆朝医院赶去。
    他在抢救室外面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医生就出来了。
    “你是伤者的家属吧?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应天进到病房,看着血肉模糊的小华,他低下头,声音沉沉的道,“小华,平时大小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在她的药里下毒?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小华张了张嘴,努力的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离开时瞳孔大瞠的小华,应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了,放心吧,我会找出害你的真凶,大小姐没有喝下那晚药,你安心的走吧!”他抬起手,替小华阖上了眼睑。
    小华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八岁进入霍家做佣人,到今天为止,刚好两年时间。
    警局给应天打电话,说是小华发生交通事故的路段偏僻,没有监控视频,也没有证人,一时间很难追查到肇事者。
    应天通过关系,拿到了几张法医验尸时拍下的小华的照片。
    小华的背上,腰上,全是被虐待过的伤痕。
    ……
    唐晚连着有两三天没有接到应天的电话,现在他不主动联系她,她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的,除非是她必须出面的工作。
    快下班时,炎经理过来,邀请唐晚一起去ktv,和同事们一起庆祝这次能拿下霍氏酒店的项目。
    唐晚点头答应了,“好,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晚所有消费,都由我来买单。”
    下班后,唐晚和十多个同事一起吃完晚饭,又和他们一起去了ktv。
    一开始,大多数同事因为她在场,显得有些拘谨放不开,后来她发话了,让大家敞开了心玩,于是有胆大的跑过来向她敬酒了。
    唐晚象征性的喝了两三杯酒,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跟同事们说了声后,拿着手机走出了热闹非凡的包厢。
    应天的来电。
    接通后,他低哑的嗓音传来,“小晚。”
    唐晚听到他那边声音有点吵,她皱了皱秀眉,“你在外面应酬?”
    应天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不太热络的声音,让她的心,微微收紧。
    当初明明是他说每天晚上都要通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她信以为真了,每天睡觉之前都会抱着个手机,像个傻瓜一样等他的来电——
    结果呢?
    不止没有电话,连个晚安信息都没有。
    想到此,她的嗓音也跟着凉了几分,“那你忙吧,我也有事,挂了……”
    “等一下。”应天叫住她,低低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进她的耳膜,“抬头朝前看。”
    唐晚下意识的抬起头。
    看着站在走廊那头,一手握着手机搁在耳边,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的男人,她瞳孔微微紧缩。
    他的脸庞隐藏在幽暗的光线里,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但是,她能感觉到他投射到她身上的灼灼目光。
    明明也就只有两三天没有见到他,这会儿,看到他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悸动和惊喜。
    她现在这种心情,和年少遇到他时没什么两样。
    挂断电话,她看到应天大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柔嫩的小手被温厚的大掌握住,她微微抿了下唇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和你同事过来时,我就看到你们了。”他拉着她走到一间无人的包厢,门一关上,他就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
    唐晚想要将他推开,却听到略显疲倦的嗓音传来,“这两天有点累,让我抱会儿。”
    唐晚僵着身子,不再挣扎。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隔近了距离,唐晚才发现他眼眶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这两天出什么事了?”她轻声问。
    应天没有隐瞒唐晚,将那天小华车祸的事告诉了她。
    “她那些照片你给我看看?”
    应天点开手机,点开其中一张小华身上被虐待过的照片。
    唐晚一看,便愣住了。
    这小华身上的伤痕,和唐静身上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