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此时在梅落的安抚下渐渐不哭了,但是仍然抽抽搭搭的,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委屈和惊吓,好半天也没缓过劲来。
    寒城墨看这两个孩子一个就是哭,一个撅着嘴不说话,急的他一个头两个大,猛地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个寒风呢,就语带煞气地问他“寒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战王府里欺负我的两个宝贝?”
    寒风心里暗道:主子这便宜爹当的还挺开心,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我的两个宝贝”,唉,真是无药可救了,也不知道老王爷醒来能同意不。
    但是现在也不是他操心这事的时候,主子还在那气势汹汹地等着他回答呢。
    “回禀主子,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您和梅姑娘出去了之后,小天和甜甜想要在王府里逛逛,我就带着他们两个去了,走到后花园的时候,小天说听到了强壮蟋蟀的叫声,非要抓到,我们就满地找,咳咳,小天的衣服就是那时候弄脏和刮破的。”寒风心想,这件事一定得说清楚啊,这小祖宗要是被打成这样的话,他估计也不用活了,主子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少在那啰嗦没用的,快说到底是谁伤了小天,吓哭了甜甜?”寒城墨着急去给两个孩子报仇,不想知道没用的细节,只需要知道是谁就可以了。
    寒风被吓得一激灵,知道主子这是真急眼了,就赶紧长话短说“小天抓到那只蟋蟀的时候,正好二公子路过,一眼就相中了,非让小天把蟋蟀给他,小天偏不给,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吵起来你不会过去帮着小天啊,你死人哪!”寒城墨对于跟随自己多年的得力护卫第一次大发雷霆了。
    寒风缩了缩,壮壮胆子才敢回话“呃,当时情况比较突然,我和甜甜还在远处找蟋蟀呢,小天找到蟋蟀的惊喜喊叫和二公子的索要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我和甜甜听到声音往那边去的时候,二人就已经吵起来了,等我们赶到近前的时候两厢就已经打起来了。”
    “那小天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是寒城瑞打的?”寒城墨此时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浓重的杀气了,恨不得立刻去把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抓过来爆削解气。
    “在回来的路上我问过小天了,不是二公子。”寒风的回答声更小了,不知道一会儿主子知道了罪魁祸首会不会先拿自己开刀解气。
    “不是?那还能有谁这么大胆?”
    “是…是…”
    “到底是谁?吞吞吐吐地做什么?快说!”寒城墨的耐性即将告罄了。
    寒风一咬牙一跺脚,死就死吧,“是木磬峰!”说完也不敢抬头了,只能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瞄着主子的反应。
    “木磬峰?什么鬼?”寒城墨一时间想起来这个人,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寒风,“是那个木磬峰?那个老女人的侄子?力大无穷的那个?”
    寒风把头低到不能再低,小声回答,“是的,就是他。”
    “咚”的一脚踹在了寒风身上,寒城墨气的大骂,“寒风寒风啊,你是猪吗?竟然让小天和他对上了,想要害死小天不成?”
    “主子,事出突然,我真的没反应过来。”寒风说完这一句就不敢再多解释了,作为护卫,竟然让主子看重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了,自己确实难辞其咎。
    梅落冷眼看着寒城墨,也不出声,才刚来一天,两个宝贝就被人欺负,这让她无比恼火,连带着也怨上寒城墨了。
    寒城墨发觉到梅落的不高兴了,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问清楚小天的事,给他们报仇出气,至于哄女人开心,则可以稍微往后延一点,再说了,给两个孩子报了仇才能真正的哄梅落开心。
    寒城墨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两个孩子受了委屈,心疼的不得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所以他才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寒城墨把小天抱在怀里,柔声询问,“小天,能告诉寒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他们为什么动手打你?”
    小天依偎在这强壮的臂膀里,感觉特别有安全感,眼圈不由得红了,“寒叔叔,你快点当我爹爹好不?”
    寒城墨一愣,有点没跟上这思维速度,不是说打架的事么,怎么一下子跑到爹爹的问题上来了?但他还是顺着小天的话说,“好的,小天,寒叔叔一定尽快说服你娘亲嫁给我,到时候你就可以叫我爹爹了,如果你愿意,而你娘亲又不反对的话,你也可以现在就叫我爹爹啊!”
    寒城墨虽然不知道小天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件事,但是既然小天想要个爹爹,而自己又非常想当他们的爹爹,所以这事好商量。
    小天闻言,立刻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真的可以现在就叫你爹爹吗?”
    “当然可以啊,但是得先问问你娘同意不。”寒城墨可没敢越过梅落自作主张,万一她脸皮薄不同意的话,自己大包大揽地同意了岂不是把她得罪了。
    梅落看看小天那期盼的目光,再看看寒城墨略带恳求的眼神,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小天的脸上立刻绽出了明媚的笑容,寒城墨也咧开了嘴角,露出两排大白牙,甚至还*地朝她挤了挤眼。
    梅落白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当着孩子的面眉目传情,她做不来,也不好意思做,寒城墨看见她微红的耳根,心情更好了。
    梅落本事低头掩饰尴尬的,不期然地却对上了甜甜那双水漉漉的大眼睛,她小小声地问到“娘亲,我以后也可以叫他爹爹吗?”
    梅落愕然,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都想起来要爹爹了?略一思索,她想到了症结所在,肯定是刚才他们和人家争执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梅落点头同意甜甜的小要求之后,就转过身来叫小天,“小天,你老实告诉娘亲,刚才到底是怎么起的冲突,以的身手又怎么会被别人打到?你寒风叔叔没看见全部经过,你给我好好描述一下,如果真是对方的错,娘亲一定去给你讨个说法,如果是你故意挑衅,嗯哼,后果你该知道的。”
    寒城墨蹙眉,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她这当娘的不好好安慰,怎么反倒还威胁起孩子来了?他用眼神表达不满,却被梅落狠狠瞪了一眼,意思是你别乱管,寒城墨的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心里偷偷对小天说抱歉,孩儿啊,不是爹爹不帮你,实在是你娘太凶残啊。
    小天这回真的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所以对于梅落的后半句话他一点也不害怕,理直气壮地说道“娘亲,今天的事儿真的不赖我,都是那个狗屁的二公子先来招惹我的。我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只又黑又亮的大蟋蟀,准备再抓几只和甜甜玩儿斗蟋蟀呢,可是那个二公子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见面就要抢我的大蟋蟀,我不给他就趾高气昂地问我,‘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你爹是谁,做什么的?’我就告诉他我爹爹早就去世了,我是跟着寒叔叔来做客的。可是那个二公子好蛮横,听完之后就嘲笑我是没爹的野孩子,而他爹是战功赫赫的战王,所以我得乖乖听他的,把蟋蟀供献给他。什么嘛,这是拼爹的节奏么?我当然不鸟他啦,结果他就动手抢我的大蟋蟀,我推了他一把,他旁边那个黑大个抽冷子上来就给我个大嘴巴,我一时不察,就被打到了。”
    小天声情并茂、唱作俱佳地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到不打的时候脸皮泛红,不好意思地看着娘亲。
    梅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的功夫都白学了是不?竟然被人大脸,我看你这脸还往哪放!”
    小天的头更低了,而心疼孩子的寒城墨急忙出声维护,“落儿,别责备小天了,他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嘛,而那个木磬峰都16岁了,而且天生就力大无穷,学了一身的好本事,在这京城,可以说是打遍纨绔无敌手了。”
    小天则在心底哀嚎,“新爹爹啊,我是帮我呢还是损我呢?合着我也就是以纨绔子弟啊,我有那么不着调么。”
    寒城墨见小天表情扭曲,也发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就急忙哄道“呵,小天你千万别误会啊,我没有说你是纨绔的意思,我说的是京城里的那帮世家子弟。”
    小天给了他一个原谅你的眼神,就又接着低头扮无辜了,依据他对娘亲的了解,她绝对还有话没说完,乖一点还能少挨批点。
    果然,梅落又出声了,“好吧,既然对方功夫不俗,又是出其不意地攻击你,你挨打了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给对方留下点教训没呢?”
    小天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十足了,“娘亲,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嘛,你儿子我,风笑天,向来秉承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人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是有仇当场就报,绝不过夜。”
    “好好说话!”梅落打断了他的自吹自擂。
    小天瑟缩了一下,继续说到“当我反应过来自己挨打了之后,我立刻就还手了啊,那个黑大个啊别看他力气大,其实没什么真本事,不一会儿就被我给打掉了两颗门牙,满地找去了!”
    梅落撇撇嘴,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了,结果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把对方牙都打掉了,但是过程却绝对不是这么轻松的,毕竟对方是16岁的少年,而这个小不点才只有6岁而已。
    “为什么你打架,甜甜哭的那么伤心可怜呢?”梅落又抛出一记重锤。
    小天吓得一哆嗦,完了,光顾着吹嘘自己的光荣事迹了,把这个大事儿给忘了。娘亲是标准的重女轻男,大事面前,自己和甜甜完全平等,小事面前,那绝对是甜甜优先啊。可是悲催的是,六年了,家里就没有过大事,所以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是一直是最末等的,今天因为自己儿殃及了甜甜,不知道娘亲会不会掐死自己。
    “嘿嘿,娘亲,你听我给你解释啊,事情是这样的。那啥,我不是和那个黑大个打起来来了嘛,然后那二公子看见甜甜站在一边,就知道我们是一起的,所以,所以他就朝甜甜动手了。”
    “什么?风笑天,你竟然连妹妹都保护不好,竟然让一个杂碎对甜甜动手了,这要是伤着她一根毫毛,我把你的毛八光!”梅落暴走,然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把甜甜检查了个遍,在甜甜再三保证自己毫发未伤之后她才作罢,然后也没忘了狠狠瞪了小天两眼。
    而寒城墨在听到寒城瑞对甜甜动手之后,对着寒风的屁股就猛的一脚踢了过去,“废物,保护不好小天,还保护不好甜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寒风无辜死了,谁能想到在府里抓个蟋蟀能出这么多乱子啊,要知道有这么多事的话,他说啥也多带几个弟兄出来贴身保护两个小祖宗。
    小天觉得自己无辜死了,可是不敢反驳,反正在娘亲的理念里就是妹妹是哥哥的责任,哥哥必须时刻保护好妹妹,要是这么一想的话,甜甜哭成那样,肯定是吓坏了,娘亲骂他也不冤,自己刚才也应该多揍那个狗娘养的二公子两拳。
    梅落瞪完小天,转头就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温柔地询问甜甜,“乖女儿,那个混蛋怎么对你动手的?吓着了吧?娘亲给你叫叫噢,摸摸毛吓不着,揪揪耳吓一会儿,不怕不怕啦!”
    甜甜声音还微微哑着,回想了一下经过,然后回答梅落,“我到了哥哥那里时,他们正在打架,我就说哥哥小心,然后那个二公子就发现我了,大叫着‘你们这两个没爹的野种,打死你们’,之后就挥舞这拳头冲过来了。”